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凋零的校花
楔子
有人曾经问过这样一句话：世界上最美的花是什么花？
回答曰：半支莲？一品红？二月兰？三色堇？四季海棠？五月梅？六月雪？七月菊？八仙花？九重葛？十姊妹？百子莲？千日红？万年青？
那人摇头，都不是。
其他人奇了，那是什么花？
那人轻轻地抿了一口酒，道，是校花。
众人皆倒。
那人又幽幽道，只可惜校花也是花，也会有凋零的时候。花凋零了，明年可以再开；校花凋零了，却永不会再开，或者老去，或者死去。
一
龙珑珑家在湖南某经济学院的后门拐弯处开了一家小超市，由于有很多学生在这一带的民居租房，所以超市的生意还算不错，龙珑珑在周末或是闲暇时都主动帮父母照看超市，减轻父母的工作量，也可以趁机看下美女。
九月的一天，下着淅沥的小雨，已近天黑时分，天渐渐地暗了下来，雨中的灯光变得朦胧起来，也许是因为正是晚饭时候，此时的路上行人稀落。
没有客人，龙珑珑坐在收银机前看小说，正入迷时，一阵清香袭来，他马上抬起头来，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走进店里，走到零食架前开始挑选零食和饮料。
龙珑珑禁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虽然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但由于她时常来店里买东西，再加上容貌出众，龙珑珑早就记住她了。
美女选好东西来到收银机前结帐，龙珑珑故意慢腾腾地打着条码，以便多看美女几眼。只可惜美女买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只是几袋薯片、话梅、饼干和一瓶2L鲜橙多，所以即使龙珑珑磨磨蹭蹭，也很快就打完了条码结了帐。
龙珑珑目送着美女走出超市，穿过马路，走到路旁的一棵树下，那里有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在等着她，两人说说笑笑着走远了。
龙珑珑不禁叹了口气：只可惜名花有主了。
再拿起小说看，已经没了心情，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而雨也渐渐地下大了，打在玻璃上劈啪做响，透过雨帘向外望去，灯光变得扭曲起来，就像是扭曲着的人心。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呲啦啦”划过，照得天地间一片雪亮，然而，它能照亮扭曲的人心么？
二
第二天是星期六，龙珑珑照例帮忙照看超市，打开刚送过来的《潇湘晨报》，眼睛盯在头版上却怎么也移不开了——经济学院校花凋零，学生租房隐患巨大。上面还配有相片一张，正是昨天晚上来超市买东西的那个美女。
新闻上介绍说校花死于昨天晚上八点左右，八点半的时候由于房东要进屋抄水表，久久敲门未见回应，觉得有点蹊跷，于是破门而入，在洗手间里发现了她的尸体，然后房东立即拨打110报警，一个小时之后，警察迅速赶到现场。后经法医鉴定，校花被人用遗留在现场的小板凳击打后脑部位致死。不过小板凳已经被细心的凶手在逃离之前仔细地擦过并且清洗过，因而无法验出指纹。
龙珑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站在对面等待校花的那个人的身影，也许就是那个人干的，可是，他只能勉强记起那个人与校花差不多身高，身穿白色T恤和牛仔裤，从穿着上判断，应该也是个学生，至于相貌，由于相隔太远，而且未能看见正面，所以他无法具体描绘。
龙珑珑向前来挨家挨户走访的警察汇报了这一情况，警察立即将这一可疑人物列入了重点嫌疑人对象。
负责校花这个案子的是一个叫陈晨琛的中年警察，刚刚离异，长得和《名侦探柯南》里的目暮有几分相似。
陈晨琛立即锁定了校花的现任男朋友刘琉旒，经济学院学生会主席，他的身高体型与龙小云提供的情况非常相似，而且，他说由于和校花分手，心情极度郁闷，昨天晚上独自一人在寝室楼顶喝酒，并且还特意说自己昨天晚上一共喝了四瓶青岛啤酒，瓶子全都留在楼顶上，由于没有开瓶器，他是用牙齿咬开了啤酒瓶盖，因此瓶口和瓶盖都会留下他的唾液。
