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的报复
天快黑了,王老二提着一个麻袋急匆匆地穿行在蜿蜒的田埂路上,麻袋很重,他走的不快,还跌了几跤,摔得一身是泥,脚也崴了,痛的他呲牙咧嘴,脚步却不敢停下来:他必须在天黑前翻过回头山。
很少有人敢在晚上单独翻过回头山,这座山,太诡异了。
回头山的名字很有些来历,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捕蛇人晚上翻越回头山——那时这座山还不叫回头山——他们俩一人提了一袋子蛇,笑眯眯地往家里赶,心想和往常一样,到家里洗个澡,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再搂着老婆睡个好觉,明天就去集上把蛇卖到饭馆里去,赚回大把的银子。
山路狭长,两旁的树木在黑暗里就像是一堵倾斜着的墙,向人重重地压过来。火把的光亮在黑暗中跳跃,点亮丈余范围的地方。
李老四眨巴了下眼睛,说:“怪事了,我眼皮都跳了一天了,现在还在跳。抓蛇的时候我还担心出什么事,可现在蛇都抓完了,还能出什么事呢?”
“这还不简单,”刘老三回过头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说不定等下会碰到什么东西。”
走夜路最忌讳讲这样的话,俗话说,讲什么招什么。但刘老三和李老四不怕,他们走过夜路无数,从来没碰到什么。再凶猛的毒蛇他们都能制服,还会怕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么。
也许是他们以前走夜路没讲过这样的话,所以才没碰到,可是,刘老三今天讲了,情形就有点不一样了。
前面隐约有人在慢慢地走,两人心里都惊了一下,李老四的眼皮仍在一个劲地跳,他用手捂了捂,才稍微控制了下,却还在不间断地跳,有如**。
两人很快就赶上了那人,是个驼背老人,提着一个包袱,也许是累了,正坐在路边休息,气息还在喘。
老人和他们打招呼:“好啊,坐下歇会不?”
刘老三回道:“我们不歇了,家里老婆还等着啦。”
老人又道:“今天手气不错啊,抓了这么多蛇。”
李老四感觉有点奇怪,他怎么知道这袋子里装的是蛇?不禁朝老人多看了几眼,却只见他和常人无异,并无特别之处。
刘老三笑着说:“还好还好,不是特别多。”
两人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只听老人说道:“飞禽走兽也都是有生命的,适可而止吧。”
李老四觉得他话里有话,于是停下来问道:“还请老人家指条明路。”
老人说道:“把蛇都放了吧。”
刘老三催促道:“别罗嗦了,我们快走。”
李老四想了想,把袋子放在路旁,将绳子稍稍松开,这样蛇会慢慢把绳子完全冲开,不至于伤到人。
李老四劝道:“老三,你也把蛇放了吧。”
刘老三紧了紧手里的袋子,猖狂一笑:“打死我也不会放的,我看你以后怎么赚钱养家。”说着举着火把就往前走,李老四如释重负,对老人笑笑,跟了上去。走了几步,李老四回头一看,说道:“那老人不见了!”
刘老三头也不回地说:“这么黑,怎么可能看得到。你这样就被吓住啦,胆子也太小了吧。”
李老四知道他绝不肯放蛇,于是也不再提,两人在村口分了手,各自回家。
第二天清晨,李老四正在酣睡,突然被隆隆的捶门声惊醒了,披衣起来一看,是村长,李老四忙问怎么了。
村长喘口气说:“你活着还好,快点把蛇全放了!”
李老四知道刘老三肯定出事了,于是回答:“我昨天晚上就放了——刘老三出事了?”
村长道:“他和她老婆都死了,幸好孩子没事,你去看看吧。”
李老四慌忙赶到刘老三家,见到了有生以来最恐怖最恶心的一幕:整个房间里充满令人作呕的味道,到处都是黏糊糊的**,颜色或绿或白;刘老三横躺在**,血肉模糊,十数条蛇从他的身里钻出了大半个身子,翩然起舞;他老婆躺在地上,身子弓成一团,像一只巨大的虾米。
李老四像一团烂泥,瘫在了门边,被人抬了出去,回过神后他向人们讲叙了这个故事,从此以后,那山便有了名,叫回头山,取其回头之意。
田埂路弯弯曲曲,看起来很近,实际距离却很远,等王老二到了回头山脚下,天已经黑了。
王老二踌躇了一下,一咬牙,麻着胆子快步往前走,麻袋里的东西开始动了起来,让他更感觉到了吃力。王老二拍打了一下袋子,嘟囔道:“都死了还不安心,等着下锅被煎炸了吧。”
走了不多远,前面似乎有三个人在慢悠悠地走着,王老二心里一喜,赶紧追了上去。那三人听到脚步声,都回过头来,等他走近了,向他点头打招呼。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敢翻这座山呀,胆子蛮大的嘛。”其中一个人乐呵呵地说道。
王老二见有人做伴,心里早已没了慌张,于是说道:“这有什么怕的,我走坟场都走过好几次,那坟场,一到晚上就鬼火闪烁,阴风阵阵直钻裤管,风不大,但是冷,像冰敷在皮肤上一样,阴森刺骨。”
“这回头山可比坟场诡异多了,我们三个人结伴才敢翻过这山,要是一个人,肯定早打退堂鼓了。”其中一人边说边瞄了一下王老二的麻袋,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
王老二见他面相不善,下意识地紧了紧手里的麻袋,不再答言。
又一人问道:“你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呀?”
