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宛如柯南
张启庭立马拨开了警戒线往里走,南舒亦跟在他的身后。旁边有小警察看着这两个穿着便服闯入现场的不速之客有点纳闷,拔高了声音,“欸!你们俩谁啊!这里发生了命案不能随便进入,赶紧出去!”但很快,他看到张启庭掏出的警官证就噤了声。
他没看错的话,这可是市局的人。
没走几步,两人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
阴暗潮湿的巷道里,在昏黄的路灯下,她长发凌乱,一身精致昂贵的白领套装早已经被撕毁得七零八落,衬衣的前几个扣子崩落,**出一双娇嫩的**,而黑色的裙子被褪至膝盖的部位,膝盖以上已经光溜溜的不着一物,最隐秘的部位也因此**在空气之中。
一旁的墙角散落着两只高跟鞋,以及被扯下破裂的丝袜,手提包里的东西也洒落一地,手机、口红、钥匙,零零碎碎的躺在地上。
而最令人觉得诡异的还是女人的胳膊正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弯曲着。
南舒下意识就觉得心里有些堵。
任何一个女性看到自己同性如此屈辱的死法都会觉得生理不适,哪怕是警察。
张启庭皱了皱眉,看着这污秽之地和如此可怖的场景,问出警的民警:“这是怎么了?”
派出所民警一看到他拿出的市局证件,心下顿时了然了,一五一十地交待:“市局的同志你好,这是我们所刚接到的群众报案后发现的死者。”
南舒蹲下身来,又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手套来,轻轻拨开尸体的领口衣服,这才发现刚才在昏暗的灯光下她隐隐约约瞧见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一个被刀刻出来的“死”字,凶手下手很重,鲜血正一点一滴地渗出伤口来,只是还没有将领口的衬衫浸红,又因场景原因,刚才第一时间里他们竟然没有看到。
“诶诶!警官,这你办案,你女朋友也不能上手碰尸体啊。”民警有点为难,差点就上手推开南舒了。他是以为,眼前这位穿着裙子的漂亮女人是身边这个市局警察的女朋友。
张启庭默了默,刚准备辩解。只听见南舒淡淡地说了声:“我也是警察。”
接着就见对方的双眼以可见的速度迅速瞪大了,分明是被吓到了。他有点语无伦次,“这……嗯……好吧!”小民警涨红了脸,“对不住了,女同志。”
南舒摇了摇头,并没有在意对方对漂亮女人的刻板印象,只是用冷淡的声音提醒他们:“我觉得这个案子应该交由市局来办。”
这是一场十分典型的奸杀案,罪行恶劣。以现在汀市基层派出所的能力,很难很快地将这个案子侦破。
谈到案子上来,派出所民警这才回过神来,他踌躇道:“其实这个案子原本我们也是准备马上就上报市局了,因为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发现了两具同样被奸杀的女尸了。”
之前还有两具女尸?!
两人俱是一惊。
“她们的身上也跟这位死者一样,被凶手特意刻了字。所以我们才确定,这应该是属于一个系列的杀人案。”
毕竟他们也曾学习过系统的刑侦理论知识,知道什么是系列杀人案。
——
陆以恒带队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那个早已经下班了的人,此时正站在张启庭的旁边。从背面看去,左边挺拔高大的男人,和右边玲珑有致的女人,简直就像画里的俊男美女一样亮眼。
他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辛辛苦苦在警局加班,敢情这两人背着他,准点下班以后在约会?!
一旁的田原只觉得陆队身上的气压霎时间低了下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意几乎都快让他打颤。他拉了拉纪尘的袖子,挤眉弄眼,无声地问:“这怎么了?”意思是为什么陆队突然就不开心了,这不刚在局里加班还很开心的么。
纪尘一脸无奈,兀自摇了摇头,对好友的无知表示叹息。
还能怎么了?吃醋了呗。
陆以恒冷着脸,咬牙往前走去,刻意插入了两人之间,凉凉地说道:“哟,这是怎么了?”
南舒适时往旁边靠了靠,避免了来人撞到自己。
“陆队,”张启庭看到来人,点头,“刚我下班途中路过,听到这边有声音就过来看了一下,结果发现了一具女尸。而且据派出所的民警说,近期以来这已经是第三件奸杀案了,所以我就直接通知了局里,想说这个案子还是由市局来接手比较好。”
陆以恒没理他,鼻腔里冷冷冒出一声闷哼。你打电话来的时候可没说,你是和谁一起下班看到的啊。
他转过去看着南舒。女人此时悠然自得地站在一旁,仿佛没有感觉到他快要把自己洞穿的炽热眼神。陆以恒琢磨着,这个点了两人应该是一起吃完了饭才撞上了案子,语气不由得更加酸,“有没有人说过你特像一个人啊?”
南舒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对自己说话,狐疑地回望了去。
陆以恒双手插兜,捏紧了拳,“柯南知道么?走哪,哪死人的那种。”
名侦探柯南,传闻中的死神小学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能遇到案件。
陆以恒这是在刻意地酸南舒。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面对冰山的田原冷不丁听到了这一句,吓得浑身一抖。
啥?!他听到了啥?!
陆队在讽刺南舒姐?!
陆队竟然对南舒姐发脾气了?!