陈晨琛去寝室楼顶勘察一番，确实有四个青岛啤酒瓶立在楼顶的一个角落里，将地上的四个瓶盖送交鉴定，瓶盖上的唾液与刘琉旒的DNA相符。
但是，由于没有其他人证，这四个啤酒瓶也可能是刘琉旒在杀人之前或之后放在那里的，所以这个不在场证明很可能就是假的，他极有可能就是陪伴校花前往出租屋的那个人。
然而，由于没有其他更有力的证据，再加上刘琉旒一直坚决地予以否认，案情陷入了僵局。
陈晨琛无奈，再加上经济学院的领导出面保释，只好借坡下驴释放了刘琉旒，但是却派人秘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三
几天过后又是周末，龙珑珑和同学一起约好打篮球，然后又一起吃饭，溜去网吧玩了会游戏才彼此告别，各自回家。
龙珑珑抱着篮球往家里一路小跑，他要经过一段约一百米长的无路灯路段，路的一旁是经济学院的围墙，另一旁是一个废弃的工厂的围墙，两道高高的围墙将路裹在了中间，逼仄碜人。
龙珑珑加快了脚步，突然，从他背后的黑暗中蹿出一个人，用手臂死死地箍住了他的颈部，龙珑珑松开篮球，使劲挣扎着，却无济于事，那人比他要高大强壮得多。
龙珑珑估计袭击他的那个人比他要高十厘米左右，而这个身高在龙珑珑的脑海里猛地与那天在路旁等待校花的那个人重叠了起来。
龙珑珑渐渐地感觉到了窒息，他知道再这样挣扎下去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于是他急中生智，想出了装死的办法，他故意使自己挣扎的动作慢慢地变得松弛下来，然后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
果然，那个人马上被欺骗了，他把龙珑珑拖到废弃的工厂里，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他“死亡”之后，然后阴森森地说道：“兄弟，别怪我狠心，只怪你多看了我一眼，只要你还活在这世上，我就不得安宁。”
龙珑珑断定他们两个肯定是同一个人，由于他向警方提供了线索，现在，他来杀人灭口了。
那人飞快的离开了，龙珑珑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他的喉咙火辣辣的痛，直到确认那人走远了之后，他才慢慢地爬起来，连篮球都顾不上找，飞快地跑回家里，翻出陈晨琛留给他的电话号码，立即拨了过去。
四
这一次，刘琉旒有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陈晨琛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杀害校花的真的另有其人？
而同事刘国华通过走访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那就是校花与刘琉旒分手的原因并不是二人性格不合，而是她有了一个新男朋友，是一家公司的部门主管，只是她一直隐瞒的很深，所以即便是刘琉旒也不知道。
而且，此人在案发时间里也无法提供有效的不在场证明。
陈晨琛马上传唤了这个人。
很快，他就被同事带进了公安局，身高体型与刘琉旒相差无几。
“你叫什么名字？”
“胡琥虎。”
“知道为什么到这儿来吗？”
“知道，啊，我不知道。”
“九月十二号晚八点钟的时候你在哪里？”
胡琥虎的表情闪过一丝惊慌失措，他想了想，说道：“我一直在家里看电视，那天晚上七点五十分，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快递公司的，要我到井湾路的红星路口等他，说有我的一个包裹。我因为常在淘宝网上买东西，所以也就没有多想，就出门走到红星路口等，结果等了半个小时都不见快递的人影。”
“那么晚了，快递公司打电话给你，你就真的没有产生一点怀疑？”
“有过，但是我想也不至于有人会这样恶作剧吧，而且他特地说自己是住在这附近的，只是顺便把包裹带给我，所以我就下去了。”
“那你在等待的时候，对方久久没有到达，你有没有打电话催？”
“打了好几个电话，第一个电话对方接了，说马上就到，要我再等等，后来几个电话就一直没有人接了。你们如果不信，可以看我的通话记录。”
