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知己(1)

林庭安从林睿跟着江怀离开开始,什么都没法做,脑子里全是两个人站在偶像剧里的桥段,表白-表白成功-幸福相拥,或许,陆易安和篮球队的那些人会围在旁边起哄。想到这些,本来隐隐作痛的头更疼了,要是表白成功的话一时半会回不来吧,她如是想着,索性进卧室躺在**,闭上眼睛打算睡会,谁知道一躺下,心脏跟着脑袋也开始一跳一跳的疼,自己怎么跟失恋了似的,可是身体里不安分窜动的这份要死要活的气流,这不是失恋才有的吗?她微微叹气,幽幽的想着,朋友之间的占有欲可一点都不比恋人之间的少。她如是想着,在**翻来覆去,蒙上被子,突然气哼哼的,又不知道该找谁去发火,除了窝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忍受莫名其妙的头疼心脏疼,别无他法。

“庭安?庭安?“林睿打开房门,行李箱开着一半没收拾完,人不在客厅,她喊着林庭安的名字往卧室找,看见她躺在**,快走几步跳上床,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关切的看着她:“怎么了?不舒服?还是室内外温差大吹风感冒了?”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林庭安转过身侧躺着看着她问。

“我应该,多久回来?”林睿被她的问题问住了。

“江怀应该有什么话对你说吧?我还以为他把该说的说了,你们需要出去庆祝一下,你晚上才会回来呢。”林庭安越来越觉得自己说的话酸的不得了,但是她一点也控制不住。那可是林睿诶,那是从还不会说话就和自己放在一起爬来爬去的林睿,为什么长到十几岁,随随便便哪个男生表白,她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或者眼睛里再也没有自己了,她就得把林睿分一半甚至全部分出去,这是什么蛮不讲理的规矩。

“你说的没错,江怀之前闹的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喜欢我,你看易安三天两头起哄,可是问题是,我不喜欢他呀,今天都说清楚了,只是,“林睿笑嘻嘻的凑近林庭安,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跟和她看,”我怎么觉得,有人在悄悄的吃醋呢?”

“谁吃醋了!我就是头疼。”林庭安嘴硬。

她一说头疼,林睿立刻收起开玩笑的样子,跑下床去烧了一壶热水,又从行李箱里翻来覆去的找出治头疼的药,趁水没烧开的空档又跑回去,手指放到她太阳穴的两边,小心翼翼的给她慢慢按摩,“这样会舒服一点吧。”

“嗯,舒服多了,马上就不疼了。”林庭安抬眼笑的眉眼弯弯的看她。

“胡说,哪能这么快就好。”林睿听到水开了,走到厨房倒热水,端着冒热气的水放在床头柜上,“水稍微凉一点了,把药吃了,等明天你不头疼了我们再出去玩。”说完又帮她继续揉两边的太阳穴。

“嗯,好。”

第二天起床吃过送到房间的早餐,陆易安和陆攸同去敲林睿的房门,林睿打开房门把两个人迎进去,指指外面:“刚才大堂经理来送早餐,说昨晚下了雪,今天是欣赏雪松雾松最好的时间,我们一会就去吧?”

“那个,我和攸同跟我妈撒谎说实际上是来西岭上补习班,规避教育局检查,才能出来的,白老师刚好来这写生,我们得先去老师房间假装上课,再出去玩。”陆易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我怎么没听懂呢,你撒谎说来上补习班,实际在这玩,你妈妈也不知道啊。”林睿疑惑地问。

“大堂经理和这个度假区的很多人和我妈妈都认识,随便哪次聊天我就得露底。”

“秦阿姨都快赶上锦衣卫了,你去哪都能掌握你的行踪和活动。”林睿无奈的说,林庭安拽了一下林睿的衣角,“比喻不当,胡说什么呢。”

“诶嘿嘿,我就形容一下嘛。”林睿不好意思的笑笑。

“一大早上的就在走廊上聊天,都吃完早饭了吗?”白宜年打着哈欠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几个学生凑在一起聊天,走上前去搭话。

“吃过早饭啦,老师,你呢?”陆易安问。

“我还得再去睡会,早上睡懒觉没有吃饭的习惯。”白宜年哈欠不断,无精打采的。

“你们不是来写生吗??”林睿问。

“那不是下午才是最佳观赏时间么,下午你们可以一起去。”白宜年说完摆摆手,“不行我太困了,昨天坐车坐的腰差点断了,我再回去睡会,小孩们自己玩会,下午一起去看雪松。”说着转身回房间。

