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夜 蜜蜂魂002

“好的好的,您先离开吧,希望我去的时候您能接应我一下。”我对卢爱超说道,等她离开以后我要好好把思路理一下。卢爱超连忙答应,临走前朝我抛个媚眼,转身出去。

“这女的真骚啊。”我不寒而栗,这时候唐糖一把挣开我的手,没好气地道:“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专情的人呢,原来也是个多情的种,看見**就被勾引得走不动路。”

“不是,你不知道内情,他们家有问题。”

“就是,没有问题能见个人就要勾引吗?我看你还挺开心的呢,要去逛街你去吧,我不去了。”

唐糖说什么也不听,把包放回内屋里,又坐到橱窗边不说话。

我没空跟她解释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先说这个跟卢爱超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给我的感觉是绝对有问题,那个陌生男人的身份似乎也浮出水面——蜂王蜜蜂店的老板,擅长使用邪术, 曾经上山把卢爱超拐骗到这里来,并且给她的灵魂做了手脚。

至于蜜蜂魂的事,肯定也是专賣店的老板搞鬼。

思路捋得差不多了,一切尚未解决的谜团都指向蜂王蜜蜂店,我不能坐等唐陆回来再一起去调查,我忍不住想把事情弄清楚。“唐糖,你还要不要去卖蜂蜜的那家店?”我起身准备前往,估计唐糖不会跟我去了吧。

“你自己去呗,你们俩的事,我在一旁看着也不好啊,你就放心搞,我不会告诉李明玉的哈。”唐糖面无表情,朝我一挑眉。我顾不得哄她的小性子了,只身前往。

那家店离宠物店不远,骑车子穿过两条街就见到店面了。

广告牌很奇怪,鲜艳的绿色展板,上面用白色的LED 灯写着几个字:“蜂王蜜蜂店”。

还有一行小字:“真正的野蜂蜜,专注蜂蜜产品三十年。”

在广告牌的左边,还有一个头像。

是一个穿着厨师服的男人,长得没什么特别之处。但这个样式却引起我的注意,一般的店哪里会把人头印在广告牌上的?

从街对面望去,蜂蜜店的生意并不是很好,我迈步走到店门口,只见那个男人头像正下方,放着一个花篮,花篮上全是新鲜的花朵,都是真的。“难道这些花每天都会换?”我心中纳闷,在门口就孤零零地摆这么一个花篮,并不能起到什么装饰的作用,反而会让人觉得有些突兀。

我推开玻璃门,走进店里,温暖的花香味扑面而来,屋内装潢主体是暖黄色,到处摆着黄澄澄的蜂蜜和一些用蜂蜜做成的食物,香气浓郁。

往里走,休息区摆着几个蜂窝形状制成的沙发,沙发上还摆着不少吉祥物,这个店的周边做得还算不错,让人一眼看不出这是一对几十岁夫妇开的店。店里有两三个服务员,今天店里客人不多,他们也懒得摆出热情给人们——介绍,仅有的几个大爷大妈在各种蜂蜜和食物的柜台前背着手转悠。

这个店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暗潮涌动,藏着很多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我四处环视,找不到卢爱超,也看不见类似老板一样的人出没。

“您好帅哥,请问您需要些什么?”面前的一个女服务员突然开口问,把我吓了他一跳,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差点走到人家脸上了。“哦,没事,我自己转转。”

“哼。”女服务员冷漠地扭过头去,我没听清她说的是哼还是嗯,反正情绪不是很好。

“那个,请问你们这儿有桃花蜜吗?”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哎呀,要那个干嘛呀?”没等服务员说话,身后传来声音,此人正是卢爱超,她笑呵呵地一手搭在我肩膀上,手里还握着一杯蜂蜜茶,“那个桃花蜜都是假的,勾兑的,喝了对身体不好,你尝尝我们店最拿手的柚子蜂蜜茶。”

“老板娘,您好。”女服务员忽然把脸转过来,笑着打招呼。

我猛然回头,确实是卢爱超。

“没事,我瞎看看。”我把肩膀一沉,躲开卢爱超那只又白又嫩而且圆润的手。

“那个,小張啊,你去照顾照顾西区的那几个老太太,这儿我帶着他看看就行。”卢爱超把饮料硬塞进我手里,随即叉着腰指挥那个女售卖员。

我心中一酸,“这女人想要干什么?上来就跟我套近乎,现在是在她的地盘,我可得小心点了。这妩媚劲儿明显跟正常人不大一样,这是在勾引我吗? 她骚里骚气的,就差投怀送抱了。”

我只想着不能越界出格,那样太对不起李明玉了,但是为了向她获取更多信息,又不能把卢爱超拒之门外。

脑子里这么想着,卢爱超随即伸出一只手在我的杯子底一托,笑着说:“尝尝啊,你喝一口就知道有多好喝了。”

我当时也是没反应过来,直接就民了一口,确实味道不错,然后又干下去一大口,咂咂舌,甜丝丝的,真别说,虽然卢爱超和她口中说的丈夫老板都有些猫腻,不过他们确实挺会捣鼓东西的,如果只是普通人,老老实实做生意,说不定能掙一大笔钱。

“那是,我们用的蜂蜜啊,可都是自家酿的,山蜜蜂酿的纯蜂蜜,没有一点添加剂,还有蜂蜜蛋糕,都是我们找的外包,亲自监督做的,不好吃才難怪呢!一会儿你再尝一尝蛋糕哈。”

女人说起话的腔调包括思路,跟她的外表太不匹配了,她看上去还只是一个十幾岁的小女孩,虽然发育良好,脸上还帶着一丝稚气,做起事来,举手投足,又那么老气横秋。

“老板在哪儿呢?我能不能见见他?”我四处观望,没见他在哪儿。

“哦,他啊,他不怎么上来的。”卢爱超一听我提她丈夫,脸上的笑容褪下去点。

“上来?”我指了指地下,脑袋一团懵,心中想道:“地下室嗎?”

“嗯对,他总是搞点奇奇怪怪的,别提他,我带你看看后面去,你不是想深入了解一下我,哦不,我们吗?”

我能意识到,气氛到这一层,已经彻底變味儿了,这时卢爱超一直朝我抛媚眼,一只手伸过来端着我的水杯不停摩挲,偶尔碰到我的小手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要看看他们这店背后到底有什么古怪!”我这样想,脑袋却忽然有些发胀发沉,我略一低头,目光便落到了卢爱超的胸脯上。

她穿了一件格子衫,我盯得久了,猛然感觉那肥硕的胸脯在我眼前自己跳动膨胀起来,忽大忽小,变化不停。

我闭着眼摇摇头,顿时天旋地转,脚下踩着棉花一样,险些摔倒。

“坏了!我這是中了那娘们的迷糊药了!”我奋力地挣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在向前倒下去,结果卢爱超顺手就来扶我。

“这老娘们要占我便宜!”我登时清醒不少,双腳把自己一绊,向后倒去,坐在椅子上。

卢爱超还要过来,我一把将她推开,往自己肚子上捶了一拳,“你别过来。”疼痛感缓了一会兒才涌上头,我彻底清醒。

“好好,我不过去,你文是幹什么呀?”卢爱超被吓了一跳,小声地问。

“你是不是给我的饮料里下什么东西了?”我也不敢大声说,毕竟她这样的做法,我也早有预料,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我还需要隐忍。

“没有呀?我是那羊的人吗?我跟你又不认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卢爱超一脸惊讶,看着那杯饮料,端在手里,仰头喝光,又说,“你现在还想说 什么?我找你们来只是上你们解决麻烦,不是解决老娘,小伙子你明白吗?”

