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突击抓捕

另一边。

王强彻底和黑狗混熟,并且混入了黑狗家,理由是霍缃生病发烧需要保暖。

黑狗家人依旧休息,霍缃和王强住在临时收拾出来了偏房中。

发烧是假的,霍缃在山洞枕着衣服睡,结果脖子落枕了。

“他们找到一个矿洞,却依旧没有找到女娃母亲的尸体,我这两天旁敲侧击过黑狗,他一直避而不谈。”

“不谈就是还有故事。”霍缃转头……整个人都转向王强,“越挖这里的隐情越多,不知道是福是祸。”

“有犯罪才会被挖出来。”王强憋笑地看着僵硬的霍缃,问,“我帮你按按吧。”

霍缃向点头,但是做不到,趴在**露出脖子,脑海中思索着。

整个成岭都是人口拐卖的从犯,就算没有卖买过人口,也在漠视一切发生。

扁石村存在的罪恶在其他村落复制,初步估计成岭地区被拐妇女有百余人。

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件事是错的,他们的是非观被传宗接代凌驾。

不能这么说,传宗接代一个人就够了,他们每天都在暗中截获从山中被亲生父母卖与外地的孩子。

留下一个传宗接代的孩子,剩下的孩子卖给别人。

甚至有卖给乞丐……

“老朱家的孩子会不会就被卖给了乞丐,做残疾乞丐。”霍缃越来越觉得这个猜测合理,就算有遗传病也不会在三五岁时恰好丧命。

霍缃做出最黑暗的猜测。

女人——拐卖,生育。或许还不需要卖掉,只要生孩子就行。女人尸体,私人器官搜藏,冥婚买卖。

孩子——健康,男孩,高价卖掉。其次女孩,低价卖掉或者器官移植。残疾也可以卖给乞丐。死婴胎盘脐带,卖给医药干细胞研究机构,迷信养小鬼也可以。

每一环节都有利益可图,排除作案逮捕风险,几乎是无本生意。

矿洞的存在让每个环节都能隐藏于地下,这么多年没有被人发现。村民或许知道,他们选择隐瞒,或是从众犯罪。

无论如何他们都需要一条销路。

“啊……轻点。”霍缃已经顾不上思考,脖子上的力道让她压抑不住惨叫,把外套团一团一口咬住。

“记得我之前说的不对劲吗?这个地区似乎面包车太多了。”

霍缃点点头,“是……疼……饶了我吧。”

“一会儿就舒服了。”

“嗯……”

屋外,起夜的黑狗听见屋里的声音,嘿嘿一笑。

***

另一边,身着警服的警察和师景文拿着霍缃照片询问村民,“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离开。”

村民们看了一眼便摇头称没见过。

师景文上前焦急的说,“她就是三天早上离开的,真没见过吗?”

村民还是摇头。

师景文带着三位警察挨家挨户询问是否见过霍缃,不过得到的答案都一样。“这位是宝贵的研究人员,失踪是国家损失,希望你们能尽快搜寻。”师景文给村长施加压力。

“她真的是从这里失踪的吗?”村长不耐烦地说。

“他和我们雇佣的司机一起失踪的。”

“那你去找司机去。”

“可……”

“去去去,别烦我们。”

师景文握紧拳头,扬起声音对一旁的警察说,“我已经找了上级警局协助寻找,明天人就到了,拿到搜查令就能挨家挨户排查,我们在这里一晚上。”

夜幕降临,收留他们居住的还是老刘家。

这个晚上反常的为他们做了一桌好菜,烫了一壶酒,老刘亲热的坐在酒桌上和他们话家常。

霍缃被捂住嘴推搡出房门时就知道师景文等人已经安排好,霍缃乖顺地被带上前两天居住的山洞,竟然发现山洞了关押了八个女人,她们蜷缩着身体,神色麻木不哭不喊。

月亮的光线从山洞外照射进来,屋外看守的老人叼着一根旱烟吞云吐雾,女人们因为日积月累的折磨脸色蜡黄,头发凌乱,有的嘴角和身上还有瘀青。

只有最后带进来的女人和她被堵住了嘴,女人不住抽泣,看气色她应该就是老朱家买回来的女人。

角落里坐着一个抱着枕头带着镣铐的女人,左摇右晃神神叨叨,看守老人似乎都习惯了,也不在乎。

霍缃听不清女人唱着什么,想凑近又怕被老人察觉,只能暗中观察。

女人忽然抬头直视霍缃,看了一会儿低下头继续唱这歌曲,这次的曲调和之前不同,也更清晰。

她唱的是——Closetome!

深夜,耳边只剩鸟儿啼鸣,看守老人依着山壁睡着,霍缃看到山洞外还有火光,原来看守她们的不止这个老人。

霍缃轻手轻脚凑到女人身边耳语。“杨婷?”

女人抬眼看向山洞外,眼里哪还有一丝疯癫。“警察?”

“是你让女娃把我们引来的?”

“你发现了?”女人似乎心情很愉悦,咧嘴无声笑了笑,干涩的嘴皮裂开涌出鲜血,女人毫不在意的抿了抿,像是画了一层唇脂,妖艳疯狂。“我还以为她找不到。”

“想告诉我们什么?”

“你们查到那个女人的尸体了吗?”女人反问。

霍缃一愣,摇摇头。

女人似乎早就预料到,说,“她已经被卖掉了,这个地方都是疯子。”

“卖掉尸体?”

