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复生的嫌疑人3
有些人,有些事,已经离我们远去,也终将会离我们远去,总有一天,那些眼前经历的是是非非,都已经化作记忆尘封在心底的最深处,很多年都不再去触碰,也不敢去轻易触碰,只是偶尔在内心深处,离的远远的,观望着,想念着,也祭奠着。
祭奠着过去的人们,过去的自己,因为时间带走的一切,都是倾尽所有也无法换回来的,带走了身边的人,也带走了我们自己,怀念那些挥汗如雨的青春,怀念那些可以大声喊出我爱你的冲动,怀念那些家人团聚的温馨,还有那些痛彻心扉但却刻骨铭心的刺痛。
人不能永远活在记忆里,但丢了记忆的我们,算什么,不过是同样丢了灵魂和活着的意义罢了,又怎么能称为人,作为人类,我们本身就是矛盾体的存在吧。
回到家里,我把这一路上的惆怅抛之于脑后,沏上一壶长,坐在窗边又想起刚才在面馆遇到的老太太,我打了个冷战,心中好一阵纠结,那不会刚好就是对面的方家老太太吧,如果是的话,会不会刚好又和那只黄鼠狼扯上什么关系呢,我拼命的和自己做着思想斗争,一面出于好奇想去把这些事情搞清楚,另一面又告诉自己,不要去多管闲事的好。
于是这一夜便是在翻看爷爷和爸爸留下的众多故事中度过的,我把那些故事中能够记载到的有关黄鼠狼的故事看了个遍,可却毫无发现,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晚上的举动有些鲁莽,也有失体面二字。心中暗想,如果哪天再碰到那家伙,会跟它好好道个歉,至少也该公平的讲上两句话才是,也好顺便问问它来这的意图。
不知道是不是翻看资料搞的我过于疲惫,我竟然在天亮前就睡着了,临近中午的时候在一阵嘈杂的喧闹声中惊醒,我下意识的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对面楼道口站着的全是人,大人、孩子,男男女女,几乎这一带所有的居民都聚集到了那里,不时的还听到隐约的哭声,突然,我的心里一阵翻涌,不好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刚好正午时分,我急忙换好衣服,三步两步就冲下了楼来到对面,周围的邻居看到我,有的马上闪身让开了,有的人则转过身去尽量避免与我发生对视,却又偷偷的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的背影,还有些人则更是夸张的拉着孩子走开了嘴里还不时的说着什么。
我没去理会他们的举动,径直朝楼道里面走了过去,迎面便看到方家隔壁的邻居杨伯,杨伯是本地居委会的干事,曾经也帮我处理过一些琐碎的生活问题,对于我也算是帮了很多忙,在周围的邻居里愿意主动和我说话的,除了他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杨伯见是我,便近身一把把我拉到楼梯拐角处一个没人的地方,四下看看没有人,小声对我说:“哎,我说小郭,你跑这儿来干什么,我这还说一会要去你家找你呢。”
听杨伯这么一说,我先是愣了下,然后呵呵一笑口反问到:“杨伯,你看你这话说的,你要找我,又问我为什么到这来,这大中午的这么多人,这凑热闹的事,哪回落的下我啊?得了,先跟我说说,这聚了这么多人,唱的哪出儿戏啊,是不是小区又发什么福利了?”
“咳,哪来的什么福利啊,这不年不节,你还不知道呢吧,这不吗,那方家老太太死了,就在今天凌晨,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哎呦,太惨了,要不是楼上孩子顽皮,打算去她家偷冰棍吃,还没人发现呢,把个孩子也给吓的晕死过去了,这不周围的邻居听着信儿都赶过来了吗,哎~~~你说说,就连我…都是吃着她卖的冰棍长大的,这周围的老住户,穷街坊们,哪个都没少受她老两口子关照,这他妈老了老了吧,竟然走的这么可怜,哎~~~。”说着,杨伯还用手擦起眼泪来了。
我有些诧异,也有些惊讶,昨天在面馆看到的不应该就是方老太太吗,怎么会这一清早的人就没了呢,难不成是我昨天看走眼了?或者说,昨天看到的除了那个老大爷以外,连那老太太也是......?,应该不会吧,我这双眼睛是看不错的,于是我干脆又问到:“杨伯,那方大爷呢,对了,你不是跟我提过,他家不是还有个儿子吗,怎么会老太太一个人死在家里没人知道呢。”
“咳,你哪能知道这些事啊,那方大爷几年前走丢了,那还是你搬来之前的事了,据说是得了老年痴呆,有一天出去遛弯儿就没再回来,当时我还带着好多人找了好一阵子,结果还是没有下落,方大娘也是急得活活把个眼睛都快哭瞎了,哎~~~她那儿子啊,你快别提他了,整天游手好闲不说,不是泡在网吧里就是跟一帮狐朋狗友的不知道做些什么缺德事情,除了找这老两口子讹点钱花,剩下的事,他他妈的从来就不管,那个小王八蛋。”
杨伯一边骂着,一边又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那小子回家就知道要钱,要是不给,就对老两口拳脚相加,打爹骂娘无恶不作,我跟居委会的几个同事看不过去,都轮番找过他很多次了,说的客气时跟我们嬉皮笑脸的,满口应付着,说的不客气了,对我们也是张嘴就骂,动不动还要打人,连附近派出所的民警都懒得管这样的人,你知道的,这种狗皮膏药没人愿意搭理,谁还能费力不讨好管这样的闲事啊,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谁还敢管他,只是可怜了这老两口儿喽,多好的人啊,你看,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们那儿子去哪了,不孝啊,估计早他妈死在外面了,反正啊,他得遭报应。”
听到这,我大概算是把整件事串起来了,想了想便和杨伯说起昨天夜里的事:“哎,对了杨伯,昨天夜里,我下楼到面馆吃面,在店里我还见过方那老太太呢,当时看她还挺精神的,红光满面的,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腿脚也挺灵便的,该不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吧,让你刚才那么一说,会不会是他儿子半夜回来了,又干了什么事,把这老太太给气死了?”
我没有对杨伯提起关于那黄鼠狼的事,更没有提起那位老大爷,因为大多数人还是很忌讳这些话题的,尤其是在葬礼上,更不能提那些鬼啊神啊的,但我却很想从杨伯嘴里知道一些背后的事情,总觉得他应该知道一些我所不了解的隐情,也好把这整件事搞的更清楚一些,我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又开始管闲事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