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何止波涛汹涌!!

出庆元堂药铺的时候,霍远亲自出来相送,赵成乾和老马闻声赶来,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着,这个陈玄小小年纪果然了不得,竟让镇远将军的独子亲自送出门。

“信物已经给了你,若是有事,直接到药铺来找我便是。”

霍远方才递给了陈玄一个玉佩用以日后通报之用。

“好!”

今日他本来是想跟老马交流一下医术,却不想竟有意外收获,陈玄一只脚已经调转方向,马上要走,却又转过身来。

他对赵成乾与老马大夫说:“赵掌柜、马老先生,小子有个不情之请。”

陈玄来的时候已经将心脏急救的方法全盘告诉老马,又交流了其他许多临场急救方面的经验,此时他再开口,老马自然十分重视:

“什么事,小友还用得上请,你说便是,是你夫人红疹之症?你已经教授老朽许多医上没有的,日后再来给夫人抓药,老朽做主分文不取便是!”

“并非是这个!”陈玄淡笑了下,凌厉的五官瞬间变得柔和,“是我有位同乡,他苦学医术多年,却无人指点,我想让赵掌柜和马大夫通融下,让他来医馆学习学习。”

哪怕只是做个药童之类,跟着老马都能学到不少。

“过来当学徒?”

赵成乾问了一句。

陈玄说:“他此前在马先生这里应该求学过,在乡下也为乡亲们诊病,他的医术具体深浅还得您二位考校一下。”

“我庆元堂药铺是缺一位大夫,先从药童学徒做起也无不可。”眼前这个陈小子已经入了自己东家的眼,一个月钱不到一百文的学徒药童而已,赵成乾没道理不卖这个人情,他道:“我这没问题,就看老马大夫愿不愿意拿出真本事教了!”

“你这叫什么话!”

老马捋了捋胡须瞪了赵成乾一眼,“既然有学医的基础,陈小子你只管把人叫来便是,我定然倾囊相授!”

“那如此,晚辈就先谢过了!”

出了城南,陈玄先去了一趟深水营子村,却只见到了陈德三的媳妇和老娘,他本人上山去打猎并未在家。

陈玄留了,让陈德三无比尽快找自己的口信,便打道回府。

回到自己家的时候,才刚刚下午。

二狗子正在院里搓麻绳,一见陈玄驾车回来,立马撂下东西小跑过来,“玄哥儿!你进城了?”

“嗯,进城给我媳妇抓药。”

他晃了晃手里治荨麻疹的药材。

二狗却丧眉耷眼地说:“那你进城咋不叫我。”

“叫你干啥?”

陈玄没搭理他,径自往堂屋里走,这会功夫,于焕之在棚子里看着瓦罐看书,王善夫妻俩又不知哪里去了,连带着他的小媳妇也不在家。

“我当然是进城有事!”

“去找何小金?”

“……啊?”狗儿哥猛地抬头,清澈的眼眸宛如单纯的二哈,“你咋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

何小金被带走那天,他那张脸跟死了老娘一样难看,陈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弟啊,何小金是青楼女子,对她那种女人喜欢和真心不比银子有用。”

“听哥一句劝,这种身子不干净的女人还是少惦记啊!”

“谁说我是惦记她了。”

二狗闻言噘嘴道:“我就是想知道她咋样了,那个后来的什么人,那么对她,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她即便有三长两短,也跟你没关系。”

陈玄说:“你还小见的女人少,等日子好了,再踅摸个合心意的也不迟。”

“我怎么小了!”

叫个带把的都不乐意旁人说自己小,二狗子不乐意说:“你也没比我大多数,那你见的女人很多吗?都很漂亮,比你现在的媳妇还漂亮?”

“那是自然!”

陈玄好歹在现代活了二十八九岁,虽然女朋友只处了一个,但各种教育片上的胴体老师,跟大学寝室的同学,见过没说一千少说也有几百了。

“真的?”

狗儿哥星星眼一下子亮起来,他双手在胸前比划开道:“那她们的这儿,是不是也像小金的那样大!”

“何止大!”陈玄回忆了一下,那一片记忆里的白色海洋道:“还波涛汹涌,引人欲罢不能!”

“那么厉害!”

狗儿哥震惊得不行,那是城里那个青楼的姑娘,“玄哥儿,是你读书的时候去的吗?”

“什么读书时候去的?”

王善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脸不懂的田妮,还有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唐瑾沂。

看见小丫头黯淡的眼神,陈玄的心脏蓦地紧了下。

偏生二狗儿少根弦,嘴上压根没把门的,他扯着嗓子跟王善显摆,“王哥,你不知道,玄哥刚才跟我说,城里还有别的青楼的姑娘,这儿比小金的还大,好摸不算,叫人上瘾还怪厉害咧!”

