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 相逢一笑泯恩仇

看着巴蓓洛在窗口消失,沈奕白重新坐回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雅平静,恢复了智慧王子的本色——跟这丫头打交道,还真不是一般的累!不说别的,光脸上他就得换多少种表情啊!面肌都酸痛了!

不过,与她一起倒不无聊,就喜欢看她被气得不行,偏偏还在拼命伪装善的样子。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以拙破巧,便是再聪明绝顶之人,有千条计,也破不了扮拙者的计划。

呵呵。沈奕白的心情超好,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猜猜巴蓓洛会不会开门?

答案当然是——不会!否则她也不会被列为璀璨碧汐的四大恶人之一!

万一巴蓓洛来开门,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情。这只表明,她肯定在打更坏主意呢!

可是,那么久都已经等了,他不介意再多等十分钟,就算给她个机会,看她有没有改恶从善的潜质。

等人的时候时间总是很慢很慢,百无聊赖之中,沈奕白轻轻地哼起歌,哼唱几句,突然住口——这竟然是刚才巴蓓洛用口哨吹的那支不知名的曲!

他有些怔然,沉默了几秒钟,突然一跃而起,右掌用力劈向更衣室的木。

“喀嚓!”门上破了一个洞——哼!坏丫头真当他被锁在室内就一筹莫展了吗?他练了十几年的空手道,手刀砍门,太小儿科啦!

他漫步离开更衣室,球馆内一团漆黑,早已空无一人。他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里,只得凭着记忆,摸黑找路走。没走几步,突然听到前面传来“砰”

的一声,有人摔倒,然后发出抱怨声。

“谁?谁在那里?”沈奕白警觉地问。听声音有点像巴蓓洛哦——不过,她怎么还在这里晃?按他的推断,此时她应该早已扬长而去才对。

“哎哟!是我啦!”巴蓓洛说。真是的!人就是不能做好事咧!本来已经走出好远了,可是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居然良心发现,决定来放人——结果就是这样,才一人品爆发,就摔了个大跟头!

真的是巴蓓洛!沈奕白有着三分的惊喜,快步上前,模模糊糊地看到她趴在地上**!

他奇怪地问:“你在找什么?灯吗?球馆的灯不装在地上,总开关在控制室!”

“谁找灯啊!我找锤子!”巴蓓洛没好气地说。奇怪,掉哪去了呢?

“啊?”没事带锤子干吗?想杀他啊?

“我不知道更衣室的钥匙在哪儿,所以随便找了个橡皮锤子准备砸门!”巴蓓洛说了二分之一的真话,这柄橡皮锤可不是随便找的,她总是装在书包里,一来不定哪儿就用上搞破坏,二来也是自卫——她一向有自知之明,坏事做得太多,万一被欺负过的同学狗急跳墙,大家联合起来揍她一顿,她上哪说理去……

哼哼!沈奕白这厮运气好,偷亲她还把她挟在肋下,只被咬一口还唧唧歪歪,那会儿她是没腾出手来,否则非让他亲眼看看盖世英雄李元霸是怎样炼成的!

嗯,算这丫头还有点良心!沈奕白微有些小开心,“我帮你找!”他也下身,在地上摸索起来。

“咦?你是怎么出来的?”巴蓓洛觉得好奇怪,他会穿墙术不成?

“我等你半天你都不来,就找个椅子,把门锁砸开了!”沈奕白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由于实在太暗,两人一不小心,头撞在一起,然后各自抱着脑袋呼。

“啊,对不起!”尽管是她的脑袋先撞过来的,但沈奕白仍然好风度地歉。

“小心点啊你!”巴蓓洛头晕眼花,忍不住埋怨……嘿嘿,这一撞,又出个坏主意来。

再在地上摸了一会儿,她忽然怒声说:“喂,你干吗捏我脸!”

“我哪有?”沈奕白没明白她的意思。

“还说没有!你明明就是捏了……啊哟,你还掐我手臂……”巴蓓大。

“我离你很远……”沈奕白刚要辩解,突然也叫了起来,“不对,是你捏我的脸……喂,女生不可以乱捏男生的脸!”

“什么?”巴蓓洛倒奇怪起来,“希罕你啊,我捏你的脸干吗!”这小难道猜到她是打算吓他的?

“不是你是谁?手又冰又硬的和死人一样,你很冷吗?”沈奕白问。

“你手才和死人一样呢!”听到他说的和真的一样,巴蓓洛不禁也有些疑起来,她举起自己的手,虽然看不见,但感觉里这双小手温温软软,哪里死人了?

沈奕白却半天没有言语,好半天才出声:“不是吧?就算我说你的手冷硬,你也不至于掐我脖子啊!”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仿佛真的被掐住脖子一。

“啊哟,拜托你擦亮眼睛看看,站……趴在你前面的是谁!”巴蓓洛才不上当呢,小样,跟她玩捣“鬼”,就等于在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面前弄大斧、孔子面前念《三字经》一样。

“不是……”沈奕白好像好不容易摆脱了掐他脖子的手,声音有说不出的惊慌,“小洛,我们快走……这个地方不干净……”

“你说什么?”巴蓓洛皱起眉头,他居然叫她小洛?我呸!今天晚上不用吃饭了,吃了也得吐!

