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方
楔子
宋朝时候，宝庆府的贫苦人们不甘受尽欺压和苛捐杂税，在杨再兴的率领下揭杆起义，朝廷派岳飞的弟弟岳翻率兵前来镇压，被武功高强的杨再兴使枪挑死，朝廷军队大败而归。岳飞只好亲自挂帅，屯兵于离祝家庄不远的九龙山下，后打败了杨再兴的农民起义军，岳飞念及杨再兴是个将才，因而不计较个人恩怨，随他南征北战一起抗击金兵。后杨再兴在小商桥因马陷于淤泥中，率部壮烈战死，所中之箭头竟有两升之多。
这些看起来似乎与故事没什么联系，但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联系的，在杨再兴兵败于岳飞之后，其部下逃散了许多，其中一人不幸坠于悬崖，奄奄一息，被一对打柴的夫妇发现。那对夫妇在那人的指导下采了一些药给他，口念咒语，然后将药敷在伤处，不久竟然与常人无异。为了感激那对夫妇的恩德，那人留给他们一个治疗骨伤的秘方，立下了规矩，从此便销声匿迹不知去向。
一
凌晨时分，祝建强被屋里轻微的脚步声惊醒了，借着窗外远远的路灯投射过来的灯光，看到一个人影正在家里翻找着什么。
祝建强将手伸向了床边的棍子，然后，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朝黑影走去。
那个人似乎觉察到了祝建强的逼近，他回头看了祝建强一眼，然后猛地拉开门跑了出去。
祝建强也不追赶，骂了一句：“不孝子。”然后把门关上，开了灯，敲着保姆睡的那个房间的门。
过了一会，保姆睡眼朦胧的前来开了门，她有点惊讶地问道：“啊，出什么事了？”
祝建强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睡的这么死，刚才家里来贼了。”
保姆大吃了一惊，急忙问道：“那贼呢？偷什么东西了？”
祝建强挥挥手说道：“早跑了，还等你起来抓呀。”
保姆疑惑不已：“窗户都装了防盗窗，门我也记得反锁了的呀，那贼是怎么进来的？”
祝建强摇摇头说道：“我怎么知道，他从小就游手好闲，正事不做，歪门子倒是懂得不少。”
保姆惊疑地说道：“你说那贼是你儿子祝云辉？他来偷什么？”
祝建强点点头说道：“还不是来偷我的那个秘方，我已经跟他说了，宁可把秘方带到棺材里去，也不会把秘方传给他。”
保姆知道祝建强所说的秘方是什么，那是一个治疗骨伤的秘方，非常神奇，以前经老人治好的人不计其数，在学术界也享有盛名，曾经有相关的教授和领导都希望祝建强能把秘方公开，但却都遭到了他的拒绝，原因很简单，这个秘方是他的先人一代接一代传下来的，传子不传女，也就是传内不传外。和他的父亲一样，他也曾在他临终的父亲前发过誓，绝不会将秘方传出去，他不能背叛他的誓言。
保姆说道：“他是担心你把秘方给我，所以才会来偷的吧。昨天下午我去买菜的时候他拦住了我，警告我不要打秘方的主意。”
祝建强说道：“下次他再敢威胁你，你就告诉他，这个秘方我谁也不会给，我会带到棺材里去。”
保姆知道祝建强性格古怪，思维异于常人，于是也不便多说，确认门反锁了之后，又去睡觉了。
二
有一天吃早饭的时候，祝建强说道：“我们今天去把证领了吧。”二十多年前，他的老婆离开人世之后，他就一直未娶。后来他赚了钱，就搬离了祝家庄，来到了长沙。保姆是五年前来到他家的，是一个勤快善良的妇人，两人日久生情，之前已经多次商量过领结婚证的事情了。
保姆和往常一样非常犹豫，她说道：“你儿子已经跟我说过了，如果我敢嫁给你，他就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
祝建强有点恼火，说道：“你不要怕他，我们是自由恋爱，合理合情合法，他没有权利干涉。”
保姆低下了眼睛：“他到处散播谣言，说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你的钱……”
祝建强打断了她的话，“就算我死了，他也别想拿走我一分钱。”
“可是你知道，现在这社会，听风就是雨，我这些天出去买菜，大家都在我的背后指指戳戳，我知道他们都在说些什么……”保姆突然感到非常难过，不由“呜呜”地哭泣起来。
祝建强也知道人言的可畏，他只好不再说什么了。
吃完饭，祝建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感觉到心累。
保姆在厨房里烧着什么东西，烟雾滚了出来，很是呛鼻，祝建强喊了她几声，却并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他觉得有点奇怪，于是站起身来去厨房看个究竟。