陈晨琛看了下同事早就从移动通信调出来的通话记录，在当晚七点五十分的时候，胡琥虎确实接到一个神州行卡的手机呼叫，通话时间为四十八秒，在八点过五分的时候，胡琥虎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这个号码，通话时间为十二秒，与他的叙述吻合。
但是，这也可能是胡琥虎自导自演的，因为他完全可以买一张神州行卡，然后打给自己。
“你在等待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能给你证明？”
“没有，井湾路这段时间一直在修路，而且那个时间也不早了，路上行人很少。”
“你住的地方离校花的出租屋并不远，在两个地方之间一个来回骑电动车只需二十多分钟，据我们所知，你有一辆电动车。”
“冤枉啊，我真的是被人耍了，也许，打电话给我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呀，而我只是他嫁祸的对象。”
陈晨琛见他一直喊冤，于是话锋一转，“九月十九号晚上八点钟你在哪里？”
胡琥虎嗫嚅着，半天没有回话。
“你说吧，我们会为你保密的，不会有其他任何第三方的人知道。”
胡琥虎这才鼓起勇气说道：“我去那种地方了。”
陈晨琛说：“具体时间、地点、对方名字全部告诉我们，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如果胡琥虎所说属实，那么，打电话的这个神秘人应该就是龙珑珑看到的那个人。
这个人，会是谁呢？
五
根据调查，胡琥虎并没有撒谎，虽然并没有完全摆脱嫌疑，但是，由于他缺乏做案动机，因此，他是那个神秘人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龙珑珑遭受袭击之后，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案件，虽然自己装死侥幸逃过一劫，但是那个人在知道他并没有死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吧。
因此，要想自己真正地得到安全，只有抓到他，将他绳之于法，自己的安全才能有保障，要不然，自己在明处，而他在暗处，防不胜防。
龙珑珑坐在店门口，不断地回想着整件事情的过程，似乎并没有其他发现。
超市里不时有学生情侣进出，女孩子买好东西，结帐之后总是由男孩子充当苦力，即使只是几小袋的零食，重量还不及一公斤，女孩子也都是指使着男孩子提着。
龙珑珑猛地想起了一个细节，校花提着装满零食和饮料的塑料袋走到那个人面前，可那个人并没有帮助校花提袋子，而是和她一起牵着手就走了。这似乎有点不合情理，毕竟一瓶2L的鲜橙多重量并不算很轻。
那么——龙珑珑大胆的推理——也许，那个人其实也是个女孩子。
龙珑珑激动起来，他反复推敲了这个细节，觉得自己推理的没错，于是又拨通了陈晨琛的电话。
陈晨琛并没有轻视龙珑珑的推理，而是觉得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于是马上从校花的女性朋友着手，开展了寻找那个人的工作。
也许，这对校花被杀一案来说是个重大的转机。
六
这个人很快就被找到了，是校花的同班同学朱竹茱，留着短发，穿着中性，隔远了看，确实与男孩子无异。由于之前警方一直把刘琉旒列为重点嫌疑人，而且根据校花的身高和被砸死的力度，根本就没有考虑女孩子，因而在走访的时候忽略了。
朱竹茱很快就承认了全部事实。
那天晚上，她和校花一起前往出租屋，无意中发现了校花和胡琥虎的交往，由于她一直暗恋刘琉旒，因此深为刘琉旒感到不平和愤怒，但是校花却轻蔑地告诉她，她已经和刘琉旒分手了，原因其实很简单，她拥有着青春美貌，她要找一个有钱的男人。
朱竹茱反唇相讥，胡琥虎不过只是一家公司的白领而已，也算不上什么有钱人。而且，任何一个女人只想依靠青春美貌去找男人的话，那等到她青春不再的时候，不就只有被男人甩的命了！
校花被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于是两人言辞激烈的吵了起来，朱竹茱一时冲动，竟然抓起脚边的小板凳，挥过去猛地击打了校花的后脑……