沈奕白自动忽略她的本意,仍然用着急的口气说:“璀璨校园里,有十大禁地,其中六处在吹沙大学部,四处在碧汐高中部,这球馆,正是碧汐四处禁地最凶险、恐怖的一处。”

“什么十大禁地?没听说过!”切!这么蠢的伎俩也用,当她是小孩子吓唬着玩呢?

“这是璀璨流传很久的秘密,传说球馆在建的时候,有一次工地出事故,有一个工人被掉下来的钢板砸得头都碎了,这个球馆建成后就一直不太干净,有很多前辈学长都说,在这里碰到过无头鬼来来去去,逢人便问自己的头哪儿去了,然后便掐别人的脖子,想摘别人的头来用……”

“哈哈,所谓鬼,不过是生前凝而未散的一束脑电波而已,这种把戏就你会信!”奇怪,明明知道世上没有鬼的,怎么她脖子后面却好像总有人在吹凉气?

“当然相信……啊……”沈奕白突然发出一声大叫。

巴蓓洛被他这声大叫吓得跳了起来,“吵什么吵!”没被鬼掐死也被他吓死了!

沈奕白颤抖地问:“你听到没?有个声音一直说:‘我的头哪儿去了?

看到我的头没有……’”

“没听见!”巴蓓洛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心里也有点毛毛的。真的有鬼?拜托,我是坏人,肉是酸的,不好吃,你去吃那个沈奕白,他的肉又香又嫩,美容养颜,延年益寿,长生不老……有唐僧肉的功……

“算了算了,看你吓成这个样子,我们走吧,锤子明天再来找!”巴蓓站起来说。对于传说中的“好兄弟”,她还是敬而远之好了,惹不起还躲不嘛!

“你……走不了啦……把头留下再走……”从沈奕白的嘴里发出凄惨的音,断续幽长,凄凄惨惨,和日韩恐怖片很有一拼。

不是吧,这么快就被鬼上身了?那可对不起了,姐姐我不陪你玩啦,沈白块头那么大,估计够那只鬼啃半天的,我还是先逃了再说。

“我还有事,不陪您聊了,拜拜!”

巴蓓洛转身向来路跑去,没跑出几步,忽然觉得衣领被人抓住,一双手然摸上她的脖子。

“去死啦!”死鬼!沈奕白一个脑袋还不够你玩的,要那么多干吗,收啊?

她猛地一脚向后踹去,虽然踢了个空,脖子上的手却松开了,她急忙一烟地逃了出去。

跑到离球馆一百多米的地方,巴蓓洛终于停住,咳,沈奕白你先顶一会,我去喊人来救你哦!不过如果没有人肯相信我的话,那可不能埋怨我……天保佑,会有人相信坏人说的话……咦?有些地方不对……刚才摸她脖子的,感觉有温度,鬼的手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吧?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个沈奕白在装鬼吓她的!上当啦!

真气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那么,她一次,是狐狸还是猎手呢?

巴蓓洛站在路灯下,摸着鼻子和自己生气,有心回去找沈奕白算账,可说什么也不敢再进球馆去——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暗算他!

她在包包里摸呀摸,找出需要的道具——巴蓓洛的书包,虽然比不上多啦A梦的百宝囊,但里面也是应有尽有,生活中信手拈来的东西,到了她手里,全是害人的利器。

嘿嘿!巴蓓洛看着手中的东西,“奸诈”地笑了笑。

“哈哈!”沈奕白在球馆里抱着肚子笑得十分开心,小丫头,当这世界上只有你会装鬼吗?怎么样,害怕了吧,逃跑了吧?呵呵,看来,不论多么聪明绝顶、古灵精怪的女孩,脑袋都有短路的时候!

沈奕白笑着向外走去,他终于达到让她“心惊肉跳、吓个半死、仓皇而逃”的效果咧!难怪那丫头总是犯坏整人,原来看到别人狼狈、尴尬的样子,真的会使人心情舒畅呢。

完蛋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才和巴蓓洛打交道没多长时间,自己就学得和她一样,常有“犯罪冲动”呢?呵呵!好在自己还算是个有自制力的好人,不然……

“啊哟!”他正得意,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跌地上。好在他功夫高强、反应敏捷,立刻腰部用力,纵身跃起,把向前扑倒的劲力硬生生地扭转,轻轻巧巧地落在地上。

总算没摔跤出糗,否则虽然天黑没有人看见,趴在地上也不好受哪……沈奕白正想着,忽然感觉到脚底传来好几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透过鞋子扎了进去。

“怎么搞的?”沈奕白忍痛,正准备看看情况,突然觉得头上疾风扑面,有什么东西正向他脑袋打来。他吃了一惊,因为不知道袭击他的是什么东西,不敢用手格挡,顾不得脚疼,再次向一边跃去……很快,脚上有新伤痛传来,显然又有东西扎了进去。沈奕白凝神戒备,再也不敢分心其他。

莫名其妙就中了暗算,居然连暗算的人都没看到……看来是有备而来!会是什么人呢?是冲着侠影来的还是冲自己来的?扎在自己脚上的东西会会有毒?要不要召唤雪寒、吹歌和子忱过来?

