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饼子2

好事情与坏事情永远是成双成对的出现,刚被这馅饼砸中,不等猴子想出办法来,老贾就非常配合地在一个深夜将自己的车开到了悬崖底下,一团火焰冒起来,从此再没有人来和他联系,直到美古和那嗖的一下冒出来又神秘消失的李棒棒出现之前,他是过着无忧无虑的好日子,桥市的汽车货运市场是要按他的指挥棒转的。

美古和李棒棒出现了,洪哥来了?又走了?欧阳卿出现了,“洪哥”不但没走相反似乎随时都生活在他身边,这是一种既不**又让人难以拒绝的感觉,天下果真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张裕达捡着的馅饼也是到了该付账的时候了。

猴子咣当一下撞开门的样子惊着了张裕达,他收回自己的思绪骂道:“我X你妈,你硬是不黑死老子心头不安逸迈?”

猴子一翻那白多黑少的小眼睛:“我妈是你丈母娘,请便。”

张裕达被噎得笑起来问猴子不去送货又在公司里泡洋工干啥?猴子却走近了说:“哥,你不觉得你新近认的那个兄弟欧阳卿的女人眼熟吗?”

张裕达一伸懒腰,顺势就把脚翘到大班桌上:“你他妈的见到哪个女的不熟,个个都像你前世的堂客今生专门来找你的是不是?”

猴子却完全没有理会张裕达的调笑:“我就是觉得眼熟得很,反正你自己当心。”

张裕达见猴子认真起来,才发觉他原来不是来说笑的,可实在也想不出来究竟在哪里见过王晓芸?他想大约是身边女人太多,猴子记混了吧。他摇摇头,让猴子立刻开车去帝都娱乐城请那里的副总美古小姐来一趟。

猴子又调笑了:“哥,你耍这种档次了哇,要好多钱搞一炮?”

张裕达骂道:“你娃是不是**长在脑壳上了,或者是炮兵学院出来的,除了**就啥子都不晓得了?快去请,老子有正事和她谈。”

猴子挨了骂一**咕唧着和这种女人除了谈**那点事,还能说啥子嘛?心不甘情不愿地开了车去却扑了空,美古带人去参加宏源酒店陆老板的招待会了。

2

欧阳卿突如其来的同居生活让他开始觉出了两个人生活的拥挤状态,但也并非是床太窄的缘故。王晓芸像猫一样轻柔已经把牙膏挤好放在装满的水杯上,然后从卫生间里出来温柔地又把欧阳卿推了进去。他站在满是水气的玻璃镜面前,手撑在仿玉石的漱洗台上,微微的嘘出一口气,橘黄色的灯光下看见脸上掠过一些笑容。

欧阳卿睡前要漱口刷牙纯粹是出于一种尊重,他觉得需要给身边的人留一些不太讨厌的印象。王晓芸早已经蜷缩到**,借着台灯的灯光看着一本小说,她总是要在睡前随便翻翻书来促进睡眠,这已经成为一种定势。而当她看到惬意之后,欧阳卿已经睡意蒙眬。所以他觉得经常是在一种不太**的时候被**得难以自制。王晓芸总喜欢开着灯,她需要明确的对位感,否则就会很快嚷起疼来。

欧阳卿总是在朦朦胧胧中撞入一片难以走出来的密林,而每回在前方隐隐错错的那个背影似乎都是美古在飘来飘去的,搞得他心神不安的。

王晓芸躺在他的怀里有些哀怨地说,没有一次欧阳卿是认认真真的,难道真是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人?

欧阳卿知道他说的是美古,就用双手圈紧了王晓芸的身子说这全怪她总是要把序曲整得太长,瞌睡里出来的爱情能不是稀里糊涂的吗?欧阳卿说倘若这么着有了孩子,保不齐那家伙一出生就是迷糊的。

王晓芸带着倦意已经睡了。

欧阳卿平躺着却大睁着两只眼,夜色在室内一片沉寂。他和美古之间其实也就只有一个嘴对嘴的热烈交流而已。美古说做小姐的一般是可以无限制的把身体交给你但绝不会和你亲吻;若又肯交身体又肯亲吻的则是爱上了;而只亲吻则是说不清楚的一种感觉。美古看他一眼,说她是不希望和他有什么进一步的触摸,因为那会破坏得来不易的友谊。

这究竟是怎样的友谊?

欧阳卿转头看看躺在身边轻轻打着鼾声的女人,这种突如其来的爱情让他措手不及。

这究竟又是怎样的爱情?

3

阳光再一次把早晨交到欧阳卿手里,王晓芸趴在他身上絮絮叨叨地说昨晚有些疼。他伸手去摸了摸觉出了滋润,说那就只有再让洪水冲刷一下就不会疼了吧,医书上是这么说的。

王晓芸泥鳅一样紧紧粘在欧阳卿的身上,微微有些**,打破了一室的安静。她在他耳边说自己辞职了,不想在那机关里继续混事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欧阳卿并没有停止,嘴里嗯嗯的答应着,但心里却一股凉意穿透。

“上班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不做了?”