我没想到她会把那杯饮料喝完,难道真是我错怪她了?念及此,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跟有火在烧一样,尷尬地不敢抬头。

“小伙子你是不是低血糖?还是血压低呀?有病就要去医院看看,別耽误了。”卢爱超不忘瘋狂补刀。

“没,没事,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后面看看吗?赶紧去吧,我逛完了就要回去了,回去休息一下。”我看着地板说道。

“好,你跟我来。”卢爱超没再说什么,我低着头起身,跟在她后面,说完全清醒了是逞强,多少还有些晕,不过只要今天别发生什么事,就能平平安安地过去,等唐陆回来了。

我走在卢爱超后面,依然埋着头,结果眼睛不受自己控制地瞥向卢爱超的臀,那么圆,左扭右扭。

卢爱超把我帶到售卖大厅后边,从一个白色小门进到后院。

门后连接着一条暗黄色的走廊,走廊两边还有不少关着的门,卢爱超把旁边的一个门打开,向我展示:“这个屋子是仓库,里面装的是蜂蜜。”

“嗯嗯。”我大致看了一眼,都是些平常物品。

“我看你家广告牌好像有些独特。”我想起上面那张人脸。

“啊?怎么了?”卢爱超和我并肩一起走。“为什么广告牌上印着人脸?那个人是你丈夫吗?”

“不是,是我丈夫的亲哥,我们用的蜂蜜就是从他那儿进来的,他自己养的山蜜蜂酿蜜。”

“哦,那他现在在哪儿呢?”我问,“在山里边呢?”

“没有,哥早死了。”卢爱超顺嘴说道。结果她刚说完這话,脸色瞬間變了,“不,不,咱们别说这个话题了。”

我还纳闷她怎么忽然紧张起来了,随即一动脑子,如果老板他哥早死了,那这些野山蜂蜜是哪儿来的?

我后背一禀,是有什么蹊跷吗?还是说,他们现在欺骗客户,用的是其他蜂蜜?

既然卢爱超不说,那我也不问了,为了赶紧岔开话题,我看着她,不由得脱口而出: “你现在多大年龄了?”

卢爱超一怔,在她看来,这个问题也许比上一个更难解答,她娇羞地把脸扭到肩膀另一边: “你真坏,哪有直接问女孩子年龄的—”

我也愣住了,心中打个寒战:“你真的还只是个女孩吗?”

“接下来去哪儿?”我問道。

“你想去哪儿?”卢爱超朝前两步,肩膀靠在門上。

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眼中增了一丝妩媚的笑意,一根手指头勾着我的口袋,把我往她身边拉。

“糟糕,那股晕乎劲儿怎么又上来了?”我但觉脸蛋发红发烫,看着卢爱超的脸,心脏便一直嘭嘭地跳。

卢爱超把门打开,这里竟然是她的卧室!

卧室内的装潢全是粉白色,满满的少女心,靠墙的位置有一张粉红色的大床,床边还有乳白色的帷帐,梳妆台的架子花里胡哨,除了必备的化妆品,还摆着不少动漫的手办,其中有一个格外丑陋,是一个光着屁股敲鼓的胖娃娃,满脸堆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和那些酷炫唯美的手办格格不入。

那个娃娃跷着脚,面朝房门方向,进门第一眼就能看到它,让人有些心里发凉。

卢爱超勾着我,进屋便把灯打开,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脸也红了,眼神迷迷糊糊的,嘴里听不清在嘟囔什么,她见我这时也没力气反抗,另一只手顺势便绕在我脖子上。

她的脸也凑过来,卢爱超身上很香,却又不是浓郁的香水味,像是清晰的乳香混合着女人的体香,闻一口便让人忍不住在她脸上狠狠地咬下去。

她手臂上的肉也很软,尽管隔着一层加绒的毛衫,那柔软滑嫩的感觉还是能传达到我脖颈处的肌肤。

我已经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些什么了,现在想来,那杯饮料绝对是有问题,而且卢爱超为了打消我的顾虑,硬是把下了药的饮料一口闷了。

我被带进卢爱超的卧室时,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下半身好像着了火一样,疯狂地想要寻发泄。

抬头看见卢爱超,早就忘了她是什么人,眼里只有她那极品的身材,她的胸脯在膨胀,屁股也在跳跃,她全身上下每一块肉都在温柔地呼唤着我:“来吧,用你的嘴巴润湿我,抚摸我——”

卢爱超此时也全不省人事,我敢肯定那杯饮料就是她下的药,这个女人真是骚得要死了,全然不知廉耻,见到男人就想勾搭。

我也是恨自己上了她的套,那天是真的不受控制,她把我勾引到床边,我再也按耐不住, 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一把将她撞倒在**。

“啊——哟!”卢爱超惊出一声浪叫,但倒下去的时候随即便把手摸索到我身上,动作十分熟练,左手拉我的裤袋,右手勾住我的脖子,我根本没有力气反抗,整个人便贴在了她那一坨软嫩香甜的肉上。

尤其是我的胸前,感受到从未体验过的压迫感,又软又闷,几乎透不过气来,但我就是喜欢这种感觉,恨不得钻进这个女人身子里!

我的手也不自觉地向她身上摸去,两只手窜到上衣和裤子接触的那一丝空间,女人全身唯一的漏洞,和她同样熟练地钻进衣服中,要好好体会一把丝滑柔嫩飞上天的感觉!

手掌刚一碰到卢爱超的身体,她便闷哼一声,随后惊恐地大叫,从我身边挣脱出去。

卢爱超躺在**,被我压在身下,两个人本来要缠绵云雨,结果卢爱超忽然瞪圆了双眼,惊恐地看着我背后,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然后不住地向墙边挪去。

“怎么了?”我此刻脑袋虽然昏沉,不过尚且保存一丝人性,顺着卢爱超的目光向后望去,只见我的肩膀上,趴着一个婴儿的头颅!那颗头有拳头大小,脸是土黄色,全黑的眼睛滴溜望着我和卢爱超,它笑呵呵的,嘴角流下黑色黏稠的涎液,一直滴到我肩膀上。

“嗬——”我被这小家伙下得全身冷汗直流,从卢爱超身子上躥下床,拼命地抖肩膀,试图把文颗鬼头抖下去。

但这番挣扎毫无作用,那个诡异的婴儿头竟贴到我脖子上,冰凉滑腻的触感让我彻底冷静下来。

腰间的唐刀冰红瘋狂颤动,似乎早已忍耐不住要出鞘斩掉这鬼胎。

我摇摇晃晃勉强站稳,随即向后大步退去,肩膀用力将那大头娃娃拍死在墙上,结果后背冈一触碰到墙面,肩膀处便异常疼痛,好像有块石头挡在我和墙中间,而我硬往上靠一样,被略得生疼,眼目几乎都要流出来。

我站立不穩,身子朝前趴倒在地,这时一只附在我背上的那个鬼娃娃也终于落了下来,在地上打两个滚。

原来是个石雕娃娃!可是这个娃娃为什么我看着很眼熟呢?我抬头望向梳女台,原来是刚才那个眯着眼敲鼓的胖娃娃!