沈奕白心思电转,一瞬间把所有的问题都想到了,最后把怀疑目标定格那个坏坏的女孩身上——巴蓓洛,这事九成是她做的!

侧耳听听周围再无其他动静,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身子,借着外面透进来路灯灯光查看:依稀可以看见,在道路中间,横着一条绳子——不用问,就刚才险些绊倒他的元凶。那些亮闪闪的是什么东西?

他小心地拈起一粒——倒!居然是图钉!那个死丫头居然撒了满地的图来害他!

沈奕白忍气再找刚才袭击自己的东西—— 一根绳子系着一块砖头,穿过上的一个什么装置,另一端与地上的绳子连在一起。

很明显,这是个连环机关,巴蓓洛在布置的时候就已经算准了,他出来时候不会留心到地上的绳子,肯定会绊在上面,如果绊倒了趴在地上,前面地板上铺满图钉,会把他扎成筛子;如果侥幸没被绊倒——比如像他现在这跳了开去,也逃不过脚被扎,同时还会因为绊到绳子扯动头上的机关,头上结实实地挨一板砖!

这死丫头!他真服了她了!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布置好机关来害,而且居然是三连环的机关,让他躲一躲不过二,躲二逃不过三!

沈奕白忍痛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坐下来,脱下鞋袜,察看自己受伤的双,有十几个地方在渗血珠,简直太凄惨啦!

他他他……他要剁下她的脚丫赔给他……呜呜呜,他的脚得罪谁了,都钉成蜂窝啦!

“当里个当,当里个当,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打虎英雄武二郎!

武二郎,真叫棒,先下一条绊马索,再铺一地铁蒺藜,头上悬个流星锤,看你还能往哪藏、往哪藏……”

巴蓓洛兴高采烈胡编乱唱着山东快书,她并没有留下来验收劳动成果,而是一蹦一跳地向校外走。

这会儿那家伙在干吗呢?嘿嘿,没准在哭吧?当然也少不了会骂她——反正听不见,随便他骂什么好了,反正不痛不痒的!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闪到她的面前,巴蓓洛吓了一跳,立刻往后退了几步,“谁?”不是沈奕白这么快就追上来算账了吧?

“这样做,你不觉得有点过分吗?”那个人低沉地问,声音里有着压抑的愤怒。

“是你?方爵!”巴蓓洛猛然想起来,之前她还约他五点半左右见面呢,一直忙着和沈奕白胡闹,都没想起来。

什么叫“是你”?听这语气,敢情她把他给忘啦!亏他五点半不到,就跟个傻子似的在校门口等她!因为这,卢薇薇不依不饶,他还狠心地把她骂跑了!

方爵气愤地看着她,“你存心在耍我是不是?”

巴蓓洛心情顿时不爽,呀嚯!这小子竟敢跟她大小声!别说不是存心失约——就算是,又怎么样?她才不怕得罪他呢!哼哼!他一直在这里等她,就证明主动权在她手里!

“我让你等你就等?我让你祼奔,你干不干?”巴蓓洛冷冷地说。

方爵一时语塞,没错!她本来就是个恶煞女孩,估计什么背信弃义、卖友求荣、偷坟盗墓……的事情都干过,撒个小谎让人白等几个小时,在她眼里可能都不算事情。是他自己缺心眼、智商低、不长脑……非要相信她!

“算了,是我笨!就当我没来过!”方爵转身就走,他不想跟她再待下,这个小不点太坏,与她打交道,会损寿的!

巴蓓洛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目光闪动,考虑了三秒钟,突然快步追了上。

方爵吓了一跳,急速转身,“你干吗?”想从背后对他下毒手?

“不干吗!”巴蓓洛跟在他身后说。

“不干吗你跟着我干吗?”

“我饿了!”

“饿了回家喝奶去,跟着我也没用!”笑话!他方爵又不是奶妈,饿了找他!

“我是一个人住的,家里没有东西吃!”巴蓓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自己去饭店!”他避开她的眼睛,没好气地说。小样,装可怜也没,我早已经看穿你伪装善良的真面目啦,哼!方爵一边想一边继续往前。

“不想一个人吃饭!”她跟屁虫似的跟着他转。

“我管你!”方爵顺路拐进一家川菜馆,她饿了关他什么事?从五点半她一直到现在,他才饿得前胸贴后背呢!