厨房的门是虚掩着的，他看到保姆蹲在地上，浑身湿淋淋的，在她的脚边，已经有了一个小水洼。
“你在干什么？”祝建强一边问一边慢慢地走近她。
保姆没有抬头，她正在不断地往炉子里添加着可以燃烧的东西，低声说道：“我冷，我要烤火。”那声音冷冰冰的，似乎不像是保姆的声音，像是来自黑暗的遥远的地方，使祝建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那你用电烤炉烤火吧。”祝建强强忍着恐惧说道。
保姆没有回答，她慢慢地举起了手里的东西，却是几张泛黄的纸，祝建强慌忙说道：“这个你不能烧，这是祖宗传下来的秘方，你快给我。”
保姆“嚯嚯”地笑了起来，像是得了瘟病的鸡，声音卡在喉咙里发出的那种古怪的声响。
祝建强上前去抢，保姆把秘方藏在了胸前，头发垂下来覆盖了她的脸，她的头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黑糊糊的毛球。
祝建强觉得她不是保姆，于是撩拨起她的头发，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啊！”祝建强猛地叫出声来，他“噔噔噔”地往后退了几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爬满了白色蜈蚣一般的脸，那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这张脸的主人是他的妻子，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妻子。
她把秘方再次伸向火苗的上方，另一只手却拿着一把刀，戳向自己的胸口，她说道：“要秘方，还是要我的命。”
祝建强犹豫了一下，把手慢慢地伸向了秘方。她凄惨地笑了一下，把刀戳进了胸膛，黑色的血喷了出来，发着浓烈的恶臭。
“祝建强，你记着，这秘方要了我的命，也会要了你的命！”说完她倒在地上，化成了一滩乌黑发臭的水。
祝建强把秘方牢牢地抓在手里，却突然感到心脏一阵绞痛，像是被人用刀插了进去，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拔出了刀子，得意地冲着他笑。
秘方被那外国人轻松地取走了，祝建强又痛又急，猛然间醒了过来。
原来是一场噩梦。
真是一个奇怪的梦。祝建强嘟囔着。
三
祝建强心中烦闷，为了驱除噩梦带来的紧张和不适，他决定去街上走走，由于怀有心事，神思有点恍惚，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非机动车道上，一辆电动车从后疾驶而来，虽然车主已经做出了挽救，但车身还是擦了他一下，将他挂倒在地。
祝建强只觉得膝盖火辣辣的疼，血一下子就渗了出来，他抬起头，正要怒斥车主，却发现车主连停都没停，骑着蓝色的电动车一溜烟跑了，气得他直骂车主没人性。
祝建强手撑着地想爬起来，却发现伤势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疼痛迅速蔓延全身，他不由得呻吟起来。
这时，一个清秀的女孩子跑了过来，一边扶起他一边关切地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破了点皮。”祝建强见有好心人相助，心里也宽慰不少，火气自然也不如刚才那么大了。
“啊，出这么多血了，要不要送您去医院看看？”
“不要不要，我回家敷点药就行，麻烦你帮我拦辆出租车。”
女孩子扶着祝建强走到马路旁，腾出一只手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将他送到了家中。
祝建强从一个大玻璃瓶掏出一些黑糊糊的药泥，敷在了伤处，女孩子担心地问道：“这管用吗？”
祝建强信心满满地说道：“放心吧，比去医院还管用。”
女孩子见他已无大碍，于是起身告辞，祝建强再三挽留不住，只好作罢。
四
过了一夜，祝建强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走路也与平常无异。
祝建强再次散步到昨天被电动车撞了的那个地方，发现那个女孩子正在不远处的公交站点等车，于是祝建强走了过去。
女孩子也看到了他，问道：“你的伤好啦？”
祝建强笑道：“好啦。”
女孩子又是惊奇又是佩服，“你敷的药真是好神奇。”
两人聊了一番，祝建强这才知道女孩子住在这附近。过了一会，女孩要乘坐的公共汽车来了，女孩礼貌地跟祝建强告别。
祝建强心情大好，于是哼着小曲回到了家。
吃饭的时候，保姆突然说道：“最近有个女孩是不是和你走的很近？”
“啊，你怎么知道的？”祝建强觉得很奇怪，昨天女孩送他回家的时候，保姆并不在家里。