过了一会，看着校花躺在地上之后朱竹茱才猛地醒悟过来，然后匆忙逃离了现场。至于逃走之前有没有清理过现场，她已经记不大清了，也许有，也许没有，至今回想起来，脑海中依然是一片空白——因为，当时的她只有恐惧和惊慌。
一切似乎都已真相大白。
陈晨琛把这一结果告诉给龙珑珑，龙珑珑高兴之后，忽然说道：“可是，如果凶手真的是她的话，那就与袭击我的那个人相互矛盾了，因为，我敢肯定，袭击我的那个人是男人，如果是个女人，我当时被她那样箍着脖子，一定能感觉到女性的特征的，难道是她请过来的帮手？”
陈晨琛马上再去询问朱竹茱袭击龙珑珑的事情，可是朱竹茱却茫然不知。
刺死校花并非预谋，事情发生之后，她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根本就不敢去打听关于这个案子的任何消息，生怕露出一点马脚，哪里还敢再去袭击龙珑珑。
陈晨琛感觉她说的是真话，那么，那个人为什么要袭击龙珑珑并且说出那样的话呢？
七
由于龙珑珑的正确推理，所以警方才得以找到朱竹茱，因此龙小云对自己的推理能力充满了信心，他再度回忆自己被袭的整个过程。
由于当时警方并没有其他线索，而是将焦点聚集在刘琉旒的身上，如果凶手另有其人的话，那么，此时的凶手其实是很安全的，他完全可以躲在暗处静观事情的变化，那么，他为什么要冒着危险袭击龙珑珑呢？
而且，龙珑珑想到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凶手间接地帮助刘琉旒洗脱了嫌疑。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对于凶手自己来说不是更加的危险了吗？
那天晚上，那个人一直紧紧地箍住他的颈部，但是，从袭击他的那一刻起，到最后松开手，他的力气一直处于很均匀的状态，也就是说那个人并没有使出全力。
而且由于龙珑珑迅速地做出了装死的决定，所以整个过程其实非常短暂，还不足以使人窒息致死。
根据以上的疑点分析，龙珑珑又有一个大胆的推测：那个人袭击他的目的并不是想致他于死地，而是想帮助刘琉旒洗脱嫌疑，将警方的视线转移。
可是，如果真的是朱竹茱杀了校花，那他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除非……
八
龙珑珑向陈晨琛索要了前些日子便衣警察暗中监视刘琉旒的文字资料，发现他每天的行踪非常有规律，上午、下午上课，早中晚餐都是在食堂解决，晚餐之后他会去学校图书馆看书，然后返回寝室睡觉。在暗中监视期间刘琉旒的通讯非常正常，没有任何疑点，他也没有上过网，根据调查，他平常也不大喜欢上网。
但是，在这期间，他一定与那个人取得过联系，所以那个人才会袭击龙珑珑，帮助他洗脱嫌疑。
龙珑珑微微一笑，心中马上浮现出一个地点，图书馆，没错，肯定就是在这儿，他们两人一定就是在图书馆里互相联系的。
龙珑珑把自己的推理全盘说出：
这是一桩罕见的交换杀人案件。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刘琉旒是不是帮助对方杀了人，如果刘琉旒还没有杀，那就还能挽救一条人命，如果杀了，也能让一桩疑案真相大白。
刘琉旒肯定知道警方会监视他，因此无论是通过电话还是网络进行联系都很容易被发现，而在图书馆通过书中夹有纸条的方式联系——这种方式虽然古老，而且费事——但却很安全，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猜测，之所以刘琉旒无法提供确切的不在场证明，是因为那个人之前也曾有过杀害校花的行动，只是由于种种原因未能成功，毕竟在现实里杀一个人比在小说里要困难的多。
陈晨琛拍了拍便便大腹，表示认同。
九
陈晨琛安排的便衣很快就在图书馆抓住了刘琉旒和那个人，当时那个人正从书架和书的空隙里递一本书给刘琉旒，被便衣逮了个正着，而书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还有一个女孩的照片。