王老二笑道:“全都是麻雀,哈哈,最近城里人特流行吃麻雀,据说很补,一只可卖二三十块,可赚钱了。”
“这里面有几十只吧?”
“几十只?呵呵,二百四十只,呵呵,这方圆十多里的麻雀就这样全部被消灭了。”王老二仿佛看到了大把的票子在他眼前晃呀晃的,红红的一片。
“你把麻雀都赶尽杀绝了呀,可要小心它们的报复。”其中一人似乎动了恻隐之心,好心说道。
“麻雀还能报复我?哈哈,来一只杀一只,来一双杀一双,来的越多越好。我跟你们说,我家里光气枪就两三把,那玩意打麻雀可好了,声音小,不惊动这小东西,还不留下子弹。不像鸟铳,铁砂全在麻雀的肚子里,把肉全给毁了,那可就不值钱了。”
“年轻人,做人还是心善一点比较好,我想起了一个故事,跟你说说吧。”
他讲的故事:
很久以前祝家庄有个叫祝秋生的猎人,箭法很准,农闲之余喜欢去山里逛,捕些小动物到集市上去卖,倒也赚了一些银子。只可惜他长得太丑,高额塌腮,嘴歪眼斜,鼻孔朝天,即便是再穷的人家也不愿意把女儿许配给他,因此一直单身。他数次相亲未果,心理上受到重创,再加上老母去世,就完全自暴自弃了,每每将到手的银子都花在了嫖和赌上面,一到没钱的时候就上山捕猎,因而他进山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心也变得越来越狠,到后来终于成了一个杀生不眨眼的恶魔。
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富商,说是想用十两银子买一只猴子做宠物,祝秋生听到这个消息,二话没说,立即带了网进山捕猴。
这富商要的是活的,当然不能用刀和箭,只能用网将猴子罩住了,才能活抓。
祝秋生在山里转悠了这么多年,知道猴子们的居住地点,他轻轻地小心前行,慢慢地靠近目标。
那是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猴子,上次祝秋生进山打猎的时候,这该死的小猴子尽跟他捣乱,每每在他靠近目标要放箭的时候,它不是朝他扔石块就是朝他锁定的目标发出奇怪的叫声,提醒目标的危险处境。结果他在山里转了一天却是一无所获,想要把它射下来却又射不到,那猴子在树枝间晃来**去,灵活无比,还不时地朝他得意地做着鬼脸,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最后他顶着头上的两个大包气鼓鼓地回了家,整整疼了七天才消掉。今天趁着富商悬赏猴子的机会,一定要报这个仇。
小猴子正坐在树底下剥板栗吃,它把板栗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一只手拿着石头小心翼翼地把壳砸开,然后取出里面的肉来吃。新鲜的板栗可好吃了,猴子一边欢欢喜喜地吃肉一边聚精会神地砸壳,丝毫没有注意到慢慢逼近的危险。
祝秋生计算了下,觉得距离差不多了,将网张开,朝猴子撒了过去,声响惊动了猴子,慌忙逃窜,却已经来不及了,它被网包裹的严严实实,越是挣扎越裹得紧。
猴子惊慌失措地呼喊起来,凄厉惶惶,希望它的父母能听到,赶过来救他;祝秋生得意地狞笑着,将网的绳子拉好,提着就往山下跑。
刚跑几步,只听脑后一阵风声,急忙一偏头,一块石头擦着头皮飞了过去。他转过身来,两只健壮的大猴子朝他呲牙咧嘴地扑了过来,恨不能将他撕碎。
祝秋生冷笑一声,从怀里抽出一把短刀来,那刀寒光闪闪,两只大猴子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往前靠近。
小猴子依然在凄厉地呼唤,两只大猴子烦躁不安地在原地上蹿下跳,却又不敢贸然进攻。
祝秋生重重地踢了小猴子一脚,小猴子吃痛,不敢再大声叫唤,只是小声地哼哼,有如小孩的哭泣。
大猴子见祝秋生踢了小猴子一脚,勃然大怒,捡了几块石头就扔了过来,其中几块正好砸在祝秋生的头上,那两个刚消的大包倏地又鼓了起来,痛的祝秋生眼冒金星,捂着头大叫不已。大猴子见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祝秋生哪里能忍受这样的屈辱,只见他恶从胆边生,天良丧尽,心想,这银子我也不想要了,就冲着被你们一家老小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今天就专报这个仇!
