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入谷底,一个人的城

她的世界,从此成为一个人的城池。

她,也曾萌生过轻生的念头。终究因为对腹中骨肉的牵念,以及自小熟稔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千古礼训,她抛却了这个念头。

女子若觉得自己像那秋天的扇子,扇出的亦是凉风,倒不如索性收了起来。

如是,她收起悲伤,坚忍地承担起一切。

对于肚子里孩子的去留,她曾写信询问过二哥。二哥回信,让她千万不要打胎,可前去巴黎投奔他。于是她拖着行动不便的孕身,到了巴黎。临盆之际,她又辗转到了柏林。

1922年2月,在德国医院她为徐家再诞下一子,取名彼得。

不久,还在医院的她接到了徐志摩寄来的一封离婚信。

他的残忍,斩断了她最后一丝期盼。她不再笃信母亲的教诲,诸如“女子依靠男子才能活着”之类。

对她来说,那才是绝路!

离婚,或许是最好的出路。既然躲不开,就迎面而上吧。

如此,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没有吵闹,亦没有纠缠。

她清楚地知道,若一个人不爱了,哭闹都是错。更何况,他从来都没爱过她。所以,她不哭亦不闹,平静地接受这结局。

他之冷漠,终让她认清了一件事,那就是爱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爱自己。她亦深知,长久以来,她和他不过是“如天外杨花,一番风过便清清洁洁,化作浮萍,无根无蒂”。

如是,她开始自强起来,倾其所有地去生活了。

她雇了保姆,学习德文,攻读幼儿教育学位。

只是,她命运不济,还是有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1925年,幼子彼得3岁,死于腹膜炎。一周后,徐志摩才出现,抱着彼得的骨灰坛子掉眼泪。对她,依旧是视若无睹,只言片语全无。

若能看穿色相,爱与恨便是相同的。

还是李碧华说得好:“不要紧,薄情最好,互不牵连又一生。”

她,跟他再无任何牵连。

“凉风吹过,你醒了。真正的‘聪明’是在适当的时间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