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追寻骗子
硕士阿凡走出校门参加工作不久，便想找对象了。阿凡是公司作为人才引进的，一上班就为他安排了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阿凡打算先在房内作些简单的布置。他认为这也是找对象所必不可少的。有一天，阿凡从市调频台的听众服务节目中偶然听到一位姓苏的姑娘说要转让一套家用电器，阿凡一开始倒也并不在意，只觉得那姑娘的声音很有魅力，甜润婉转而富有磁性，直到晚上阿凡依然在回味那声音。于是他突然想到何不以买主的身份给她打个电话，当电话那头将那个迷人的声音再次传送过来时，阿凡的心里真的好激动，两人很快在电话里约好了看“货”的时间。但阿凡的电话还舍不得放下，于是继续聊，两人越聊越投机。
第二天上午，阿凡就按住址来到了苏小姐的住所，他在门口轻轻地叩了叩门，一个迷人的声音便从屋里飘出，“是阿凡吗？哟，您好！”门开处，一位亭亭玉立的女郎便亮丽地展现在阿凡的面前。
苏小姐声音迷人，容貌更让阿凡吃惊。当阿凡目瞪口呆的一瞬间，苏小姐已热情大方地打开话匣子，阿凡一边听她介绍那套家电设备，一边随她进了屋，他看到屋里的家电都是簇新的，冰箱、洗衣机、彩电、VCD、音响，阿凡一件件地察看着，苏小姐一边和他聊着，一边随意地按着开关按扭，证明这些家电都是正在使用，绝对正常的。苏小姐接着又从柜子的抽屉里找出几张发票给阿凡看。从发票上可以看出，这些家电是去年夏天买的，到现要还不到一年时间。
阿凡问：“这么新的家电，您为什么要转让掉呢？”
苏小姐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说：“买这一套家电的时候，我准备结婚了。可是后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阿凡问。
“后来他变心了……”苏小姐的眼泪简直有些湿润。
“你这么漂亮，他怎么还要变心？”
“人生无常，知已难逢……”苏小姐用手擦着眼睛。“其实，我把这些家电转让掉，并不是为了钱，而是看到这些家电就会想起那个负心汉，心里就难受，所以我想把这些东西通通买掉。阿凡，这些家电买来的时候花了两万多块钱，如果你看得上，就5千块钱转让给你。”
面对这位让人爱怜又让人同情的姑娘，阿凡没有还价就买下了。
阿凡自从买了这套价廉物美的家电以后，心里真是好开心，他每次看电视，每次听音乐，甚至每次洗衣服，每次打开冰箱门取东西，都会想起那位漂亮的苏小姐，回忆她那迷人的声音。心里便会生起莫名的思念来。
可是，半个月以后，彩电突然出了毛病，阿凡请了修理师傅打开一看，修理师傅告诉他，这台彩电是用旧彩电的零件拼凑起来的，已很难修了，即使修好也用不了几天。又过了几天，音响、VCD也破了，再过几天，冰箱、洗衣机全破了。据那位修理师傅说，这些家电全都是用收购来的旧家电里拆下来的零件拼凑的。阿凡就拿着发票到商店里去交涉，可是，商店里说，这些发票都是假的。这时，阿凡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漂亮女郎是个骗子！
可是，这一结论又马上在阿凡的脑海里动摇了，难道这么漂亮的女郎真的会是骗子？不可能！
星期天的上午，阿凡突然心头一亮，自己一直思念着苏小姐，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找她，如今理由有了，他赶紧带上那几张发票，上苏小姐的寓所。
走到苏小姐的家门外，阿凡悄悄地从窗门里张了张，苏小姐正好在家，屋里还有位身材魁悟象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阿凡同时还发现屋里又添入了一套新的家电设备，那男人好象正在和苏小姐议论那套家电的价格。苏小姐眼尖，见到阿凡马上从屋里跑了出来。
“阿凡，我正想你，你真的来了！我好高兴啊！”
“你家里又添置新的家电了？”阿凡问。
“别提了，那个负心汉又反悔了，死皮赖脸地要和我好，还重新买了一套家电。”
“可是，你转让给我的那套家电已经全部不能用了，我请一位修理师傅打开一看，全是旧家电零件拼凑的。我又到商店里去交涉，可商店里说这发票是假的。”
