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失败中的失败
孙文台见孙大厨这样说，不由开怀大笑，想着门外长长的队伍，都将转入孙记酒楼，他的心就激动。
“老孙，赶紧做秘制馒头，我们孙记酒楼就要发财了！”
孙大厨面露难色，“老板，仿作自然是没有问题，但得不偿失啊！”
“得不偿失？怎么会？”
“馒头中的鲜味是吊的高汤，要弄出这样浓郁的鲜味，至少需要炖几十只鸡，经过一天的熬煮，祛除杂质后，用精华的高汤融入馒头中。”
“蒸一笼屉的馒头，花费就是好几两银子，这样的馒头，一般人可吃不起。”
”孙文台心中嘀咕，赵有福说馒头一文钱一个，孙大厨说至少五十文。
这两人都不至于说谎，只怕孙大厨没能吃出其中的秘密。
我若是说出真相，只怕孙大厨脸上挂不住。
于是孙文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是这样啊！
而守在一边的赵有福道：“不对啊！老板，我买的馒头一文钱一个，比市面上的馒头都便宜！”
“胡说八道！”孙大厨怒了。
赵有福这话是在质疑他当大厨的能力，他能不生气嘛！
“这馒头的价格绝不会低于五十文。否则就要赔钱！”
“孙大厨，我没有说谎的必要，周记饭店就在卖秘制馒头，一文钱一个，排队买的人一眼望不到头。”
赵有福只感觉脸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孙文台和孙大厨合作多年，对孙大厨的手艺不仅是在江城县，放眼江都府都是排得上名号的。但事实就在眼前，他又不能不正视。
“好你个周记饭店，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今天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孙文台带着孙大厨就出了孙记酒楼。
孙大厨心里是一百八十个不愿意，一个破馒头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他的舌头浸**美食多年，绝不会有错。赵有福就是个臭打杂的，懂什么做菜？这种鲜味的馒头，就算是五十文钱一个，都是赔本赚吆喝，一文钱一个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走出了孙记酒楼，孙大厨看着眼前的排起的长队，他惊愕得半天说出来话。
孙文台看着孙大厨的模样，心中暗自发笑，刚见到这幅场景的时候，他也是这幅模样。
孙大厨缓过劲来，对孙文台笃定地道：“这么多人买他们的馒头，他们一定在亏钱，卖得越多亏损的就越多。今天他们至少要赔好几两银子。”
“再坚持几天他们就要亏得血本无归。”
见孙大厨这般笃定，孙文台本来忐忑的心，也安定了几分。
孙大厨昂首挺胸，作为大厨，他有属于他自己的骄傲。
孙大厨和孙文台走到了东大街的街尾，看着周记饭店的陈设，孙大厨嗤之以鼻。
两个随便垒砌的灶台，一个脏不拉几的铁锅，炒菜用的油还是最劣等的菜油，炒菜用的盐更是没有祛除杂质的粗盐。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看着眼前简陋的环境，孙大厨只想转身离开，用这种劣质的材料，能炒出什么好吃的菜？
根本没有品尝的必要。
孙大厨想走，孙文台却不想离开。周记饭店无论是环境，还是材料和孙记酒楼都有天壤之别，怎么就能吸引这么多客人？
周记饭店的四张饭桌，每张桌子都挤满了八个人，在饭店外，还有着不少人排队等着吃饭。
让孙文台惊讶的是这些人的吃相，一个个像是饿死鬼投胎，眼前的一盘素菜风卷残云地进了肚子。
孙文台排着队，眼看有人吃完，正要上前，就听那人喊道：“老板，再来一盘炒豆芽！”
孙文台眼睁睁看着这人吃了五个馒头，三盘炒豆芽，心中不由暗道：这个吃法也不怕撑死你！
终于有了座位，孙文台拉着孙大厨坐了下来，二人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李长寿炒菜的全过程。
李长寿炒菜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是炒大锅菜，先炒一锅炒豆芽，再炒一锅白菜，最后是菠菜。
就这三锅菜来回地炒，想吃什么，就端什么。
孙文台问孙大厨道：“看出什么名堂了吗？”
孙大厨不屑地道：“能有什么名堂？他连三流的厨子都算不上。”
孙文台听到孙大厨这话，心中像是响起一个炸雷。他不怀疑孙大厨专业的评价，就他自己来看，李长寿炒菜出锅的手法，也不像一个正儿八经的厨子。
但就是这个不入流的厨子，炒出来的菜，却能让江城的人疯抢，让他堂堂的孙记酒楼一个客人都没有。
周有福端着三盘素菜到了孙文台的面前，脑袋翘得那叫一个高，直接用鼻孔去看孙文台。
孙文台是谁，江城最大的就酒楼，孙记酒楼的老板，江城餐饮行业的龙头，他今天都要屈尊来到自己的小饭店，这是什么？
这就是他周有福的本事，让孙文台屈服的本事。李长寿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他全部忽略不计了！
“二位，请吧！”周有福嘴上说着请，脸上那股子傲慢是一点没把二人当回事。
心里更是在嘀咕，吃吧！吃吧！吃完之后，惊掉你们的下巴！
上了菜后，周有福没有离开，就等着看孙文台二人惊讶的表情。
孙大厨拿起筷子，先是翻动豆芽菜，指豆芽菜上的根须，道：“炒豆芽不取根须，影响观感，失败！”
他又夹起一根软塌塌的豆芽菜，道：“炒豆芽，讲究一个火候，要的就是豆芽菜脆嫩，软塌塌一盘，明显炒过了，失败！”
周有福是来看二人震惊的表情的，不是来听二人批评的。
孙大厨一番失败，像是一记又一记的耳光，打在周有福的脸上。
孙大厨见周有福脸色难看，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肆。
“炒白菜，要的就是不出水，这样才能让白菜附着味道，吃起来脆嫩有味道，这一盘的汤汤水水，不用想，白菜的味道都没了！失败”
“尤其是炒菠菜，连汆水的步骤都没有，菠菜的苦涩味道都没祛除，失败中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