巴蓓洛立刻跟进去,坐在他的对面,手脚麻利地把餐巾铺好。

方爵立刻起身,换了另一张桌子。

巴蓓洛一声不响地跟着挪位子,又坐到他对面。方爵马上再换位置,她话不说,跟着换。

“喂,你无赖不无赖!”方爵低声叫起来,这丫头骗他还不够,还想怎样?

巴蓓洛一言不发地望着他,摆出一副我是无赖我怕谁的嘴脸。

方爵瞪了她几分钟,终于泄气了,算了,随她的便吧,自己无视她就完!

他唤来侍者,轻声点菜:“水煮鱼、樟茶鸭子、灯影牛肉、口水鸡……多放辣,越辣越好!”

点完后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丫头,早猜到你想赖着我吃白食!哼!

这些肉类的菜又辣又油又腻,我让你吃到食物中毒,全身添脂肪、满脸长痘痘——我的饭是那么容易吃的吗?

巴蓓洛看穿方爵的用心,揉揉鼻子,眼睛里全是笑意。

很快,菜上来了,望着满桌红通通油腻腻的的菜,方爵自己倒有点发怔,迟疑着不知道该向哪里落筷子。

巴蓓洛可没客气,拿起筷子,先吃一片灯影牛肉,又吃口水鸡,再来水煮鱼……一副津津有味、好吃看得见的表情。

方爵打量着她,不禁怀疑起来,莫非厨师没有听自己的吩咐,菜里没放很多辣?可瞧这颜色红艳艳的,又不太像……他踌躇着伸出筷子,夹了一片看起来不那么红的东东,放进嘴里。

巴蓓洛屏息静气地看着他,嘴里数着:“一、二、三!”

“三”字才出口,就见方爵一张小白脸蓦然涨得通红,他狼狈地跳了起来,伸手去抓桌上的水杯。

巴蓓洛眼疾手快,早已抢先把杯子拿起来,“咕咚咕咚”一气猛喝,然后伸着粉红的舌头不住哈气。这些菜太辣了!方爵要是再不上当,她搞不好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四川麻辣菜夺去性命的人!

方爵也伸着舌头吐气,不知道是辣的还是气的,他现在简直七窍生烟——可是,心里的烦、嘴巴上的辣向谁说去?菜是他自己点的,巴蓓洛也没劝他吃,是他自己笨才会上了她装模作样的当嘛!

好在老天有眼,这小坏蛋也辣得不轻,看她伸着舌头哈气的样子,跟妈咪养的小狗差不多……

方爵哈了半天气,终于不想再跟自己过不去,再次唤过侍者,点了一些淡的蔬菜。

巴蓓洛这次居然没有抢先下手,而是很淑女地问:“请问,我可以吃了?”

“我说不可以,你就不吃?”方爵很纳闷,看多了她的恶行恶状,突然她假充斯文,还不习惯呢。

“当然不会!”巴蓓洛说。

“那你还问我干吗?”方爵略带讽刺地说。

“没话找句话说呗!”巴蓓洛说。

方爵被噎得半天没下句。他就纳闷了,这么一个难缠的丫头,干吗老和过不去啊!他又没得罪她。

想了想,他认认真真地开口:“巴蓓洛,你约我见面,究竟有什么事?

果有事,就开口;如果没事,这顿饭算我请你,然后大家就此别过,你不要来骚扰我!”

“你是要听真话还是要听假话呢?”巴蓓洛问。

“按照国际惯例——我还是先听假话吧!”反正你说的真话也得打折,真假其实都无所谓啦!方爵心想。

“假话么,比如我和你家有杀母之仇、夺父之恨,特意来找你报仇!”

“呵呵,这么烂的借口都说得出来,那我还是听听真话吧!”

“真话就是——我对你很感兴趣!”

方爵立刻又像吃了辣椒一样,脸红扑扑的。得此恶煞女的青睐,他也不道自己是应该大哭还是大笑,不过心里有点小得意是真的:看来我的魅力真无可抵挡,名符其实的少女杀手咧!

一得意,他顿时对巴蓓洛放松了戒备,“你说……想当我女朋友是真?”这丫头长得倒是挺可爱的,插上翅膀就像天使,当女朋友也不丢人哦!

方爵想入非非,眼睛里桃心乱飘。

“开玩笑你也信?”巴蓓洛从来不拿践踏人家的自尊心当一回事,毫不留情地把他从白日梦里打醒。

方爵顿时感觉很受伤。就知道没这么便宜的事情,哼哼,烧香的不一定是和尚,它可能是熊猫,长翅膀的也不一定是天使,还有可能是蚊子咧——毒嘴巴的蚊子!

“方爵,听说你爸爸是方岳方议员,家里还开着一个经营食品进出口生意的公司?”

“是啊!”懒得理她!

“你妈妈叫陈蔷,是一个很著名的妇女活动家?”

“你想干吗?”打探他的家庭做什么?要绑架他?别说——这丫头一肚子坏水,没准还真干得出来!