“上次不是我包被抢了嘛,包里的一个移动硬盘丢了,其实也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数据,但我们办公室的头儿从此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反正是聘用的,辞职就完了,倒也干脆。”

“我还说出去炫耀下,有个老婆是机关的,结果这梦还没做就碎掉了。”

“有个老婆?你有很多老婆吗?那我们以后岂不是要上演三美团圆,四美闹场之类的喜剧?”

欧阳卿摇摇头说女人过于**就是上帝在最后完成这件作品时打了个喷嚏造成的这种无休无止的麻烦。女人还是要简单一些更可爱。

王晓芸眨巴了眼,似乎若有所思但终究没有说话就下床拾掇自己去了。

欧阳卿躺在**再发了会儿呆,就问王晓芸既然没班可上了,要不要一起去店里体会老板娘的感觉?王晓芸说一会儿要家去一趟,她怕自己辞职的事经过别人的加工再传到自己父母的耳朵里会引来地震。

王晓芸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她比我简单哦?简单到一句话就是不要你哦?”

欧阳卿收拾着自己没有回话。他知道王晓芸逗他是说的美古,但说到这事儿心里犹如悬挂着一口吊钟般晃来**去,也就找不出更多的逗趣语言来反击,想想若说岔了嘴,反倒有可能在不经意中泄露一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岂不冤哉?要知道自己的准老婆可是个明察秋毫的人物,他一直觉得王晓芸在古代就属于包龙图身边的女书记之类人物。他本是最不喜欢生活在炯炯目光之下的,但生活给你的面包永远不是你相中的那块,也只能将就着啃了。

欧阳卿想自己当年还是“四大天王”的时候,有一晚就只有王某人和他呆在寝室里。两人各自躺在**,也不开灯,任窗外的**灯余晖洒进来,把房间弄得树影斑驳。王某人在独自流着泪,抱着个单放机就不停地咿咿呀呀哼着王杰的伤心情歌。他用脚后跟砸了下铺板,问这是怎么啦?在学校里被女同学在热烈的亲热之后又疯狂甩掉的男生何止千万,他实在觉得王某人小题大做了。

王某人停了很久说一句话让欧阳卿肃然起敬了很久,就是那句你永远吃不到你想要的那块面包。说过这如此深刻的那句哲学经典不久,王某人便神秘的“蒸发”,所以白子行推断他是因女人而消失倒也是有根有据,只不过猜错了女人的身份而已。

那么假如自己也因为女人消失谁会跟自己私奔呢,美古吗?这个女人离他何止是千山万水般遥远。每个人都不可能去扮演别人的角色,他欧阳卿只能乖乖地沿着脚下的河堤往前走,既不能跳河**起一池清波,也不好在岸上指点江山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

4

张裕达又打电话来叫吃饭,他找个理由推了。他不愿过度用脑去想一些本来就于己无关的事。生活原本已经如此混乱了,何必非要搅进那锅粥里去。想想白子行之所以成天价的眯缝着眼一副永远醒不过来的样子,不就是因为深处那一锅更大的也看起来逐步要沸腾的粥里,如此表情也才是有根有据的呢。

欧阳妈对自己准儿媳妇的关心显然迅速超过了自己。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商量,晚上晓芸妈过来吃饭要准备怎样的饭菜,吃什么才好。欧阳卿看着柜台上落着的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青蚱蜢对电话里说:“我这里买烟的人太多,你和她妈去商量吧。”

刚打发了欧阳妈,一个胖大男人便闪了出来,张裕达。他的胖脸笑得开花:“嘿,你不吃我的饭,我来买你的烟总可以吧?”

“见过请客的,没见过你这么请客的。”

“莫说这么多哟,先给我来十条中华烟哟。”

欧阳卿到底还是和张裕达一起坐进了离他店子不远的一家也是专营蹄花儿汤的餐馆。店内装饰很粗犷,粉白的墙壁上挂着几件蓑衣斗笠之类,最神奇的是靠里边的墙上还挂着一挂犁,也亏老板想得出来。灶是土灶,锅却是八十年代流行在各家各户的有着各色图案被用着洗脸盆的搪瓷盆子,欧阳卿他们这一桌用的盆子是盆底画着胖大小子抱鲤鱼的,碗也都是土碗。

老板过来问菜,张裕达一挥手:“老规矩,一人一只猪蹄,水煮毛豆,蒜泥白肉,五瓶啤酒。”回过头再问:“你吃一只猪蹄能够吗?我血压高,医生只准我一顿吃一只。”

欧阳卿看着张裕达熟络的样子,说果然是美食家,这点菜就看出境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