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业余消防员
“你的胸针真好看啊,小姐。”搬运工珀克斯说,“除了真的金凤花,我还从没见过什么东西这么像金凤花呢。”
“是啊。”伯比高兴地说,被夸得脸都红了,“我总觉得它比真的金凤花还更像金凤花呢。而且我从没想到它会变成我的,完全属于我,可生日那天妈妈把它送给我了。”
“哦,你过生日了?”珀克斯问,他看起来非常惊讶,好像过生日是少数幸运的人才有的特权。
“是啊。”伯比说,“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珀克斯先生?”
此刻,孩子们正和珀克斯先生在搬运工小屋里一起喝茶,身边放着灯和铁路年鉴。他们带了自己的茶杯和一些果酱饼,珀克斯先生用啤酒罐煮了茶。和平时一样,每个人都感到非常开心、亲密。
“我的生日?”珀克斯说着用罐子给彼得的茶杯倒了更多深棕色的茶,“在你们出生之前我就不过生日了。”
“但你肯定在什么时候出生了呀,你知道。”菲莉丝体贴地说,“就算是二十年前,或者三十年、六十年、七十年之前。”
“没有那么长时间,小姑娘。”珀克斯咧嘴一笑,“如果你真想知道,是三十二年之前,正好是这个月十五号。”
“那你为什么不过生日?”菲莉丝问。
“因为在生日之外,我得留着其他东西。”珀克斯简短地说。
“哦!是什么?”菲莉丝热切地问,“不是秘密吧?”
“不,”珀克斯说,“是孩子和老婆。”
正是这次谈话让孩子们思考,现在,也正在讨论。总的来说,珀克斯是他们交到的最好的朋友。他不像站长那么显赫,但他比站长更加平易近人;他不像老先生那么有能力,却比老先生更让人觉得亲密信任。
“没人给他过生日,这太糟了。”伯比说,“咱们不能做点儿什么吗?”
“咱们去运河大桥那里说这事儿吧。”彼得说,“今天早上我从邮递员那儿得到了一根新钓线,因为我给了他一束玫瑰花让他送给他的爱人——她生病了。”
“我希望你能无偿地送她玫瑰花。”伯比愤怒地说。
“行了,行了!”彼得不高兴地说,手插进口袋里。
“他当然是无偿的。”菲莉丝急忙说,“我们一听说她病了,就准备好玫瑰花在门口等着了。那会儿你在准备早餐面包呢。为了那些玫瑰花,他说了那么多次‘谢谢’——他根本不用说那么多——最后他掏出钓线塞给了彼得。那不是交换,是感谢的心。”
“哦,我请你原谅我,彼得。”伯比说,“我真的很抱歉。”
“不要紧。”彼得大方地说,“我知道你会抱歉的。”
于是他们一起去了运河大桥。他们本想站在桥上钓鱼,可那根钓线不够长。
“没关系,”伯比说,“咱们就在这儿看看风景吧,所有的东西都那么美。”
的确如此。太阳发出红色的光芒,照耀着绿色和紫色的山丘,运河在阴影中静静流淌,粼粼闪光,没有一丝涟漪。在两岸的草地间,运河就像一条灰色缎带放在深绿色的丝绸上。
“没错。”彼得说,“不过不知怎么,我总觉得有事可做的时候,好看的东西看起来会更漂亮。咱们下去到纤路那儿钓鱼吧。”
菲莉丝和伯比还记得驳船上的男孩朝她们扔煤的事,她们把这事说了。
“哦,胡说八道。”彼得说,“现在那里一个男孩都没有。他们要是来了,我就跟他们打架。”
姐妹们好心地没去提醒他,上次那些男孩扔煤的时候,他可没为她们打架。她们只是说“那好吧”,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下陡峭的河岸来到纤路上。
他们仔细地系上鱼饵,耐心地钓了一个半小时,却一无所获。都没有鱼过来轻轻咬一口鱼饵,给他们一点儿希望。
懒洋洋的河水假装自己没有把小小的米诺鱼 也保护起来。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水面,这时一个粗鲁的喊声传了过来。
“嗨!”喊声用让人不愉快的声调说,“离开那儿行吗?”