“都说了,我对你很感兴趣的!”巴蓓洛慢条斯理地吃着菜。

“我究竟哪一点引起你的兴趣了?求求你快说,我改还不成嘛!”方爵忍无可忍,再跟她这样说话绕来绕去的,他只怕得疯掉。赶紧吧,快说完快离开,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地睡一觉,就当从来都没见过这个……这个毒嘴巴的蚊子!

巴蓓洛终于吃饱了,放下筷子,摸着肚子幸福地叹息:“你摆脱不掉我的!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多着呢!”

晕!我还形容错了,你不是蚊子,是水蛭,咬上就不松口……方爵郁闷地看着她。

“所以呢,你最好能够与我和平相处,不然,你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巴蓓洛悠然地望着他,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英俊少年,而是她掌心里的一盘小菜。

沈奕白穿着宽大舒适的衣服,半靠半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听音乐,长长的伸了出去,架在茶几上。他手腕上的咬伤处绑着纱布,一双脚也被白色绷带得像个粽子,绷带的缠绕手法绝对和古代为女人缠足的一样。

“少爷,商公子、慕公子和尹公子来看您!”管家在门外轻声说。

“不见,就说我不在家,让他们上别处玩去!”沈奕白说。

唉!他看着自己的“八寸金莲”叹息,本来都只是小伤,可是家庭医生却题大做,又消毒,又打破伤风针,搞得现在的他,举着两只“粽子脚”,既敢出门,也不敢见人——尤其不能见他那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损友!虽图钉是巴蓓洛放的,可是归根结底,那三个臭小子也逃不掉责任!

剪一小段春雨气息来混合

一想到你嘴里自动哼着歌

整个夏天那片草地的柔和

这就是爱把我的心都饱和

你的吻就是薄荷味觉的花朵

……

怎么能错过

爱上你就是薄荷清凉的快乐

……

烦恼算什么

不再干涸绿洲开满了沙漠

你的名字是我最记得的歌

不用河道流入意识的小河

这就是爱,把我的心都饱和

你的吻就是

薄荷味觉的花朵……

沈奕白半闭着眼睛,听着耳机里的曲子,这就是巴蓓洛用口哨吹出的那支歌。他记得旋律,然后找了很久,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是《薄荷》,莫文蔚的歌。

耳机突然被拽了下去,一个充满阳光的声音笑着问:“干吗不敢见人?

躲起来修仙术哪?”

沈奕白眼睛都没有睁开,“你们上来干吗?不是说了我不在家吗,还乱闯!”就知道管家挡不住这三个人!但他实在不想看到他们三个幸灾乐祸的嘴脸!

“听说某人光荣负伤,我们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另一个人慢吞吞地说。

“奕白,没事吧?这两天在学校没见到你,打电话又不接,我们很担心!”第三人声音温和,充满着浓浓的关切。

沈奕白不情不愿将眼睛张开一条缝,“没事!”这三人正面色古怪地对着他的粽子脚左看右看,他不悦地“咳”了一声,把两只大脚丫收了回去。

“奕白,你这是……”商吹歌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心挑人家的隐私来问。

“没事,出了点小状况而已!”沈奕白轻描淡写地说,幸亏受伤的时候没有外人在场,而巴蓓洛又不是个大嘴巴,没有到处宣传,否则啊,他脸皮再厚,也挡不住那可恨的三人六眼的聚焦!

他把话题扯到别处,“这两天有什么情况吗?”这三人来找他,如果不是来欣赏他脚丫的,肯定是事情有变化——目前,侠影的工作重点就是巴蓓洛,莫非那丫头又惹事了?他有点不安起来。

这三人果然严肃起来,商吹歌说:“奕白,你怎么搞的?任务刚刚开始行就请假怠工,这样的工作态度可不好啊!”

“哼!”沈奕白对商吹歌白眼相向,当他想怠工啊?那不也是没办法!

“奕白,有一些巴蓓洛最近的活动报告,你看看!”慕雪寒边说边打开身的笔记本电脑。

沈奕白接过来,放在膝盖上,认真地看起来。这里面大部分是巴蓓洛和爵在一起的图片,他心里顿觉不爽,怎么自己才休三天病假,他们就这样亲了?

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闲聊了一会儿,见沈奕白一直都没说话,忍不问:“奕白,你有什么想法?”

沈奕白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商吹歌怀疑他没有仔细看资料,不禁提醒他:“那个巴蓓洛,最近和三级A班的方爵走得很近。”

“看到了。”

“这个方爵,也许会破坏我们的计划的!”商吹歌叫了起来。

沈奕白淡淡地说:“我不相信他有这么大的能力!”

“你是没看见,这三天来,那个巴蓓洛一直猛缠着方爵,人家上课,她着,人家放学,她跟着,人家泡妞,她跟着,恨不得方爵上厕所,她也守在面!哎哟,整个一三从四德的孝女友,极其肉麻,旁边看着都想吐,就别提爵本人了!”

