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地下室
能看出女娃的心已经不知这个村子能禁锢的。
这个计划她也没想到进行的那么顺利，原以为还要几年才能完成，有一天女娃说奶奶杀死了她妈妈。
“想不想离开？”
“想，新媳妇进来生了小子，我肯定被卖掉。”女娃没有任何犹豫，从有野心那天她就不想村子里的孩子了。
“你还小，没有成年，就算出去也会被送回来。”
“那怎么办？”
“你奶奶杀人了，这是要坐牢的，你爸爸也会，你只有这两个亲人，如果他们不在了，你就会被收养。赶紧去城市里，最大的大城市，找最大的警察局告诉她们那妈妈被杀了。”
“让他们喜欢你，等到你奶奶和爸爸坐牢了，你就成为城里的孩子，有漂亮的衣服，有暖和的房子，也会找到宠你的男人。”
三天后，他听到外面吵嚷着女娃不见了，杨婷就知道女娃已经离开了，希望这么聪明的孩子不要死在半路上，最起码要带回来警察。
“后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杨婷对霍缃说。
“你杀的那些人都是曾经在山洞里的人？”
杨婷点点头。
“那个男老师呢？”
“你们会为我讨公道对吧。”杨婷眯着眼对霍缃说，又对裴导说，“我希望我的事情不会被剪掉，别让人在步入我的后尘，我原来以为村里人不如城市人，他们傻得可怜，就算有危险我也能逃脱。”
“真的身陷泥潭，才知道什么知识什么教育都是没用的，有些纯朴背后只有私欲和兽行。”
***
霍缃想不通那些尸体的用处，但是既然有人收购就一定有销路。再次提审石碾村拐卖团伙时，所有人对于拐卖问题供认不讳，但问及尸体流向时，都闭口不谈。
是真不知道，还是心有顾虑不敢说。
“姐。”
“你怎么还没走。”霍缃皱眉问霍璟。
霍璟挠挠头干笑了一声，霍缃就知道了他的小心思，“你不能跟案。”
“裴老师都走了，我驾照本在同学那里，我只能跟你呆着。”
霍缃瞪了霍璟一眼，无情说道，“那你就走着去找你的同学。”
霍璟赶紧拉着霍缃的手，耍赖说，“姐，亲姐。”
“我不是你亲姐，你是爸妈路边捡来的。”霍缃甩了几下都甩不开，就知道霍璟赖定了。
霍璟保证，“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绝对不耽误事。”
霍缃冷笑，抬脚往村子里走去，霍璟见霍缃同意，乖巧地跟在霍缃身边，好奇看向四周，时不时用手机拍下照片，准备做以后的剧本素材。
临时收拾出来的院子里，师景文还有几日不见的王强等人蹲在地上，孟蒙在凉棚里收拾锅台。
师景文见到霍缃姐弟招了招手，“呦，小璟也在啊，我们在后面河里抓了几条鱼，今天吃点儿热乎的。”
这么一说霍缃也有点儿馋了，这几天不是吃速热食物，就是被关在房子里啃干馒头咸菜，都快忘记肉味儿了。
霍缃坐在石板上，看着篓子里的鱼被敲晕处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王队，你怎么也来了。”霍缃问，从石碾村之后，两拨人分开执行任务。
“我任务结束了，过来看看你们，回去估计也很难见一面了。”
霍缃点点头，猜想是还有其他秘密任务要执行，便没有再问，转而说道，“你们这两天顺利吗？”
王强抓起一条鱼敲了两下，叹口气对霍缃摆正脸，脸上的抓痕展现在霍缃眼里，“我宁愿打毒枭去。”
霍缃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其他人也忍俊不禁。
性子开朗的李敬国端着洗净的葱姜配菜走过来说，“要我，我也不愿意在这里执行任务，不能打不能骂，王队脸上这伤就是解救被铁链锁死的女人时，一个老太太跑出来，大喊大叫说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抢媳妇。”
“王队在和老太太推搡时，老太太顺势就躺在地上撒泼，说警察打人了。结果不知道又从哪里跑出来几个老太太，冲着王队的脸就挠上去了。”
王强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解地说，“咋就冲着脸来呢。”
“女人打架不都是挠脸，揪头发，咬人嘛。”霍缃越笑越开心。
“霍组说对了。”李敬国掀起袖子展示，残缺不全的牙印，一看就知道咬人这人年纪不小了，“被咬的人是我，结果反倒那老太太被拽掉两颗门牙，也幸亏我们有规定留的是‘板寸’头，不然也会被揪头发了。”不到半厘米的头发，想揪也抓不住。
王强开玩笑道，“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帅呢。”说完又引起一阵大笑。
“帮我倒水，在打点些水。”笑完王强举着半死不活的鱼说。
“我来。”霍璟踊跃地拎起水桶帮忙干活。
“这谁啊。”
“我弟弟，霍璟，是个编剧学生。”霍缃也对霍璟介绍，“这是王强，以后你叫王哥就行，特种兵，你要是想问什么就赶紧问，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果然，霍璟眼睛一亮，那眼神分别再说‘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活生生的特种兵了。’瞬间手脚更麻利。
师景文故作吃味地呲呲两声，“有新人就忘了旧人。”
“哥，有啥就吩咐。”霍璟哪敢得罪师景文这个长期顾问，赶紧跑过来献殷勤，然后就被致使去削土豆了。
师景文对王强说，“你们选择能说的和他聊聊吧，不然总是烦我。”
