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当赵嘉勋在家里修行以后,周莹莹、李香香再也不去老爷的书房了。对于她们来说,赵嘉勋就是一个活死人,没有一点用。为了报复刘芳芳曾经从她们那儿夺去了老爷的爱,她们变本加厉,为所欲为,把府上的一切权力紧紧抓在手里。趁着赵承彦送王芝英去看病的时候,把刘芳芳身边的丫鬟赶走了,重新换上了一个丫鬟,唆使那个丫鬟怠慢刘芳芳。以前,赵承彦和夫人、母亲还有一些零用钱,现在,连一文钱都没有,他们的日常用品,全由周莹莹、李香香差遣下人出去购买,给他们用什么就是什么,给他们多少就是多少。
刘芳芳倒是把一腔心思都放在老爷身上,却也不能去看老爷一眼。她只要一去看望老爷,或者一靠近书房,周莹莹、李香香就会知道,准会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来羞辱她。她倒不是真的怕了周莹莹、李香香,只是她实在不愿意让老爷知道了以后心里难受,也就只有逆来顺受了。
母亲的日子过得如此艰难,赵承彦不想让母亲知道岳父已经死亡的现实。
赵承博和赵承彦一出父亲的书房,便来到了庭院,坐在一颗粗壮的银杏树下,谁也不做声。
过了好一会儿,赵承博终于说道:"哥,你不能总是由着我母亲。你是一家之主。父亲已经不中用了,你为什么要忍让?王世伯死了,你不必告诉父亲,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赵承彦望着弟弟,并不做声。
赵承博一甩手,就冲进了母亲的房子,很快就拿到一张银票,交给赵承彦,说道:"你先去安排王世伯的后事,回头我们再说赵府的事。"
赵承彦感激地望着弟弟,却并不伸手接那张银票。
赵承博生气,一把拉过哥哥的手,硬是塞在了哥哥手里,说道:"赵府不存在了。哥,你不要留恋赵府。为王世伯送葬以后,你就跟嫂嫂和刘妈妈一块搬出去住。赵府的榨油坊归你了。你们不要在赵府受到这份罪。你们在外面会活得更好,赵府就由她们去折腾吧。她们会后悔的。"
"你不要这么说。"赵承彦说道:"我们作为人子,不可以不孝。"
"你难道是受虐狂吗?你可以离开赵府,赵府离开不了你。你走后,她们自然会想着你。"赵承博说道。
赵承彦仍然不做声。他也不能现在就去王府。他是王家的女婿不错,可是赵家跟王家还是世交,难道真要捅破赵府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家庭和睦的假象吗?
"你把这些钱拿回去吧。我跟母亲她们说。"赵承彦说道:"她们不能不考虑赵府和王府的关系。"
赵承彦硬着头皮去见周莹莹。
她早就知道赵承彦回府了,也知道他去见过赵嘉勋,更知道王翔东已经去世了。汉阳战事正紧期间,王翔宇死了,赵家并没有去吊唁,现在,无论如何,是要派人去王府吊唁的。不过,所需银两当然应该算在赵承彦头上。
周莹莹说道:"本来,怎么去王府吊唁,应该由你父亲拿主意,可是,你父亲已经不管世事。我们都是妇道人家,这件事,你就自己处理吧。"
"可是,"赵承彦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眼泪差一点流出来了。
"你很能干,一定可以把去王府吊唁的事情办得风风光光。王家二老爷既是你岳父,也跟赵府关系不错,就让承博跟你一块去王府吊孝吧。免得人家对赵府指三道四。一切用度,我相信,你有办法自己解决。"
赵承彦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周莹莹的房间。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赵承博冷不丁站在他的面前,手里依旧拿着那张银票,递到了他手里。他再也不能拒绝了,眼泪终于扑簌簌地掉落一地。
赵承博痛苦地摇了摇头。从此以后,他几乎每一天都会到母亲那儿去索要一些银票,准备留给赵承彦、王芝英、刘芳芳。
兄弟俩收拾一阵子,去了汉口。
这时候,余府接到了王翔东去世的消息。余昌泰派遣余瑞光、余瑞华兄弟二人也到王府奔丧来了。
余昌泰一天到晚都蜷缩在书房里,从来没有出过书房门。他觉得只要不承受中华民国的阳光雨露,自己就依旧是朝廷的遗民和忠臣。他的脑后依旧拖了一根长长的辫子,时不时会对着书房外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听着就让人担心。
当王翔东死去的消息传入他耳朵的时候,他仰天一声长啸,说道:"死得好!死得好!王翔东死了,王翔宇也死了!他们都是支持革命党人的!他们都死了!死得真是好啊!"
无疑是在责骂两个世交了。不过,毕竟是世交,他不能不安排家人去王府吊唁。他当然不会走出书房门,更不会走出余府,就让两个儿子代为一行。
赵府和余府都有如此不可理喻的老人家,四个年轻人坐在一块的时候,就不由得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心里有很多话要说,想说,却临了竟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赵世伯和伯母他们都好吧?"终于,余瑞光问道。
"还好。"赵承彦回答一声,顿了顿,开口问道:"余世伯和伯母都好吧?"