一匹很老的白马沿着纤路跑来,离他们只有六码远了。他们跳了起来,匆忙爬上河岸。
“他们经过时我们会滑倒的。”伯比说。
不过,哎呀,驳船用自己的方式停在了桥下。
“她要抛锚了。”彼得说,“咱们太幸运了!”
驳船并没有抛锚,因为锚并不是运河驳船的装备之一。她是用绳子系在船头和船尾停下的,绳子另一端紧紧地系在栅栏或插在地里的铁撬棍上。
“你们盯着什么呢?”驳船船工生气地咆哮道。
“我们没盯。”伯比说,“我们才不会那么粗鲁。”
“粗鲁个头!”那个人说,“一边儿待着去!”
“你才一边儿待着去。”彼得说。他想起自己说过要跟男孩们打架的话,另外,他觉得站在河岸中间非常安全,“我们和其他任何人一样有权待在这里。”
“哦,是吗,真的吗?!”那个人说,“咱们看看吧。”他走过甲板,爬下驳船。
“哦,快跑!彼得,快跑!”伯比和菲莉丝苦恼地一起大叫。
“我不跑。”彼得说,“但你们最好快跑。”
女孩们爬到河岸顶上,准备等彼得一脱离危险就立刻向家跑。回家的路在小丘下面。他们知道自己跑得很快,而驳船船工的样子不像能跑得快的。因为他长着一张红脸膛,肌肉结实,块头很大。
可他一踏上纤路,孩子们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他一下就跳上河岸,抓住彼得的腿,把他拉倒在地,又一晃把他拎起来站好,揪着他的耳朵严厉地说:“好了,现在说说你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这儿的水是受保护的吗?你没有权利在这儿抓鱼,现在你的小嘴说不出什么了吧。”
彼得后来想起这件事,总是很自豪,尽管船工的手指生气地捏紧他的耳朵,船工的红脸膛离他那么近,脖子都能感到船工灼热的呼吸,但他还是有勇气说出事实。
“我没在抓鱼。”彼得说。
“那如果不是你的错,就叫我倒霉。”那个人说着拧了一下彼得的耳朵——不重,可还是拧了。
彼得不能说是自己的错。伯比和菲莉丝在上面抓着栅栏,焦急得上蹿下跳。突然伯比穿过栅栏,跑下河岸,朝彼得冲去。她的动作太快了,菲莉丝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跟了上去,她觉得姐姐肯定会刹不住脚掉进运河。如果不是船工松开彼得的耳朵,用健硕的胳膊抓住伯比,她的确会掉到河里。
“你想撞谁?”他说着让伯比站好。
“哦,”伯比气喘吁吁地说,“我没想撞任何人。至少,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别对彼得生气。当然,如果这是你的运河,我们很抱歉,以后我们不会这样做了。但是我们不知道这是你的运河。”
“一边儿待着去。”船工说。
“会的,我们会的。”伯比认真地说,“但我们希望你能原谅,而且我们真的没抓一条鱼。如果我们抓了鱼,我会直接告诉你,用名誉保证。”
她伸出双手,菲莉丝翻出自己空空的小口袋,证明他们的确没有藏起任何一条鱼。
“好吧。”船工比较温和地说, “那快走吧,以后别这样了。就这样。”
孩子们赶快跑上河岸。
“给咱一件外衣,玛利亚。”那个人大喊。一个围着绿格子围巾的红发女人抱着孩子走出船舱,扔给他一件外衣。他穿上外衣爬上河岸,懒散地走过桥,往村子走去。
“把孩子哄睡了,就去‘玫瑰与王冠’找我。”他在桥上冲女人大声说。
在他走出视线之后,孩子们慢慢地返回去了——彼得十分坚持。
“运河有可能属于他,虽然我不怎么相信。”他说,“不过大桥是大家的,弗瑞斯特医生跟我说过那是公共财产。我跟你们说,我可不会被他或别的什么人撵下大桥。”
彼得的耳朵现在还酸着,心情也同样酸楚。
女孩们跟在他身后,就像英勇的战士跟在敢死队队长身后。
“我真希望你别这么做。”女孩们说。
“你们要是害怕就回家,让我一个人待着。”彼得说,“我可不害怕。”
那个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安静的小路上。傍晚的宁静没有被小鸟的鸣叫和驳船上女人哄孩子睡觉的歌声打破。她唱的是一首悲伤的歌,唱到一个叫比尔·贝利的人,还有她多么希望他能回家。
孩子们把胳膊支在大桥的护墙上站着,他们很高兴能够安静几分钟,因为之前三个人的心都跳得太快了。
“我不会被任何老驳船船工赶走的,我不会。”彼得声音激烈地说。
“当然不会了,你没有对他屈服!”菲莉丝安抚他道,“所以咱们现在回家吧,你看怎么样?”
