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罗织构陷
霍去病跑到小树林深处往外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松柏树,哪怕是在冬天依然郁郁葱葱,就像一道密不透风的绿墙,让人完全看不透。这时,霍去病才放心直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偷偷来到椒房殿主殿后侧,趁人四下无人,霍去病如灵猿一般,几下就抓着柱子越了上去,然后从上侧阁楼打开的窗户钻了进去。阁楼下,陈阿娇还在黏着刘彻说东说西,霍去病听得清清楚楚,他更小心了几分,轻手轻脚地在阁楼上转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一处很适合藏东西的地方,于是,就把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巫蛊人偶放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霍去病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再次回到小树林后,霍去病本想立刻离开,可想了想后,又解开裤子蹲下来,真的如厕了一泡屎,毕竟演戏嘛,主打一个真实。
树林外,传来了刘芙蓉急不可耐的催促声:“霍去病,你还没拉完啊?”
霍去病自认为万无一失后,这才缓缓走出小树林,扯着嗓子喊道:“好了,好了,这就出去了。”
又在小树林里和刘芙蓉打闹了一会儿后,前面传来了太监“陛下起驾回宫”的喊声,俩人这才作罢,一道走了出去,刘彻看到霍去病和刘芙蓉在一块玩闹后,不禁会心一笑,即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过多怀疑什么。霍去病跟着刘彻从椒房殿出来后,突然有太监过来传话,言说御书房有几个老臣来面圣议事,刘彻让霍去病自己先去校场玩,霍去病欣然点头,待刘彻与随行下人走远之后,霍去病赶快回到了掖庭殿,把自己刚刚所做的一切,尤其是藏巫蛊人偶放的具体地方,详细讲给了卫子夫听。
卫子夫面露喜色道:“霍儿,辛苦你了,你真是姨母的福星啊!”
霍去病问道:“姨母,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卫子夫露出冷笑,摸了摸霍去病的脑袋瓜,正色道:“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我自有安排。”
霍去病从未见过卫子夫这么诡异的冷笑,心道,看来这未央宫要变天了。
霍去病点了点头,有些担心的问道:“姨母,刘芙蓉不会因此受到牵连吧?她现在毕竟住在椒房殿呢。”
卫子夫安慰霍道:“放心吧,不会的,姨母心中有数。”
霍去病拜道:“谢谢姨母,那活儿去校场练武去了。”
卫子夫道:“去吧!”
卫子夫看着霍去病离开的背影,内心也是五味杂陈,其实她也看出了霍去病喜欢刘芙蓉,可是这步棋一旦下出去,卫子夫的心里也没了底,这刘彻能成为帝王,杀伐果决自然是非常狠的,卫子夫狠清楚这一点,也不知道巫蛊一事一旦事发,不知道刘彻会杀掉多少人呐。
几天后的早晨,小皇子刘据忽然病得更严重了,卫子夫伤心的几乎昏厥过去,刘彻也彻夜守在掖庭殿内,哪也不去,急得团团转,对着一群御医大吼道:“两天之内,小皇子要是还没有好转,朕也用不着再养你们这群庸医了拉出去都斩了!”
跪在底下的御医吓得瑟瑟发抖,他们毫不怀疑如果小皇子还不见好转,刘彻真的会下令把他们全都砍头,齐声道:“微臣们定当竭尽全力,医好小皇子,定不负陛下所望。”
刘彻继续嗔怒道:“少说没用的废话,说说有何治病的良策。”
御医们面面相觑,互相小声的交头接耳讨论着,没有一个愿意先当出头鸟来发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名御医跪着往前爬了两步,鼓足勇气道:“陛下,对小皇子的病情,臣有一见解,只是......”
说着这名御医往周围环视一眼,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刘彻见状便把下人们全都赶了出去,然后又问道:“好了,张御医,你现在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吧。”
张御医正色道:“今日,臣给小皇子诊脉,发现小皇子脉象怪异,怀疑小皇子所患之病,恐非人间之疾啊。”
刘彻没耐心听张御医卖关子,直接问道:“到底什么意思?直说便是!”
张御医忙解释道:“臣怀疑,小皇子恐是中了不臣之人下的巫蛊之术。”
刘彻听到‘不臣’‘巫蛊’这四个字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骇然道:“你说什么?”
刘彻自小就颇信鬼神之说,对于巫蛊之术,从来都是忌讳莫深,而且,刘彻越想也越觉得张御医所说的可能性极大,一旁的卫子夫看到刘彻已然信了七分,于是在一旁哭的更伤心了,娇嗔道:“陛下,你要给臣妾与皇子做主啊!呜呜呜,谁会这么狠心忍心对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行如此卑鄙阴毒的巫蛊之术啊?”
