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按照何艳茹提供的地址，我们顺利找到了季明丽和窦骁勇的住处。

只是，那里已经大门紧锁。

询问了周围邻居，有邻居表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季明丽了，他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至于窦骁勇，就在前段时间，他们还见到过，这段时间就没有见过了。

随后，我们来到了窦骁勇母亲的住处。

当时，窦母正坐在台阶上发呆。

对于我们的造访，窦母似乎非常抗拒，老队长耐心说明情况之后，她才勉强接受了询问。

当问及季明丽和窦骁勇去向的时候，窦母叹息道：“那个女人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没准已经死在外面了吧。”

只是一句简单的回答，我就能够从字里行间感受到来自窦母不加掩饰的厌恶。

老队长耐心地问道：“老大姐，您儿子呢，他不在家吗？”

窦母思忖片刻，答道：“哦，阿勇不在家，他出去找那个女人了。”

我追问道：“窦骁勇是什么时候离家的？”

窦母想了想，说：“大概半个多月前吧。”

我继续问道：“他一直没有回来吗？”

窦母抿了抿嘴：“没有，没有回来。不过，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是没有找到那个女人，还要继续找。”

邱楚义适时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打来的电话？”

窦母有些不悦：“有几天了吧，具体哪一天我也记不清了。你们为什么总是问他们，是不是他们出了什么事？”

老队长开口道：“老大姐，既然您问到了，我们也没必要隐瞒了，十多天之前，在南疆县双疆新河的河边，有人发现了一袋子尸块。”

窦母一惊：“尸块，什么尸块？”

邱楚义解释道：“就是人的尸体，被分解了，变成一块一块的。”

窦母“哎呦”一声，双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

我和邱楚义伸手扶住了她。

老队长继续道：“我们一共发现了三袋子尸块，系一名青中年女性，后来经过走访调查，基本可以确定死者就是您的儿媳，季明丽。”

这一次，窦母彻底慌了：“你……你说什么，季明丽死了……她死了？”

老队长应声道：“就目前的调查结果，死者就是季明丽。”

窦母直接瘫坐到地上：“这……这怎么可能……这简直就是造孽，造孽……”

虽然我们推测窦母和季明丽的婆媳关系不好，但是在听到儿媳被害的消息，窦母仍旧无法自控，情绪崩溃。

在窦母的情绪稍微平复之后，她再次确认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调查错了，她怎么会死的，她不可能会死的……”

我无奈地说：“我们知道您暂时无法接受，但是，死者确实就是季明丽，所以，我们需要您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窦母抬眼看向我们：“我什么也不知道的……”

老队长开口道：“老大姐，你能和我说一下，季明丽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吗，是不是她和您的儿子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里，窦母怔怔地说：“警察同志，我真的是没有想过，我一辈子没有做过坏事，我儿子也是老实巴交，为什么会找了这么一个女人，这个家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自从我儿子和这个女人结婚之后，这个家里就没有消停过，季明丽看起来挺好的，邻居们也都说我家娶了一个好儿媳，实际上，她特别不孝顺，总是找各种理由和我儿子吵闹，有两次，她不小心摔了脸摔了腿，就说我儿子打她，还闹离家出走。当时，我和我儿子说，这种女人就是祸根子，我儿子让我忍让，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们也有了孩子，我儿子说，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也就处处包容她。”

这时候，窦母看向老队长：“前些日子，我儿子带着孩子来我这里吃饭，我就问季明丽呢，他说他们吵架了，他生气，就动手打了季明丽，结果季明丽就离家出走了，在此之前，季明丽也闹过离家出走，每一次都是我儿子出去找她，将她找回来，她就是这种人，喜欢闹脾气，喜欢耍性子，喜欢我儿子把她找回来，这一次，季明丽离家出走之后，我也特别生气，感觉这个儿媳为什么这么可恶，我就跟我儿子说，不要去找她，她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回来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老队长适时地问道：“但是，窦骁勇还是出去寻找了？”

窦母解释道：“过了两天，我儿子过来，说是准备出去找一找，毕竟他们还是夫妻，还有一个儿子，还有这么一个家，我也没说什么，他就把孩子放到了我这边，自己出去找人了，找了两天，他就回来了，说是没有找到，后来又出去了一次，还是没有找到，我说既然找不到就不要找了，他说再出去找一找。”

老队长补充道：“这一次，他出去之后，一直没有回来。”

窦母也意识到了老队长隐约的推测：“警察同志，我儿子就是出去找人了，过两天，他就会回来的，至于你们说的，季明丽被人杀害，还被分尸了，这和我儿子没有关系的。”

虽然窦母极力撇清，但是从她口中，基本证实了季明丽离家出走，窦骁勇多次外出寻找未果，且窦骁勇最后一次外出寻找始终未归的事实。

这也印证了何艳茹所说属实。

我们人手一个肉饼，一瓶健力宝，一边吃着，一边听着我说：“虽然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窦骁勇确实具有作案嫌疑，但是，我们认定窦骁勇杀害季明丽的推测也是建立在他常年殴打季明丽的基础之上，因此，我们需要更多关于他家暴的信息和线索。”

听完我的想法，老队长也表示赞同：“我们需要更多走访，尽可能完整地了解季明丽和窦骁勇的真实关系。”

这时候，邱楚义将肉饼塞进嘴里，指着老队长手里的最后一张肉饼，含含糊糊地说：“王队，肉饼……”

老队长先是一怔，然后将肉饼递了过去。

邱楚义接过肉饼，一边咀嚼，一边解释：“你们别误会，我已经饱了，我就是怕这张肉饼不吃就浪费了。”

我和老队长相视一笑。

在接下来的走访之中，我们从季明丽的邻居那里了解到，季明丽没有正式工作，平常就是在县里一家塑管厂领取一些零活，回家来做。

邻居们表示，季明丽性格不错，窦骁勇也是斯斯文文，他们也是这里的老家旧户了，在大家眼里，他们就是普通的夫妻，看起来和和美美的。

至于何艳茹口中的家暴和殴打，邻居们表示并不知情，也根本没有注意过。

有一个邻居笑着说：“警察同志，这都是夫妻之间，关上门之后的事情，我们想要知道，也没办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