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一次搂着小妻子睡觉

“还得有一阵才能进城,去跟王嫂子她们烤火。”

“哦哦……”

得了不会在马车上行那事的肯定,小妻子迈着小碎步,飞快跑到另外两个女人那里。

那急冲冲生怕自己会变卦的背影,惹得陈玄低笑一声。

同样都是男人,于焕之都跑到一边遛弯了,他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只不过他觉得,人并非廉耻不知的野兽。

他陈玄若是真心喜欢哪个女人,便要堂堂正正,发乎情,止乎礼。

即便眼前的漂亮姑娘,已经名正言顺是他的人。

他也不会在暮野四合的马车上,与人家行了夫妻之实。

清晨,永州城内,烟火升起。

街面上商贩陆续出摊。

一路上陈玄都在仔细观察着城内的民生,永州城虽不至于像豫州那般混乱,但街面上也十分寂寥。

原主的记忆里,他还有个老爹,家中有薄田几亩,瓦舍三间,陈玄从没瞧不起种地的,可也不想在这吃人的世道,干一辈子苦大力。

顶着个罪籍的身份,虽空有一身医术,但无论是当大夫还是科举,注定都会十分艰难。

车行的伙计,见还回来的马车跟血泡过似的,趁势就要加钱,却在看见陈玄身后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硬生生闭了嘴。

于焕之和张二狗的家就在城里。

跟他们二人分开,出了豫州城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王善更加沉默,马上要到大阳镇的时候,陈玄落下脚步说:“王哥,你等会跟我走!”

王善滞住一瞬,不大敢相信地看着陈玄,“你……你不嫌弃我是个杂种?”

“都是两个鼻孔喘气的人,没谁生来就低人一等,做人操蛋便是天王老子他也是个杂种!”陈玄口气桀骜,“跟不跟我走,你自己想好。

他想的分明,不管日后走的那条路,孤木难支,身边不能没有相信的人。

命若浮萍的人,一根稻草都能成救命浮木。

更何况是王善,这等老娘被胡人玷污,打生下来就没人瞧得起过的孽种,陈玄就是看中他骨子里那份血性,王善若是彻底窝囊到底,也不会干出来杀妻奸夫生的孩子这种事。

“我跟你走!”

王善果断下了决定。

跟陈德三在大阳镇路口分开,陈德三叫陈玄他们若是遇到事情直接到深水营子村找他。

当了土匪的人底线太低,又急功近利,对于陈德三陈玄没打算得罪,也没想走太近。

十一路,又走了一个时辰,绕过一个大土坡,终于到了原主的老家二道沟子村。

这村子,比陈玄见到过任何现代农村都要破,放眼望去一片灰扑扑的茅草房,相邻之间院墙低矮到抬脚就能迈过去。

到了记忆里的院子跟前,原主的家已经破败不堪,四面院墙倒了三,西面的屋顶也被积雪压塌,完全是许久都没活人居住的景象。

陈玄进村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跟在后面打量。

见他推开了老陈家的院子,更是惊诧不已。

“那人是谁啊?我没看错吧,陈家大郎不是犯了事判了死罪了吗?”

“他咋还能回来呢!”

“那后面,跟着俩女人是谁?难不成他蹲一回笆篱子还领回来个媳妇?别说,那女的怪好看的哩!”

“呸呸呸,好看个屁,你没见那女的满脸红疹子,可别是有什么传染病!还有后面那个,那不是隔壁村的胡人杂种?”

“他不是杀了媳妇孩子,咋也跟着陈玄到了咱们村,不行这么陈玄领着这么两个丧门星回来,我得赶紧去告诉里正!”

……

村民的议论声不断响起。

王善倒是没说什么依旧沉默。

“郎君……”

衣角被扯住,陈玄回头对上唐瑾沂愧疚的脸。

他把包裹垫在石磨上,让唐瑾沂坐在上面,“别听他们的!旁人议论你一万句,只要不往心里去,也掉不了半块肉,权当他们在放屁!”

