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父亲·母亲
(组诗)
父 亲
寒冰冻出冬天
在呻吟的荒田 凝结
撒麦
从早上一直到傍晚
手掌磨出血泡
腿开始抽筋
风吹过 我打着趔趄
像折了腰杆
父亲却一直这样播撒着
从古老的黎明到遥远的夜晚
太阳赶走了月亮
月亮赶走了太阳
赶不走我的父亲
汗水注满纹凹
汹涌成支离的堵河
将父亲的脊梁压弯
弯成一座亘古的大山
我的父亲就这样播撒着
撒下快乐和心酸
收获着来年的希望和喜悦
装进那饱满的老茧
……
2008.1.10
母 亲
我们成长的轨迹
幻成岁月的指针
在你额头层层划过
时光便被碾成一圈圈
沧桑的年轮
土地般贫瘠的希望中
从不敢有太多的憧憬
青春轻狂的点点滴滴
早已被岁月不知觉间风干
在昏暗的煤油灯下
儿孙们的欢笑
是你最大的安慰
恍然间增添的白发
在叹息着的岁月中摇曳
丝丝缕缕，都在诉说着
你大半生的心酸与坎坷
你残瘦的目光
一如既往轻柔似水
如同家乡沉默月色
我们漂泊的脚步
无论散在何方
都挣脱不了它温柔的抚摸
2008.1.12
玉 米
即将远行
可记得那棵被你
彻夜植下的玉米
他听着你的足音远去
思念的心思
不分日夜地拔节
绿色葱郁
我已把所有的思念和柔情
装进了身体的
每一个枝节
等你归来的那一日
他那熟透的情汁
已是蜜一样的甘甜
只在等你品尝
2008.1.13
无名花
一朵无名的小花
开在如火的烈阳下
淡若游丝的馨香
绊住了我匆匆的步伐
我轻轻地蹲下
为它陶醉，摘它放在手上
它慢慢地枯萎，直至凋零
——因了我的欣赏
你耽误了我的行程
我结束了你的生命
只因你的美丽，我的多情
——其实全是无心
2008.1.15
雨 中
是什么样的雨，什么样的风
散落在我的心上，天的空间
是什么样的忆，什么样的情
什么样的执手，什么样的恋
在这样的雨中共撑着一把伞
有过什么样的理解与信赖
散在雨中，零落追忆的缠绵
灰色的剪影，单调的回鸣
一滴泪默默落在往事的地板
开成一朵花，静静地消散
是什么样的离，什么样的愁
我在用心去读，你在用眼去看
是一滴怎样压抑怎样深沉的泪
在空中幻成这样巨大的雨帘
让树叶飘**，花摇头，草无言
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在雨中转身
飘曳的长发怎样幻成爱的云烟
惊雷骤响，它破裂了谁的期盼
它以怎样的速度，怎样的姿势
凋了路旁的玫瑰，玫瑰的花瓣
为什么这风要停，这雨要住
为什么黑云散尽，晴空已现
而你头上依旧残留着一把伞
为什么那伞怎么晒也晒不干
为什么伞上的雨珠总剪不断
2008.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