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街大院子1

老贺的摊子在风街一带是很出名的**边排挡摊子。一看见欧阳卿带着白子行走过来便高声招呼,说今天可不准打架哟。快活的气氛里,有食客就说是老贺长了张晦气脸,所以别的摊子都很安全,唯独他的摊子隔三差五被掀翻。老贺笑着喝口自己的老酒却指指身后那条街说,背靠风街,那发生什么事儿本就都不奇怪嘛。就又提醒那食客,别喝太多酒,当心一会儿进街玩儿去欲振乏力哟。大家伙儿就又起哄说老贺果然是个色精,保不齐挣的一点钱就丢那里去了。

老贺说:“俺不去,俺家里那个我都搞不定,没精力了。”

白子行把啤酒给欧阳卿倒上说:“还是这些地方好,能玩得痛快。”

欧阳卿夹起一块腊肉放进嘴里就问怎么啦,感觉情绪不对呀。白子行一口喝干杯中的酒说自己被一张红牌罚了,但不能下场,还得继续留在场上看别人的比赛。

欧阳卿摇摇头说你今天被谁给**了,弄得如此伤情?心里不禁又咯噔一下,白子行的神情越发难以琢磨了。

白子行没有答话,只是愣愣喝了几口酒,看看这排档里几桌客人个个喝得是神采飞扬也就冲着他笑了笑,神色怪异。这风街依旧鬼影彤彤,便又冒出不安分来。

“去里边逛逛?”

“你老人家居然还对这种地方感兴趣,未免有些不符合身份嘛。”

“身份?你**了看看,身份在哪里放着呢?”

欧阳卿斜着眼睛看看他一副颓然又放肆的样子,不用多说便也清楚了对面这人今晚的奇异一定是他的官场出事了。不过这样的奇异却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他只关心着今晚有事出门的女朋友会在哪里歇脚。人的感情是一种奇怪的症候群,他不因你是否真的喜欢对方,只要有了些关系,那从内心扯出来的牵挂便是不可避免的。抬头看看天上,今晚的天空很有些薄薄的诡异,仿佛正应和了地上的某些秘密。

老贺走到这桌来,问可还要加点什么菜来。白子行说菜就免了,弄点儿活食来尝尝吧。这一下欧阳卿可是真被惊着了,这家伙居然连这个都懂。要知道这可是只有长期在风街混的“老嫖”们才会使用的暗语。他当然知道白子行偶尔会在外边混,不过在他所有的经验里,白子行即使要疯狂,也不会到风街这种地方,更不要说精通此类江湖语言了。

白子行没有理会他的惊诧莫名,继续对老贺讲有没好的,新鲜一点儿的?老贺呵呵笑着,说倒是有风街的老板拜托了他招揽生意,不过像白子行这种走来就知道找他打听的可见是个高人。笑问是要雏儿还是已经出道但尚处于实验阶段的女子?白子行摇头说不要所谓的雏儿,又贵也未必就是真的,现在塑料产业这么发达弄一张薄膜还不容易?还是要稍有经验的吧,这样显得比较真实些。老贺赞叹说这简直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了,玩出这种水平不简单了。

欧阳卿说:“我还认识你吗?你倒真是装模范都装得出神入化了啊。”

白子行哈哈一笑,说别看欧阳卿当了几年大头兵,其实是什么也没学到,倒比以前更乖呢,居然还真的就去相亲了?全中国这么大还怕没你的那口,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呀。

欧阳卿也懒得理会他酸唧唧的样子,看看夜色已深不免想起自己被相亲的媳妇来,拨了个电话却是关机。他说这下你想怎样玩我就都奉陪你到底,今天晚上我也是注定被人丢在一边的角色了。

白子行瞄他一眼:“得了吧,我知道虽然你的内心饥渴得很,不过你还坏得不够,回家吧孩子,我也回去了。说完起身就叫老贺来结账,老贺说这明显是不给他挣钱的机会嘛,却又拍着欧阳卿的肩膀说还是吃饭要紧,就不要惦记那街里头的呢,舔一舔就是几大百,何苦来哉呢,不如吃个猪头肉实惠嘛。

2

欧阳卿回家倒是睡得安稳,只是始终有些迷迷糊糊的。恍惚之间,他好像在一条破败的街道上徘徊着,走到一所老房子面前。房间里有人说话,他靠近那几乎就要朽烂的木格子窗却终究听不清那起起落落的对话。门就在不远处紧闭着,几片落叶在眼前飘落下来,去不去打开门呢?撞破一个秘密究竟会引发海啸或是地震?抑或被撞破的原本就不是个秘密,那这样的偷偷摸摸岂不是成了又一个笑话?