“是,他们会把尸体处理好,卖到城市里。我也想变成尸体,这样我就能回去了,但是我不甘心。”女人直勾勾的看向霍缃,“你也替我报不了仇,你不行。”

“谁再处理?”

“你不行……你不行……”女人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不断重复这句话。

霍缃心下一急,但又不能大声唤醒女人,情急之下说,“是不是通过那个矿洞。”

“你……找到了?”女人一愣。

“我们已经派人大规模搜索矿洞,请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霍缃握住女人的手,轻声询问。

“石碾村,都在那里,他们都在。从八年前就在那里,全部都是魔鬼。”

说完,女人不再言语,也不搭理霍缃。

霍缃闭上眼睛,现在不是追问这个女人过往的时机,不管她是怎么得到的信息,必须要查。

静静的等下一个天亮。

第二天清晨,师景文带着人临时撤退,村民把她们都放回了村子,王强称怕那群人还会找回来,便带着霍缃离开。

霍缃钻进车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副驾驶的孟蒙向她汇报了石碾村的具体情况。

霍缃掏出警配手枪,检查过子弹,深吸口气把枪放进侧腰枪匣。

师景文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你怎么了?”

“觉得憋屈。”

“虽然这次办案束手束脚,好在石碾村已经被控制住,马上就结束了。”

突击石碾村的时候,拐卖贩子正在进行人**易,现场照片传回警局,根据扣押的拐卖贩子交代,被拐妇女也指认过,确实了交易头目,在场人员许多都是曾经参与拐卖的轻判案犯。

霍缃点点头,打起精神一跃跨入驾驶室,有什么悲秋伤春还是等案件结束再说吧。

一进入石碾村,所有的手机信号都被屏蔽。全村人都聚集在空地上,周围武装特警手里的枪支让他们不敢造次。

另一边衣衫破旧的女人们抱头痛哭,也有精神出现障碍的只会看着远方目光呆滞,女警察两眼通红,手下一刻不停歇的记录着她们的家,她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霍缃在人群中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霍璟,你怎么在这里?”

霍璟举着摄像机讨好的对霍缃笑了笑,“我拜托了周局,他同意之后我们才跟过来的。”

“你……”霍缃正要教训霍璟,周局带着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走过来,对霍缃介绍,“这位是裴导演,也是霍璟的老师,我们决定请他们将这次行动制作成纪录片,增加人们的戒备心。”

又对中年人介绍道,“这是我们刑侦队组长霍缃,对这次案件有着巨大贡献。”

裴导演对霍缃和善点点头,看出霍缃和周局还有话要说,便带着学生们离开。

周局说,“他十几年前拍过一部关于人口拐卖的电影,还在国外获过奖,但在国内没有多少人关注。”

“找记者不是更好吗?”

周局叹口气,“我们也要为受害者考虑。”

如果非要说实话,警察最讨厌的人里一定有记者,但又不能不面对,他们是对外沟通的唯一途径,但就是这个唯一,是非黑白都能由他们一手操控。

警局流传着一个段子,记者问,你说违法该不该抓人?

警察回道:不一定,要看具体情节,有没有从轻、减轻情节,如果有,也有可能不用抓人。

新闻第二天报纸上就会有《警察说:违法不用抓人!》的报道。

这种话虽然有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嫌疑,但从以往报道出来的有关被拐妇女获救的新闻,都是群众关注度极高的事件。

记者就不遗余力的挖掘,还原事件‘真相’,一窝蜂的聚集到被拐妇女家中,尖锐问答,给受害者造成第二次伤害。

最荒谬的问题就是,‘你忍心丢下孩子吗?’

苦难的起因就是要生下孩子,还要她们感恩戴德的欣然接受吗?

“我……我没有家,就让我留在这里吧。”一个女人哭着说,身旁大约三岁的小孩紧紧地攥着女人的衣角。

民警问,“是因为孩子?”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那双眼里什么都没有,“我在这里待了十年,我没地方能去了,回家也是给家人添麻烦,我以前以为爸妈就是笼子,关住了我的梦想,我飞出了笼子没想到进入了地狱,就这样吧……”说出这些话时,那双眼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心死了,身体也跟着腐朽了,又何必拖累牵挂她的人。

“愿意回家的只有几个人,剩下都打算留在这里,这些人原本有大好的青春,就被这群人渣葬送了。”

周局疲惫地说,“也有不报案的。”购买妇女是依据强奸罪,非法拘禁和收买妇女罪论处的,这都需要被害人追究才能受理刑事。

“那就让他们逍遥法外?”霍缃激动地说。

“你别着急。”周局拍了拍霍缃肩膀,悄悄说,“为什么我要带裴导来,虽然他名声不显但在影视界声望极好,还是人民代表,这次省里一致决定推动打拐与立案规则的建议,会有好结果的。”

霍缃只能接受,这些事不在她的能力范围。霍缃又问起,“队长,尸体的问题有没有结果?”

“根据他们交代只是给冥婚双方牵线搭桥,明没有经手尸体买卖。村里风俗未婚女人不能入祖坟,他们也乐意将尸体换取所谓‘聘礼’,这种事在市里也常有发生,但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并没有明法表示属于犯罪行为。”周局说。

“只要做过就会必定留下痕迹,周局,我申请分别提审拐卖组织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