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入官场 把小事情做好

22、

清晨,屋外的小鸟还没有醒来,孔子已经睁开那双长长的眼睛。他极小心地将惠姑放在自己胸前的胳膊挪开,身子朝床外挪了挪,用两手肘在后面,慢慢地坐起来。借了窗外微弱的晨光,他凝目于眼前一张酣睡的脸。这是一张极为端庄的脸:五官搭配得非常均称,光洁的额头,细细的眉毛,长长的睫毛下藏着一双如新月般亮丽的眼睛;还有那微翘的小鼻子,触到时让人非常的动心;更有那鼻下的红唇,火火地让人消魂。

“惠姑,我的女人!”孔子在心里喊着,将她那只粉嫩的胳膊轻轻地放进被窝里。我成家了,母亲却走了。留下我成了一家之长,现在我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我的女人负责,对我们的家负责。我们既然已经成家,就会有小孩……想到这里,孔子心里很甜,也很担心。对,我必须去做事情,去挣一些钱来,养活我自己、养活我的女人,到了今后,还要养活我的孩子!

亓官氏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坐在身旁的孔子,问道:“天还没亮,你就起来了?”

“嗯,从今天起,我都必须早早地起来,我要去做事。”

“做事,做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今天先去找一找懿子,看他能不能帮我找到一些事情。”

“你今天就要去?”

“对,我必须去。”

“我起来,给你做饭。”亓官氏说着,一骨碌爬了起来。

看到她光洁的身子,孔子突然双手抱紧她,默默无语地抱着,抱了很久,这才松开手,说:“你去吧!我再好好地想一些事情。”

她温柔地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离他而去。孔子终于从母亲过世的噩梦中醒来,给她这个做妻子的无尽的温情和眷恋,这使惠姑万分地高兴。

这一天,孔子尽管起得很早,待他找到懿子时,还是到了午时。孔子生平第一次求人,平时里思维敏捷、口若悬河的他,此时却是吱吱唔唔,半天也开不了口。聪明的懿子见了问道:“夫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是的,我现在已经成家,就应该负起对家庭的责任。为此,我必须找些事做。”孔子坦诚地回答。

“不知夫子是想去做能挣许多钱的事情,还是想去做能有很好荣誉的事情?”懿子也坦诚地问道。

“你能不能具体说一说。”

“可以的。就我的能力而言,你如果想挣许多钱,我可以介绍你到我的一个远房亲戚那里去替他收租。这是一个很有赚头的工作,凭了夫子的能力,把租子收齐了,会得到很高的回报。你如果想要很好的荣誉,可以花些时间作一篇颂辞,颂扬如今最有权威的季氏,你这么做了之后,我的父亲就可以去向昭公建议,给你个挂名的虚职,这时候,季氏就一定不会反对。你得到了这个挂名的虚职以后,俸禄也会是很高的。”

“是这样。懿子,我感激你为我的事这么费心。只是,我现在不想要赚许多钱,也不想要什么虚职的荣誉,我只想能为我们鲁国做些具体的事,又能有些俸禄养活我和我的妻子。”

“你是想做官?”懿子望着孔子。

“是的,只有做官才能替鲁国做些事情。懿子,你看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夫子,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这事我一定尽力。我这就回去与父亲商量,因为这事只有我父亲才能成全你。到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在这儿碰面,我一定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

“好吧。”孔子点点头,与懿子分手。他怀着兴奋的心情,走在曲阜最繁华的大街上。他相信懿子,既然这么说了,凭他家的势力,给谋个一官半职是不成问题的。孔子这么想着、走着,突然发现街上有一个小摊,有一对男女在摊前挑选笄。这是女子固定发髻的用具,女子15岁成人后许嫁了的便要梳髻插笄,这也是惠姑需要的。孔子此时心里充满了美好的希望,眼里盈盈着爱的光辉,他快乐地走近小摊,挑了一根碧绿的玉笄,也不还价,把身上的钱都给了,拿了玉笄一路朝阙里奔去。

心里有个自己挂念的女人,真好!孔子这么想着,越走越快。

走进阙里后,四下里再没一个人,他情不自禁小孩般地手舞足蹈唱着,还张开双臂,一蹦一跳地往前奔去。夕阳已经西下,鸟儿啾啾地在呼唤自己的伴儿归窠,孔子远远地看见惠姑在门前等他,不由大声地喊起来:“惠姑!惠姑!惠姑!”

