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游览武功山
明思宗崇祯十年(1637 年)春节期间,徐霞客抵达江西永新县城。这时正是除夕,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酒席飘香,可苦了在外的旅人了。因为中国的年节是以团圆为主题,在外做生意的、当差的人都要回家去同亲人团聚,因而向来是家内热闹,家外冷清。
尤其是除夕,各种店铺关门闭户,如有人在这一天营业是会被人笑话的,被认为是一辈子的劳碌命,甚至认为将会带来一年的不吉利。
在除夕这天,徐霞客当然也很想家,想念妻子儿女。他为了不让这种思绪烦扰自己,几乎把整个白天都耗在了考察工作中,直到很晚才回到镇上。
徐霞客一行在空****的街上转悠着,找不到一家肯接纳的旅店,而这时又不好闯进人家家里去。听着一阵阵噼噼啪啪的吃年饭的鞭炮声,几个人好生无奈。
正当徐霞客他们一筹莫展时,来了一位热心的书生。他有一个哥哥在南京做大官,自己也将要到南京去读书,听说徐霞客等人是从南京那边来的,非常热情地把他们领到了族人刘怀素的家里。
晚上,刘怀素和书生热情地请霞客饮酒庆祝新年,这使他一时忘记了身处异地他乡的游子心情,也忘记了旅途奔波的劳累。
大年初一,霞客辞谢了好客的主人,又继续踏上了行程。
正月初三这一天,开始登武功山。武功山位于江西西部,居罗霄山脉北支,山体呈东北至西南走向。
武功山为江西第一高峰,相传晋代有蜀人武氏夫妇在此修炼,得名武公山。南朝陈霸先平侯景之乱,自称在此山得到神灵相助,因此改名“武功山”。
徐霞客溯溪而上,登上香炉峰。香炉峰的崖壁上、山坳间或有溪流悬挂。这一天,天气不是很好,走二里到达集云岩后,徐霞客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小雨打湿了。
集云观里有个道徒想送徐霞客到武功山山顶,自己赚点零花钱,但是路上雨逐渐大了起来,就归还了徐霞客给的送路费,丢下行李跑了。然而,逐渐增大的雨势和道徒的半路离去,似乎并没有影响徐霞客的游兴,他依然选择风景优美却颇为崎岖的小路登山。
一路上,道路随着山腰延伸,徐霞客遇到山冈就翻过去,遇到山峡就弯腰穿过。过了几个山峡后,来到香炉峰的东面。向北边望去,崖壁上仿佛挂着白色的布幔,如同下垂的瀑布。
奇怪的是,瀑布只有向下的姿势,却没有飞洒的动态,仔细一看,原来水都结冰冻住了。这才知道山中高而寒冷,气候已经不同于山脚了。只是徐霞客一路冒雨前进,没有感到冷气而已。
又走五里地,到了观音崖,主仆二人在白法庵休息。本来徐霞客已经不打算再走了,可是午饭后,雨突然停了,于是他又继续攀登,一直走到了武功山山顶。
徐霞客观察了一下武功山的地理环境,发现武功山如同一道东西向横列的屏障。山顶上有道路通往四方,西南方的一条,从九龙下钱山,抵达茶陵州,那已经是湖南的地界了。
初四这天,徐霞客从正路下山,此时浓雾稍稍散开,可以看见武功山中峰的北面,座座山峰层层叠叠、直插云霄,原来这就是“千丈崖”。这里有成百座山崖交错盘绕,它们高低不一,如一栋栋高楼耸立山中。
下到谷底,到处都是密密的树林,纷乱的杂草铺在深谷中。
此时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时开时合,如同害羞的少女,用衣袖遮面以躲避客人。在浓雾的装点下,武功山众峰平添了几分柔美和神秘。
之后,徐霞客又前往西峰,那里的景色与东峰相似。从西峰下行,就可以到达九龙寺了。九龙寺中的僧人留徐霞客住宿,徐霞客见雾气逐渐散开,怕耽误了游览,坚决辞谢下山。
往山下走,云雾慢慢散开,路边崖壁上水流飞泻,犹如高悬在倒竖的山峡间。一路上,或从溪左走,或从溪右走,虽然路线不一,但无不是行走在如巨雷般轰响的水声中和雪花四溅的白浪间。
走出峡谷,才看见平坦的田地,纷乱的水流从田畦间涌出,把徐霞客的鞋子都打湿了。此后,徐霞客一路西行,于正月初十日到达湖南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