卫子夫的话语瞬间就让刘彻有了联想,此时,他的内心已经翻山倒海,脸色阴沉到可怕,然而就在刘彻马上就要爆发的时候,又忽然冷静了下来,只是下令道:“来人,马上去通知皇后和后宫所有宾妃,朕下午要前往灞上为小皇子祈福,命她们全部随行。”
首领太监跪拜道:“喏!”便赶紧起身,准备带着一群小太监去禀报,刚要走出门,刘彻喊道:“等等,到了皇后那里,还要特别通知一声馆陶大长公主,让她也跟着一起去。”
刘彻并不知,现在身边的下人,基本上都被卫子夫买通了,首领太监看了一眼卫子夫,卫子夫使了一个眼神,首领太监赶忙道:“喏!奴才这就按照陛下的旨意去通知。”
说完,刘彻心疼地揽住了卫子夫,安慰道:“爱妃,莫急呀,很快就能查明是谁在背后坑害我们据儿,到时,无论是谁,朕都决不轻饶!”
同日下午,刘彻带着后宫所有宾妃离开了未央宫后,李陵奉命带着京城羽林卫进入未央宫,在刘彻一批亲信太监的引领下,对整个未央宫展开了一轮大搜查,其中,对于皇后及其他嫔妃的住处搜查的尤为细致。而刘彻当然不是真的要前往灞上祈福,刚出未央宫后没多久,他就把这些人全部安排到了平阳公主的府内等候着。刘彻这么做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找个理由,在不引起其他人怀疑的情况下,把后宫嫔妃全部带出未央宫,以免她们得知大搜查后会毁灭证据。
傍晚,正在皇后和众嫔妃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刘彻阴沉着脸又把她们带回了未央宫。
刘彻面无表情道:“其他人都各自散了吧!阿娇,朕送你回椒房殿。”
满眼都是刘彻的陈阿娇此,时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但是馆陶大长公主却已经隐隐从刘彻阴沉的眼神中,警觉到一丝危险的信号,试探着问道:“陛下,可有要事呀?”
刘彻厌恶地瞥了一眼馆陶大长公主,随口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朕已经好几天没有去过椒房殿了。”
等跟着刘彻回到椒房殿,看到椒房殿内外突然站满了一身戎装的羽林卫,此时就连陈阿娇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惊恐的问道:“陛下,这是何意呀?”
刘彻冷哼一声道:“朕是何意?你自己做过什么好事,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还有脸来问朕?”
陈阿娇本欲继续追问,与此同时,李陵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巫蛊人偶,来到刘彻面前,跪拜道:“回禀陛下,这是在椒房殿皇后娘娘寝宫阁楼上搜出来的。”
陈阿娇立刻出口否认道:“不可能!你这奴才怎可血口喷人?”
刘彻指着跪在地上的李陵,嗔怒道:“好你个陈阿娇,先别说他有没有血口喷人,他爷爷李广乃三朝老臣,你骂他李家是奴才,你置我大汉之仁政于何地?你置朕的颜面于何地?”
陈阿娇直接被吓傻了,立马跪下道:“陛下,冤枉啊,臣妾一时心急,难以自辩,说错话了。”
刘彻没有急着继续骂陈阿娇,而是缓缓拿起这个巫蛊人偶,禀示意李陵平身,看到人偶背后刻着小皇子刘据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后,终于再也忍不住,爆发道:“陈阿娇,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狡辩吗?”
陈阿娇连连摇头道:“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一定是有人诬陷臣妾,一定是有人诬陷臣妾啊!”
刘彻冷笑道:“自朕登基这十余年来,朕只见过你们母女陷害后宫其他嫔妃与下人,何曾见过其他人敢陷害你们?只不过,朕一直念及旧情,只要你没闯出弥天祸事,一直佯装不知而已,可是你丝毫不知收敛啊!”
陈阿娇跪在地上,边哭泣着,边喃喃自语道:“是谁在陷害本宫,是谁在陷害本宫啊?出来,给我出来!”
刘彻冷声道:“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忽然,陈阿娇猛然喊道:“对,对对对,是霍去病,皇上啊,一定是霍去病!这几天,我这椒房殿只有他一个外人来过呀!”
刘彻压根就不相信陈阿娇的话,骂道:“放屁!那天,霍去病是跟着朕一道来的,朕和你同进屋后,霍去病就跟着刘芙蓉出去玩闹了,你觉得他有机会陷害你吗?”
陈阿娇扯着嗓子喊道:“陛下,有啊,这就是**裸的罗织构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