南舒一怔,难得看到他现在炸毛的样子,不知怎的自己心里也暗暗有些爽,于是也金口一开,评价:“幼稚。”
陆以恒瞥了她一眼,不再理她,关注全回到案子上去了。
——
据现场的民警所说,在这之前发生的两起命案皆在他们的辖区里,一起在郊区精品公寓小区外无人的小道上,一起则是和这个案子一样,在人迹罕至的小巷深处。三起案子最大的特点是女性身体上都被刻上了字,而且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虐待,身上青紫众多,性有关的身体部位上的折磨痕迹倒不如身体其他部位多。
法医苏素珍刚从家里赶了过来,刚一见这具尸体便蹙了蹙眉,“骨折了?”
她说的是死者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被折起的右手。
“啊,对了,”民警反应过来了,拿出记事本,翻到了之前的记录,“之前两起案子被害人也有不同程度的骨裂。”
苏素珍蹲下身去,戴上手套,掏出工具来。南舒也十分自然地蹲下,替她帮把手。
苏素珍摸了摸死者的右手骨头确定道:“是骨折了,”又将她的头部往上仰了仰,看着她脖子上的一圈青紫痕迹说,“有被绳索强力勒过的痕迹,目前无法判定死因是不是机械性窒息。”
她解开了衬衣的最后两颗纽扣,摁了摁死者肚脐向下的位置,沉着声说:“腹腔内部初步判定应该没有出血,之后解剖时进一步确认,”又将死者的裙子再往下拉了拉,低头拨开了旁物,专注看了几秒,下了定论,“**没有精液残留。”
没有精液残留?
在场市刑侦支队的刑警俱是一愣。不是说是奸杀案吗?怎么会没有精液残留呢?难不成凶手在强奸之前还颇费心思地运用了**?
苏素珍再次确定了一番,“的确是没有精液残留,但**确有严重的撕裂伤。”
那就还是奸杀了?
“嘿!瞧我这脑子哟!”民警看到市局人惊讶的表情,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之前两起案子也没有精液残留呢。而且据法医所说,**里也没有检测出市面上任何**的润滑剂成分。”
民警的这番话也符合苏素珍的初步推断,她站起身来朝陆以恒点了点头,“现场的初步尸检能得出来的结论就这些,进一步的结论还要等到回了法医室才能看出来。如果可以的话,陆队还是尽快安排将尸体送回市局法医室,天气太热了,我怕尸体腐烂,一些证据会消弭。”
陆以恒“嗯”了一声,便安排了人手先将尸体运回。
苏素珍走后,现场的侦查工作继续。
田原将刚密封着的手机拿了起来——这是一款某品牌刚出没多久的新款,粉金色,屏幕可能是因为死者单肩包的坠落造成手机滑了出来从而摔得粉碎。他叹了口气:“有点可惜啊,这手机还挺贵的。”
南舒突然说:“挺符合她的身份的,城市企业女性高管,白领形象,用这种价值高昂的手机也不足为奇。”而且刚在陆以恒他们来之前,她就已经检查过了死者衣服上的标签,都是轻奢品牌,一件衬衣也要一两千人民币。
“身份有没有查到?”陆以恒沉思了会,问道。
在死者的钱包里发现了她的身份证,刚已经加急要求留在局里的人去调查了,现在应该有了结果。
结果果然很快就出来了。
白笛,二十九岁,汀市某房地产企业市场部经理,有一同居男友周舟,两人就住在附近的小区里,这儿离她的住所不过十分钟脚程。
“通知了死者男朋友吗?”
张启庭点头,“已经第一时间找到了他,他也正奇怪自己的女朋友为什么没有按时回家,发了好几条信息问她是不是加班。白笛没有回复,他还以为是她在开会,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追问。电话里的态度的确像是刚刚得知自己女朋友遇害的语气。”
周舟赶到以后,白笛的尸体已经不在了。面对刑警出示给他的白笛的贴身私人物品,他面色惨淡地一一指认了这些的确都属于她,而且在看到地上残留的石灰粉画出的人型轮廓时,还忍不住红了眼眶,好一会才哽咽着回话。
一旁正在悄无声息观察着他的陆以恒忽然说:“他有问题吗?”
南舒看了看他,摇头,“目前来看,的确是像启庭说的一样,没什么异常。微表情里也看不出端倪,眼里的确都是沉痛,在叙述事情经过的时候双眼也没有乱瞟往上扬的迹象。但一切都不确定,也很有可能是他掩饰得太好。不过,我还是更倾向于不是他的手笔。”
如果说两人是闹了矛盾,才导致其男友下了毒手,折磨了白笛后才强奸了她,然后勒死她的话,那前两位受害者又和白笛的男友周舟有什么关系呢?
刚已经努力心平气和了下来的人,听到南舒话里那亲切的“二字称谓”时,又迅速冷下脸来。
陆以恒四周环视了一遍,确认这条小巷不可能存在监控设备以后,终于没忍住掏了包烟,抽出一根来点上。
自打那天起,他就已经暗下了决心要少在她面前抽烟,省得勾起她的烟瘾。那样一双白皙的手,应该是属于游走在他坚硬的腹肌上的,而不应是夹着烟的。
可现在,他就是气得情绪都控制不住了。
火星燃起,陆以恒吐了口烟圈,凉凉道:“要辜负某两个人正点下班约会的期望了。”
南舒无奈地看着他,他却像没看到一样,继续道:“现在,全员回去,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