失意和屈辱
连续的失败没有使阿蒙森放弃,相反,他以不屈的精神、更大的勇气和热心,抬起头向下一计划猛冲过去。
南极的征服、东北航路探险的成就都不能使阿蒙森满足。他想以科学的眼光,将北极的神秘看得清清楚楚,彻彻底底。
30年间,阿蒙森投入了自己有限的财产,偶尔也要仰仗别人的资助,不管怎么说,总算支撑过来了。可是现在,最后的财产已经投入了这次飞行,囊空如洗,以后要怎么办呢?阿蒙森的资助者大都后继无力。募集探险费用已经非常困难。
这时,挪威国会为了对阿蒙森的探险事业表示表彰,决定奖给他50万挪威克朗的补助金。不幸的是,恰逢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通货膨胀,当他拿到这笔补助金的时候,它已经贬值得起不了多大作用了。
无奈之下,阿蒙森只好奔走各地,演讲游说,希望能募集到一点费用。他到美国各地演讲,有时还投稿到各报章杂志,想以这些报酬作为探险经费。
有一天,阿蒙森被西雅图的挪威领事召请。领事介绍了一位丹麦人给他认识。那是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年纪不大,叫做汉米尔,是一位船舶经纪人,在西雅图很有影响力。阿蒙森与他交谈起来。汉米尔很钦佩阿蒙森的探险精神,他决定帮助阿蒙森解决经济上的困难,并答应替他安排飞艇以完成北极探险。
峰回路转,阿蒙森十分高兴,当下商定由汉米尔代理他的一切事务。
阿蒙森为人爽直,一向敬人信人,加上他年轻时代起就专心于科学和探险,不知人心险恶。他信任汉米尔,将一切事宜委托给他之后,觉得自己不该坐着空等,于是继续他的全美巡回演讲。
期间,阿蒙森想看看汉米尔的工作进度,有一次特地到哥本哈根的道尔涅飞机公司和汉米尔会面。一见面,汉米尔就告诉阿蒙森他订购了三架飞艇,它们正在建造中。
阿蒙森很惊讶,三架飞艇需要不少钱。汉米尔说他只是预付了定金而已。阿蒙森觉得这样不妥,因为探险的结果还不知如何,飞机公司这样会承担很大风险。不过汉米尔显然不这么认为,他满不在乎地让阿蒙森不用管这件事,他会处理妥当的。阿蒙森担心万一有事,会影响自己的名誉,但是事已约定,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件事之后,阿蒙森对汉米尔的个人作风持保留态度。他在道尔涅飞机公司听到许多有关汉米尔的风言风语。
汉米尔对道尔涅公司的人和社会上的人都夸口说,他21次飞到极圈内的西斯匹次卑尔根岛,这次极圈飞行的交通工具就是这架飞艇。
这当然是吹牛,汉米尔从没到过北纬70以北的地方。他分明在利用难得的机会,以阿蒙森为幌子,招摇撞骗。如果飞艇造好了,他可以跟着阿蒙森去北极走一趟,赚个名气回来。他口头上说些钦佩阿蒙森的话,其实他的目的不过是不花一分钱骗取飞艇。
出生入死30年所建立起来的声誉,就这样被汉米尔毫不负责任地利用,阿蒙森很难过并且气愤。他得知真相后马上拍电报给汉米尔,同时对社会大众宣布,断绝与汉米尔的一切关系。
阿蒙森辛苦建立的探险家名誉被诈欺者损伤,他感到心如刀割般的痛苦。装做诚心诚意的支援者,利用这位伟大探险家的情谊行骗,汉米尔也实在是卑劣透顶。
演讲旅行归来后,阿蒙森暂时在纽约饭店休息,稍后他还要处理汉米尔留下的一堆烂摊子。被他欺骗的人们和公司都到法院控告阿蒙森,认为他和汉米尔是同谋。
这是多么令人难堪的屈辱!
阿蒙森闭门谢客,除了出庭,基本不出房门,只有回忆起探险的经历,他才感到安慰和振奋。他算了算积存下来的钱,竟出乎意料地少,照这样的速度,怕是要到110岁才能攒够实现北极探险飞行的费用,阿蒙森大感失望。他不禁悲叹命运的残酷。
就在阿蒙森悲叹不已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