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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天已大亮。

我躺在艾丽的怀抱里,象是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昨晚所经历的所有恐怖事情不停地萦绕在脑海里。

死了那么多的人,梅风和瑞男他们却像似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既然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都不管,却花来那么多的时间来对付我这个手无寸铁的人。

此时,我也无心再呆在艾丽这个房间里了,我想去看看昨晚死去的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被转移走了。

“凯伦,你要出去吗?”

“是的。”

“出去做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你以为我昨晚给你说的全都是谎言吗?”

“说什么了?”

“那些死去的人。”

“哦,别去管那么多了。”

“我不是去管,我想要去管也没那能力,我只是想去看看那些东西还存在不。”

“存在与否与我们有多少关系呢?”

“为什么没有关系?”

“我希望你不要再惹火上身了!”

“此话怎讲?”

“凯伦,难道你还没有看出这一切所发生的事情越来越让人不可思议,甚至害怕吗?”

“艾丽,时间才过去多少,你就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

“你最好不要认识我。”

“我真的无法理解,难道我们的认识就是一个错误吗?”

“这一切可能都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能好好地活着,然后安安全全地离开这辆火车;这个结局就够了!”

“可是,可是,艾丽,你真的糊涂了吗?我还在遭受他们的指控!指控!知道吗?”

“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我才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轻举妄动!”

“这是我精神上的一个伤疤,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必须把它从我身上拔除,这是一个令人讨厌的毒瘤!”

“难道你不觉得你是多此一举吗?”

“也许不会吧,我到是想看看昨晚与今天白天的情况是否一样?”

“你要是觉得你的翅膀硬了你就去吧。如果出现意外,你自己就担当吧。”

艾丽掉转头去,不再看我。

我感觉眼前这个女人对我是好的,她在劝我不要冒这个风险。

昨晚不听她的话,遇到了那么多的怪事。

“艾丽,那我暂时就不出去了吧,我听你讲故事吧。”

“你不想给我讲了?”

“现在我听你讲吧。”

“也许我讲的你都不愿意听了?”

“是吗?那你又不想让我出去,又不给我讲,那我们呆在这个屋子里还有什么意思呢?”

“有意思的。”

说完,艾丽上前将我紧紧抱住。

这一抱明显让我感觉到力不从心。是昨晚经历的事太多太乱还是对自己的存在仍不能释怀?

我想着,慢慢感觉到浑身上下被一双似钳子般的手牢牢控制着。

“艾丽,你这是干什么啊?放开我,我太难受了!”

我喘着粗气大叫着,可对方丝毫不为所动,而是缠抱得越来越紧。

“艾丽,你是想让我死吗?”

“死一次倒更好!”

说完对方将手从腰身上伸到了我的脖子根处。

一双手像两条可怕的蛇,像是张着两张血盆大口想把我吃掉。

“凯伦,老实告诉我,你以前爱过耿花吗?”

“艾丽,难道你对我的讲述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我好不容易把脖子向上提了提才说出这一句话。

“我说的是真爱,而不是表面的装腔作势。”

“哼!还真爱?你真的是真爱吗?如果是,那为什么还背判她呢?”

“我什么时候背判过她,是她背判我去找了别的男人!”

“哎哟,你快把我勒死了!”

“卡死你更好!你这个虚伪的男人!你能在一眨眼的功夫之内爱上一个女人,你就能在一眨眼的功夫之内抛弃一个女人!在我面前,你还能谈什么是真爱吗?”

“请放开我!放开我!你到底是谁?”

我鼓足劲想挣脱对方的手,可一切都是徒劳。

我耸拉着脑门,好像做好了所有迎接死亡的准备。

“你现在还没到知道我是谁的地步。”

“什么时候才能知道?难道你这样说,就否认了你不是耿花的事实吗?”

“哈哈!谁是耿花?耿花是谁?”

“她是我给你讲述的故事中的女主角!”

“我现在对她不感任何兴趣了。我只对你感兴趣!”

“那你现在就杀死我吧!你不承认你是耿花。”

“耿花不是早被你杀死了吗?”

“我没有杀死耿花,难道你也象梅风他们一样认为是我干的?就像那可恨的老太婆认为是我把她推下铁轨一样?”

“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并且是投胎的鬼?”

“我不相信,但我只相信事实。至少我的母亲不会诬陷她的儿子,我的爱人不会对我痛下杀手!”

“看在什么情况之下。比如情况很特殊呢?”

“那现在把你的手松开,我们好好说话,不然我会窒息而亡!”

“你想得倒美,现在我就让你去见阎王爷吧!”

说完,艾丽的指甲已经深入到了我的肌肉里。

疼痛象闪电一般划过我浑身上下所有的神经。

痛瞬间深入到了骨髓。

我咬着牙想把双手腾空出来,没曾想到对方的双脚早已构成了一个斜歪的十字架牢牢地将整个身子紧贴在了我的整个腰上。

此时,这突然降临的一幕让我大惊失色。难道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成了一个冤死鬼了?

就在死亡快到的那一瞬间,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背后的艾丽向床架上推去。

“你这个疯女人,疯女人,快松手啊,不然我真的就要被你弄死了。”

因为莫明其妙的爱,我还怀有恻隐之心。

我没有使劲用力向背后撞去,因为那老太婆的话还萦绕在我的耳旁,因为爱我还不相信对方真的会这样杀死我,还因为那床是坚硬的铁架!

对方没有听我丝毫的狂叫,我感觉到了喉咙的血已股股透湿了我的衣襟。

有个声音突然在我的耳旁回响:再不反击你将真的死于非命。

我感觉到我的喉管就要断裂了!

死亡是如此近距离地光顾了我!

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

我还在为自己伸冤!

说是迟那时快,再不动手,我的侥幸将是我死亡的罪魁祸首!

看来对方是真的要将我杀死啊!当这一念头清晰地划过我的大脑时,我感觉到的是极度恐怖!

于是,我聚集浑身上下最后的所有力量加上前脚蹬上床沿奋力向后门墙上撞去,我希望让眼前这个女人的脑袋开花结果,或许她才会松开她那双掐进我脖子的手!

嘭!嘭!接连两声巨响,我终于从死亡线上挣脱了出来。对方应声倒地。

看来是被撞晕了。

我顾不上还在流血的脖子,用手试探对方的嘴角,还微微冒着气息。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把对方抱在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而这梦却又是那么的真实,让我触手可及!

我让自己平静下来,大脑也清醒了许多。

我扭开门把锁,探头在过道上。

两边的过道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大白天的,这让人非常不解。

可能他们全都被赶在了那两节车厢。

窗外被火车分裂的景物张牙舞爪。

好像火车上发生的一切都在吸引着它们,不来凑凑热闹简直是枉活一生了。

我撕了一块长布条将流血的脖子缠了几圈,怅然若失,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哪怕是最亲爱的人。

我担心这个女人很快醒来再次对我下毒手,于是我很快做出选择,逃离是唯一的途径!

大门早已为我敞开,只等我最后那一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