祝秋生居然当着大猴子的面一刀刀地捅向小猴子,小猴子痛苦的呻吟着,微黄的皮毛慢慢地被血染成了鲜红,慢慢地死去。祝秋生一边捅一边毫无人性地咧嘴笑着,看着两只大猴子在他面前痛苦万状地撕扯着自己的胸膛捶打着树干地面却又无奈他何的样子心里真是乐开了花,连头上的两个大包也忘了疼,最后将小猴子的尸体一扔,心满意足地下山了,刀尖上的血滴了一段路,慢慢地凝固成黑色,触目惊心。
祝秋生在回家的路上顺便逮了两只野兔,前去送给了富商,换来了二两银子,马上去了赌场,玩了大半个晚上,输了个精光才摇摇晃晃地回家来,倒头呼呼大睡。第二天直到肚子饿得受不了了才慢腾腾地爬起来,他走到水缸前,拿起瓢咕噜噜地喝了大半瓢水,顿觉神清气爽,将门打开。这时,他感觉到肚子有点异样,像是有几把刀子在搅动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不好,这分明是吃了毒蘑菇之后的症状!可自己很多天采蘑菇了,水缸又怎么会有毒蘑菇的毒汁呢?
剧痛使祝秋生眼前一黑,瘫在了地上,他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谁会在他的水缸里下毒?
答案飞快地揭晓了,他看到两只猴子顺着梁柱滑了下来,探身在空中看着他,眼睛里全是痛失爱子的仇恨。
祝秋生眼前浮现着一个画面:两只猴子悲痛地掩埋了小猴子,然后互相安慰着,谋划着报复的计划。它们采了一些毒蘑菇,钻进了他的家里,将毒蘑菇的汁液挤在了水缸里,然后躲藏起来,亲眼看着他慢慢地死去。
猴子是一种高智商的动物,要做到这一切并不难。
肠子似乎要被绞断了,祝秋生开始在地上打滚,发出痛苦不堪的嚎叫,有如猪临死前的哀号。他真想给自己一个了断,可是却又期盼着有人来救他。
两只猴子兴奋地在柱子上爬上又滑下,发出“唧唧”的笑声。
有村民跑了过来,看到祝秋生满地打滚口吐白沫的情形,不禁摇了摇头——没得救了。
祝秋生开始喷出血来,先还是红色的,慢慢地就变成黑色的了,祝秋生绝望地呻吟着,含糊不清地说道:“给我个痛快,求求你们给我个痛快……”
当然没人敢给他一个痛快,那可是杀人的罪。
祝秋生最后死的时候血几乎已经全吐出来了,干枯的皮肤就像是蝙蝠的翅膀一样紧紧地裹着身子,叫人不寒而栗。
后来,人们再也没有看到那两只猴子。
四个人已经走到半山腰了,黑暗已经完全笼罩了他们,如果不是脚步声,完全就是死寂之地。
王老二的寒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讲故事的这个人就是祝秋生,这突如其来的念头使他感到无比的恐惧,手掌紧紧地抓住麻袋,湿漉漉的。
走在中间的那人笑道:“你这个故事我听过的,不过我这个故事你不一定听过。”
于是,他也讲了一个故事。
秋日的天空非常晴好,碧空如洗,一望无际。
田野里的庄稼都可以收割完毕,而冬日的油菜却还未到播种的时候,于是显得很是空旷;一大群人在田野里嬉戏,有大人也有小孩。
突然,一个孩子发现了一只出洞的老鼠,他高声叫唤起来,其他孩子也跟着叫唤,追逐着,围堵着,把那只老鼠给逮住了,老鼠的眼睛吱溜溜地转,发出吱吱的尖叫,很是惊恐无助。
祝老六走上前来,不怀好意地一笑说:“我们不如用这只老鼠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祝老六接过老鼠,拎着它的尾巴朝家里走去,却不做声,故意卖关子,一大群人跟在他后面,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祝老六取出油瓶,给老鼠全身都淋上了油,老鼠一时忘了惊恐,贪婪地舔了几下,却不知道它已经大祸临头。
“哈哈,原来是想要活活烧死它!有好戏看咯。”有人欢呼起来,孩子们也跟着欢呼起来,每个人的神经都极端地亢奋起来,期待着一场残酷的好戏上演。
祝老六吩咐所有人围成一个大圆圈,站好位置,并再三强调:“千万不能让老鼠跑出圆圈!如果它一旦跑出圆圈,就可能跑进屋里或草堆里,引发火灾!”