“我买菜回来的时候看到的。”
“那，你吃醋啦？”祝建强故意逗她。
保姆的脸微微一红，她马上扒了两口饭做掩饰，然后说道：“我怎么会吃醋，我只是提醒你，小心害了人家女孩子。”
祝建强不解地说道：“我会害她？”
保姆说道：“你不会害她，但是你儿子会，你也了解你儿子的，他疑心大，心肠又狠，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保姆的一番话提醒了祝建强，他能感觉到儿子最近对他的秘方表现的非常急不可待，那天晚上他虽然没找到秘方，却顺手偷了他放在抽屉里的一千多块钱和一张存折，幸好他不知道密码，所以未能取到钱，自己通过与那张存折对应的卡将钱全部取出，转移到另一张存折上面。
祝建强觉得自己的身体还非常健康，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儿子忍耐不住提前下手了。
祝建强也不禁为那女孩添了几分担忧，可是，他又忽然觉得这女孩的出现似乎有点过于巧合，难道会是自己多心了吗？
五
事情还真被保姆说中了，第二天，祝建强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可是她却拄着一根拐棍，左腿绑上了石膏板和厚厚的纱布，祝建强上前一问，才知道女孩被人袭击了，残忍地将她的腿打断。
祝建强急忙问道：“那个袭击你的人说什么了没有？”
女孩说道：“他说什么别想打那老头子的主意，我不知道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也许是他认错人了，我糊里糊涂就成了替死鬼。”
祝建强不由得怒火中烧，“这个畜生！”
女孩当即明白几分，连忙追问是怎么回事，祝建强把事情的原委说了，然后说道：“你的腿我来帮你治吧。”
女孩推辞着说：“不必了，我去的那家医院还挺好的。”
祝建强其实有点怀疑这是儿子和女孩一起演的双簧，故意引他上勾，因此他执意要治女孩的腿，女孩拗他不过，只好同意了。
祝建强要女孩回家取X光片在这等他，他乘车先去了郊外，采了一些很平常的药材，然后把女孩带到家中，取下纱布和石膏板，一摸骨头，果然是骨折了，并且和X光片里的情形是一模一样的，这一下，他完全打消了对女孩的疑虑，暗自责怪起自己的多疑来。
祝建强将药材混在一起，捣糊了，上药之前他口里念念有词，像在念咒语一般。
女孩奇怪地问道：“你在念咒语呀？”
祝建强给她敷完药后笑道：“这是我家祖传的秘方，上药之前念咒语是必需的一个环节，就好比中药需要药引一样，没有药引，药的作用就大打折扣。”
女孩说道：“听起来似乎有点迷信色彩，是不是真的呀？我也是学医的，如果你的药真有这么神奇的话，我就改学中医。”
祝建强自信满满地说道：“那你得回去准备办理转系的手续了。”
女孩依旧将信将疑，在她的老家，也曾流传有一些所谓的秘方。有一次她的喉咙卡了鱼刺，不管用什么办法，鱼刺始终稳稳地卡在喉咙里，像是生了根一般。她的父母就请来村里的一位老人画一张符，老人将符点燃，一边念咒语一边手舞足蹈，最后将符的灰烬放在一碗水里，她喝了之后，鱼刺顺利地滑到胃里去。这件事她虽然是亲身经历，但她依然怀疑是一个巧合，或者是老人在水里面偷偷地加了一些能使鱼刺变软的药物。
总之，许多秘方在科学越来越发达的今天，神秘的光环正在逐渐地褪去，而祝建强的秘方真的会有他所说的那么神奇吗？
六
仅仅过了两天，女孩就完全领略了祝建强的秘方的神奇，她的腿神速地康复了，对祝建强的怀疑迅速转变为崇拜。
保姆见祝建强与女孩交往渐渐频繁，不免说些冷言冷语，祝建强终于被激怒了，与她吵了一场，保姆一气之下，留了一封短信，收拾了一点衣物就离开了周家。
祝建强在餐桌上发现了那封信，读完之后，长叹一声，颓然地坐在桌旁，原来保姆也早就想和他去领证，只是迫于他儿子的压力才未敢行事，祝建强与女孩的交往使她以为他对他们的未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所以选择了离开。同时她还大度地赞扬女孩确实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并且祝福他们能够白头偕老。
此后，女孩与祝建强交往越来越多，并且她真的转学中医的骨科，不时地向祝建强请教学术上的问题，而她在闲暇之余，也勤快地包揽了祝建强家的家务活，这让祝建强有了认她做干女儿的念头。
当祝建强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之后，女孩却不同意，她说如果这样的话，反而给了他儿子以把柄，并且他会误以为她就是为了秘方而来，反而会威胁到她的人身安全。
