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收 成
娘说，成娃子啊
这几年年出去刨食的
就数你收成最小
隔壁的刘麻子啊
挣回了一栋洋楼
东村的马老二
挣回了一爿大排档
就连柿子庄的董瘸子
都挣回了一个破三轮
最牛的还是刘三家的二小子
挣回了一个大屁股媳妇儿
还捎带了一个大胖小子
2008.11.26
帅哥和靓仔
在南方
他们叫我靓仔
在北方
他们叫我帅哥
他们说
留步留步
来看看嘛
挺好的货
住得久了，他们
就知道我的钱包
和我的面容
一样干瘪
所以我喜欢
去陌生的地方
这样，每去一地
我就又可以变成
帅哥和靓仔
下一个永远
1
如果河流回到源头
相识还是遥远
一切还是空白
期待还可以重新铺展
因为经历了一条绝路
因为熟悉了一种凄惨
是否会有一种可能
尽头注定是美的开端
2
当别离成为永远
思念就断了线
放纵就是一种罪恶
收敛又酝酿着凶险
把回忆丢进火里
大悲是一种淬炼
烈焰焚尽苍生
绝望还在诉说誓言
即使划开了血脉
藕断了还有丝连
即使摁进了死亡
重生的更加新鲜
我不再是全部
局部也不再有空间
空间里挤了进去
守门的还有时间
3
守望者就此诞生
守候的是心的花园
花儿不会再盛开
花香只属于遥远
而遥远属于过去
结下的苦果一串
年华的风霜深处
钢豆般恒定到永远
泪水时时把它滋润
回忆刻刻将它照看
任你焚烧、捶打、撕咬
破碎的也只是表面
4
索性做出一笔交易
对着镜子画眉描眼
刚生出的痛苦刮去
买来的笑容贴上脸
风霜终会风化粉饰
就像野火焚不了春天
发根是如此坚韧
坚韧是一种摧残
明媚的海底隐着忧伤
青山下面苍老延绵
掩盖的是残酷的需要
表象是一种善意欺骗
5
是枯皮包藏的果
是微波覆盖的浩瀚
是纽带拧死的冲动
是老龟活腻了千年
是灰烬中的一袅尘
是断刀下生锈的险
是沙漠中飘失的希望
是遗照上苍老的容颜
我面容沉静若海
涟漪把浩大的波涛包含
像是一面清澈的镜子
镜面照进历史的边缘
6
心患上的是不治之症
千万个瘤正在扩散
所有细胞都在萎缩
理想和爱激不起贪婪
千万条疼痛已经麻木
千万道刃划破柔软
一个坟墓正在掘起
一块枯骨铺而为棺
一亿个僵尸喝血存在
一万次忍耐养育着谎言
一千篇文章无病呻吟
一个信仰失去了尊严
即使插上了旗帜
也不敢卸甲收剑
你不知道哪里有笑容
笑容下藏着怎样的阴险
7
谁来将我哺育啊
失血的心滴着期盼
是过往的玫瑰吗
当玫瑰还是爱的宣言
阳光下晃动着臀围
洁白的腰肢在乱颤
**的乳诉说着**
欲望膨胀到下一天
一些爱，一些占有
征服也是一种情感
没有一种爱是洁白的
没有一种白不受污染
假如世界是黑色的
那么纯洁就是一种暗
假如世界是扭曲的
正常就是一种危险
8
一具僵尸也走不过去
生活是躲在暗处的险
即使过往不堪回首
好歹有灵魂可依的栏杆
不如吸了爱人的鲜血
假如爱情已经腐烂
不如在忆中围起一个炉
靠着那炉昼夜取暖
9
回忆中渗出的血
是一种美食，营养很全
蛋白质、维生素、矿物质
还有生命必需的氨基酸
从生命中流失的东西
再回到缺失之源
不会胃酸胃痛胃胀
没有副作用，绝对安全
你在黑夜中品尝
泪水作酒，尽情地舔
你会感到丰盈和滋润
遗忘白天的枯和干
这不是画地为牢
而是诗所追求的永远
是最超脱最智慧的战士
枪尖上闪耀的果敢
10