粗俗的语句,惹得唐瑾沂噗嗤一笑。

到底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贸然被毫无保留地护着,心底乍然暖了起来,连带着看着陈玄的目光也泛着盈盈的光。

唐瑾沂兀自地想,她虽然是嫁给了死囚犯,但这个死囚好像跟别死囚不一样。

陈玄招呼王善,把院子里的荒草清出来一条走路的地,又把房子里外逐渐能收拾的收拾了一遍,看着老房子逐渐有了模样,陈玄的心也渐渐踏实了起来。

“这就是他以后的家了……”

陈家的死囚犯回来了。

这可是村里的大新闻。

陈玄没等村长找上门,拿了半吊钱主动去敲了村长家的门。

“老陈大哥,在你进去半年后就没了。”

从牢里放出来的人到底是晦气,更何况陈玄还带了那么两个玩意回来,村长本想着上门说道一番,却不想陈玄主动上门来,还给他塞了那么多铜板。

在听说他还立了军功更是惊诧不已。

伸手不打笑脸人,半吊钱已经堵住了他的嘴,村长这会跟陈玄说话十分客气,“你犯了死罪,还能好模好样回来,可是在军中认识了什么大人物?”

“并不曾认识什么太的大人物,只与军中的校尉打过交道,赵叔,我爹没了,我想问问我家的那几亩地。”

虽然陈玄语气淡然,但村长却在听见军中校尉两个字,眼神狠狠亮了起来。

但村长也说了,他们那几亩地,发送陈老爹卖了一亩,剩下三亩水田,五亩旱田虽然没充公,但现在却是被村里恶霸杨胜占了去。

村长只是给了他地契,至于地到底能不能拿回来,还得陈玄自己去要。村长还提醒陈玄说,杨胜搭上了城里的花楼,正在里面做打手,叫陈玄自己千万小心着点。

杨胜……

陈玄大脑里顿时出现不少,原主被欺辱的画面,好像原主无辜惹上祸端,也是跟这个姓杨的有关。

出去一趟再回来。

家里住人的东屋已经被王善收拾出来,西屋被雪压塌了,王善夫妻总不能跟他们同住东屋,唐瑾沂在屋内用热水擦洗的时候,听见外面两个男人在商量钱的事。

几年没人住,陈家但凡值钱点的东西都被顺走了。

别说锅碗瓢盆,连刨地的锄头都没能剩下。

出军中时,陈玄身上有五两银子,去掉买桶油和租车的钱,他手里还有三两多,王善能好些还有四两整数。

不管是修房子,还是干什么都得需要钱。

夜幕降临。

深白月光,在大地上笼出一层白霜。

放了几个冬天的火炕,一时烧不热,几乎是陈玄上炕的瞬间,被窝里的单薄身子就颤抖起来。

他们就一床被。

还是在豫州城临时买的。

陈玄与新婚小妻子各睡一头,中间能空出来条马里亚纳海沟,自己名正言顺的女人就躺在一边,轻轻浅浅的呼吸跟小刷子一样抓挠着心尖。

“郎、郎君……”

小妻子刚出声,陈玄的眼睛倏然睁开。

“别说话!”

“睡觉!”

被凶了一句,床那头小姑娘当即闭了嘴。

可安静了没一会,堂屋临时搭的木板床,便吱嘎吱嘎有节奏地晃动了起来,王善那个一脚闷不出屁的,还一边拱一边哄着他媳妇哼唧。

“……艹!”

这两天没干别的,竟听活春宫了!

冷冰冰的屋子,霎时间尴尬得温度骤升。

陈玄一把掀开棉被。

唐瑾沂被他吓得猛地一抖,细嫩的嗓子跟一汪水一样,“郎、郎君……你不冷吗?”

陈玄冷?

他冷个屁!

他踏娘的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