我就说怎么看着就有些诡异,估计是卢爱超的丈夫特意安插在这间房里的,倘若这事儿闹大了,我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再看一眼卢爱超,她竟躺在**,闭着眼把上下的衣服脱了一大半,两只手一上一下伸进衣服里蠕动,不断刺激自己,同时还不忘摆出一副很舒服的表情,嗷嗚嗷嗚地叫着。

地上的石雕娃娃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它扔掉手里的鼓,只拿着两个鼓槌,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我,它仍然咯吱吱地笑着,不知要对我幹什么。

我右手偷偷摸向唐刀冰红,握住刀柄以后,眼睛瞄准石雕娃娃,忽然大喝一声:“去你娘的吧!”唐刀冰红抽出,晶莹的刀刃在即将挥向娃娃脸上时,那个鬼东西却失了灵气,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被下死了?”我有些诧异,不过唐刀冰红的刀刃仍泛着光,说明妖气尚存,指不定就藏在周圍哪个角落里。

我拿着刀起身寻找,屋子里只有卢爱超的浪叫声,实在扰人心魄,我体内的欲火已经凉了大半,对她毫无兴趣,连看也不看一眼,只想赶紧逃离这里,不过眼下看来想离开应该没那么容易。

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梳女台的手辦上,没料身后的墙上———根黑色电线宛如游蛇,悄悄摸摸地顺着我脊背,攀到我脖颈處忽然勒住我的喉嚨。 我张慌失措,不敢乱动,忙向后贴到墙上,把刀划向自己。

唐刀冰红快要接触到脖子上的电线时,它就又松开了,耳边刮过一道腥风,那就是附着在物体上的东西嗎?

我忙用宝刀连砍幾下,都没有砍中,那阵妖风便又不知附着到哪兒去了。

“这里是不能再待了,得赶紧出去。”我忙开门逃出去,往走廊門口方向跑,但结果門口的墙壁上,映出一个黑色的细长人影,仿佛从走廊入口一步一晃地向里面走来。

我一怔,莫非是老板回来了?卢爱超不是说他在地下室吗?怎么从外面进来了?

我当然不能被发现,只好躲进仓库里,顺手还帶上了仓库的門。

这里空旷得很,四处都是撞在纸箱里堆积起来的蜂蜜,一罐一罐的,还有不少车間机器,看上去没什么特別的。

我怕那人会先来仓库找我,于是提着唐刀冰红,躲在一堵包装箱堆积成的高墙后面。

仓库中很静,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本以为躲出卢爱超的房间,就能摆脱那车妖风,没承想手中的唐刀冰红依然晶莹红亮,似乎比刚才又更亮了一些,难不成这个仓库的妖气更重?

想到这些,我不由得打个寒战,不敢再靠着拿些纸箱,转身来到一台机器前面,机器的操作平台上,放着十幾罐蜂蜜,这些零散的罐子上还没贴标签,其中一罐蜂蜜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我离近了看,只见一只黑黄的蜜蜂被溺在蜂蜜中,不上不下。

“还真是纯野蜂蜜哈,连真蜜蜂都有。”我凑近了再看,细細观察这只被淹死在蜂蜜中的小家伙。

倏地,蜜蜂的几条小腿在蜂蜜中展开,像是游泳一样在蜂蜜中滑动!

“我去!”我险些被下得腿肚子抽筋,后退两步,把唐刀冰紅横在身前。

这罐蜂蜜明明被密封着,正常的蜜蜂绝不可能被淹在这里面还活着,我壮着胆子伸出手指,在蜂蜜瓶的盖子上抹了一把,手指上一层灰,说明这蜂蜜放了已经有段时间了。

那只被泡着的蜜蜂越来越能折騰,在蜂蜜中翻来覆去,瘋狂地撞击瓶壁,整个蜂蜜罐也从平台的边緣摔下,在地上碎成几片,蜜蜂从罐子里逃出来,一点一点地舒展翅膀,不停翹起后退,梳理自己的翅膀。

我见状不对,“先踩死这只鬼蜜蜂。”我在身边抽来一张纸板,铺在蜂蜜上,刚要下脚踩,机器桌面上剩余的蜂蜜竟然自己动了起来,纷纷从桌子边缘 坠落下来,地上撒了一地蜂蜜。

“这怎么都自己掉下来了?”说这些东西没有蹊跷是假的,不过我本事实在有限,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端倪。

地上的蜂蜜渐斩聚集,缓缓向纸板下面的蜜蜂聚集寸去。蜂蜜越聚越多,逐漸汇聚成一个人形拔地而起,大概有一米高,和我面对面站着,这算什么?我见过堆雪人,还没见过拿蜂蜜堆人。

手中的唐刀冰红震颤不已,我心知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上!

握着刀的手刚一抬起来,想不到那怪人的速度比我更快,只见它手臂向后一甩,那只手延长到机器上,从里面拽出一根钢管,迅猛地向我劈过来,唐刀冰红没办法抵挡这种实体,我只能向一侧躲闪。

那怪人攥着钢管左右挥击,我不敢靠近,只能不断后退,钢管碰到地上便擦出黄色的火花,倘若打到我身上,指定是连骨头都酥了。

等我退出纸箱墙,怪人才停止追击,它不断用钢管挥向那些整瓶的蜂蜜,管子被打碎以后,它的另一只手便攀上流出来的蜂蜜,将其吸收进自己的身体。

眼见怪人越长越高,肢体也粗壮起来,它要是再这么长,一会儿我绝对弄不过它。

我从口袋里掏出黑竹简,甩手丢向那怪人,黑竹简插入它的身体,立即在怪物的体内爆炸,产生的气浪将怪人身体内的蜂蜜四散溅开。

我身上也星星点点被弄得哪儿都是,它手里的钢管也终于落了地,我趁机而上,凑到怪人的身前,挥动唐刀冰红大肆砍杀,刀刃接触到怪人的身体,便发出吡呲的响声,那些蜂蜜如同被烧开了一样,冒出丝丝的白汽,那股甜腻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里久久挥散不去。

这样的进攻似乎并不能给怪人带来多大的伤害,只见它肚子上鼓起一个包,那个大包随后长出一只手来,一把揪住我的衣服,把我往它身前拽。

我不敢再攻击,反手唐刀冰红砍向那只肚子里伸出来的手,这才逃脱出来。

没想到那怪人紧跟着攻过来,它把头当成锤子用,径直朝我砸来,我躲闪不及,被它砸中,结果整个脑袋便被淹没进了怪人的蜂蜜脑袋里。亏得我反应快,闭上眼睛和嘴巴,没有被呛到,否则肯定是成为第一个淹死在陆地上的人了。

黑暗和压迫感一齐涌上心头,我慌乱中把唐刀冰红全部插进怪物的身体里,上下来回一通乱搅,终于,不知道碰到什么地方,怪人被碰到痛处,向后退去。

我的脸也被解放出来,只是满脸都是蜂蜜,黏黏糊糊的,很是恶心,我大概这辈子再也不会吃蜂蜜了。

我强忍着难受用手抹了一把脸,勉强能睁开眼。

怪人又冲上来,这时我才发现唐刀冰红还留在怪物的身体里,我侧身闪开它,一只手戳进它身体里把唐刀冰红握住,这应该离刚才怪物的弱点不远,果然我定睛看去,只见唐刀冰红的刀刃旁边,蜂蜜里停着刚才看见的那只蜜蜂。