沈奕白仍然不动声色,“雪寒,有没有查一下,巴蓓洛跟着方爵的目的什么?”如果让他相信巴蓓洛是喜欢方爵所以才缠着不放的,那还不如让他信世界上有鬼简单得多。

慕雪寒微笑了一下,“在紫心茶餐厅里和巴蓓洛在一起的那个女的,曾是方爵的前女友之一。这两三天,她和巴蓓洛又有过接触。只是——我绝对不相信,巴蓓洛纠缠方爵,仅仅只是为了帮这个女的出气!”

“那么——究竟为了什么呢?”沈奕白他沉思片刻,猛地扯下“裹脚布”,“我们似乎忽略了某件事……”

尹子忱提醒他:“奕白,你的伤……”

“早就没事了!”沈奕白边去内室换衣服边说,“我看,我们要先从薄荷入手才行!”

巴蓓洛坐在教学楼前的草坪上,背靠着大树,一边悠闲地吹口哨,一边等方爵下课。

三天了,方爵也差不多让她逼疯了吧?虽然她基本上还什么都没做,不过,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一定不小。他当然不是她的主要目的,只是,他,却可以让她达到目的。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结好了网的猎人,就等着鸟儿自投进来了,一只鸟、两只鸟、三只鸟……一家鸟……“嗨!”

一个轻轻的招呼,打断了巴蓓洛脑海里的“捕鸟行动”,她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咦?又是那个姓沈的小子!

她把脸扭到一边,假装不认识这个人。不想理他,这小子是扫把星,碰到他一准没好事!而且她目前的主要任务是“捕鸟”,对付他的事可以押后处理。

沈奕白丝毫不介意她的冷淡,舒舒服服地在她身边坐下。

巴蓓洛站起来,拍拍PP上的土,转身就走。

“喂!干吗这么怕我?我不过是来还你东西而已!”沈奕白带笑说。

巴蓓洛回头看了一眼。

沈奕白拿出一柄小小的橡皮锤,“这个是你的吧?”这是后来他忍着脚,返回去找到的。

巴蓓洛立刻伸手拿了回来,这东东可不能丢,敲钉子虽然没用,但敲人袋上,一打一个包包!

“你在等方爵?”沈奕白笑着问。

“关你什么事?”巴蓓洛反问。

沈奕白拉拉衣袖,露出手腕上的咬伤,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如果不是觉有伤大雅,他就举着脚丫给她看看上面的蜂窝眼,让她瞧瞧她造的都是什么!

巴蓓洛忍不住有点好笑,这男生似乎在向她撒娇呢!她本来不想理他,然又觉得欺负他也挺好玩的,反正方爵还要等一会儿才下课,那就下雨天打子,要不闲着也是闲着。

她盘膝坐到沈奕白的对面,歪着脑袋看他。

沈奕白又笑了,“我有那么好看吗?”

“还成!”她摸出一卷薄荷糖,放进嘴里一粒,然后扬扬眉,意思是问要不要吃。

沈奕白急忙摆手,他这辈子算是把口香糖、棒棒糖之类的全拒了!

“巴蓓洛,我们能成为朋友吗?”他很坦诚地问她。真的不想再和她比傻、比智商了,脑细胞损失太严重!

巴蓓洛嘀咕了一句不知哪国的话:“%¥……&#@!%……”

“呃——¥%……&×@#¥%……”沈奕白反应也迅速,立刻回了一。

然后两人瞪着眼睛互相看,谁也没听懂对方说的是什么。

巴蓓洛说的是南部非洲一个小国的土著语,她读博士的时候积累的知识不少,尤其是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同学们学了一肚子的“鬼话”。那句话的汉意思大约是“兔子是狐狸最欢迎的伙伴”。

沈奕白说的却是“火星语”,他随机应变,自己发明了一串古怪的语音,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看着巴蓓洛一脸茫然、认真思索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我是说:美丽的女士,不知道在下是否有幸邀请您去某个地方?”沈奕白随便“翻译”了一下。

巴蓓洛还在想他刚才的话属于什么语系——似乎什么语系也不像,倒和电视上大猩猩求偶发出的声音差不多。她随口问道:“去哪里?”

“一个神秘的地方,一个美丽的地方,一个会使人做梦的地方!”沈奕白卖个关子。

“不去!”哼!想骗她报复她吗?她才不上当呢,要避开一切可预见的危险!

沈奕白笑了笑,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几片植物的叶子,拉过她的手,放进她的掌心。

巴蓓洛见他居然不知死活敢来拉自己的手,当时就要跳起来,可是一见到掌心中的叶子,一腔怒气顿时消了。

这几片叶子或卵圆形或长圆形或圆形,或深碧或浅翠或绿中带紫,共同之处是都有一股浓郁而清凉的味道。

“天使薄荷、紫翡薄荷、苏白薄荷……咦?哪里来的?这是珍稀的薄荷品种,对于温度、光照、湿度等要求很苛刻,只在北美、南美和欧洲有少量种植,我们这个城市根本不生长的!”

