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透骨的风尘
我长这么大还没碰过女人,现在谈论起潘嘉瑞生前的身体状况,还觉得有些尴尬,但吴峰和周云鹏俩老司机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周云鹏还一副猥琐的表情,捂了捂肚子:“难怪啊,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他媳妇儿应该也和他差不多大,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要是搁我,也肯定把持不住啊。”
我也对周云鹏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嘴下留德,这可是在人家地盘上,当心他晚上去找你交流交流怎么哄女人的心得。”
周云鹏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僵住了,双手合十对着四面八方的念叨:“哥啊,我刚都乱说的,您可千万别当真啊,我一老光棍,还没您混得好呢。”
我懒得再理会这货,回头看着这套房子,皱眉沉思。
虽然看出了潘嘉瑞可能是因为**不和,导致夫妻间产生间隙离了婚,但这和我们现在的局势有关系吗?
“肾对应水,除了导致**力不从心,还对应寒冬、情绪为恐、五官为耳,八字属水的人,口味一般偏爱咸。”
我脑中有了关于潘嘉瑞更为具体的轮廓,一个三十多岁的窝囊男人,肾不好,可能还有耳疾,常在冬季病发,情绪上容易产生恐惧,爱吃咸的。
“能联系上他的妻儿吗?我想见他们一面。”
我又把这件事抛给了周云鹏,他有些不情愿。
“人都离婚了还找她干嘛?而且不管咋说,那女的品行不好,万一有点不干净的病多膈应。”
我没和周云鹏废话,沉声道:“潘嘉瑞阴魂流连人世,肯定是有某种很深的执念。死亡的恐惧、对妻子的怨恨、对儿子的不舍,都有可能,必须尽快找清楚到底是哪一方面,才好对症下药。而且要是再等到晚上,他会去找谁,这个我也算不好。”
周云鹏刚刚冒犯了潘嘉瑞,知道自己可能也是目标之一,才上心了,接连打了几个电话,但都没人接听。
我刚才的话并不是故意吓唬他,昨晚帮了我们的那个老太太,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呢,我有心想保所有人,但不确定潘嘉瑞今晚到底去找谁。
周云鹏接连打了很多电话,最后终于从以前潘嘉瑞的同学那儿打听到了他妻儿的住址。
我们三个快速赶过去,那里居然是一片廉价的出租房。
“不对啊,那套房子不都划归给他儿子了吗,这娘俩放着好房子不住,在这儿租房子住?”
周云鹏喋喋不休,我倒是想到了其中的缘由。
“或许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们几个外人都被潘嘉瑞敌视了,更何况是他的妻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算是被妻子逼死的。”
我们三个走进这片破旧的老房子,因为已经知道了潘嘉瑞妻子的名字,稍一打听,就找到了她住的地方。
查雪萍住在一个贴满暴露女郎的洗头房里,这小店儿应该是她自己开的,白天就关着门,从玻璃窗往里一看,理发洗头的家伙什也没有几件,心里就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个情况。
周云鹏也开始嚷嚷:“郭哥您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就是一最‘正规’的洗头房了,我就说那女的可能有不干净的病。”
我们三个在门口站了一会,从店里走过来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肩带滑到了胳膊上,身上的衣服也是半透明的,脸上的妆很浓,但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确实长得很好看。
周云鹏突然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小声在我耳边说话:“郭哥,我可以!得病我也认了!”
“滚!”
我把周云鹏推的远远的,这货刚才还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看到人之后马上就变成这熊样了。
这女人和我们隔着一道玻璃门对望,看了我们半天才把门打开,眼神中写满了不耐烦。
“进来吧。”
她开门把我们让了进去,然后就捏着手指甲,风尘十足的样子:“大白天的就上我这儿来了,你们三个一起吗?那可是要加钱的。”
“不,我自己!”
周云鹏直勾勾的盯着她胸口露出的白肉,眼珠子都要陷进去了。
我给吴峰使了个颜色,他马上会意,把周云鹏拉得远远的。
“你是查雪萍?”
我直接开门见山,查雪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模仿着电影里的港腔。
“阿Sir啊,要打个折吗?”
我第一次面对这么露骨的女人,有些招架不住,赶紧说明来意。
“我们不是就警察!”
查雪萍鄙夷的笑了笑,我继续道:“我们是潘嘉瑞的朋友!”
这时候查雪萍的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但还是故作轻松的道:“那你们去找他啊,我和他早离婚了。”
“他死了!”
“我 知道。”
“他怎么死的?”
“自杀,上吊还是喝老鼠药来着,我忘了。”
“你卖了他留给你们儿子的房子。”
“卖了,我又不住那儿了。”
“为什么不住?”
我分毫不让的盯着查雪萍,她终于停顿了下来,过了半天才继续开口。
“那是给他儿子留的房子,我回去住算怎么回事?”
我冷笑了一下:“那你把他的房子卖了又算怎么回事儿?”
查雪萍彻底变了脸色,怒目瞪着我。
“你又不是警察,我犯得着和你说这些吗?”
我觉得言语上的争锋还是我赢了,毕竟我还保持着冷静,她的心已经乱了。
“他死后找过你么?”
我以为能攻破查雪萍最后的心理防线,但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开口笑了出来。
“怎么?你以为老娘是吓大的吗?难不成你还跟我说这世上有鬼啊?别说没有,就算那死鬼现在站在我面前,老娘一样一巴掌抽过去。”
我觉得查雪萍并不是在演戏,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就说明潘嘉瑞变成鬼之后真的没来找过她。
“也对!如果他想来找你,你不可能两年了还没出事。”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但还是被查雪萍听到了。
“既然你们不是来照顾我生意的,那就赶紧滚,不然我现在脱光了衣服跑出去,告你们一个**,到时候你们吃牢房去吧。”
查雪萍没和我们开玩笑,真的把上衣脱了下来摔在地上,只穿了一件胸衣。
我脸红耳赤的别过头去,只能作罢:“好,我们马上走。”
这一场还是我输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女人,而且她这里也确实没有我想找的线索。
可我们还没来得及走出店门,身后又传出来一个阴沉沉的小孩声音。
“我爸经常来这儿,好多次了。”
回过头去,我就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小男孩站在通往后院的门后,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