怪人的攻击速度很快,它伸出蜂蜜围成的手,拍在我脖子上,黏糊糊的**很快在我脖子上绕了一圈,并且迅速收紧,很快我便喘不过气来。

这时我也再顾不得那蜜蜂会不会蜇人了,我一把攥住它,从怪人的体内剥离出来,果然,这个怪人离开蜜蜂后,便没了动力,迅速分崩离析,瘫软成一坨。

蜜蜂在我手中不断挣扎,我用刀刃一把将它贯穿。

“可算是死了。”我长吁一口气,身上全是蜂蜜,简直比夏天运动一周不洗澡浑身臭汗的感觉还要惡心一百倍,我这辈子都不再想吃蜂蜜了。

地上的蜂蜜缓缓流淌,和碎玻璃瓶子混合在一起,那堵由纸箱子堆砌的墙,如今也塌陷了半边,被打破的罐子还在不住地往下淌蜂蜜,场面别提多狼狈。

我心一凉,“这下可完了,要是被这店的老板看见,我要赔多少钱啊—”

不过转念又一想,这家店的老板绝对有问题,光是诱拐人口,这就够判几年了,还在仓库里搞这么多歪门邪道,我这算是替天行道,为社会做贡献了吧?

果然这样想就理直气壮多了,可眼下关键是怎么正常地离开这里,我身上已经全是蜂蜜了,就这么走出去绝对会被外面的售卖员拦住。“要不然回去问问卢爱超?她肯定知道店里的后门,我就从那里溜出去。”我脑子里这么想着,走向仓库門口。

结果刚来到门前,还没走出去时,从门口地面冒出一个人影,人影的头恰好抵在我脚下。

我本能地抬头看,门口却没有人,只有地上一个空****的影子。

“嗬——”我一惊,向后倒退几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全是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那个老板到底藏在哪里?”会不会是,他已经发现我了,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我来不及多想,只见那个黑影飞速向我冲來,我將唐刀冰红的刀刃向下戳在地上,那黑影的头碰在刀面上,瞬间被反弹出去。这刀果然是好刀,能镇住一切邪物。那影子不敢再和我正面交锋,转而爬到仓庫的墙上,如鱼游水一般向仓库深處逃去。

我一怔,竟没再想逃跑,反而有种中动想追上去,那个影子逃跑的方向似乎还有一道暗门,蜂蜜店的老板会不会就在里面? 要不要追上去?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他心虚后卷铺盖逃到別的地方作孽怎么办?

就算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再加上我还有夜行图可以召唤陈第安,另外有唐刀冰红护体,怎么也能顶一个唐陆了。

我提前把夜行图第一页扯下来,放在口袋里,以便待会儿能第一时间使用,手里攥着唐刀冰红,紧紧地向那暗门追去。

暗门跟牆的样式一样,只安着一个门把手,从远处看绝对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一道门,我亲眼看见那影子就是从门缝里钻进去的。

我来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拉开门,一股酸臭还帶着点甜的潮湿气味扑面而来,暗门后面,是一个全封闭的密室,密室的四面墙壁上,画着很奇怪的浮雕,各种妖魔鬼怪,和身穿道袍的仙侠道长把酒言欢,还有裸男**,手中持着果盘,跪在一旁,画面极其的妖异古怪。

在暗门的正对面,是一个祭台,台子上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法器,祭台后面是一张椅子,椅子上还笔直地坐着一个人。

这间密室灯火通明,头顶摆的黃色纸灯笼似乎按照一定位置,一连摆了十几盞,灯笼上还画着符咒,光线把这间密室照得明亮,在那太师椅的两旁,还跪着许多用纸煳成的纸人,有男有女,从头到脚一身白,没有画衣服,只有用黑色毛笔画出来的兩幅面孔。

我望一眼坐在太师椅上的人,他没有抬头,胳膊肘拄在膝盖上,弯着腰,头看着地面。

那人竟然没穿衣服?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是个裸男,而且灯笼光线照在那人身上,油亮地反着光,好像全身浸過油一般。

“这是在进行什么奇怪的法事么?”我站在门口,久久不敢迈步进门,刚才那个黑色的人影此时已经跑到对面的墙上,就站在太师椅后面,不像是那人的影子。

我低头看了看脚下,室内的灯光布置很奇妙,我身边竟然没有自己的影子,这就说明墙上那个黑影就是我所见到的了。

“你这个人不简单,竟然能找到这儿来。”对面传来一句中年男人的讲话声。

我不确定是不是那个怪人发出的声音,不过气势上不能输,挺起胸脯道:“不简单的是你吧,跑到山里诱拐小姑娘做自己老婆,在蜜蜂里动手脚,藏蜜蜂魂,都是你的‘杰作’吧?”

“嗯?”那个神秘人的声调高了一度,有些惊讶,似乎还有点激动,“你是怎么知道的?想不到这小小县城里,竟然有如此多的高人,真是让我好生佩服。”

“如此多是什么意思?他还知道哪些人?”我心中奇怪。

“既然我都来到这儿了,阁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太师椅上坐的这位,想必不是你吧?”我大胆猜测道。

“好,妙啊,今天应该是有幸和高手过过招了,您今天光临寒舍,肯定不是为了和我交个朋友吧?”那人说着,竟然从墙上的黑影里走出来!

那人站在太师椅旁边,我盯准了看他,竟然只是个种地的男人一般,无论是长相还是穿着打扮,放在人群里绝对没有人会注意他,他碰你一下你也只会认为他是个种地的農民或者进城务工的中年人。

反正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和这些诡异的术法联系在一起。

“来说你的目的吧。”那个男人毫无表情地盯着我,说话时会露出一口黄牙。

他的脸,我仿佛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样。

“把人放了,以后不要再用这些术法害人。”我不忘迴他的话。

“凭什么?”男人忽然笑起来,眼神却是冷漠。

“你爱学什么就学什么,跟我沒关系,但是你只要危害到别人了,我就不会放过你。”我左手已经伸进口袋里,没想到现在就要独自面对唐陆口中那个强大的敌人了,我不会犯傻想要挑战极限,大话我来说,打架这种事,还是陈第安来比较好。

“哼哼,”那个男人一阵冷哼,看着我道,“我是问你凭什么。”

男人也看出来了,今天是必然要交手了,从他的表情看,似乎也很想和我过过招。

他向墙上的黑影一招手,那影子便钻入太师椅上那怪人的身体里,紧接着,怪人开始机械地动起来,刚开始肩膀跟肢体的动作十分不协调,稍后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冷冷地望着我。

我瞥了他一眼,那张脸,竟然和旁边那人出奇地相似,我想起来了,这个人,不就是外面广告牌上印着的人吗?

也就是说,这是蜂蜜店老板死去的那个兄弟!他的尸体被男人拿来做成了浑身布满油光的怪物!