"还好。"余瑞光回答道。
余瑞华、赵承博饶是年纪很小,渴望跟人说话,更渴望摆脱压抑的气氛,却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实在看不得余瑞光和赵承彦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却说不出话的样子,他们二人跑到一边去了。
"唉,我要是能像王俊林一样,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余瑞华说道。
"我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根本就不看别人的眼色。我父亲成天不知念叨什么,就是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我也不去管他。我母亲也不管我。我随便哪里都能去。"
"还是你好。"余瑞华望着他,说道。
"你难道一天到晚不出门吗?"赵承博问道。
"我能出门。可是,父亲是那个样子,我出门又能怎么样?"余瑞华说道。
"别管他们。我们去玩吧。"赵承博说道,带着余瑞华就要走出租界。
余瑞华很想跟赵承博出去转一转,却又担心身边会有父亲的眼睛,竟然走着走着,就不敢走下去了。
"我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赵承博拉着余瑞华的手,就走向一家妓院。
余瑞华感到很好奇,怎么竟有这样的地方呀?到这里来能玩什么呢?
赵承博却是妓院的常客。别看年龄不大,汉阳、汉口、武昌,哪里有上好的妓院,他都清楚,也都去玩过。第一次光顾妓院,还是王俊喜带他去的。王俊喜不仅带他逛妓院,还带他听戏、赌马、看一切新奇的事。他一开始很崇拜王俊喜,觉得王俊喜很懂得生活;后来,竟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己闯出了一条道**,不仅看人家做新奇的事,自己也做新奇的事。
他比余瑞华要大几岁,很潇洒地进去妓院,立马就有**出来迎客。赵承博掏出一张银票,看都不看,朝**手里一扔,说道:"本少爷喜欢最红的丫头。"
"哎呀,少爷,你来得巧极了。最红的丫头正为你留着呢。"**恭维道,亲自把他们引到一个名叫海棠的妓女房里去。
余瑞华心里有点发虚,拽着赵承博的手,轻声说道:"这是要干什么呀?"
虽说他的声音很轻,**还是听到了,停下脚步,夸张地看着余瑞华,说道:"这位少爷,一看就知道不是从寻常人家出来的,怎么连到这里来干什么就不知道呀?"
"一回生二回熟。他很快就知道要干什么了。"赵承博笑道,拉着余瑞华的手,跨步进入了海棠的房间。
"海棠,有客人来了。"**喊道。
余瑞华正惊疑之间,一个女人像风中摆柳一样,飘飘摇摇地走了出来。蓬松着头发,宛如一朵黑云停留在天空,小巧的嘴唇,夺人魂魄的双眼,放出了勾人的光芒。余瑞华觉得她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可爱,情不自禁地就想接近她。
"不错,果然是一等的人品!"赵承博鼓掌叫了起来。
**赶紧将赵承博、余瑞华引入座位,立刻有人端进了一些茶点。**对海棠说了一句好好招待客人,就带上门,和送茶点的人一块出去了。
海棠棋琴书画样样精通,亲启朱唇,每一个字都说得余瑞华心里颤动。他很想出去,却又不愿意出去,耳听赵承博跟海棠的对话,是那样的令人不可思议。他也很想说上几句,却硬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要海棠朝他瞥一眼,他就会魂飞天外,体内**漾着一股难以说清的情愫,恨不得扑倒在她的怀里,却又觉得这样太孟浪了。他强烈地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定睛一看,赵承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屋子里了,眼前只有海棠和他两个人。海棠一脸笑意地望着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无声无息地飘到了他跟前,牵着他的手,就朝里面走去。余瑞华心里又是一阵**漾,浑身上下宛如有一股强烈的电流闪过。他很想排斥她,却神使鬼差,跟着她进入了里面的房间。他懵懵懂懂就走近了一张床。海棠停了下来,望着他,慢慢地脱去身上的衣服。
"脱呀。你也脱呀。"海棠呵气如兰,声音具有不可抗拒的魔力。
余瑞华毫无抵抗能力,颤抖着开始脱衣服。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大叫一声,把还没有脱下来的衣服迅速地穿了上去,扭头就朝外跑。却没有跑掉。海棠已经**了衣服,一下子就把他抱在了怀里,那对高耸的**紧紧地压在了他的胸脯。他感到有一股强大的磁力把他和海棠紧紧地吸在一起,再也下不来。他感到有一只手在身上摸索着,闭上眼睛,也不动作。那只手脱去了他的衣服。他的肉体跟海棠的肉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下面那个东西迅速地**,朝她的**不停地撞击着。他感到有些难为情了,很想快一点离开她。却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把他引到了床边,两个人一下子就跌倒在床。他感到**的东西被她捉住了,浑身一阵颤栗,又是一阵电流打心间闪过,竟然是那样的兴奋,那样的**。他迫切地希望这种兴奋和**来得更猛烈一些。那只手把他导入了一个湿淋淋的地方。他更是飘然欲仙,张大嘴巴,就要发出一声大叫。却海棠把他的嘴巴含住了。他感到体内有一种什么东西强放射出来了,也想去咬她,却身子一阵虚脱,人竟然一点精神也没有了。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一直回味着那种无法言表的**感。那只柔然的手在他**缓缓地**着,轻轻地摇动着他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