见她根据三片薄荷叶子,就说出其品种、产地,沈奕白不禁佩服。

“我有一位世伯,是个植物学家,在他的家里,有专门的温室培植各种植物,还有一大片薄荷田……”

“你就是要带我去他家?”

沈奕白点点头,以退为进地说:“当然。去那里有很远的路呢,可惜你想去,也不能勉强……”

巴蓓洛已经跳了起来,“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啊!”

“你答应去?”沈奕白反而不着急了,慢吞吞地起身,脚踏实地时,忽面露痛苦之色。

巴蓓洛心中有数,那是人家跟她示威呢,本来他爱疼不疼,不关她的,不过,看在目前有求于他的面子上,她就退一步好了。

“怎么了?生病了吗?我来扶着你好了!”她假惺惺地说。哈哈,看来天晚上这小子可没少受罪呢!

“还……还好啦!不知道哪个猪乱丢垃圾,弄伤我的脚,捉到她我必定揍一顿出出气!”沈奕白指桑骂槐。

“是啊是啊,有些人就是不道德,嘿嘿!”巴蓓洛当然装没听懂,还跟随声附和了几句。心里骂道:呸!你才猪咧!

两个人各怀鬼胎,心里亮得很,偏偏要装模作样!看着对方脸上假装义填膺的样子,同时回忆起相识以来的情景,然后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渐渐地,笑声把两人心底的不服气、不顺眼驱散开来,有一种很阳光、温馨、很愉悦的情绪在两人之间悄悄地滋长。

这种感觉轻轻软软的,对于一向独来独往的巴蓓洛,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新鲜。她颇有些不习惯,摸摸鼻子,装作很自然地将目光移开。

,怎么从来没发现身边这棵树这么漂亮呢?树冠如伞,亭亭若盖,碧绿叶间,夹杂着一串一串繁花,花事妖娆,晶莹清丽,如冰似雪,琼雕玉……

沈奕白笑着拍拍她的肩,说:“喂,我们两清了怎么样?以后做好朋,不再互相欺负了,好不?”

“这个……”巴蓓洛侧头想了想,笑着点点头。没错,两人斗了半天,着谁也没占着便宜,嗯,这小子看上去挺聪明,当朋友比当对手要强,尤其在她正大敌当前、准备“捕鸟”的时候……沈奕白心里一阵轻松,古人说“相逢一笑泯恩仇”,他和她终于可以化敌为友了,能和这样一位聪明绝顶、精灵古怪的女孩子做朋友,真是件幸事——可惜,这只是暂时的,是权宜之计,侠影和恶人,注定永远是对手。

想到这个,沈奕白晴朗的心悄悄地飞来一片薄翳,不知为何便有些沮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些不良的情绪赶了开去,笑着向她伸出手,表示握手言和。

巴蓓洛也把手伸出来,在碰到他手掌的一瞬间,突然又有些迟疑,他的来意,至今不明……

沈奕白捕捉到她眼中的迟疑,不等她反悔,一双大手把她的小手包在里面,用力地摇了摇,“就这么定啦!”人家是一吻定情,他们是一握定交……呃,他和她也有一吻呢,只是离定情二字差着十万八千里……沈奕白的手白皙修长,掌心与掌心轻触间,他手的温度沿着巴蓓洛的手指轻轻地爬升,一种异样的温暖瞬间包围了她的心,让她忍不住放下戒备,暂时休憩一会儿。

“喂,拜托,那只是握握手而已,你脸至于红成这个样子嘛!”沈奕白有些想笑,握个手也害羞?还真不是巴蓓洛的风格唉!

“我……我哪有脸红!就算有些红,那也是因为天气很热嘛!”巴蓓洛恼羞成怒地说。

“好了啦!我们要快些出发,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到的!”沈奕白拉着她向停车场的方向奔去。

巴蓓洛不得不跟着他跑。哎!真难为这小子脚上带伤还跑这么快!不呢,别以为她答应了,就真当他是好朋友了,她巴蓓洛说话一向不算话。

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她突然有些伤感地想。

下课,方爵拎起书包冲出教室,今天有测验,下课晚了很多,但愿那恶女巴蓓洛等不及已经走开了。老天哪!这三天,他都已经快被她缠疯啦!

那天晚上她赖着他吃白食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早晨正在上物理课,她就不知道打哪儿钻出来,趴在教室的窗户,犯花痴一样盯着他猛看,害得他坐立不安,被全班同学笑话。后来老师出来赶她走,巴蓓洛竟然睬也不睬老师,推开他自己登上讲台,拿着粉笔,替给学生教起课来……

课后,物理老师哭着向校董事会辞职,声称这学校有巴蓓洛在,任何一老师都教不下去,他不敢再误人子弟了……可怜一六十多岁的老头,居然被逼成这样!