怪人的眼睛闭着,他抬起双手,身上鼓起一个个核桃大的包,那些肉包越来越大,最终破开,从中吹处百十股恶臭的腥风,那味道和我刚才在卢爱超屋子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原来妖气都是这怪人身上的产物。那些腥风吹出,并没有扑向我,而是在几十个纸人中来回穿梭,吹得那些纸人摇摇晃晃,稍待一会,妖风停了,那些纸人纷纷飘向空中。

那个男人根本没动手,站在一旁,仅仅让怪人来跟我交手。

怪人手指一挥,那些纸人便一举向我冲过来。

我退到角落里,左手掏出夜行图的图页,二指夹住横在胸前,口中念诀,大喝一声:

“解!”

随后,夜行图开始燃烧,金色的火焰烧尽,陈第安缓缓睁开眼,那些纸人已然来到面前。

“我就知道,你只有遇见事儿的时候才会叫我出来。”

陈第安看着数量众多的纸人,微微一笑,都没动用右手的唐刀冰红,仅仅左手剑指在身前一划,那些纸人便停在空中,身子发出密寒窣窣的声音,白纸开始从身体的骨架上剥离,再一挥,被剥落的白纸折叠成数十支利箭,向怪人攻去。

本以为就这样得手,但是那些被剥离的木制骨架仍漂浮在上空,并没有掉下来,反而继续冲向陈第安。

如果陈第安继续操控纸箭进攻,根本来不及躲闪面前的骨架。

陈第安举起唐刀冰红,刀刃横在面前,他不再操控纸箭,转而左手二指夹住刀刃,唐刀冰红登时大放辉光,刀刃的红光化作几个身穿铠甲的战士,手中持长刀,向那些骨架劈砍。

战士长刀过处,骨架被斩得粉碎,纷纷掉落在地。

“唐刀冰红竟然还有这样的用处?”我大惊,以往我用它只会挥砍劈杀,从没想过刀刃上能召唤出穿铠甲的战士替自己攻击。

“唐刀冰红是一件法器,可不是武器。”陈第安对我说道。

果然,这把刀在我手里,根本没有发挥出原有的威力。

那些骨架被斩得差不多了,陈第安挥一挥刀刃,那些战士便消失不见,剩下的人形骨架张牙舞爪地再次向陈第安冲过来。

“还来?”陈第安将唐刀冰红在手中一转,用力横批,三道红色的气向周围斩击, 一瞬间,那些骨架便全部被斩落在地。

等他再回过神来时,原本的纸箭又变成了纸人。

陈第安望向那些纸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只见那个油淋淋的怪人站在祭台前,双手结印,上空中的纸人都听他使唤。

而那个男人仍自信地在一旁观战。

“这人是什么来头?看上去不简单。”陈第安问道。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做了很多坏事,你有把握赢吗?要不然咱们先跑,等唐陆回来再收拾他?”我感觉唐陆和陈第安联手会更容易一些。“你是觉得我不如他?你觉得陈家的驱魔术不如唐家?”陈第安忽然跟我较上了劲,非要让我见识见识。

再看那怪人,他挥挥手,天上的纸人胸前纷纷探出一根长刺,然后飞速地向陈第安飞来。

陈第安左手捏诀同时念咒,试图也控制那些纸人,跟怪人对抗一下法力,但连试几次,他的内力始终无法传输到纸人身上进行操控,每次都被反弹回来。

陈第安一脸惊诧,不住地摇头,“不可能,除非这些纸人是活的才能不受我控制,它们身上怎么可能有灵魂?”

几次操作的失误让陈第安失去了反攻的最好时机,他只得借手中的唐刀冰红向纸人挥砍,将那些带刺的怪物——砍碎。

陈第安脑中飞速思考,忽然明白,那怪人并不是靠术法操控纸人进攻,而是让魂魄附着在纸张上,任由怪人指挥。

透过纸人的身体可以看到,在唐刀冰红的光芒照耀下,每个纸人的背上都停着一只硕大而且透明的蜜蜂——那就是蜜蜂的魂魄。

怪人命令蜜蜂魂魄附着在白纸上,然后变化成纸人进攻。此刻陈第安用唐刀冰红的光芒镇住蜜蜂魂,让它们不能动弹。

陈第安左手摆出手势,再次弹向刀刃,唐刀冰红的刀面吹出一股热风,扑向空中的纸人。

藏在纸人身上的蜜蜂魂们顿时摇摆不定,有几只已经被吹飞,消散在唐刀冰红的光芒中,纸人也软弱无力,飘落到地面。陈第安左手一弹,掉在地上的纸片返回刺向怪人。

怪人见状不妙,双掌一合,附着在纸人上的蜜蜂魂登时爆炸开来,形成的气旋将所有纸人撕成碎片。

陈第安为求自保,不得不在气浪的胁迫下退到墙角。而攻向怪人的纸人忽然变换目标,飞向男人,只见他动也不动,大手一挥,身前出现一片黑影,纸人统统没入了黑影中消失不见。

“你?”陈第安面色震恐,像是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不过他此刻没有时间惊讶,那怪人不知什么时候,一闪身来到他面前,简直来无影去无踪,陈第安还没把唐刀冰红抬起来,怪人五指伸出,如同五把利剑,向着陈第安的头戳过来。

陈第安将头一歪,躲过怪人的手掌,他回头望,叫苦不迭。

怪物的五根手指戳进陈第安背后的墙面,横着划向陈第安,墙面被破坏出一条巨大的横纹。

陈第安右手反握唐刀冰红,挡住怪物的手臂来袭,红光一闪,怪人被气浪震退出去好几米。

借此机会,陈第安一刀竖劈,攻向怪人头顶。也是奇了怪,那家伙的眼睛都没睁开过,却对陈第安的动作感知十分灵敏,他双手向上,使出一招空手接白刃,竟然直接夹住了唐刀冰红。

“我跟你说过了,唐刀冰红是一件法器——”陈第安对我说。随后他右手松开唐刀冰红,双手迅速结印,最后合十,下沉到丹田处,断喝一声,唐刀冰红表面飞出数条红光幻化成的绳子,将怪人重重缠绕包裹,陈第安双掌掌心向下一沉,怪人头上的唐刀冰红也把他压得跪了下去。

怪人还在苦苦支撑,而刀刃马上就要挨到他的头顶了。这时站在一旁的男人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跳到祭台旁,从上面拿起一根蛇皮杖,那东西就是用整只蛇皮做成的,杖子尾即为蛇尾,杖子头是张着嘴的蛇头。

男人揪住蛇尾,向后一拉,蛇头的嘴巴张开得更大,瞬间从蛇口中喷射出一股火焰,那火焰笔直地向陈第安射去,还带着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散发出难 闻的怪味。

陈第安不得不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杀死怪人,他手势解开,唐刀冰红又返回手中,也就是在此刻,陈第安另一只手伸向腰间的夜行图,把本子扬到空中,白花花的图页纷纷散落开来,陈第安摊开手掌,转了一圈紧握成拳,夜行图图页随即在陈第安身前形成一张巨大的盾牌,挡住蛇杖里喷出的火焰。

“要不还是跑吧?他们两个一起上了!”我对陈第安说道。

“就没见过你这么怂的,打架打到一半你反悔了?今天非得跟他们拼了!”陈第安瞪着眼说道。

“这可是我的身体啊,你爱惜着点!”我心疼不已。

正在此时,怪人用身体撞散了图页组成的盾牌,而蛇杖的火焰也熄灭了。

怪人再度袭来,陈第安毫不畏惧,左手剑指在空中画个圈,口中大声道:“绳来。”

