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出征匈奴

张永道:“老大人,此事你不能拒绝,拒绝就是抗旨不遵。陛下金口玉言岂能更改?你这一家老小,有几个脑袋够砍?”

侯一鸣无奈叹息,身后是家人殷切的劝告。

他已经知道自己大约躲不过,他不愿意侍奉新皇帝,可是不代表他的家人也不愿。

张永没耐心听他们絮絮叨叨,直接冷声道:“老大人,你家人性命可就在你一念之间!”

侯一鸣最后还是上了马,虽然他已经六十多岁,可是身体非常好,这就给更加证明他之前说的都是推辞。

张永骑马,竟然追不上他。一路两人并未停歇,踩着黄昏到了皇宫。

黄昏的皇宫十分漂亮,夕阳洒在琉璃瓦上,呈现出金碧辉煌的景象。

皇宫设计之初,大约就是这个目的。侯一鸣眼望着皇宫,一瞬间脸色阴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进入皇宫,踏上熟悉道路,他们畅通无阻来到懋勤殿,这里是皇帝休息的地方,秦骁正在用膳。

“老大人劳苦功高,请陪我用膳。”

见面第一句话,秦骁自称朕,而是说的我,也是希望借此能跟侯一鸣拉近距离。

侯一鸣恭敬磕头,行的是大礼。

这位老大人心里如何想的谁也不知道,但礼仪确实令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他是个清正的人,而且是个正统文人,自来行事光明磊落,一生不肯低头。

秦骁心里也没底,他只记得,昔日他的父亲北荒侯跟老大人一起共事过,每每说起这事,就感慨不已。

老大人清正廉明,有口皆碑,做将领的,怎么也有些灰色收入,可是他愣是一文没拿过。

他担心这样的人不肯为他所用,所以从一开始就愿意放低姿态。

侯一鸣坐下,秦骁叫人添了碗筷。

饭菜很简单,四菜一汤,山珍海味是没有,就是寻常鸡肉,几个时令蔬菜,一碗清粥。

秦骁道:“老大人这一路来得辛苦,快吃些东西。”

“是!”

之后侯一鸣便一言不发,直到吃完晚饭,也没有说话。

这本身已经表明态度,秦骁不由叹息,该早些请这位老大人出山。

吃过饭后宫女太监奉上茶水、瓜果,秦骁亲自替他拿了两块西瓜。

“老大人,事情的经过你想必已经了解,匈奴人自老龙口突入内地,而今西北百姓水深火热。”

“老大人三边总督数年,对西北地方熟悉,又允文允武。此次之事,非老大人不能担当重任。”

“我登基这几个月来,事情繁多,来不及为老大人平反,此等龃龉原本不是小事。只是国难当前,我也只有舍下这张脸,请老大人出山。”

侯一鸣脸色未变:“陛下客气,陛下登基,上应天命,下承民心。匈奴人不值一提,他们年年寇边,不足为惧,只需要遣一大将去便可,草民年弱多病,不堪驱驰,还请陛下谅解。”

秦骁收回手,起身踱步,缓声道:“老大人不答应,那便是对我做这个皇帝有意见。我原本只是镇守北疆,并未有过僭越之心。只是可恨那赵家人对我百般提防,数次置我于死地!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反击!”

侯一鸣道:“天地君亲师,伦理纲常。”

秦骁猛然一拍桌子:“狗屁天地君亲师!这不过是借口!这天下是他赵家的天下吗?是天下人的天下,君?赵家那个糊涂蛋也好意思称君?天下百姓水深火热,他可曾看过一眼?!

老大人,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个皇帝吗?我不愿意!可是我北荒的二十万人该怎么办?北荒乃我中原王朝的北部门户,此门若开,胡人**,到时生灵涂炭的不还是我汉人?

你读圣贤书,以为胡人入华夏则为华夏,汉人入夷狄则为夷狄,一派胡言!修齐治平,老大人你能做到哪点?当初被别人攻击,不就是因为你的家人侵占民田?致人死伤?”

侯一鸣动动喉咙,还是没说出一个字来,这是他的污点!

秦骁这张嘴好厉害,专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侯一鸣心里像被锤子重击一样,痛得无法呼吸。

“你辅助赵家那个废物,结果搞得民不聊生,民怨四起,两湖两广年年起义,朝廷被折腾得奄奄一息。”

秦骁继续口下不留情,“你归隐家乡,说得好听,终老林泉。可你能放得下吗?隐士只不过是个懦夫,他们不敢面对这惨烈的现实,老大人你也要做一个这样的隐士?继而多年以后洋洋自得,聊以**?”

秦骁冷笑两声:“当初若是你在朝堂,我自信过不来,可是你一气之下离开朝堂,结果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抱着什么天地君亲师,朕当真是高看你了!”

侯一鸣神情恍惚,喃喃自语道:“你说得对。草民一生一事无成,徒耗粮草,老夫这就自我了结!”言罢起身,猛往柱子上撞去。

秦骁赶紧上前,用胸口挡住,若不是他也是武将出身,恐怕还真拦不住侯一鸣这大力气。

他扶着侯一鸣坐下,道:“老大人,大可不必。姜子牙七十岁出山,尚能辅佐周王定江山。老大人年纪尚轻,何须如此?”

“匈奴寇边,正是老大人大展身手的好时候,怎么能一死了之?我说这些话,只是想点醒老大人,朝代更替,实属常见,老大人这不算变节。”

侯一鸣终究还是被说动,不知道是因为想建功立业,还是想着解民倒悬。

总之他答应担任此次出征总帅,以徐虎为大将,禁军三万,边军两万,民夫五万,合计十万大军,出征西北。

不料这场战事开门不利,先锋李江,率领五千人于子午岭遇到匈奴,大战一场,李江大败,身死战场,五千禁军尽数被杀。

随后匈奴三路大军,不日占下四座城,老龙口关隘丢失,竟然像是个大口子,导致他们再也无法愈合。

京城人心惶惶,这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而此时更加操蛋的事情来了,禁军使用的后勤体系,与边军不同,这就导致双方的待遇也不相同,其中一支边军竟然率队离开,返回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