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 河

我看见千年过去了，那条蛇

依旧在这里静静地修行

风化的记忆，模糊在灿烂的

北斗七星上，那些古代的城堡

看得我的目光一点点地残缺

他依旧在菩提树下干坐着

蛛网封住了耳朵，凝固了

繁盛的时光。他的枯手

仿佛掐不动佛珠，只有呓语

在剥落的皮肤上翕动

门锁归于沉思的圣哲，**

在安静的经河里，出浴了又入水

大千世界，沉在夕阳的心里

石庙一再放大自身的威严

最后老得连雷公都掐不动了

有贤人在把记忆做成了一片苇叶

在河流深处，朝着莲花昼夜朝拜

禅宗真谛，一再保守着一字真言

消瘦的烛光再度熄灭，过往的云烟

从大无畏的木鱼上袅袅飘出

久别的家园，杂草自由地枯荣

蚱蜢们吟唱出失传的远古乐曲

银河依旧干涸着，缅怀成为秘密

血光一样啼鸣的凤凰扇动尘灰

在九重门后，飞天了又归于沉寂

2009.2.2

在单薄的日子里沉睡

蒙难的二胡已多年归隐山野

那些流放的云雀，依然不甘心

仅仅啜饮荆棘丛中思念的浆果

他们竟然一直惦记着那些把家

安在绿蘑菇脚下的小土拨鼠

秋蝉饮完了早晨的露珠，振翅

飞向从不爽约的日出。黒蚂蚁

总是不安分，忙着储存过冬的大豆

红蜻蜓从巴黎飞来，一直谈恋爱

而勤劳的小蜜蜂也学会了盗蜜

雾气刚刚散尽，百花仙子就忙着

缝补自己五彩的嫁衣。小雨策马扬鞭

赶着日子一路向前，倦鸟侧身不理

而自恋的清风，最近醉心于小黑熊家的

铜镜湖，据说沉迷已久，难以自拔

春姑娘驾着祥云，裙摆留下的香醇

让淡蓝色的玛瑙哥哥，也燃起了

圣洁的火焰。喜鹊绣起了相思鞋垫

在一贫如洗的太阳下，我这只小蚯蚓

只想趁着早晨，在单薄的日子里沉睡

200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