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钱怎么来的
幸运的是，我狂冲进地下车库时，靳耀庭刚好从电梯里走出来，看见我，他让同行的人先去车上等。
我紧张地交叉着双手，脸颊憋的通红，不知道该如何启口。
“找我有事吗？”靳耀庭面容很淡地看着我。
我不由想到他离开医院的那夜，我那样生硬地拒绝他的帮助，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扭捏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开口，“我父亲要做手术，可不可以借给我点儿钱？”
靳耀庭没说话，淡淡地盯着我，我有种向人乞讨的窘迫，却硬生生站在了原地。父母都躺在医院里，我已经没有讲骨气的资格。
过了好一会儿，靳耀庭才问，“要多少？”
我战战兢兢地竖起三根手指。
“三万？”靳耀庭伸手掏皮夹。
像他这样的有钱人，身上的现金肯定就够三万，然而我要借的不是三万，我用力咬两下唇，“需要多加一个零。”
“三十万？”靳耀庭的眉心微不可觉地蹙一下。
“求你，我一有钱就还你。”我眼含希望地望着这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男人，担心他拒绝我，可他要是拒绝，我连进一步说服的理由都找不到。
“你要怎么还？”
靳耀庭问的一本正经，似乎真地很想知道我到底要怎么挣钱还给他，我愣了一瞬，要怎么还呢？三十万，对以前的我来说，小钱而已，可对现在的我来说，却是巨款。我第一次开始考虑我以后的生活。服装厂倒闭，我只能像大多数人一样找一家公司上班，每月领固定的工资，可是父母都在住院，房子也没了，除去各种开销，我一个月能存多少钱？三十万，又要存多久？
“那个，我，等我找到工作后，慢慢存钱还你，行吗？要不然你可以多收点利息。”
“好啊，那就收你八分利息。”
靳耀庭伸手到我面前，“手机给我。”
“啊？？”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却乖乖掏出手机，他拿过去，拨了个电话，听到他的手机响，我才知道他是要存我的电话号码。
“我的手机坏掉了，这是我爸的。”我以为他是要留下我的电话号码，以便要债的时候找人，“不过，我要是换号，我会告诉你。”
“嗯，你一会儿把账号发给我，我晚点让秘书给你转账。”靳耀庭将手机还给我。
“那个，可不可以给我现金？”我蠕动着唇，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我家人银行卡被冻结的事。
他却直接点头答应，“行，我让秘书去医院找你。”
说完，他拉开车门，眼神问我，“要我送你吗？”
“不，不用！”我连连摆手，还有人在等着他，我怎么好意思搭便车，能借到钱，我已经开心地差点晕倒。
靳耀庭行动不是一般迅速，我前脚进医院，靳耀庭的秘书后脚就出现在医院，将一个沉甸甸的包放在我手上。
“言小姐，点一下吧。”秘书帮我拉开包的拉链。
我没有客套，毕竟这些钱是救命钱，而且每一块都要付利息，我不敢丝毫马虎。
秘书似乎不太高兴，我知道，对方在生气我不相信他，可现在的我输不起，只能低着头数钱，无视秘书的不快。
秘书黑沉着脸走了。
拎着装了三十万的包包，我终于有心思看向靳耀庭的秘书，大长腿、小柳腰、天使的脸，很漂亮，靳耀庭的公司似乎很喜欢招聘美女，中午在万盛庭等他的时候，我就没看见到太丑或太胖的员工。我更加怀疑他会毫不犹豫伸出援手的原因，以前，我还可以自我膨胀地以为他可能看上我这个小有姿色的已婚女人，可看见那么多美女，我想自欺欺人都不行，他要么是个完完全全的好人，要么就心怀不轨。
不管他心怀不轨，还是纯纯的好人，我都不能把三十万退还给他，所以我决定暂时抛掉这方面的烦恼，反正现的我除了我自己，没什么好让他图谋的。
我回到病房时，妈妈醒了，看见我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包，就要我给他看，我想着让妈妈高兴一下，就欣然递给妈妈，“妈，我终于筹集到爸的手术费了。”
医生说，妈妈的病需要保持心情愉快才能好的快，现在，除了这件事，还真没有别的事情能让我妈开心的。
妈妈拉开拉链，看见一沓沓百元钞票，脸当时就阴下来，“舒舒，你哪里来那么多钱？”
“借的。”我坦白地答。
“怎么可能？你之前明明说没人肯借钱，怎么突然就借到了？”妈妈的目光变的犀利无比。
“真的是借的！”我扬高声调，却不打算告诉妈妈是跟靳耀庭借的，我都能想到那些问题，何况是在商城打过滚的妈妈。
妈妈突然捂着嘴哭了，“舒舒啊，你可不能因为区区几十万去出卖自己啊！”
“出卖自己？”我惊讶地皱眉，“妈，谁告诉你我是出卖自己换来的这些钱？”
“难道不是吗？你一个女人，上哪里借那么多钱？”妈妈继续绷着脸。
我终于明白妈妈的意思，他在担心我走投无路，出卖自己的身体换钱，我恶寒地打一个冷颤，“妈，你不是吧，你的乖女儿在你的眼里就是这幅样子吗？”
“不是妈故意怀疑你，而是世风日下，锦上添花的人数都数不清，雪中送炭的却凤毛麟角。”
“话是这么说，却不代表没有啊，比如说曲教授，要不是他仗义出手，我说不定还在精神病院里被人喂镇定药呢！”又比如说靳耀庭，不管以后有什么企图，到目前为止，他没问我索要报酬。
妈妈的神情这才稍稍缓和下来，却没放过我，“反正你不告诉我是谁借你的钱，我是不会让你用这些钱去给你爸交手术费的。我和你爸就你这一个女儿，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你作践自己。”
“作践自己？”我抽了抽嘴角，“妈，你确定是在说你女儿我吗？虽然世风日下，可我这幅样子，别说出卖自己筹钱，白送那些有钱公子哥儿也不一定有人要。”
妈妈不高兴了，“你这幅样子怎么了？一点儿都不丑，好不好。”
“不丑，很漂亮，行了吧？”我翻个白眼，目光却忍不住转向病房里的镜子，然后我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