“得,人家要睡觉,易安上不了课咯,出去打雪仗吧。”林睿提议。

“走啊走啊。”陆易安听到户外活动就来精神,激动的拽着陆攸同回房间穿外套。

四个人走到度假区外面的空地上,喜欢玩闹的陆易安和林睿迫不及待开始互扔雪球,赶上江怀带着几位球员过来,很快也加入阵营嬉闹,反倒是陆攸同和林庭安,扔了一两个雪球以后,手冷身体冷立刻劝退了两个人,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来看着。

“小猴子总是和男孩子一样,从小就这样吗?”林庭安笑着问旁边的陆攸同。

“嗯,她性格从小就外向,妈妈老说她生错了性别,应该是个调皮的男孩子才对。”陆攸同向来少言寡语,突然进入一个一对一聊天的语境,浑身克制不住的紧绷起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点。

“你们还是很有共同点的,比如都很细腻敏感。”林庭安边说边踩着脚底下的雪,咯吱咯吱清脆的踩雪声夹杂在她有点软的声音里。

陆攸同心下一动,像是被有魔法的人看穿了什么,或者,是一种第一次被真正注意到的惊喜,第一次被注意到除了学习成绩和听话乖巧之外的东西,原来被看到是这样的感觉,有一个人毫不犹豫的打开了角落里的盒子,找到了那个藏在小盒子里的除了学习优秀生之外的小陆攸同。

“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她低着头小声的说。

“因为听话,所以被忽略了一些什么,对么?”林庭安的眼睛里似有似无的飘过一点点很难察觉到的忧伤,但是没逃过陆攸同敏锐的感知。

“你们在聊什么!”林睿从远处跑过来,一下子撞进林庭安的怀里,很自然的搂着她坐在她身侧的位置,因为脸红扑扑的融化进细密的汗珠里,头发微微湿润,上面还有没融化的雪粒,兴致勃勃的凑过去问:“大老远就看见你们凑一起说话,聊什么呢?”

林庭安伸手握了一下林睿的手,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把她的手拽过去揣在自己的兜里,林睿把身体往她的方向凑了凑,老老实实的把手放在她的口袋里,两个人脸对着脸,林睿打雪仗预热的身体带来的热气一阵一阵铺在林庭安的脸上,不知不觉把她的双颊染的绯红。

“陆攸同,不会在说我的坏话吧?”陆易安一身是雪的跑过来,像个炸毛小狗一边抖落身上的雪,一边坏笑着调侃陆攸同。

“没有,我就是问了问,你是不是从小就像男孩一样调皮,攸同还没说什么,就被你们打断了。”林庭安眼看着陆攸同张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接过话茬继续陆易安的话题。

“肯定是,本性难移嘛,皮成这样,不是打架就是闯祸,很难是突然改变的。”林睿笑着打趣。

“每次闯祸你都有份的好吧,还说我呢。”陆易安不服。

“讲讲道理,哪次不是怕你吃亏我才参与进来的。”林睿戳了一下陆易安的脑门。

“好了,你们两个啊,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林庭安把林睿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捂在掌心里说:“本来就手冷,还跑去打雪仗,长冻疮了别跟我叽叽歪歪的喊疼喊痒的。”

“我也要暖手!”陆易安耍赖似的把手一下子捂在陆攸同的脖子上,突如其来的冰凉感刺激的陆攸同猛地一缩脖子,向来安静稳重的人做了一个像乌龟一样的动作,逗得陆易安哈哈大笑。

“你就知道欺负攸同。”林睿看她哈哈大笑的样子,怼她说。

“我倒是想欺负你,那不是怕有人跟我急眼么。”陆易安摇头晃脑坏笑着说,刚好被从后面过来的江怀听见,林庭安知道她的言下之意说的是江怀,眼睛忍不住看了看两个人,林睿装傻当作没听见,江怀满脸尴尬,伸手拽了一下陆易安示意她不要继续话题,似乎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明显,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生硬的扯别的话:“到午饭时间了吧,长颈鹿,你这个熟客怎么安排呀。”

“哦,对,你不说我都忘了,经理应该都准备好了,我妈妈打过招呼的,走吧,直接去餐厅吃饭,我去叫白老师。”陆易安招呼大家往餐厅去,自己小跑着去白宜年在二楼把角位置的房间。

“白老师,吃饭了,一起去餐厅呀。”陆易安走到白宜年房间门口,房门开着一半,白宜年松散着头发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喝水,敲敲门招呼她去吃饭。

“啊呀,这一个回笼觉都到中午了,餐厅在哪啊。”白宜年随手从手腕上拿下皮筋扎了一个松散的马尾,揉揉眼睛问面前的陆易安。

“为了防止老师睡迷糊了找不到餐厅,所以我特意来带路。”陆易安笑嘻嘻的开玩笑。

“那就劳烦易安同学带我去餐厅用餐。”白宜年揉揉她的短发,跟在她身后往餐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