祝建强想想也是，只好放弃。
中午吃饭的时候，电视上播放着一个人从高处摔了下来，身体多处骨折，疼的呲牙咧嘴，叫唤连连，女孩说道：“好可怜呀。如果你能给他治疗，应该很快就会好的吧。”
祝建强答道：“这个世界上每天有多少人会遭遇骨折，治的了他一个，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女孩说道：“至少你能让他早日康复。”
祝建强幽幽地说道：“其他医生也能。而且连你都说我的秘方有迷信色彩，我又怎么敢随便拿出来卖弄。说实话，这十多年来，我除了给几个很熟悉的人治疗过，包括你在内，没有给任何一个外人治疗。”
女孩心想可能触及了老人不愿意提的事情，于是转移了话题：“你敷药之前的咒语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必不可少？”
祝建强重重地说道：“是的，必不可少。”
女孩又想起了她喉咙里卡了鱼刺的那次经历，和祝建强的秘方一样，村中老人也同样念着古怪的咒语，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人们还未破解的咒语之谜吗？
七
第二天，女孩鼓起勇气向祝建强提议应该把秘方献出来，这样既可以造福他人，也能为中国的骨科医学做出贡献，不过，祝建强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了。
女孩和祝建强争论了很久，却始终未能说服他，只好失望地离开了。
祝建强颇为失落，他觉得自己的顽固似乎伤害到了这个天真纯洁的姑娘，她的心里没有藏着卑污的私利，只想为病人着想，她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大仁的医生。
祝建强不禁自惭形秽，可悲惨的往事涌上了他的心头，曾经他受过多少人的侮辱啊，甚至有很多人就是他亲手治好的病人，这使他的心又逐渐地变得残忍而坚硬起来。
祝建强被痛苦的思想的交战所折磨，他为了减轻这痛苦，将门反锁上，走进了卧室。
祝建强从一个很隐蔽的地方翻出一个小羊皮袋，掏出一张发黄的纸来，他默念着写在纸上字，怅然若失，最后慢慢地摇着头自言自语：“传子不传女，就算把它带到棺材里去，也不能坏了祖宗立下的规矩。”
祝建强小心翼翼地将羊皮袋放回原位，百无聊赖，只好看电视打发时间。
到了傍晚时分，门铃响了起来，祝建强开门一看，却是女孩来了，她手里还提着两个超市的大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刚买的菜。
女孩不好意思给祝建强道歉，然后又说：“上午情绪有点激动了，其实秘方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处置都我没有权利干涉。”
祝建强听了也很高兴，这才想起来一天都没吃东西，于是开开心心地等待着丰盛的晚餐。
女孩很快做好了饭菜，祝建强吃的格外香，并且喝了两碗他最喜欢的蘑菇汤，不过他没有注意，女孩一口也没有喝。
八
祝建强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一种不祥的感觉击中了他，如同那个隐蔽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一样，他的心也一下子空了。
女孩真的是冲着秘方来的，她是和儿子祝云辉勾结在一起的，还是在治好了她的腿之后萌发的贪念呢？
祝建强的喉咙里发出“嗬嗬”地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愤怒的难以发出音节。
过了很久，祝建强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一点点，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派出所报案，顺便也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于是他打开抽屉，这才发现存折和银行卡也全都不见了。
祝建强马上报了警，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也许，他早已跳进了一个布置的很完美的陷阱里面，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在听了祝建强对女孩相貌的描绘之后，一个警察递给他一张照片，问：“是她吗？”
祝建强肯定地说：“是。你们这么快就抓住她了？”