散落在地的夜行图图页拧成一股长绳,在怪人脚下盘绕,将他的双腿束缚住。

陈第安向后一步,左手向前推,长绳听从陈第安命令,将怪人拽倒在地。

“这就砍了你这怪物——”陈第安举起唐刀冰红,向怪物的人头砍去。

“刀下留人。”陈第安一个没注意,那个男人手持蛇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陈第安面前,他深处蛇杖试图阻止唐刀冰红。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唐刀冰红的刀刃不是实体,只对有妖气邪气的东西造成实体化攻击,他手中的杖子并不能阻挡刀刃。

唐刀冰红砍在怪物脖颈处,伤口红光四散。

陈第安立即感受出来,这怪人体内附着的,是一个人的魂魄。

“你养鬼?”陈第安一脸吃惊地看着男人,养鬼这件事,在学术法的人看来,是绝对被禁止的事。

想不到男人看着陈第安,忽然一脸阴险狡诈的笑:“你自己不也是个鬼么?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陈第安又一愣,面前整个人绝对不简单,他一眼就看出来自己已经是个鬼,现在附身在我体内。

“哼,随你怎么说吧,这个鬼我收定了。”陈第安手下用力,打算直接用唐刀冰红把鬼杀死。

“我说你带不走。”男人毫不紧张,表情十分自信,他将手中的蛇杖倒转,尾部当作尖锥使,直戳向陈第安。

陈第安左手手掌一翻,一张夜行图的图页从地面飞上来,贴在自己身上,就在蛇杖即将碰到自己的一瞬间,时机恰到好处。

蛇杖点在夜行图上,连这薄薄的一张纸也没戳破。男人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讶色,不过他看到图页上的内容,很快便反应过来,眼神中满是惊喜,嗓音颤抖着道:

“夜行图!”

陈第安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人知道的这么多,“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人不能久留,最好是用什么办法把他一并办掉,不然留着以后是个麻烦。

“什么?所有知道夜行图的人你都要杀死?这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可是留着这个人,迟早会给你招惹麻烦,要不然杀死他,要不然让他变傻子,没有别的选择。”陈第安狠狠地盯着男人。

“层塔!”陈第安左手竖在胸前,口中念诀,组成长绳的夜行图纷纷解开, 一拥来到男人脚下将他层层围住,随后如拔地而起的高塔一般,将男人托举上天空。”

“先把这个鬼宰了再说。”陈第安毫不留情,用几乎把怪人的头剁下来的力气砍去。

男人在空中哂笑不已,他手中变换手势,向地上弹出一个黑色的小球,陈第安本想用图页挡住那小球,结果它竟穿过图页,进入了怪人的身体。那竟不是个实体小球,是男人造出来的黑影!

怪人的身体迅速干瘪,拍出一阵黑色的气体,随后一个人影从尸体下闪出,沿着墙壁滑上天花板。

“到灯笼里去吧。”男人对那个人影说道。

陈第安恼怒不已,他现在要全神贯注对付他了。

陈第安将唐刀冰红收进刀鞘,双手剑指,掌跟相对,一上一下,口中不断变换口诀,只见夜行图组成的层塔一点点变换成一条张着巨嘴的蛟龙,口中叼着男人:

男人仍不慌不忙,再次拧动蛇杖的尾端,蛇头冲向陈第安,火焰射出,速度极快,就算陈第安的手法再快,也不可能现在组织夜行图的图页回防,而不抓紧防守的话,注定会被这腥臭的火焰烧成灰。

说到底还是陈第安战斗经验多,手法老练,他并没有打算防守而是控制蛟龙把男人甩向墙边,男人整个人在空中翻滚,那火焰也虚成一片,险些没把男人烧到。

夜行图组成的纸蛟龙将男人在空中甩飞出去,在空中连打几个滚,最后摔在墙上坠落。

“散。”陈第安挥挥手,那凶悍的蛟龙便化作一张张图页落在地上。

“巨猿!”他再次结印,嘴里念咒,图页重新聚集,形成一只比男人高出一头强壮无比的猿猴,摇晃着朝男人冲去。

男人被打得狼狈,表情却仍十分自信,从怀中掏出一张黑色的符咒,巨猿一拳挥向男人时,他一闪身将纸符咒贴在巨猿**。“你那是对付鬼用的,对我的术法没用。”陈第安微笑道,说罢操控巨猿另一只手挥向男人。

男人没有躲闪也没有跟巨猿硬刚,而是将手中的蛇杖扔向天花板的一个灯笼,灯笼被手杖插灭,地上瞬间多出许多斑驳的影子来。

原本天花板上的灯笼都是特制的,而且按照一定顺序排列,可以使火光照在物体身上不会产生影子,但眼下被男人毁坏一个,地上瞬间多出许多凌乱细碎的黑影来。

陈第安满脸自信,还以为这是男人最后无谓的挣扎,只见巨猿一拳打在那人胸膛,将他击飞,整个人摔向墙面。

男人撞在墙面的黑影上,竟如掉进水里一般,消失无踪。

这个术法,我也似曾相识,去年的一个晚上,唐陆在黑夜中和一个使用类似术法的人交过手。

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当初我们遇到的那个杀手?我心中疑惑不解。

而陈第安更是惊诧,像是见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眼珠盯着对面的墙壁,久久没有反应,连男人出现在自己脚下都没有察觉。

那个人能在黑影中自由穿梭,现在满地都是杂乱的影子,却是男人最好的发挥场所,他从墙面进入,然后移动到陈第安面前,从地面上缓缓浮出,脸上带着阴险狡诈的笑意。

“你和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陈第安震惊不已,嘴唇都跟着颤抖。

“呵呵,如果论辈分的话,你算是我的师叔吧。”男人冷笑着,一拳挥向陈第安。

拳头打到陈第安面前,几乎要和他的脸挨到一起时,陈第安才想起闪避,他侧头躲过进攻。

现在节奏全然掌握在男人手里,他紧接着又是一拳,正打在陈第安肚子上。

“对你的术法没有,那对你这个鬼有用吗?”男人一脸狡诈,他下面的手中握着一张黑色的纸符,正打在陈第安身上。

“嗬,你确实不简单,不过跟我还差了点。”不知何时,陈第安手中捏了一张夜行图的图页,黑纸符打在图页上,丝毫没有伤到陈第安。

“那就好好打一架吧。”男人转而又钻进地下。

地上全都是黑影,指不定什么时候男人就会钻出来,陈第安结印召唤出一只巨蟒,骑在它头上离开地面,细细观察周围。“别光看地上,注意身后!”我提醒陈第安道。

果然,陈第安猛地回头,只见墙上钻出一人。

男人从墙上的影子里钻出来,手中燃着一团黑色的火焰,挥拳向陈第安袭来。

陈第安脚一抬,巨蟒带着他躲开男人的进攻,火焰没有攻击到陈第安,男人转变攻击目标,将手中的黑色火焰打向巨蟒。“我说了,你的术法影响不到我的术法——”陈第安话没说完,脸色一沉,男人的攻击竟然奏效了!

巨蟒的背部被黑火烧出一个洞!