所有人大声说好,有的人还捡了木棍,以防老鼠跑向自己时用来阻挡吓唬。
祝老六叮嘱完毕,摸出火柴,“呲啦”一声,划着了,火焰“簇”地燃烧起来,祝老六捏住老鼠的颈部,将火柴点着了老鼠的尾巴,然后往地上一扔。
火苗开始在老鼠身上延伸,很快烧到了它的屁股上,老鼠痛得四处乱蹿,想冲出圆圈,找一个水源,将火苗浸灭,却总是被乱棍打了回来。
火苗烧到了老鼠的头部,老鼠痛的吱吱大叫起来,声音短促凄厉;人们开始闻到了烤肉的味道,这味道使现场的气氛HIGH到了极点。人们亢奋地开始呐喊起来,发出原始人一般“嗬嗬”地叫声,如果此时有外人来到,还以为是原始人在开PARTY。
老鼠想做最后一搏,它不顾一切地朝一个圆圈的空隙冲了过去,却被几根棍子夹住了,动弹不得,它死命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等到老鼠死去,现场弥漫着一股肉被烧焦了的臭味。
人们渐渐散去,却没有想到这个残酷的游戏会在不久的将来给人们带来巨大的灾难。
老鼠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生育能力强,繁殖迅速。此后不久,祝家庄的村民发现,他们村里的老鼠越来越多了,而且连大白天都明目张胆地偷东西吃,它们对那些老鼠药熟视无睹,就像是视死如归的壮士,专门进攻村民家里的粮仓。
祝家庄里开始弥漫着老鼠尸体的恶臭。
祝老六感觉到了大难临头,想带着家人逃走,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几百只甚至更多的老鼠仿佛就像是从地底下蹿出来的一般将他们团团包围,一双双绿豆小眼贼溜溜地转。
祝老六“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说:“各位,那天烧死那只老鼠的人是我,与我的家人无关,你们对我要杀要剐,我死而无怨,但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
祝老六“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推开老婆孩子,义无返顾地走进了老鼠堆里。
几百只老鼠蜂拥而上,就是像是一个蠕动着的灰色蜂窝,等到老鼠全部散去,祝老六的家人看到一副白森森的骨架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
祝老六的家人见了,既是恐惧又是悲痛,吓晕了过去。
此后,村里又有几个参与游戏的人陆续死去,那些老鼠才慢慢地少了。然而冬天也已经到来了,由于老鼠吃掉了很多的粮食,所以那年冬天,祝家庄饿死了很多人。
这个人的口才极好,把故事讲的悬念丛生一波三折,王老二的头发已经紧紧地贴在头皮和额头上,汗水不时漉湿了眼睛。
这时,另外一个人开口说话了:“你想不想听我也讲个故事?这个故事我想你一定很熟悉的。”
王老二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想。”
他们三个人全都停下脚步,哈哈大笑起来,有如夜枭的凄叫,王老二呆若木鸡,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那个没讲故事的人凑了过来说:“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王老二木然地摇了摇头。
“他们就是自己讲的故事里的主人公。”
王老二浑身像失去了力气,手一松,麻袋掉在地上,麻袋的口子松开了,几只麻雀的尸体滚了出来。
那两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前面那人赫然变成了一只老鼠,灰色的皮毛紧紧地裹在身上,毛茸茸的,眼睛绿光荧荧,有如狼眼;后面那人却时而匍匐时而跳跃着向前爬行,他哪里还是一个人,分明就是一只硕大无比的猴子,身上刀痕累累,眼睛挂在头的两边,随时可能掉出眼眶一般。
王老二往后噔噔噔地退了几步,撞在一棵树上,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他看到麻袋似乎在蠕动,那些死去的麻雀,难道要复活么?
没讲故事的那个人往前逼了几步,直勾勾地看着王老二说:“你知道我是谁么?”等了一会,见王老二还不回答,于是说道,“我就是回头山名字由来的传说里的那个主人公,我叫刘老三……”
刘老三的身体在蠕动着,衣服像一层皮般地脱落,一颗巨大的蛇头从身体里面钻了出来,吐着信子摇头晃脑地盯着他。
王老二再也看不到他们三个,看不到那个麻袋,看不到身边的和远处的树木,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像是同时失明又失听了。
慢慢地,耳朵里传来极细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山崩海啸一般,而那个麻袋猛地抖了一下,飞出了密密麻麻的麻雀,它们朝他扑了过来……
从此,祝家庄又多了一个恐怖的传说。
最后偷偷地告诉大家,回头山并不专属于祝家庄,它会像空气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流动,并且,它变得越来越高,也许在若干年之后它将超过珠穆郎玛峰的高度。
你愿意成为下一个回头山里恐怖传说的主人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