那个人很快就全部招了，他是经济学院推理协会的会长，名叫李励理，自以为读过几本推理小说，就觉得杀一个人其实很容易，后来由于自己的女朋友喜新厌旧甩了他，于是诞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交换杀人，如果她被一个与自己或她的朋友完全不相干的人有预谋地杀了，而自己又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那么，警察查出凶手的几率是相当小的。
于是李励理开始耐心的寻找那个能与他合作的人，最后他选中了刘琉旒。
他选中刘琉旒有一定的偶然性，有一天，他看到刘琉旒和校花在小树林里争吵，不多久，校花扬长而去，而刘琉旒的眼中冒出了仇恨的火花，他对着一棵树进行猛烈地击打，直到双拳血肉模糊。
那一刻，他能感受到深埋在刘琉旒骨子里的残暴，这样的人，是会产生杀人的意念的。
于是他借机接近刘琉旒，在图书馆的书架前，他递给刘琉旒一本书，里面的纸条只写了一句话：我能替你杀了她。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顺利了，两人通过这种方法交流，确定了各自为对方杀人的计划，由他先动手，等过一段时间之后，刘琉旒再帮他杀了他的前女朋友。
刘琉旒其实早就知道校花在外面有了新的男朋友，他偷看了校花的手机短信和QQ聊天记录，知道了胡琥虎的职业、爱好和习惯，但是校花不说，他也就假装不知道，他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很能沉得住气——所以，他能坐上学生会主席的位置。
刘琉旒想出了一个嫁祸给胡琥虎的计划，李励理欣然采纳了。
但是他们精心准备的计划却总是因为各种意外而被迫推迟，因此刘琉旒每次精心准备的不在场证明都徒劳无功。
在九月十二号的晚上，他再次来到图书馆，却照例没有看到刘琉旒，于是他以为刘琉旒肯定又在制造不在场证明而和其他人在一起，于是又去了校花的出租屋。
那天晚上，整栋出租屋显得异常的平静，有几间屋子里有灯光和嘈杂的音乐声，也许是下雨的缘故，没有人开着门窗，也没有人在走廊上走动，于是他觉得机会来了，决定行动。
李励理首先拨打了胡琥虎的手机号码，这样胡琥虎在人烟稀少并且由于下着雨到处都是泥浆的井湾子红星路口，是很难找到给他做不在场证明的人的。为了拖住胡琥虎，他还特地等了一会，直到胡琥虎给他打来催促电话后他才开始行动。
他悄悄地来到校花的屋外，灯是亮着的，但屋里没有声音，他估摸着她在洗澡或是玩电脑，于是用电话卡打开了门锁，溜了进去。
即使早有预谋，但他依然很紧张，但还是没有忘记要戴上手套拿起客厅里的那把水果刀，那是刘琉旒买的，并且告诉了他放在哪里，是一把不锈钢锻造的水果刀，拿在手里很沉，切水果非常的容易，可人的身体不比水果要坚实多少，甚至，人的肚子比西瓜还要柔软。
可是，他却没有找到那把水果刀，环顾四周，也没有更好使的东西，只好抓起了客厅里的小板凳。
洗手间里亮着灯，他断定校花就在里面，于是他躲在洗手间门的一旁，等待着下手的机会。
然而，等了好久都不见校花从里面出来，于是他轻轻地打开了洗手间的门，校花俯卧在地上，似乎像是受了伤。
他走过去，校花似乎感觉到了他，低声哀求，救命，救救我……
也许在他之前有人袭击过校花，而且，很可能就是用他手上的这张小板凳，他仔细看了下小板凳，上面似乎有一道乌黑的血迹，也可能是污垢，于是，他冷笑一声，再次将小板凳砸向校花……
然后他洗干净小板凳，放在校花的身边，轻轻地走出去，锁上门。
没有人知道校花是他杀的，何况，校花之前还被人袭击过，即使查出凶手，警察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来吧。
完美的嫁祸，虽然他并不知道在他之前袭击校花的人是谁，但毫无疑问，那个人是完美的替罪羊。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全往他们所设想的轨道上运行，在李励理之前袭击校花的那个人隐藏的很深，不露一点痕迹，而警方却一直聚焦在刘琉旒身上，这样下去对他们非常不利，于是为了帮助刘琉旒洗脱嫌疑，李励理不得不再次冒险袭击了龙珑珑，使警方重新调整侦破方向……
十
本文还有另外一种结局，仅供参考。
