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花又开3

余风在**睡了一觉,却最终哭醒过来。梦里表姐真给她买了好些漂亮衣服却守着她哭,说是对不起她。余风就觉得奇怪了,说姐姐你给我买了这么多漂亮衣服怎么还这么说?可过了不一会儿,她就发现身上的衣服变成一条又一条的细小的蛇类盘绕着她,她尖叫起来,姐姐救我;表姐赶紧来给她抓,可越抓越多。突然她又听见丁卫的声音在喊她,越来越近却是一阵狂风般刮走了蛇也刮走了表姐,把她丢在了旷野上茫然四顾……弯道不可避免的到来了。在阿旋这里几天住下来虽说同住的女孩子都还算友善,但医院催费的电话已经是下了最后通牒,她只好又来求旋姐。

旋姐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着也是一脸愁容,说自己那点积蓄早已经被奉献了,现在也是空空如也。余风只好站起来往外走,旋姐却叫住了她。

旋姐说:“妹子,不是姐逼你,是你要照顾丁卫那臭小子,现在还只有一个唯一的机会,一晚上我估计能有个八千到一万的光景,这笔钱到手,你回去也好,继续给丁卫做贡献也好,都随了你。”

“什么机会?”

“傻妮子,就是陪人睡一觉叭,这还是你姐留下的资源,最近几天催了我几回,是个有钱人,就喜欢你们这种青皮柿子。”余风才明白过来青皮柿子就是**。

她觉得自己应该跳起来给旋姐一个又香又脆的耳光,或者直接摔门而去。但她分明清楚地听到自己问了一句:“那个……疼吗?”

旋姐显然也是被余风这句问话给惊着了,她酝酿了几天反复演练多次的一大堆劝导的话居然一句也没用上。她一把拉过余风:“妹子,你可要想好;嗨,想什么好,女人横竖就是要被男人玩的,能多挣几个钱就算被玩了也是不那么冤枉呢。”

余风又觉得自己应该很凄惨地笑,但笑出来却觉得自己很无所谓的样子,难道我早有准备吗……余风躺在**再次翻了一个身,那一段莫名其妙的入行史让自己这几年一想起来就发笑。不过也是,人生下来要走哪条**的困惑远比猩猩和狮子老虎们大得多,你的父母都是一直在瞎撞,或者说整个人类的发展不过是在无数次瞎撞之后行进在同样瞎撞出来的**上。渺小如她余风她能怎么办呢?飘吧,漂到哪里该上岸也就上岸了,为最后遇见的男人生个娃娃便算这一辈子的旅行结束了,剩下的就是等死了。

想到上岸,她的头脑中又闪现出那个斯斯文文的男人。他究竟会是个什么人呢?好人?坏人?她又觉得自己的浪漫在作怪了,还真以为这年代里有秀才?大家不过是凭着本能在生活。

她又随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书来,拉开灯竟是《徐志摩选集》不由得开心地笑了。她喜欢读徐志摩的诗歌,她想我也会有人间的四月天吗?这也许真是妄想,可若是连妄想也没有了,她们原本荒唐的生活也就太过于了然无趣……—————

又被它从睡梦中惊醒,深夜里的琵琶! 是谁的悲思,是谁的手指,像一阵凄风,像一阵惨雨,像一阵落花,在这夜深深时, 在这睡昏昏时……

4

生活就是一头忙乱的狮子,你存心避着走也免不了要被咬上一口的。所以聪明人是与其被咬了还不知所措,莫不如主动咬上一口图个痛快。白子行总是觉得日子过得太快了,一转眼又完成了一片拆迁任务,使得他都不好意思见着徐区长了,那女人又要夸他。而老秦从原来的不太服气到现在的唯命是从让白子行也有些不太习惯,他喜欢安静地呆着可老秦又猫一样窜了进来。他拿过白子行案头的茶杯就咕咚几口表示了亲热,可白子行最烦的就是这种不讲究的人,不由得眉头皱了皱。

老秦咕咚完又把头凑过来:“知道不?你的副处任命很快就下来了,以后多关照大哥啊。”

白子行说老哥啊,我都不着急你操的哪门子心呢?我保证等我当上总理一定提拔你当办公厅主任还不行吗?

两人嘻嘻哈哈一阵,便又商量起药厂片区的拆迁又被卡住的问题。老秦说干脆直接叫警察清场算了,推土机一去不就什么都解决了。白子行说难怪你要挨骂,怎么老是发懵呢?老百姓不容易,只要在合理范围内能解决就解决嘛,那些开发商谁是穷人?

老秦说也是,自己也觉得拆迁这一块儿的乱象应该快结束了,有些人再想借机暴富会越来越难的。说完却从兜里掏出个小纸条,说请他研究下这几户的特殊情况。

等老秦一走,白子行便操起电话,对着电话说,药厂那一块儿的鼓动你要小心几户人家哟,不要让他们发觉你的存在。放下电话脸上便掠过一丝冷笑,生活对于他就是一场注定的玩笑。

5

陈凡在包间里一五一十给白子行汇报了赌场这几天的经营情况。白子行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品着红酒。听完了突然问一句:“你没赌吧?”

