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接连受挫
靳耀庭这样帮我，难道就是为了我家祖传的工艺？！我死死地盯着靳耀庭。
“你住院这几天，我调查过。你如果想筹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家除皱的工艺卖出去。”
靳耀庭的神情很淡，我还是捕捉到他眼里异样的情绪，事情肯定不是他说的那样，不过，我暂时还不想拆穿，也不能拆穿，不管如何，先筹到资金给工人发工资是最重要的。
我闭了闭眼，说，“万盛庭打算出多少钱买这项工艺？”
“实话说，万盛庭已经有自己的除皱工艺，买你家的只是用来做参考，一百二十万已经是最高价。”
一百二十万，查的真清楚，就我在办公室看见的数据，工厂欠员工薪资的额度正好是一百二十万。
我虽然很少参与商务谈判，也知道这样的工艺多找几家公司，肯定能卖出更高的价格，只是明天就是工人来讨薪的日子，我已经没有机会。
“一百五十万吧，加上我之前问你借的三十万，我和你的债务就两清了。”虽然没的选择，我还是要讨价还价。
靳耀庭竟然点头了，“好，就一百五十万，你可以不必急着交出工艺，先签合同，等你出院见过父母，再送去万盛庭。”
他很快让人送来合同，签字的时候，我的手不停颤抖，要是让爸爸知道我把祖传的工艺卖掉，会不会被气死？
虽然拿到了钱，我对靳耀庭却是怀着某种恨意的，因为这种恨意，我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来看我，因为我一看见他，就会想到卖掉祖传工艺的事情。
我打电话给领头讨薪的工人，让他们组织好，分批来医院领工资，一百二十万换来一沓工资拖欠单，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人渣老公在我眼皮底下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我却没察觉，我真是有够没用，怪不得他的气焰如此嚣张。
十天后，我终于出院，那根断掉的肋骨还没长好，时而会痛得我想皱眉，我强装欢笑去医院见父母，却听到一个让我揪心的消息，妈妈这些天因为忧心我的事情，又要照顾爸爸，也病倒了。
我一出现在医院，护士就跑来催我去补交住院费。
我哪里还有钱啊！
我愁眉苦脸的样子被爸妈看见，爸爸拉住我的手说，“我已经感觉好多了，要不我提前出院，剩下的费用刚好够补交你妈的住院费。”
“不行！”我毫不犹豫反对，“医生说过，你这样的情况必须在医院观察两到三个月。”爸爸每天都在做康复治疗，怎么可以提前出院！
“爸，钱的事情我会搞定，你就放心吧。”我安抚地反握住爸爸的手，这双手曾经很努力地给予我温暖和呵护，现在是我回报的时候，我就算累死，也不能让他们吃苦。
爸爸满眼担忧地望着我，我知道他在担心我，怕养尊处优的我不能适应贫穷的生活，可他是男人，知道漫漫人生，还有更长的路需要我一个人去走，尽管心里忧心忡忡，却没阻止我。
我决定去找工作，我是设计师，应该不难。简历雪花似投出去，我接到好几个面试通知，却都是比我家服装厂规模小的企业，工资最高的才三千块，十天的住院费都不够，我怎么可能答应，偏偏没有大公司给我打电话，听一个人事说，我这种只在自家工厂工作过的设计师，大公司不愿意聘用，因为会担心我爱耍大小姐脾气，和团队搞不来。
紧锣密鼓地面试三天后，我决定接受薪资三千，提供住宿的工作，可是去了公司，人事却说招到人了。
“不是说好给我三天时间考虑吗？”我想极力挽回。
“人才市场是双向选择的，我们有更好的选择，当然选好的啊。”人事没好气地看我一眼，“下次应聘放聪明点，别以为自己有那么点能力就了不起，拖来拖去。”
我承认自己在找工作方面欠缺经验，可是那么小的公司，怎么可能有比我能力更强的原意屈就？我好歹在国外拿过奖啊！
难道是人事不识货？
我没有再死缠烂打，换第二家服装厂，结果却是一样的，不同的，人事经理这次直接说他们公司不会招我这样的人。
“我怎么了？”我忍不住责问人事经理，“我和你们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吗？”人事经理翻个白眼，“一个精神病还跑出来找工作，想来我们公司骗钱吗？”
我脑子轰地炸开，人事经理怎么知道我在精神病院住过的事情？
我的疑惑很快解开，因为我看见了人渣老公，我站在人事办公室门口，他从业务经理的办公室走出来，春风得意，看见我，风姿摇曳地晃过来。
“又见面了，还真是巧。”人渣眯眼对我嘲讽地轻笑。
我咬了咬牙，“关亦凌，你非要将人赶尽杀绝吗？”
“错，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只会对你咔……”他比划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活在世上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威胁，只有让我彻底消失，他才能安稳地睡觉。
“小心天打雷劈。”我冷冰冰地甩下这句话，大步离开工厂，心里憋着一股气，他以为他是谁，想灭我，就能灭得掉吗？
我偏要好好活着！还要把失去的都拿回来。
“关亦凌，你给我等着！”我决绝地攥紧双拳。
我怀着恨和不甘继续找工作，情况却没有改善，哪怕我当时就答应签合同，人事出去拿合同的时间，回来立即变脸，严厉地赶我走，好似我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坐在路边，我近乎绝望地哀鸣，“为什么现在的人没有一丁点儿宽容心，患过精神病就十恶不赦吗，啊！”
我闭着眼，头绝望地仰着。
“小姐，找工作吗？”
一把年轻的声音传来。
我猛地睁眼，看见一个大男孩儿，扬着手里的传单，“商务会所招服务员，月薪一万，努力肯干，两三万都不成问题。”
两三万，正好够给我父母交住院费，我嘲讽一笑，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小小服务员一个月两三万，让那些在大公司当陀螺一样加班的精英们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