“不，她已经死了。尸体是今天早上在郊区的湘江边上发现的，不过身上没有秘方，也没有存折和银行卡。”
祝建强惊恐地叫道：“一定是他干的，一定是他干的。”
“谁？”
“我儿子祝云辉。他一直觊觎着秘方，曾经还来家里偷过，但没有偷到，他肯定不会罢休的，一定会想尽办法把秘方弄到手，而且他还威胁过女孩，曾经打断过她的腿。”
“马上逮捕祝云辉。”
不过，祝云辉就像是隐身人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九
因为女孩的死，祝建强一直处于深深的痛苦之中，这时的他，越来越思念曾和他朝夕相处的保姆，只是她却杳无音训。
过了一段时间，他终于见到了保姆，不过，却是在监狱里。保姆见了他，羞惭地低下了头，始终不敢正视他。
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
祝云辉一心想要得到秘方，使之成为自己的摇钱树，可是却连祝建强的家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找到秘方了。
有一天，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对保姆威逼利诱，多管其下，保姆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于是在那天晚上，保姆做了他的内应，开了门放他进来，只是还没能找到秘方就被祝建强发现了。
保姆就是从那时起有了贪念，她开始不动声色地寻找秘方，但是却始终无法找到。她知道祝建强是不可能把秘方给她的，因为她完全不懂医学，于是，她也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花钱找一个女孩，假装是学医的，又让女孩找来一个朋友帮忙，故意骑电动车撞伤祝建强，使女孩顺利地上演了一场救人的好戏。
之后，女孩又上演了一场苦肉计，并且不露痕迹地嫁祸给祝云辉，因而完全打消了祝建强的疑虑。
为了使女孩和祝建强走的更近，保姆故意选择了离开，这样使孤僻的祝建强只有女孩这唯一的一个精神寄托。
后来女孩在祝建强家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她故意挑起秘方的话题，并且因此和祝建强争吵一番，然后迅速返回租住的房子里通过针孔摄像头观看祝建强的一举一动。她坚信祝建强一定会拿出秘方来看的，因为，祝建强需要心灵的慰籍，更需要做出一个选择，只有在再一次直面秘方时，他才会更加的坚定——这些女孩一直没有告诉保姆，她想独占。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保姆早就想到了女孩可能会有独占的念头，因此也一直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女孩在知道秘方的藏匿之处后，马上以道歉的名义返回祝建强的家里，并且在蘑菇汤里放了一点点能使人昏睡的药物，然后，轻而易举地拿走了秘方，并且顺便把所有的针孔摄像头也取走了。
女孩想迅速离开这座城市，却被保姆暗中跟踪，并且伺机杀死，抛尸于郊区，夺走了秘方。
保姆并不想利用秘方给人们治疗，她想把秘方偷偷地卖给外国人，在即将交易的前一刻，她被寻找她多时的警察逮捕。
女孩想嫁祸给笨头笨脑的祝云辉，于是在离开之后用IC卡电话模仿保姆的声音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祝建强家的门没有关，然后挂断了。祝云辉急忙赶来，没有找到秘方，顺手拿走了祝建强的存折和银行卡。第二天祝云辉想找保姆问存折和银行卡的密码，却始终找她不到，由于他在外面欠下了赌债，债主催逼的厉害，祝云辉只好躲了起来。
祝建强只听得目瞪口呆，他一直盯着保姆，想看看她的脸，希望不是她，可是，保姆却一直没有抬起头来，直到最后她泪流满面，用女警递给她的餐巾纸擦干了眼泪才慢慢地抬起头来问道：“秘方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有。”祝建强反问道，“那个人出多少钱买？”
“一万块。”保姆低低地回答。
祝建强的身体震了一下，他的眼中不再有怜悯，漠然地说道：“你活该。”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与秘方被偷相比，一万块钱的廉价更为刺痛了他的心，他的心里，甚至有点幸灾乐祸起来。站在监狱的门外，他想，该去找个新保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