王强不介意的说，“没问题。”
晚上，盆里的鱼肉只剩下几排鱼刺，大家满足的围坐在露天的矮桌前。
手里捧着松茸豆腐鱼汤满足的小口品尝，鲜美的滋味似乎顺着食道流入整个身体。“这鱼真是肥美啊。”师景文感叹。“这山里也有不少好东西，”
松茸是上山挖野菜时候发现的，只有几朵但也足够他们惊喜。
“原来没听说成岭地方有什么特产。”
“空守宝山而不自知。”
“应该说空有宝山，却懒得弯腰去捡。”师景文说，危险的上山不如坐在家里来钱舒服。“我和萌萌进山搜寻时，就发现许多珍贵药材，都像是野草一样无人问津。”
唧唧喳喳和特种兵聊天的霍璟，不经意抬头望向天空，轻声呢喃，“天河夜转漂回星，银浦流云学水声。”
这里的夜晚不似城市里的灯火通明，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繁星，密集的横行汇成一道乳白色飘带贯穿天际，是这些城里人在书中才能看到的银河，在这里只需抬头。
好像真的有诸天神佛在遥远的九重天上俯视着人间百态。
这里的人会不会抬头看着一眼，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而对自己作下的恶，心生愧疚。
王强放下碗，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烟雾让他眼前的星星蒙上一层薄纱，他问。“你们应该要回市里了，怎么还在这里。”
“还没结束，尸体的事情还没查清。”
“我们的人在坟地发现过很多合葬墓，年代很近。还有些丢弃在一边的墓碑，看生卒年月，生龄都不大。”
“他们交代有做过死人媒，但女娃妈妈并不符合条件，他们要求刚死或者未婚的女人尸体。”杨婷说他见过有女人，甚至有男人，有刚死的也有白骨，这是霍缃想不通的。
霍璟听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一般人怎么能看出死了多久？”霍璟用平板电脑翻找了一通，举着一段资料说，“挖掘出来的白骨也能陪冥婚，别人又不是警察或者法医，一具骷髅不可能看出年龄或是生没生过孩子的。”
现在实行火葬，城市里很难寻找尸源，他们偶有听说医院外经常有人守候，有未婚少女去世就过去打探，说服对方父母实行冥婚。剩下一些没有的就把眼睛放在农村了。
“冥婚也需要合生辰八字，肯定有人要懂。”
霍缃忽然站起身，“有人懂。”说吧就跑出院子，其他人也没有犹豫，跟了上去。
霍缃从林多才卧室的抽屉里拿出基本被翻看破旧的《易经》《阴宅集要》。
“三轮车也是在他家发现的。”
“明天早上再说。”霍缃眼睛微眯。
第二天早上。
特种兵往后山走去，霍缃一行人在院子里分头搜索。
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那群鹅被惊扰，鹅妈妈愤怒的追赶霍，搜索完一个屋子的霍缃透过窗户笑得前仰后合。
“你不去帮忙？”师景文也看到外面的战况残留，幸灾乐祸地问。
霍缃摆手说，“两个人还打不过一只鹅？”
说完下一秒就被打脸。
对上鹅这种战斗力极高的家畜，霍璟也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
那只鹅叼着霍璟的裤腿不松嘴，白翅扑腾着角力抗衡，孟蒙拿着一个棍子刚忙驱赶，但不得要领只能左躲右闪，整个场面被鹅控制。
霍缃压下笑意，“打不过打不过，我们还是别处去了，噗。”
“姐，救命啊。”霍璟眼看着霍缃没有帮忙的意思，山不来就我，我就山。霍璟拖着大鹅就来找霍缃。
霍缃惊恐喊道，“你别进来……”霍璟已经进来了……
狭小的空间根本没有施展的地方，鹅翅膀撞到墙壁上，挂下几根羽毛漫天纷飞。
几只小黄鹅跟着鹅妈妈进屋，这样屋里的人仓惶躲避时还要小心脚下。
“快出去！”
“出不去了，它不松口啊！”
“小蚊子快帮忙。”
“好。”师景文跑过去想掐住鹅脖子，没想到鹅翅膀扇在了不可言说的位置，师景文直接跪在了地上，霍缃似乎看到了他留下了泪水。师景文虚弱的向霍璟伸了伸手，“我……只能到这里了。”说完手虚弱的瘫软在地。
“哥！”霍璟悲痛欲绝大喊。
“萌萌愣着干嘛，快打。”
孟蒙已经放下手里的棍子，看着脚边的小黄鸭，一副为难的样子，眼里满是不忍，最终头扭到一边。
霍缃抹了把脸，都是戏精。
敌方大鹅开始攻击我方水晶。
霍璟边走边退，四个人十只鸭子挤在了左边卧室，鹅毛乱飞，哀声遍野，闻者流泪。
霍缃躲着鹅翅膀，掏出手机现搜索该怎么抓捕狂躁中的大鹅。
掐脖子……霍璟看了两眼还在地上蜷缩了师景文，PASS。
打死……孟蒙，PASS。
最后只剩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送给霍璟，拼力气吧，愚蠢的弟弟呦。
霍璟躲避时拖动了屋里的床垫，孟蒙鼻子微动，说，“有味道。”
霍缃仔细闻了闻，确实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很熟悉。和孟蒙对视一眼，两人诺开床垫掀开床板，一条暗道出现在眼前，那股刺鼻的味道汹涌而出。
“福尔马林。”
“福尔马林。”
两人异口同声，孟蒙抢先摸索着走下去，直到一声清脆的响动，地下室灯火通明，孟蒙对霍璟点了点头，两人从兜里掏出手枪警惕进入地下室。
霍璟也不和大鹅纠缠，一把揪起鹅脖子提着就扔出了房子，门一关不管大鹅愤怒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