“不行。”彼得说。
孩子们没有再说话,直到那个女人走出驳船,爬上河岸,穿过大桥。
看着三个孩子的背影,她犹豫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咳。”
彼得没动,但女孩们回头看了。
“你们别搭理我家比尔,叫唤的狗不咬人。”那个女人说,“运河下游法利那儿的小孩很可恶,就是他们让他生气的,说有人在马洛桥 底下吃狗肉馅饼。”
“谁吃的?”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说,“没人知道!可不管怎么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话对驳船船工太过分了。你们别在意。他两小时以后才会回来,那之前你们能抓不少鱼呢,光线也还不错。”她补充道。
“谢谢,你真好。”伯比说,“你的孩子呢?”
“在船舱里睡着呢。”女人说,“他没事儿,十二点之前从来不醒,和教堂的钟一样准时。”
“真遗憾,”伯比说,“我还想离近点儿看看他呢。”
“他是你从没见过的好孩子,小姐,虽然是我自己这么说。”女人说这话时表情明亮了起来。
“你离开不会担心吗?”彼得说。
“上帝保佑你,不会的。”女人说,“谁会伤害他那样的小东西?再说斯波特在呢。再见!”
女人走了。
“咱们回家吗?”菲莉丝说。
“你可以走,我要钓鱼。”彼得简洁地说。
“我以为咱们是来这儿讨论珀克斯的生日的。”菲莉丝说。
“珀克斯的生日会过的。”
于是他们又下到纤路上,彼得开始钓鱼,可依然一无所获。
天已经很黑了,女孩们累了,就像伯比说的,已经过了上床睡觉的时间了,这时菲莉丝突然大叫:“那是什么?”
她指向驳船,烟正从船舱的烟囱里冒出来,一直缭绕地升入柔和的夜空——可现在还有几缕烟从船舱门冒出来!
“着火了!就是这样。”彼得说,态度颇为冷静,“他活该。”
“哦,你怎么能这么说?”菲莉丝大叫,“想想那可怜的小狗。”
“孩子!”伯比尖叫道。
三个孩子立刻冲向驳船。
缆绳松动了,现在还吹着微风,虽然感受不到,却足够把船尾吹离岸边。伯比第一个冲上去,彼得紧跟着。正在这时,彼得脚下一滑摔倒了。他掉进了河里,水没到脖子,脚也够不到底,但他的胳膊还扒在驳船边上。菲莉丝抓住他的头发,这让人很疼,却能帮他上来。下一分钟,彼得已经跳上驳船,菲莉丝跟在他身后。
“你不能进去!”他对伯比大喊,“让我去,我身上是湿的。”
他在船舱口追上伯比,真的非常粗鲁地把她推到一边。如果他们是在玩游戏,这样的粗鲁会让伯比又气又疼,流下眼泪。可现在,虽然他把伯比推到了船舱一边,让她的膝盖和胳膊肘都擦伤了,而伯比却只是大喊:“不,你别去,让我来!”并再次奋力向前,不过动作不够快。
彼得已经迈下两级台阶,走进浓烟之中。他停下来,想起以前听过的火灾的事,把湿透的手帕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来,蒙在嘴巴上,掏手帕时还说道:“没问题,根本没什么火。”
尽管他清楚这是句谎话,但对彼得来说,他只是想阻止伯比跟着他冲到这危险的地方来。当然了,这句话没起到作用。
整个船舱变得灼热发烫,一盏煤油灯在橘红色的烟雾中静静地燃烧着。