巨蟒受到攻击后痛苦地嚎叫随后散落成一堆废纸,陈第安失去了脚下的支柱,从空中摔到地上。

“怎么回事?夜行图不是绝对坚固的吗?为什么会被烧光?”我吃惊地问陈第安。

陈第安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他眼睁睁看着巨蟒由夜行图组成的背部被黑火烧出一个洞来。

男人仍是满脸堆笑,横着站在墙上,仿佛丝毫不受重力影响,他望着陈第安,不一会儿,消失在墙上的阴影里。

“小心!要从下面来了——”我提醒陈第安,看看周围有没有能躲避的地方。

“在后面——”陈第安淡定地道,向脚下看了一眼,果然,男人的影子从身后蔓延。

“再来吧!”陈第安大吼着,右手一招,几张夜行图飞上他的手掌,在手上形成一个盾牌,陈第安猛地转身,果然男人右手握着一团黑色火焰,试图再次攻击。

“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啊——”男人的手攻到陈第安面前,“消失吧——”

“你疯啦,正面拼不过他的!”我担心陈第安打架上头,在念想里对他大声喊。

“让我赌一把。”陈第安把盾牌挡在男人的拳头上,如同刚才的情景一样,夜行图再次被黑火燃烧,消失殆尽。

“你赌什么?”我问陈第安。

陈第安双手结印,念动咒语,大声喊道:“我赌你的火和影子连在一起!”

话音未落,男人一脸震惊,“不可能这么快—”

刹那间,从男人脚下的黑影中飞出十几把夜行图折叠成的利箭,自上而下向他袭来。

男人左右躲闪,虽然都避开了要害,但是被几支箭刮破了衣服肚子、手臂和脸庞。

他几乎被吓个半死,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地离开原地,男人摸了摸全身被划破的地方,还好伤得不深,他脸色煞白,还以为自己去见阎王爷了。

夜行图是绝对坚固的,除非用术法使用它才能燃烧消失,否则绝不会被其他东西摧毁,包括那诡异的黑色火焰,因此陈第安猜测火焰和黑影中的空间是 连在一起的,只要操控夜行图,就能使它们从空间中冲出。

“师叔确实很强。倘若你在世的话,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男人擦了擦脸上的血,又冷笑起来。

“你现在能赢得了我吗?”陈第安不屑地道。

我彻底被陈第安的战斗智商征服了,他的水平非常高,能够在高度紧张的环境下做到明察秋毫,最快做出对策,这点非常厉害。

“安明。”陈第安忽然叫我的名字,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弱。

“你怎么了?”我问东第安。“身子有点软绵帛的,使不上力气。”陈第安额头开始冒汗了。

“坏了,有人给我下过药,是不是药劲还没过?”我忽然倒吸一口冷气,那**的勁兒怎么—阵一阵的?

“你?你真是,我真是让你给害死了。”陈第安终于再说不上话来,无力地跪在地上,勉強用力抬起头,艰难地望向男人。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下到了,先是向后退了一步,隨即观察陈第安的状況。

“呵嗬,这是到时间了吧?和身体主人融合不了了吧?”男人壮着胆子接近陈第安。

陈第安终于再也没有力气,闭上眼睛,我瞬間感觉灵魂回到了自己身体里,不過全身燥热难耐,那股欲火缠身的劲儿又顶上脑子了,同时眼皮昏昏沉沉的,几度要睡过去。

“小子,我劝你把夜行图的使用方法告诉我,不然,你小心不能活着走出这里。”男人捏着我的下巴,细细端详,“先把你绑起来再说。”男人说着就要动手,但是身后传来动静,他向后瞄一眼。

那个原本倒下的尸体又站了起来!

那具尸体伸出一只手,掐向男人的脖子。

“师叔,您还真是狡猾啊——”男人怪笑着从地上闪开,那个油淋淋的尸体并不是很容易驾驭,陈第安的灵魂潜入那里,却不能很好地动作,身体十分僵硬,他本想偷袭男人,结果失败了,被他轻松躲过以后,男人顺手给陈第安的头上贴了一张符。

“师叔,您先好好睡会儿,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就亲手送您到天上见先人。”

“你——你敢——”我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两个字,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意识,一歪头趴在地上,沉沉地睡去。

“小子,快点给我醒过来,你把这里当你自家了不成?”男人粗壮的噪音传入我耳朵里, 一声声地把我叫醒。

我此时手脚都被捆住,仍在墙角里,倒是不知道睡過了多久。

而那具尸体仍立在原地,陈第安的灵魂被封印在那其中。

我和他都被拿下了,唐陆此时应该还在山上,再也没有人能来救我们,如果我能控制夜行图就好了——

“对了,夜行图。”我心中大叫不妙。

“你把夜行图放在哪儿了!”我看着太师椅上的男人,大声问道。

“夜行图?哦,那么宝贵的东西,我当然不能就讓它散在地上是不是?”男人朝祭台上瞥了一眼,“每使用一页,就能实现人的一个愿望,好啊。”“这么厚的一本,能实现我多少愿望呢?”男人掂量着夜行图,满脸**笑,似乎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安排了。

“呵,你别做梦了,不知道怎么使用的话,那就是一本普通的书而已。”我不屑地道。

“快告诉我,告诉我怎么用!”男人从太师椅上起身,朝我走过来。

“你觉得告诉你以后,我能好好地活下去吗?”我哂笑道。

“你不告诉我,我就把你养的那个死鬼烧死——”男人抄起蛇杖,来到那具站着的尸体身边,陈第安的灵魂就被封印在那里面。“你就是把他碾成灰,我也不会告诉你,他死不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赌这个人不敢下手。

“算了,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就先把他除了,以后在慢慢盘问你。”想不到男人觉得陳第安再没了利用价值,拉动蛇尾,蛇口张開,一条火焰径直朝 尸体射过去。

“你!”我急得大喊,被束缚住的身体来回挣扎,“你真他妈的混蛋,你等着吧,以后会有人来弄你,你不得好死!”

火焰愈烧愈烈,我的心里也是。如果我再不管,陈第安的灵魂就真的要被烧成乌有了。

都是消失殆尽,我宁愿选择信守承诺保住夜行图,让陈第安走得也痛快些。

“再加大点火。”我冷笑道。

“哈哈哈哈,你小子,真是个冷血家伙。跟我有一拼了,”男人转了转手杖,火焰便熄灭了,“这是我亲哥哥的身体,我怎么舍得烧坏呢。”

火焰散去,那屍体仍站在原地,只是身上变幹了,原来之前男人在尸体上涂的是一层防火蜡,看上去才油亮亮的,现在蜡层被烤幹了,收缩幹裂成暗红色。

我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利用你哥哥的尸体搞邪术,不讓他入土为安,你果然是够冷血的。”我讥讽道,同时心里有幾分得意。只要我一时不告诉他夜行图的使用方法,男人就一时不会把我怎么样,只要我拖住时间,唐陆肯定能找到这里的。

“住嘴,你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杂碎!”男人突然暴怒,倒转手杖,将手杖尾尖狠狠地戳在我肩膀上,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我能感觉到衣服被刺破,蛇尾刺进了我的肉里。

“你真以为没有你,我就没办法用夜行图嗎?你以为自己很了解他?”男人指向陈第安,“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嗎?他是被他的亲师兄杀死的,他师兄,是我的亲师父,你真的认为我没处打听吗?”