“哎,玄哥儿,你踹我干啥!”

还踹他干嘛?

陈玄想一脚踹死他。

站在王善他们身后的唐瑾沂的表情委屈的都快哭了。

“啊……那个,我后院还有草料没整完。”

前两天陈玄刚领着张二狗在红潇楼潇洒,张二狗上了花魁的榻他知道,但陈玄上没上他可说不清。

王善见状拉着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媳妇就走。

“王哥,你咋走了!”狗儿哥傻愣愣地还不知自己惹了多大祸,一张嘴叭叭的还要说,让陈玄扣着脸蛋子直接给关到了门外。

房门关上,唐瑾沂贴着墙边站着,一声不吭,也不想从前,见了他就笑盈盈地靠上来。

陈玄张口想解释,“刚那个……”

唐瑾沂低着头,一声不吭。

也不看他。

陈玄叹了口气,把她拉到近前来,勾住下巴,这才见这丫头眼眶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憋着要掉不掉的样子,让陈玄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我跟二狗瞎说的,你别当真。”

“嗯……”

唐瑾沂依旧不说话,只一个嗯打发他。

这就叫陈玄没地方下手了,她哪怕质问一下,是不是花银子在外面找女人了,都比现在憋着强。

“我真没……”

“相公我知道……”

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唐瑾沂鼻音浓重地说:“家里的钱都是相公挣来的,在外面花就花了,不把人领回家来,叫我没脸就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陈玄倏地语气加重,“我带二狗子去红潇楼那是有正事,我保证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我半个手指头都没碰,就只是去办正事了!”

“你别哭了好不好?”

“办正事?”

唐瑾沂抬起小脸,鼻头都哭红了,“真的?”

陈玄把人带到怀里,“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话刚出口,陈玄就有些后悔了,他上次说清明节要给唐瑾沂的爹娘家人立个衣冠冢,事情一多就给忙忘了,连看原主的老爹都给忘到后脑勺了。

“那外面的女人你不许看。”

“嗯,不看!”

好几天了,终于又能抱到小媳妇娇软的身子了,陈玄头抵在她的胸前沉声承诺。

“那也不许娶小妾!”

“不娶!”

“我连你一个都没尝到滋味呢!”陈玄在心里想着。

总算解释清楚,陈玄又压着唐瑾沂在身下,身体力行地许了一箩筐甜言蜜语,才算把二狗子闯下的祸给平息了。

为了哄媳妇高兴,晚饭陈玄亲自下厨,把那半扇猪的排骨全给红烧了。

锅铲正在锅里翻腾。

李遂闻着味就进来了,“做啥菜这么香,在你家院外面都闻着了!”

“大遂,你来的正是时候!”

“二狗!再添一副碗筷,打二斤酒!”陈玄道:“红烧排骨!你先去饭桌那坐下,我一会有事跟你说!”

半扇猪的事,整个村都知道,这几天每到饭点,陈家院里肉香味就飘出去老远,惹得一堆崽子在门口转悠,陈玄也不抠门。

偶尔还端上一碗,给垂涎三尺的孩子们分上一分。

饭桌上,狂炫的李遂脸都快埋碗里了,“玄哥儿,你啥时候有这手艺,这简直也太香了,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菜!”

李遂吃的满嘴流油,二狗他们几个也没好到哪儿去。

也就于焕之端着文人的架子,还有唐瑾沂吃相没那么土匪。

“李遂,你想没想过去城里药铺当学徒?”

“咋没想过!”李遂放下筷子喝了一口地瓜烧,舒爽地喟叹一声,“我想去人家得要啊,你是不知道,城里的老大夫我都拜访过,礼物送了不知多少,可就是没人瞧得上咱!”

手艺传家。

医术也是如此,这年头连要饭的都划地盘,手艺人赚钱的营生连女儿都不给,传男不传女,李遂能靠着自学摩挲出现在这个程度,已经实属不容易。

“那要是现在有这个机会呢?”

陈玄举起土碗在李遂酒碗上碰了下,语气漫不经心。

空气倏然安静下来。

李遂手里端着酒碗好半天不知道往嘴里送,猛地反应过来,前几日自己在城里最有名的药铺庆元堂门口见过陈玄,被礼遇万分地请进门。

“你、你你、你是说……”

“我说什么!”陈玄抿唇一笑,筷子又给自己媳妇夹了块排骨,“多吃点,饭后还有药没喝呢!”

唐瑾沂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嘟着小嘴,哼了哼认命地啃排骨。

“你是说有办法能叫我去庆元堂当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