你不觉得你本来就是一个笑话吗?不等他有所反应,只觉得后背一阵风起,竟从那木格窗稀里哗啦的就栽进了屋子里。屋里却是铺着一整片的红色地毯,地毯上漂着一个黑色的透明物体,浮浮沉沉的……有一张满身雕满各种飞禽走兽,正当中的床眉上雕琢了一对黑漆的龙凤,有些怕人。大床放下了帷幔,帷幔里一个娇柔的声音传出来:“你来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来呢,这不好。”分明就是美古的声音,透着一股冷。

“我并没有来,是被一阵风刮进来的。”

“你没有想窥探,那风就不会把你刮进来的。”

“你在哪里?”

**的帷幕自动的向两边分开去,锦缎铺垫之中却赫然端坐着一架白森森的骷髅。骷髅开口说话了:“吓着了吧,所有的真相不过就是一具真实的骷髅而已。”

欧阳卿此刻倒静下心来,说:“你的声音让我想起我心中的女人来。”

骷髅笑了,一种机械摩擦般的笑声:“心中?那我问你什么是心呢,不过是你偶然的一种无聊的冲动罢了,没有什么什么是可以被记住的,一切不过是尘埃中来,归于尘埃而已。”

“我当然相信尘埃,不过即使是尘埃在飘散的过程中也会因承接了太阳的光亮而闪现出七彩光来,我不悲观。”

骷髅沉默了许久然后又机械地笑起来:“你是一个单纯的人,真不应该踩进泥泞中去。”

“很多故事听别人讲莫如自己去走一遭来得痛快,你其实不用吓我,我并不想真的占有你身体的某一部分,只是我觉得你应该是我心中的女人。”

骷髅陷入沉默之中,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庄子梦见骷髅悟道,你却执迷得更深了。”

“庄子不好奇,我好奇!”

又一阵风猛烈地吹过来,吹得脸上生疼,脚下一滑欧阳卿醒过来,才发现是一场怪异的梦,窗外的夜空依旧沉默着陷入一种极其模糊地深邃,如同一道无解的方程横亘于前,任谁也开解不了。

3

最近属于余风的夜晚有些繁忙,虽然她并不愿意但想来想去自己想象中的男人也许并不能给她未来,也就只好听璇姐的安排,毕竟都是出得起大价钱的……送走了今晚的第四个客人后她感觉**有些疼痛,身子也乏得有些难以支撑。刚才最后这个男人似乎有长久的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一见着她便激动得满脸通红,手指都在发抖了。不待余风脱完自己的衣服,就冲上来一把将她仅剩下的胸罩**扯了下来,**叱的一声撕烂了,余风皱皱眉头,知道又是在劫难逃了。果然,那男人连套子也等不及戴便近乎疯狂地折腾着她,几乎要将她撕碎了。她不由得低声喊了句:“轻点吧。”男人在疯狂运动中猛地停了下来,却突然就放声哭起来,如同小孩子般委屈得不行。余风此时倒可怜起眼前的这个男人来,轻轻拍着男人粗糙的脊背任他冰凉的泪水在自己疲乏极了身子上湿润着空气。她已经见过太多男人,什么样的疯子也不过让她淡淡一笑。她们这行不过是个生意,既然是个生意,就没必要挑挑拣拣,再难也不过是场游戏而已。但这个男人却引起了她一点点的兴趣,看上去不像个职业嫖客。

男人哭了半天,从余风身上爬起来,擦擦眼泪对她笑笑问:“让你见笑了。”

余风依然躺着:“这里就是个发泄的地方,没事的,有些事发泄一下也就好了。”

男人点点头,摸摸余风光滑的身子说自己原本是不会来这里的,都结了婚的人还这么飘飘然的自己也难以原谅自己,不过这回是太憋闷了。老婆总是不满意他,冷着他,他一气之下索性放肆一回了。刚说到这里男人的电话就响了,男人神色慌乱地接起电话来就结巴了,不过在结巴中还是撒了个接近完美的谎言,电话接完人几乎就要窒息过去。

余风笑了:“你真乖!”

“你其实是想说我可怜吧。”

“那你就错了,谁不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