由于校花提出了分手，刘琉旒就去出租房里拿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想了想，屋子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买的，大到电脑、电脑桌，小到水果刀、餐桌布，他很想全部一股脑地拿回寝室，但又担心室友笑话，这些东西是物质的，而室友的笑话是精神的，于是他就一直在物质和精神之间犹豫着，难以割舍……
不一会，校花和朱竹茱开门进来了，他开始以为是校花和胡琥虎，于是急中生智，钻进了床底下，想来个现场抓奸，没想到却是朱竹茱，可他又不好意思从床底下钻出来，于是就一直在床底下趴着。
后来，校花和朱竹茱吵了起来，只听到沉闷的“嘭”的一声，就再没有了声音，他非常担心朱竹茱受到了伤害——因为他能感觉在争吵中朱竹茱对他的爱恋——于是就从床底下钻出来，把呆若木鸡的朱竹茱吓得失声大叫。
刘琉旒安慰着她，然后探了探校花的鼻息，由于他也只是强装镇定，而当时校花由于深度昏迷，所以确实没有了呼吸。他在确认校花死亡之后，然后把小板凳非常仔细用餐巾纸擦了一遍，让朱竹茱带走可能留下她证据的东西先行离开，告诫她在近段时间内千万别联系他，他会替她保守秘密，而且他很严肃又动情地告诉了朱竹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爱你。
朱竹茱被感动的恨不能马上献身，只可惜时间和地点都不允许，只能留着以后再献了。而当她被逮捕之后，出于对刘琉旒的爱恋和保护，当然不会把他供出来，而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扛了。
刘琉旒随后把小板凳放在客厅里，悄悄地离开了。
然后他去寝室里拿了四瓶啤酒，上到寝室顶楼，他开始畅想和朱竹茱的未来……
随后，潜伏在出租屋外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的李励理终于上场，进入到了校花的屋子里……
十一
如果你时间很充裕的话，还可以阅读到本文的第三种结局——实在不好意思，现实总是充满了意外。
在刘琉旒走了之后，胡琥虎也来到了校花的屋子里。
他见到了校花的惨状，起初非常的吃惊，正要拨打120，却发现校花在虚弱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他蹲下去听，只听校花在喊：刘琉旒……
也许是校花发音不标准，她可能是在喊：牛，牛，牛……
胡琥虎当时误会校花可能在违心地称赞袭击她的人实在太牛了吧，连经济学院的堂堂校花都敢袭击，当然很牛——而其实，校花是在告诉胡琥虎袭击她的凶手的名字。
但她为什么不喊“胡琥虎”这三个字呢？
大多数中国人最喜欢这三个字了，几乎在任何一天里，有无数的中国人都在发着“胡”这个字的音，然后把麻将一倒，把手一伸，加上一句：拿钱来。
于是胡琥虎就把手机屏幕上“120”数字一个一个地去掉了，这时校花已经在微弱地呼唤着“救命”了，可他这时候已经有了一个邪恶的想法：自己已经玩过她了，不再需要和她纠缠了，自己还想多玩几个女孩，何必吊死在她这棵树上，而她却提出想和自己结婚的想法，何不趁此结果了她，嫁祸给前面袭击她的人。
于是他也操起那把小板凳，给了校花几下。
然后他也用餐巾纸仔细地擦干净小板凳，不慌不忙地走出去，骑着电动车离开了。
随后，潜伏在出租屋外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的李励理终于上场，进入到了校花的屋子里……
十二
如果你时间非常充裕而你又很愿意构思的话，你也可以给本文设置第四种结局，比如，其实陈晨琛和校花也有那么点关系，而他在案发当晚，也曾经到过校花的屋子里，至于他在谁之前或谁之后进入，就看你想如何安排了。只是，校花貌似比较可怜，被这么多人用小板凳砸，唉，实在是太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了……
十三
最后补充一句：本文中人物名字有点特别，为作者有意为之，请勿责怪。如觉得拗口或不适，可用123或ABC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