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章:第一桶金,惊艳众人
白酒不似白糖,一旦爆火,用量极大。
像白糖那样百十斤的供货量定然是不行,孟永财这次也不再藏着掖着,他打算给足陈玄时间,让他最少预备出来千斤酒。
待他找来名家题字,在江南文人世族当中先用这两首诗打出名号,再逐步把“第一流”推向整个大宴。
孟永财拿出足够的诚意,陈玄也给他交低,他的高度白酒,只要基础的地瓜烧管够,别说是千斤,便是万斤也就是时间长短的事。
为此,孟永财当天就调了货行的人手,将永通货行现存的地瓜烧,一股脑全都派人往陈玄家里送。
当然这是要钱。
那也比陈玄自己在各个零散商户买来的便宜。
一千斤白酒,五千两银子的大生意,孟永财没一次性把定钱给齐,而是第一次给了一千两定钱,以后每次二百斤酒,再结算一千两。
至于地瓜烧的本钱,另算,不混为一谈。
这次本来陈玄就送了三十斤酒过来,再加上孟永财给的一千两定钱,刨除去正在装车往他家里拉的千金地瓜烧的本钱,兜里还剩一千零二十两。
怀揣一千两银票,出货行的时候,陈玄整个人都是飘的。
一千两!
放在古代,别说普通农户,便是小福之家累积一辈子的财富,也未必能有这么多。
“玄哥儿……?”
二狗哥一直等下楼下,见陈玄神深一脚浅一脚走出来,跟被妖精吸走了魂儿似的,小心翼翼喊他,“哥,生意咋样了。”
“……啊?”
陈玄朝着张二狗眨了眨眼睛。
“我说跟孟员外的生意谈的怎么样了?”张二狗又问了一遍。
陈玄抬起手盯着天上耀眼的日头看了会,然后狠狠地拧了把张二狗的脸,力气大得把张二狗拧的嗷嗷叫。
“疼疼疼!”
“哥,你拧我干啥!”
陈玄道“二狗,咱有钱了!咱富贵了!”
张二狗瞪大了眼睛,以为他有病,“哥,咱不是本来就有钱,还能咋有钱!”
他们兄弟几个跟着陈玄做生意,才几天的时间,每个人身上都有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这年头谁家能掏出来五两银子现银,可不就是有钱人么。
“非也、非也!”陈玄摇头道:“你之富贵与我之富贵,不能混为一谈!”
他从自己一朝暴富中缓过神来,拍了狗儿哥的脑袋,“走咱先去一趟钱庄!”
钱庄,古代银行。
大的商号遍布大宴全国都有。
陈玄进的这家永安钱庄,便是银钱流通大宴南北最大的一家,他没穿越前虽然是个医学博士,但经受最多的钱,便是三十万博士安家费。
比这再多也不是没有,但那是他一场场手术,一次次论文发表攒下的辛苦钱。
可以还说陈玄两辈子,还从来没有过这般一夜暴富的感觉。
喜从天降,根本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
千年信息差的壁垒在哪里,在钱庄存钱,领取票根的时候,他想了许多,比如现代的洗洁精,香皂,香水化妆品,武器制造等等……
但脚迈出钱庄的那一刻,永州城内浑浊的风一吹,他便瞬间冷静下来。
他虽然有了一本万利的赚钱方法,但归根结底还是搭上了永通货上孟永财这艘船,若是没有孟永财,或者的方子财富都被人盯上了……
不对,他不就被人正盯着呢么。
视线偏转,从进城起就跟着他的人,仍旧在不远处卖货摊子后面觑小心着他。
还是先安身,再说其他的。
他是冷静下来了,但二狗子犹是在梦中,下了钱庄台阶,他猛地拉住陈玄的胳膊,“哥,你再掐我两下,我咋跟做梦似的呢?”
“你快掐我两下,我是不是还没醒呢!”
一千两银子……他哥咋突然就有了一千两银子,二狗内心满是惊吼嚎叫,“我娘,我的姥,我的瓜皮,我的袄!”
“掐你?”
这要求好啊!
陈玄坏笑了下,大手狠狠揪住狗儿哥面皮,使劲往外一扯拉成一张大饼。
把张二狗痛的嗷地一声蹦起来,“疼疼疼!”
“不你说,让我掐你的么!”
“那你掐的也太狠了!!”