如果年轻是一种错误
纯真注定是一场灾难
即使这灾难是死亡
我也愿错他一万年
假如爱情注定是伤口
追寻就一定是遗憾
即使这遗憾无法弥补
我也要再爱她一万遍
假如回忆注定是泪水
假如泪水注定流不干
那就让我带着这一生的负累
含泪走进下一个永远
11
心情灰暗了天空
一个影子飘过对岸
一种流动冲向尽头
孤独烧焦了雷与电
寂寞的鸽子飞过黑夜
思想的深沉埋进睡眠
安全孤零零地存在
烟火阻挡在尘世外边
风停止在我的脑海
吉他吟唱着烟的明暗
尸体，你睡着了吗
桥已腐朽，海很遥远
12
你还活着吗？活得可好
为何扰了我清晰的睡眠
那一串歪斜的脚印
将汇成怎样渺远的曲线
告诉我，用欺骗告诉我
凤凰的枯骨能否涅槃
而遗忘中生锈的翅膀啊
能否让湿透的烟灰复燃
在荒芜的处女地
能否开垦出希望和期盼
我希望种下秋的种子
而收获的，是一个春天
13
在涟漪**开的年轮里
水草生长得如此漠然
生机滋养着残缺的鱼虾
磨损的肉是美味的早餐
老龟蠕动在回忆的淤泥
盔壳划过历史的沙滩
海鸥已起，嘴巴叫醒早晨
苏醒的，还有痛苦的帆船
从泪水中划过啊
划向远方悲伤的深渊
你在苦苦地寻觅什么
尘世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14
诗歌串联起雨滴和星
破碎点缀在空空的夜晚
雨水渗进潮湿的梦境
梦境演绎了多少辛酸
路灯拉长了空虚
影子疏远了所有的相见
从来就不曾有告别
分离升腾到夜的那边
谁是谁的罪人啊
罪恶为何得不到宣判
千万个人走出故事
缉不住一个孤独的逃犯
你敢说你是无罪的吗
没有道德和法的牵绊
还有夜的泪水和怀想
良心在做最后的评判
15
废墟上失败者的名字
不会在史册上闪现
文字解决不了一切
一切只会在忆中重建
轰然倒塌的大厦
摈离于黑，沉迷于暗
回音四起的旷野
是寒霜冻醒了灿烂
从土木到钢筋混凝土
材质决定不了安全
物质堆建起的幸福
从来只是昙花一现
你可知一切的开始
你可知贫穷的渊源
我倒卖了每一颗星星
走在赤条条的夜晚
16
我从来不想做帝王
只想做条狗，叼个碗
乞讨一个小小的幸福
乞讨一个安全的夜晚
每一个知音都是神话
只有你神话到了根源
从狗眼中分裂的世界
从来不需苟延残喘
我们活就活得潇洒
我们死就死得痛快
我们爱就大胆地爱
我们恨就恨到极点
亮起你的爪子和獠牙
向着每一块骨渣扑去
衔住一切可见的幸福
惨叫着吞下所有誓言
17
一切文字都是可疑的
告诉我永远有多远
告诉我你欺骗了多少人
多少人又把你欺骗
你说，上一个是谁
情感怎么会有界限
而下一个又在哪里
怎能保证一切不重现
怎样区别爱情和友情
怎样分辨誓言和欺骗
哪些是人，哪些是狗
哪些是狗但吐着人言
那些纯真是在装嫩
哪些**又是在表演
哪些面目其实是幕戏
谁又是这幕后的导演
18
深入腹地，销毁真实
侵略一所学校的幽暗
去重新学习做僵尸
把教条和形式嚼烂
去歌颂幸福和春天
去消灭所有的情感
一切人，包括你自己
去把他们痛快地欺骗
自昨天前，万物消亡
自今天后，春光灿烂
活着，其实就是活着
欺骗，其实就是宣言
去做一条彻底的狗
学会摇尾，学会乞怜
活着，活到岁月的尽头
活到永远，下一个永远
……
200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