“唉!亓官氏听见了,看见了她的孔子,欢天喜地地答应着,迎着他象只蝴蝶轻盈地飞过来。

23、

这晚,孔子与惠姑都很兴奋,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畅谈自己的未来。对于今后的想法和安排,孔子侃侃而谈着。突然,他想起了到曲阜大街上买的那根玉笄,从怀里掏出来,小心地插在亓官氏的发髻上;然后拿着母亲用过的两面铜镜,替亓官氏一前一后地照着,让她欣赏自己的美丽。

“你看好看吗?”孔子问。

“我不知道。”亓官氏说着开心地笑了,伸开双臂,紧紧地拥抱着孔子,说:“你真好,也很温柔。可是,在我家时,你为什么只强调要女子温柔呢?”

孔子听了,肃然地说:“上天造就了世间万物,将人分为男女,却又列为同类。这就是告诉我们男女是该有区别的,也是应该平等的。之所以有区别,是因为阴阳有别,天赋各异。男子阳刚,在体力勇气上都强过女子;女子阴柔,在体力和勇气上都弱于男子。因此,各自应当做好自己的角色。”

说到这里,孔子稍停了一下,问询地望着惠姑,只见惠姑的目光也正询问地望着他,显然在问:“各自应该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又怎样去充当各自的角色呢?”孔子读懂了她目光里的问话,接着说:“在如今男女组成的家庭中,男子自当主外,去从事国家的管理、征战、农田生产等方面的事务;女子自当主内,来操持家务、编织、相夫教子等方面的事务。”

“为什么女子就不能主外呢?”惠姑微着,但却固执地问道。

“你是不是想去主外?”孔子有些吃惊,反过来问她。

“我不想,但别的女人可能会想。有些女人,在体力和勇气上也可能并不比男子差,为什么她们就不能主外呢?”

“不能,绝对不能!”孔子非常肯定地说:“惠姑,你想想看,远在尧舜之前的那个‘只知其母、不知其父、与麋鹿共处’的女娲时代,有多么的可怕。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因为人类走不出母权,无法形成大的有力的团体,结果原地踏步地走了许多万年,却还是愚昧无知、昏昏噩噩地比动物强不了多少。可是,当人类一旦摆脱母权,走进父权,在血缘的联系下,立即导致了越来越大的社会团体:氏族、方国乃至王国。这样的团体,一个比一个更能凝结众人。结果是,整个社会浩浩****地向前发展,一年要胜过以往母权社会的千百年。正因为这样,到了周朝,天下才可以形成了前古未有的泱泱大国。”

“夫君是从社会的需要来说男女的分工。”惠姑说:“这么一来,有些女子就要委曲一生了。”

“或许只能是这样。”孔子说:“你要知道,在血缘的联系下,社会之所以发展得这样快,是因为血缘更能凝结众人。人是靠合力才能够战胜万物的,单个的人,不说老虎,连狼也打不过。但是,人一但聚集了整体的智慧和力量,不仅能打败狼,还能把狼训练成狗,把老虎也关进了笼子。”

“你是说人的强大是靠整体的力量?”惠姑问道。

孔子点了点头。

“你是说这么一来,每个单个的人就要遵从于整体的利益?”

“对!”

“那么,女人就只能永远主内了?”

孔子摇了摇头,说:“原来是女子以生养之亲来联络人,组成一个内部联糸松散却很平等,发展的很慢的社会;后来男人以血缘的关系联络人,组成一个内部联系严谨等级森严的,发展的非常迅速的社会;到了今后,肯定还会有比用血缘关系联络人更有凝结力的社会组织出现,这时候女子或许就可以主外了。”

“会有这样的社会组织出现吗?”

“会的,我想是会的。”孔子很有把握地回答。

这晚,他们谈了很多,差不多到午夜,这才相拥着睡去。天刚亮时,惠姑醒来,看见孔子正渴望地看着她,有些吃惊,问道: “你怎么啦?”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给我说说。”

“我梦见自己站在泰山脚下仰望,突然天边出现了彩虹。我高兴地看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一色也不少,是个全色的彩虹。我高兴地喊起来,又出不了声,结果一用力,就醒了。”

“我听父亲说,梦中你看见了全彩的虹,是个很好的兆头,心里想要做的事情,一定能做成。我看,今日懿子一定能给你谋个好差事。”

“我只要能给国家做事就行。”

“你想当多大的官?”惠姑问孔子。

“当然是越大越好。”孔子认真地说:“可是,我自己知道,这一次,是不可能当大官的。”

“为什么呢?懿子难道不是你的好朋友么?懿子的父亲难道不是鲁国最有权势的三个大臣之一么?”

“这是两码事,普通的士人做官,需从最基层做起,建立了大功之后,才有可能当大官。”

“这次万一就能呢?”

“但愿吧。”孔子快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