“嗨——”彼得把手帕从嘴边拿开了一会儿,“嗨,小婴儿——你在哪儿?咳咳。”他被浓烟呛着了。
“哦,让我来!”伯比大叫,紧紧跟在他身后。彼得比刚才还要粗鲁地把她往外推,自己却继续向前走。
如果孩子没有哭起来,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就在这时,他哭了。彼得在浓烟中摸索着,找到了一个小小软软的温暖的活物,马上抓起来就向后退,差点儿撞倒紧紧跟在他身后的伯比。一条小狗咬住了彼得的腿,它想要叫唤,却被呛住了。
“我找到孩子了!”彼得拿开手帕,踉跄着走上甲板。
伯比想找到狗叫声的来源。在她的手碰到小狗皮毛柔顺的胖屁股时,小狗立刻转身咬住了伯比的手,不过咬得很轻,好像在说:“如果陌生人进入了我主人的船舱,我必须大叫咬人,不过我知道你是好意,所以我不会真咬。”
伯比救出了小狗。
“好极了,老伙计,好狗!”她说,“来,把孩子给我吧,彼得,你湿透了,会感冒的。”
彼得太开心了,有点儿不想交出自己怀里那个扭动呜咽的小包裹。
“现在,你马上跑到‘玫瑰与王冠’告诉他们。”伯比飞快地说,“菲儿和我跟孩子守在这儿。安静点儿,宝贝,乖乖,亲爱的!现在就去,彼得!快跑!”
“穿着这样的衣服我没法儿跑,重得像铅一样。”彼得坚持地说,“我要走着。”
“那我跑着去。”伯比说,“到河岸上去,菲儿,我把孩子递给你。”
孩子被小心地交到了菲莉丝手上,她坐在岸边,想让婴儿安静下来。彼得尽可能地想把水从他的袖子和灯笼裤腿里挤出来。伯比像风一样跑过大桥,沿着长长的、安静昏暗的小路跑向“玫瑰与王冠”。
这是“玫瑰与王冠”里的一间老式装修的房间。驳船船工和他们的妻子整晚都坐在这里喝啤酒,为晚饭的奶酪干杯。他们围着一筐灼热的煤,上面连着一根很棒的带罩烟囱。这比我见过的任何火炉都要更加温暖、漂亮和舒适。
驳船上的人正围着火炉开一场快乐的晚会。你可能不觉得那很快乐,但他们觉得,因为他们都是朋友、熟人,他们喜欢同样的东西,说同样的话。这是一个真正秘密的快乐团体。船工比尔,孩子们都觉得他很难相处,却被他的伙伴当作非常出色的朋友。他正在讲一个自己犯错的故事,而这总是一个会让人激动的主题。他正说到自己的驳船。
“他传话让我把船漆一遍,也没说什么颜色,你知道吗?所以我弄了不少绿油漆,把船从头到脚刷了一遍。我跟你说,她看起来漂亮极了。然后他来了,跟我说,‘你干吗把船漆成一个颜色的?’他这么说。我说,我就说啊,‘因为我觉着这样她能好看’。我这么说了,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他说‘你这么觉得?那你就自己出油漆钱吧’,所以我就得自己掏腰包了。”房间里响起一阵同情的低语。
打断这阵低语的正是赶来的伯比,她猛地推开摇摆门,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比尔!我找船工比尔。”
人们惊讶地安静了片刻。几壶啤酒停在半空中,停在前往干渴嘴边的路上。
“哦,”伯比看见了那个驳船女人,走向她说,“你的船舱着火了,快走。”
女人站了起来,红色的大手放在左侧腰间,害怕或痛苦时,你的心好像就在那儿。
“雷金纳德·贺拉斯!”她用可怕的声音大叫,“我的雷金纳德·贺拉斯!”