从此巴蓓洛出入方爵的班级如入无人之境,她毫不客气地抢女生送他的心便当和零食;他好朋友的笔上莫名其妙就被涂了风油精,然后眼睛差点变兔子;他的班级的门锁被悄悄灌入胶水,害得全班同学谁都出不去,有好几急着上厕所的差点被憋成急性肾炎……天哪!这三天来,人类不能想像的遭遇,都让他碰上了!

好在这丫头似乎对他还不错,整来整去,都是他身边的人遭秧,一点也害他。只是,现在他所有的朋友都因他招上这个煞星,怕惹祸上身,而不敢和他走在一起了。

倒还有几个暗恋他的女生不怕死,一直表示力挺他到底,不论天崩地、海枯石烂、冬雷震震夏雨雪,都要与他一起和邪恶作斗争。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沾沾自喜,觉得自己魅力无穷大。

可是现在,这些女生的示好,让他除了烦恼,还是烦恼!

从前在他的眼里,那些女生各有各的可爱,哪个都有别人比不上的优点,所以他一直花心来花心去,谁也不能取舍。

可是现在看来,她们要么好卖弄聪明,爱炫耀一些典故和大道理,爱管人,自以为是,爱跟别人攀比,太有心机……要么太蠢,一开口,他便觉得头痛,他讨厌听她们讲星座、美容、减肥,他嫌她们没长进,她们又听不懂他讲道理。他不想理她们,她们就跟他闹,用各种愚蠢的方法,引起他的注意……

他只怕是被那恶煞丫头折磨变态了吧?都怪她啦!把他对女生的嗜好都改变了。

方爵闷闷地想着,目光在教室外面不住寻找。咦?巴蓓洛哪里去了?平时她不是坐在树下吹口哨,就是坐在栏杆上晃来晃去,现在人去哪儿了?

也许是临时走开一下吧?他还是趁这个机会快溜吧!

方爵在教室外面徘徊,最后却站在最明显的地方。我可不是在等那丫头,是因为包包里有女生送的寿司和玉子烧,不喜欢吃,要找个人帮忙消灭……

然而,那个一脸坏笑的丫头,今天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方爵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都没有看到巴蓓洛的身影,一颗心渐渐地被失望、失落、焦急、惶惑填满,心里有种种牵挂:她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她去哪里了?

她做什么去了?

她……不会是出事了吧——呸呸呸!不会的,从来都是好人不长寿,祸遗千年的,像巴蓓洛这样的,要是活不到二百五十岁,都对不起她亿万人中一无二的坏人基因……

想是这样想,可是看着天已渐渐黑下去,方爵再也沉不住气了,在校园她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起来……

直到终于有一位同学,说曾经见到巴蓓洛乘着智慧王子沈奕白的车一起开,方爵才蓦然放下心来,然而,却另有一股更酸更涩的味道冲上心头。

一直以来,他都当巴蓓洛这个小魔头是上天派来故意整他的,只要一听她的名字,头就开始疼。可是现在,他看不到她,头不疼,为什么心却在闹扭?

沈奕白带走巴蓓洛去做什么?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这坏家伙有“前”,上次,他还当着自己的面偷亲巴蓓洛来着!巴蓓洛虽然和别的女生不一,可毕竟是个小女孩,没见过什么世面,沈奕白那家伙在璀璨碧汐人气一向旺,她不会上他的当吧?方爵越想越着急,越想越混乱,“砰”地把拳头砸树上。他这时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要看到巴蓓洛没事,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因为一直当她是麻烦……她的手机号码,他不知道……天界,神凝视着生命之泉中四个安安静静地沉睡着的女孩子,其中那个发女孩身上散发着淡蓝色的柔波,如玉般透明的颊上是一对深深的酒窝。

神望着她,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怡然,“我的天使芭碧萝要回来了!”

神侍大人看了蓝发女孩半天,小心翼翼地附和着:“是的,神。我一想马上就要看到芭碧萝那清澈得像天空般的蓝眼睛,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神微笑,“我的芭碧萝,虽然有一点点偏激,可她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不在,天堂的岁月真有几分冷清和寂寞呢!”

神走远了,神侍大人抬起头,四下看看,目光终于又落回到天使芭碧萝身上。他喃喃地自语:“亲爱的天使芭碧萝,你还记得上一个千年,诸神之会的时候,你把神赐给我的圣水换成人间制造的兑水白酒的事吗?还有,你拔我的胡子、把我的书房烧掉、偷偷拿走我心爱的纪念品……”

神侍越说越激动,突然瞪圆了眼睛,伸出一根食指,在芭碧萝身前迅速画了几道咒语,“坏天使,趁没有人在,我欺负欺负你先!”

眼看着一团似有形似无形的迷雾笼罩在芭碧萝身上,神侍面上贼贼的表情竟然和酣睡中尤在甜笑的芭碧萝有几分相似。他看看左右无人,悄悄幻化成一个古怪而陌生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