闻听此言,我彻底失望了,男人从我文儿得不到方法,可以去找陈第安的师兄,也就是他师父打听,大不了把夜行图多分给师父几页,他怎么都不吃亏。

“你——我劝你不要动歪心思——做个正常人有什么不好,你看我,自从接手这本夜行图,从来没有过好一天安稳日子,这样也好,你拿走吧,我很久没有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很了解我!”男人的手杖忽然加力,在我肩膀上深入一截,“我怎么不想做个正常人!我也想跟普通人一样过日子!”

我低下头,看见鲜血顺着衣服破洞涌下来。

“我做这么多,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但你知道有多难吗?”男人拔出蛇杖,用蛇头抵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起来。蛇头喷过火,现在还十分灼热,我甚至能闻到下巴上胡茬烧煳的焦臭味。

“谁还没难处了,普通人的生活不就是苦中作乐吗?”我忍着全身疼痛说道。

“小牛犊子别他妈跟我提生活!你配吗?你活了多少年!”男人扬起蛇杖,使劲朝我脸上打来。

我本能地躲开这次攻击,蛇杖通过耳朵边,我甚至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倘若这下不躲,就会打到太阳穴上,今天就真的一命呜呼了。男人用力太过猛烈,他没料到我会躲开这一下,手杖抡了一圈,他没收住劲,蛇杖飞出去老远,落在地上,男人也被自己绊倒。

“你他妈的笑什么啊!你为什么要笑老子!老子掐死你!掐死你,我也不过了!”男人额头上青筋暴起,咆哮着向我奔来。我被他这副野兽般的模样吓得浑身发抖,那双腿好像不属于自己了,难道这就是临死前的恐惧吗

我仍然大声笑着,男人把我放倒在地,骑在我身上,粗壮的双手掐住我脖子,咬着牙狠狠地说:“我让你笑,我让你笑老子!我要捏死你这只蚂蚁!”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像掐小鸡一样勒住我的脖子,很快,我喘不过气来,脸上能清楚地感觉到血液上涌,眼前也渐渐模糊,最终,意识也不清醒了。

我含着眼泪,望向密室门口,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这是不是临死的幻觉,总之,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奔进门口,向男人跑过来。“放开——他——”那个人边跑边喊,声音在我耳边回**,但是很熟悉,很有安全感。

“畜牲——”跑进来的人是唐陆,他手中攥着黑竹简,将尖端朝前,用尽全身力气,向男人的太阳穴砸去。

男人盛怒下失去理智,只想着把我掐死,根本没有躲避唐陆的攻击。

黑竹简戳破了男人的太阳穴,他登时全身无力,整个人被唐陆手掌的余力带飞出去,双眼看着天,倒在地上。

卢雄峰把我抱起来,不断地叫着;“小子,小伙子,你醒醒,不能死啊!挺住啊!我给你叫救护车!你睁睁眼—”

唐陆深知男人的危险性,不敢给他喘气还手的机会,闪身跳到男人身上,控制住他两个手。

不过他被唐陆刚才那一下打懵了,根本没力气反抗,甚至脑子都无法正常思考。

“你把卢爱超的灵魂藏哪儿了——”唐陆用黑竹简抵着男人的喉咙问。

“我不知道那是谁——”男人低声回答。

“被你掳走的女孩!你把她的灵魂藏哪兒了!別给我装傻!”唐陆眼睛瞪得提熘圆,愤怒地望着男人。

“被我,被我丢在路边上了——”男人眼神空洞,任由头颅边的血淌下。

“你在杀人你知道吗?”唐陆把黑竹简握得更加用力。

但就算杀了他,卢爱超的灵魂也找不回来了,这么多天过去,卢爱超的灵魂或许成了孤魂野鬼,或许已经徹底消失。

“你知道我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把你杀死——”唐陆咬着牙,默默地说。

“算了吧,別浪费力气了,我自己会死,嘿嘿,”男人扭过脸望着唐陆,“我只是想做个普通人而已,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跟我對着幹呢

不等唐陆迴话,男人身下如决堤一样,蔓延出一大片黑色的月影,唐陆从男人身上站起来,警惕地看着。

男人自杀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人了解他的故事了。

他把自己的心愿也一同带入了地狱。

这个男人叫武飞。还有一个哥哥叫武地。

武飞生下来没多久,爹妈就去世了,武地在山上养蜜蜂,靠卖蜂蜜养活他和武飛。

后来武飞长大了,被人介绍到一个高人那里学术法。

武地本以为那个高人教的是些江湖手段,于是想讓弟弟学个手艺,以后有吃饭的家伙,但那个人便是陈第安的大师兄,一个強大的驱魔师,他很器重武飞的悟性,武飞是他收的第一个徒弟,也是最得意的一个。

武飞起初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学驱魔术,当他的师父帶着他走南闯北,四处跑活儿时,武飞才发现这个行当里的危险之处。

而且,自己的師父本就心术不正,他心中没有光明正义,只要给足了钱,或者满足了他内心的贪欲,无论什么活儿他都肯接。

武飞和师父一起做过不少阴暗的活儿,其中就包括用术法杀死雇主仇人或者年迈拖累家庭的老人。

这並不是武飞想要的生活,他原本打算的是学一门手艺,以后卖艺也好,和哥哥卖蜂蜜也好,娶个踏实的媳妇,过上普通的生活。“小飞,不就是娶个媳妇么?师父帮你。”武飞的师父亲自掏钱给武飞物色了一个胸大臀肥的媳妇,还帮他在县城里找了房子。

只是他的要求是,“你要好好跟着我,我很看重你,如果你敢背叛我,结果怎么样,你可以自己想一下。”

武飞了解师父为人,包括他后来听说师父亲手杀死他师叔的事,也毫不感到吃惊。

不过,他真的不想跟师父在刀尖上过一辈子。

直到有一天,武飛跟师父提出了隐退,“师父,我想做个普通人。”

“你说我不正常?”师父的眼神中已流露出了杀意。

“小飞不敢,只是,我想换一种生活,我好累。”

“那好,小飞,我照顾你这么多年,对你好不好?”

“是的,师父,您对我很好。”武飞垂着头,不敢大声出气,他能猜到师父的心思,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那你要把你身上的一样东西还给我报恩,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你自此后想做什么做什么,我也不再是你师父。”

武飞握紧了拳头,埋着头思索,他是真的不想再跟着师父做讨命的活儿了。

“什么东西,师父?”武飞抬起头问,他的额角湿了一片。

“我要你这个地方——”师父走到武飞面前,往他裤裆里一抓。

武飞本能地往后退,结果双腿打顫,跌坐在地。

他没想到师父的招数如此狠毒,如果是一两根手指他倒还都能接受,但眼下他要的是武飞的**,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武飞后来确实回到家里,跟着大哥一起卖蜂蜜,每日面对自己的媳妇,他用各种理由推脱媳妇想要亲密的请求。

媳妇哪里知道,武飞早就不是个男人了。媳婦眼里只有自己,她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每天会攒很多火,如果不能在**发泄,她就感到要把自己烧死。

武飞一直拒绝媳妇,然后她也失望了,开始专向身边其他的男人发泄,武飞的哥哥是第一人选。

她趁武飞出去的时候,瘋狂勾引武地。

武地是个老实正直的人,他当然不会答应武飞媳妇,甚至还想用什么方法暗示武飞,但怎么也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