“他没事儿。”伯比说,“如果你指的是孩子,我们把他救出来了,狗也是。”她说不了更多的话了,只有“快走,没事儿”。
接着,她倒在了酒馆的长椅上,试着在狂跑之后好好喘口气。人们把这叫作“第二阵风”,不过她觉得自己好像再也没法呼吸了。
船工比尔缓慢而沉重地站了起来。在他弄明白出了什么事时,他的妻子已经在小路上跑出一百码远了。
菲莉丝在运河边上瑟瑟发抖,几乎没有听到那个女人匆忙跑来的脚步声。女人冲过栅栏,连滚带爬地冲下河岸,从她手中夺过了孩子。
“别这样,”菲莉丝责备地说,“我刚让他睡着。”
比尔稍后赶来,嘴里说着一种孩子们听不懂的话。他跳上驳船,提桶接水。彼得帮他扑灭了火。菲莉丝、驳船女人、孩子,现在还有伯比,大家站在河岸上,紧紧地贴在一起。
“上帝保佑,最好不是我留下了着火的东西。”驳船女人一遍遍地说着。
不是她,是船工比尔。他敲烟斗时,红色的烟灰掉到了炉前的地毯上,在那儿慢慢地燃烧,最后变成了大火。尽管他是一个严厉的人,却没有因自己的过错而责备妻子,而许多船工和其他男人很可能会这么做。
当三个孩子最后终于回到三根烟囱时,妈妈已经急得快疯了。现在他们都湿透了,因为彼得身上的水也蹭到了她们身上。可从他们混乱不清的描述中弄清事情的真相以后,妈妈觉得他们做得非常正确,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了。船工跟他们分开时,热情地邀请他们去玩,妈妈也没有加以任何阻止。
“你们明天七点过来,我带你们坐船去法利再回来。”他说,“我会的,你们不用交一分钱。十九号水闸!”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水闸,却在七点到了大桥,带着一只篮子,里面有面包、奶酪、半块苏打蛋和几乎四分之一的羊腿。
那天非常美好。老白马紧拉纤绳,驳船流畅而平稳地划过宁静的水面。头顶的天空湛蓝无比。比尔先生非常和善,没有人能想到,他和那天揪住彼得耳朵的是同一个人。至于比尔太太,就像伯比说的,总是非常和善的。孩子也是,就连斯波特也是——如果它想,它本可以狠狠地咬他们的。
“真的特别好,妈妈。”彼得说,到家时他们非常开心,非常累,也非常脏,“就在漂亮的引水渠上,那儿有水闸——你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样的,当你降到地上,觉得自己没法儿继续往下了,这时两扇黑色大门很慢很慢地打开,你穿过去,然后就像之前一样行在运河上了。”
“我知道,泰晤士河上也有水闸。”妈妈说,“爸爸和我结婚之前曾经在马洛桥那儿坐过船。”
“还有那个可爱、乖巧、宝贝的孩子,我照看了他很久很久。”伯比说,“太好了,妈妈,我希望咱们也有一个孩子可以一起玩。”
“每个人对我们都那么好,我们遇见的每个人都是。”菲莉丝说,“他们说我们想什么时候去钓鱼都行。比尔说,他下次到这附近来时就教我们怎么钓鱼。他说我们根本不会钓。”
“他是说你不会。”彼得说,“不过,妈妈,他说他会告诉运河上下的船工,我们是真正好样的,他们会把我们当成好兄弟,就像我们这样。”
“所以我说,”菲莉丝打断了他,“我们去运河钓鱼时,每个人都戴上一根红色缎带,这样他们就知道是咱们了,知道我们是真正好样的,会好好对我们!”
“所以你们又交了很多朋友。”妈妈说,“先是铁路,然后是运河!”
“哦,没错。”伯比说,“我觉得只要你让人们看到你是友好的,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朋友。”
“也许你是对的。”妈妈叹了口气,“来吧,小鸡仔儿们,该睡觉了。”
“好的。”菲莉丝说,“哦,天啊,咱们去那儿本来是要商量为珀克斯的生日做些什么的,可咱们什么都没商量!”
“是没商量。”伯比说,“不过彼得救了雷金纳德·贺拉斯的命,我想一个晚上能做到这个就已经够好了。”
“如果不是我把伯比推倒,救他的就是她了,我还推了两次。”彼得诚实地说。
“我也可以,”菲莉丝说,“只要我知道该怎么做。”
“没错,你们救了一个小孩的命。”妈妈说,“我确实觉得一晚上能做到这个已经足够了。哦,我亲爱的,谢天谢地你们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