陈凡愣了一下,说:“没,没玩。”

白子行突然睁开眼,目光犀利如刀:“那码金怎么不对?”

陈凡见赖不过去便才承认是自己玩输了,立刻却又保证了再不参与了。

白子行摇摇头,说陈凡真是扶不起来的刘阿斗,找点事情给他做就硬是做不好。然后又问陈凡是不是把这里所有的小姐都弄完了?

陈凡赶紧说自己只是和这里一个叫小丽的好,真是没有花心的,不信可以问吴哥。

叫吴明的光头男人被叫进来,说陈凡除了手痒以外其他的部位倒还管得紧的。却又汇报说有一个想垄断农贸市场的老大想见白子行。

白子行看着手里这杯极品红酒泛出的诱人光彩,问了一句:“就是那个想做农业托拉斯的神经老二?”

吴明说:“是,就是他。这人近几年做猪头和玉米生意很是赚发了,便总想结交高层人士,我也知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六哥你的。”

白子行笑一笑:“有陈凡这些宝贝儿在,还有谁能不知道六哥呢?说吧,他见我做什么?”

吴明说他是想让咱们下边的婚情调查公司给调查一下他的不知第几个老婆把他财产骗走的情况。

白子行沉吟了一会儿笑了,说这家伙应该是走崔哥那边的吧,怎么突然跑来找我们,难道崔哥混不下去呢?想想又说,也是,虽说崔哥没现过身,但要跟我们的上面比起来他也就只是个混混儿。便吩咐让吴明带那个神经老二去见蔡玲。

吴明笑了,说蔡姐已经见过,可这老二硬是不相信如此一个小娘们能办成事,气得蔡姐差点叫人收拾他。对了,蔡姐说她在“醉乡渔夫”等你,让我告诉你去找她。

白子行哈哈大笑之中让陈凡去车库开出了那辆宝石蓝的标志307就赶过去。陈凡一边开车一边说,自己现在才明白,原来玩帮派是需要根基的。自己当年混迹街头以为就了不得,现在才知道有多傻。白子行闭着眼说,你以为你现在就不傻吗,别以为帮派的老大就是所谓的当官,那只是个传说。当官的永远不是老大,他们只是朋友明白吗?其实对于这两拨人,他们之间早就构成了一个重叠而隐形的社会,你不会懂的,好好做事就行了,要是犯规了我也救不了你。

陈凡说:“吴哥说过了,这一行里没有王法,所以就更需要规矩。”

白子行闭着眼喃喃自语:“规矩?什么是规矩呢?”他都记不起几年前是怎样被大哥看上的,就这样飘飘忽忽凭着自己的才智混到了今天这个“既是高危又是极**”的**上的。有时候他也搞不清楚究竟在为谁做事,总之生活给自己带来的将是老天也吃不透的一局迷棋,下一步棋子在手里其实也已经捏了很久……6

“醉乡渔夫”和所有的超高档酒楼一样,自然有一般顾客无法触及的地方。一间临江的豪华包间里,有一个披着蓝色披肩的女子正依着栏杆看着嘉陵河滚滚的波涛。女子穿着白色的风衣,一头波浪碎发披在肩上,很有些淡雅的味道。白子行走进来她似乎也没有发觉。

女子看了好一会儿江水回过头来,正是“马头巷十七号”咖啡馆里的那个神秘的女子,脸上略有些泪痕。见白子行已经坐落在沙发上便又笑了:“你最讨厌,总是跟猫似的,神神秘秘的走**。”

白子行说那也总比她好,老去那咖啡馆,搞得自己见了面也不能说认识,完全是就在考自己的演技嘛。

蔡玲笑笑说这怪谁呢,生活原本就是一堆没头没尾的戏剧材料,你我不过是即兴的演员而已,等一场戏落幕了,彼此也就谁也不见了谁的踪影而已。

白子行说你也是太悲观了一些,很多事情没有你预计的那么麻烦。你是又被那神经老二给气着呢?还是老华又惹着你呢?

蔡玲在靠窗的一张沙发上坐下,说是你白子行惹着我呢。宁愿去风街找那些贱女人也不看我一眼。说完却笑了,又说自己真是自欺欺人,我难道就不贱吗?

白子行正经了脸面:“你别这样,既然当我是可以交心的就别老是自暴自弃的,我知道你的寂寞,有机会就走出去吧。”

蔡玲幽幽地看了男人一眼:“除非我死,否则这场戏不会落幕。”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蔡玲擦擦泪说差点忘了正事儿,大哥传下话来,说让底下的人都老实点儿,别惹事。

白子行说正要有件事儿很蹊跷的,在荷花区混混里很有些地位的孙胖子昨天被人砍成重伤,是我们的人干的?

蔡玲说他知道这事儿了,老华说应该不是我们的人,他分析孙胖子的受伤可能和那谁也没见过的崔哥有关,许力宏的死一直是警方追逐的重点。而许力宏死前掌握在手里的两条光碟生产线应该才是导火索。

白子行摇摇头说他就不明白了,那**有什么看头,居然弄成了暴利行业。蔡玲被逗笑了,说难怪老华成天夸白子行能干,就是与众不同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