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救人
“阿弥陀佛,信女选一生荤素搭配,换我以后去哪哪都不要有尸体……”温鱼边在心里双手合十,边干脆利落地撂了筷子,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在哪?”
那小沙弥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温鱼当即道:“我是仵作,跟顾大人一起来的,你赶紧带我过去。”
小沙弥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双手合十将温鱼请了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发现尸体的地方离斋堂并不远,就隔了几间屋子而已,温鱼远远看去,身形能判断出是个男人,俯卧在厢房门口的台阶上。
尸体旁边倒是没有太多人,只有几个和尚,见温鱼过来,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责怪的看了小沙弥一眼,对温鱼的态度倒是很客气,道:“这位施主,此地不宜久留,还请施主赶紧……”
“别别别,这位师傅,我是仵作,我就是来看尸体的。”温鱼连忙道,随即怕他们听不懂,有补充道:“不信的话,我是和顾宴顾大人一起来的,顾宴,这人你们应该知道吧?”
和尚们面面相觑,温鱼却没空去管他们的表情了,她蹲下来察看尸体,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体型不胖,然而等她将这人翻过来后,却是愣了一下——这人不是陆兆的亲爹陆启吗?!
她一摸脖子,的确是凉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人的?”她抬头问道。
其中一个和尚低眉垂目道:“小僧经过此地,见这人卧在此处,便凑近看了看,再一摸脉搏,已然无力回天,便唤了几位师兄弟来。”
温鱼紧接着又问道:“大概多久以前?一刻钟有吗?”
和尚摇头,说:“没有那么长时间。”
温鱼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她立马将陆启的眼皮掀开,瞳孔略有散大,但还没有完全散开,这人……说不定还有救!
她立马吩咐道:“这人说不定还有救,还请几位师傅帮忙,先把他抬到平地上,再点几根蜡烛。”
几个和尚虽然也只是一知半解,但听这人说不定还能救,都十分积极的按照温鱼所说的去找东西了,他们将人抬到了平地上之后,便四散开来,去找那些东西了。
温鱼活动了一下手腕,紧接着便两手伸直,垂直向下按压其胸骨,她几乎将自己的整个体重都按了上去,几次之后,陆启的眼皮便微微震颤了。
但也只是微微震颤而已,除此之外便再无别的反应了,温鱼有些犹豫,陆启突然倒在这里说不定是中毒,贸贸然人工呼吸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可不做人工呼吸,他真挺不过去了怎么办?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我来。”
温鱼一瞧,是顾宴过来了!
顾宴身后跟着影三,影三换了身常服,看起来总算是没那么像暗卫了。
只见影三递给顾宴一套银针,顾宴掀开陆启的眼皮看了看,然后接过银针,扎针在了陆启的人中处,结果刚一扎针,这人便醒神开窍,竟是一下睁开了眼睛!
接下来第二针,扎在手的左侧内关穴上,温鱼则将死者的脑袋调整了一下姿势,更利于呼气吸气以催针,又在左侧中指的十宣穴、右手内关穴各扎了一针,至此,陆启的脸色才终于不像之前那样惨白了。
温鱼再摸了摸他的颈边,虽然并不强劲,但好歹是不会死了。
她松了一口气,只觉得额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
“把他的嘴掰开。”顾宴道。
温鱼依言照做,顾宴将银针放入陆启的口中,片刻后再伸出,并未见银针发黑。
温鱼看着他的动作,问道:“大人也怀疑是下毒?”
顾宴淡淡道:“寺庙之中,他并未饮酒也未暴食,此地干燥平整,他便是摔也很难在这摔。”
温鱼其实也觉得可能和药物有些关系,毕竟陆启虽然是孩子爹,但很年轻,也就三十几岁而已,他又不肥胖,陆兆出事的时候,看陆启的气色也不是那种内里亏空的。
哪怕是用排除法,他被人蓄意坑害的可能性也比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在这摔了一跤险些把自己送走的可能性大。
更何况还刚死了一个陆兆。
今天陆家的人都在这寒山寺里,陆启大概率也是来斋堂吃饭的……
这时候寺庙里的大夫才姗姗来迟,见了顾宴又是一阵鞠躬作揖,这才指挥着将人给抬走了。
陆家人这时候才露了面,温鱼首先看到的是陆潇潇,她牵着路泠泠,看见温鱼,也是有些惊讶。
温鱼道:“陆小姐,好巧。”
陆潇潇待温鱼有几分防备,淡淡的也说了声好。
顾宴站在温鱼身旁,他都无需说话,便自带一股光风霁月的味道,陆潇潇大概是也不太想和顾宴有什么接触,过来打招呼也只是基本礼数。
但她好像并不知道其实发生了什么。
直到温鱼开口问道:“敢问陆小姐,对于陆启这个人,平时知道的可多?”
陆潇潇淡淡道:“我们两家虽是堂亲,但其实并不熟悉,但这人……的确是个冷心冷肺的。”
温鱼心想,陆启曾经偷了陆泠泠亲娘的骨灰,而陆潇潇又是对陆泠泠好的不得了,她会说出这句话来倒也并不意外。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笑道:“那天是事发突然,没能来得及和陆小姐好好打个招呼,其实我一直想知道,泠泠这孩子性格如此孤僻,其实我有个偏方,能治上一治,不知陆小姐想不想听听看?”
陆潇潇本来是在敷衍温鱼,但又见温鱼说话时委婉又亲切,且刚好说到了她在意的泠泠身上,她便收了冷脸,开口道:“我知道温姑娘是一片好意,不妨说上一说?”
温鱼哪懂这些,随口编了一段,“这孩子性情孤僻,有的是幼年时受了刺激,那就要找出这个病因来,以毒攻毒才好。”
陆潇潇眼睛一亮,似乎觉得有点道理,可又忍不住犹豫,“可……她也没收什么刺激,就是曾经落水那次,可她也没有怕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