“是吗？原来那负心汉在哄我！那套家电是他给我买的，你把发票给我，我去跟他算账！阿凡请你相信我。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阿凡就很大方很随意地将假发票交还给了她，还对她说：“你就好好地跟他说说，可千万别跟他吵架啊？”
几天以后，苏小姐真的给阿凡来了电话，她说：那套破家电退货的事，她正在叫他跟商店联系，过几天她就把钱送过来，请他不要着急。
阿凡说，“钱不钱的不在乎，你有空就来我家里坐吧。”
可是，这一等，阿凡就等了几个月，却总不见苏小姐上门来还钱。
一天，阿凡终于又去苏小姐的住所找她。苏小姐不在。阿凡却见到了上回见到的那个老板模样的男人。老板模样的男人正在把屋里的家电往外搬，把这些家电卖给了一位戴眼睛的教师模样的中年人。他一边搬家电，一边对戴眼镜的中年人说：“女人真是难以捉摸，前几天还说和我结婚，叫我买一套家电设备，我就给了她两万五千块，她把家电买来了。后来只是为了一句话，又和我闹翻了……啊，你好！”他抬起头来时看到了阿凡，就主动向他问好。
“苏小姐在吗？”阿凡问。
“你还问我？我还以为苏小姐到你那里去了呢。朋友，我告诉你，苏小姐爱上你了！我的眼力绝对不会错。那天你到这里来，走的时候苏小姐就望着你远去的背影呆站了10分钟，接下去就和我吵架，我只说了一句话，她就和我闹翻了。你去找她吧。她一定也在找你。”
这番话说得阿凡心里真的胡思乱想起来。他一下班就在城里漫无目的地找她，找了几天都没找到她的影子。他又转到她的住所里来。阿凡从窗门里往屋里张了张，奇迹出现了！屋里竟然又摆上了一套簇新的家电！阿凡又绕到屋后，从另一间屋的窗门里望进去，他看到了满满腾腾一屋子的家电！
这时的阿凡才不得不作出这样的判断：那个美貌的苏小姐确实是一个以色、以情诈骗的大骗子！他认为，甚至连那个老板模样的男子其实和自己一样，都是受骗上当者。
阿凡想，既然屋子里还储存着这么多的家电，苏小姐就肯定还会到这里来。于是，阿凡每天都要到这里来转一转。扑了几个空以后，他就由白天来改成晚上来。
终于有一个晚上，阿凡听到了从那房子里面传出的呼救声，阿凡不顾一切地砸开门冲了进去。
那个老板模样的男人正欲强奸苏小姐。
“住手！”阿凡大喝一声，就去解开苏小姐手上的绳子，挖出塞在她嘴里的裤子。
“我知道你们已经相爱了。”老板模样的男人说。
“不！我是来跟她算帐的。她是骗子！”阿凡说。
“那你就和她算帐吧，我走了。”老板模样的男人提起裤子就想蹓。
“站住！你不能走！”阿凡说。
“为什么？”
“因为你是强奸犯！”
“哈哈哈哈……你一个人还想抓两个？真是个书呆子！你难道不想想，如果我们两个人一起对付你，有你的好果子吃吗？”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别想走！”面对漂亮女郎，阿凡当然不甘示弱。
那老板模样的男人就对苏小姐说：“如果你不想去公安局，就和我一道跟这小子拼了！”
苏小姐点点头：“嗯。”
老板模样的男人随即拿起一根竹竿就朝阿凡打了起来，苏小姐一把夺过竹竿：“给我用吧！”
“你用就你用。”老板模样的男人赤手空拳地朝阿凡扑过来，阿凡也朝他扑过去，两人扭成一团疯狂拼搏起来，打得两个人都滚倒在地，鲜血淋漓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快打！快用竹竿狠狠地抽呀！”老板模样的男人一边用拳头朝阿凡狠命地打去，一边叫苏小姐快打！
“嗬哟！——嗬哟！”不料，苏小姐两杠子打下去，都打在了老板模样的男人的脑袋上。“你是怎么搞的？”
“你们滚来滚去的速度这么快，我打不准啊！”苏小姐说。
“呆会儿我收拾你这臭婆娘！”
这时，老板模样的汉子已经把筋疲力尽的阿凡死死地压在下面，他从墙边摸起一快废弃充电板，就要朝阿凡的脑袋砸下去，苏小姐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不要命了？”
“臭婆娘，我早知道你喜欢上他了。嗨嗨！”老板模样的男人气急败坏地扯住苏小姐的裤脚用力一拉，苏小姐重重地摔了一跤，又连忙爬起来，便不顾一切地朝老板模样的男人扑去，趁这当儿，阿凡使尽全身力气猛一翻滚，把老板模样的男人压在了下面。
苏小姐也猛扑上来，脱下高跟皮鞋狠命地朝老板模样的男人头上身上打去，一边打一边喊：“阿凡，快打，他才是真正的骗子，我是被他骗来当家电推销员的。”
正在这时，戴眼镜的那个教师模样的中年人也冲了进来。
（二〇〇二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