“不掐,怕你梦没醒,我的好弟弟……”
陈玄背着手,优哉游哉地走着,连被人盯梢都不能减损他的好心情。
永通货行内。
孟永财眯着眼酌着一杯酒,神情再满足不过,被叫来的蒋长贵,一进屋就闻到满屋浓烈酒香,大白天的自个的东家,竟是连颗花生米盐豆子都没有,就这么喝起来了。
“东家,你找我?”
“嗯,老蒋啊……你试试这酒如何?”
蒋掌柜坐着西北第一南北货行大管事的位置,走南闯北自然什么好酒都品尝过,期初他还以为是东家闲来无事要跟他喝一口。
但第一口酒香入喉,他的眼睛便大大地瞪起来。
“这、这酒……”
东家给他的酒,不同于任何一种他之前喝过的白酒,这酒甫一入口,辛辣够劲,再品滋味绵长,醇香浓厚。
“怎么样,老蒋,这酒的劲头是否当得大宴第一?”
老蒋惊叹道:“咱们大宴最好的酒便是在西北,咱们这等连风都烈性的地方,敢问东家,这酒是从何处来,这酒……”
“便是京城的琼浆玉酿也比不上啊!”
“比不上就对了!”孟永财此时颇有自己是发掘千里马伯乐的感觉,“上月城南姓陈的小子来我谈白糖生意,起初我还动过把他的方子抢过来的想法。”
“但现在……呵呵,还好我当时没有鲁莽啊!”
“东、东家,你是说这酒是那个叫陈玄卖糖的送来的?”
一连数次见面,老蒋早反应过来,陈玄就是当初被他撵出门外的苦哈哈。
“那是当然!”
如此机敏的年轻人,他十多年也就遇见这么一个。
孟永财没少喝,他晃晃悠悠起身,道:“老蒋,给我备一份好礼,要那副京城官爷赏赐徐大家的春日图,我要去拜访宋老先生!”
宋府。
宋若岑三朝元老,当朝丞相至仕,于晟乾二十五年归隐老家永州,至今已有五年,虽是上任丞相,门生故吏满天下,但此人性格极为怪癖,甭管官大官小向来没个好脸。
便是初回西北,节度使范大人来也未曾敲开过他的门。
“孟老板,你来做何事?”
宋家门房乃是宋若岑的亲侄子,宋若岑清廉一辈子,所谓宋府也就是比平民家大点的四合院。
孟永财一时兴奋喝得不少,门里门外站着,都能叫人闻见不小的酒味。
他道:“这不清明刚过,我忆起与姑母幼时时光,心里有些不舒服,想过来看看姑父,他老人家最近身体可还好?”
宋若岑乃是前朝肃宗年间的殿试一甲,未在科举中大发异彩之前,也曾是永州一普通穷苦书生。
孟世一脉乃商户世家,民间穷苦书生与商户的联姻常有。
只不过这些年,孟家依仗宋若岑的威名,大肆扩张商业版图,屡次惹得宋若岑不快,对孟永财其人不咋待见就是了。
孟永财提着礼物就往里挤,“姑父在家没,我这有两样好东西要送给他!”
还没等门房反应过来,他人都已经挤了进去。
宋家书房。
“风吹万物,君主以如何治下。”宋若岑对着自己两个学生不苟言笑道:“今日你们就以这个为题,做一篇策论,晚饭之前有想法来与我说!”
说完脏兮兮的老头便甩袖离去。
“表哥……”一场大病刚养好,范钰的脸色还有些憔悴,“我病还没好呢,这破烂文章我能不能不写啊!”
“不能!”
霍远瞪了他一眼道:“先生刚才讲的是孟子有云,风吹万物各有不同,君主对待天下百姓也如万物,这你要是不懂,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啊……”
范钰哭丧着脸,嘴撅起来老高。
霍远师承宋若岑名下已有三年之久,一片孟子的策论根本难不倒他,范钰在一旁抓耳挠腮屁股长钉子的时候,宋若岑刚在偏房躺下,管家的侄子敲门进来说:
“大伯,那个孟永财又来了!”
士农工商,便是富可敌国,在顶级政客面前也矮了许多层,宋若岑对这个亡妻的侄子半点好印象没有,他道:“不年不节的,来我老头子这里做什么,让他等,耗累了自己就走了!”
*
村里新房正盖着,不缺钱不缺料,进度飞快,没几日十多间房的地基便打好了。
瞧着自己的新家逐渐成型,陈玄心情破好,忙碌蒸馏白酒的同时,也想起那天城里跟踪他的人。
是得想个法子自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