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诛心

“李警官，什么事？”小护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才松了口气。

“你那边没什么事吧？”我问了一句。

“没事啊。”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医院呢。”

“你身边有人吗？”

“没人。”小护士意识到我语气不对，问道，“怎么了？”

“你先别问，如果信任我的话，立刻找几个同事一块儿陪着你。咱们不挂断电话，你找到同事再跟我说。”

可是我的话刚说完，电话突然中断，我一惊，刚想查看手机，小护士的视频通话便打了过来。我赶紧接起，看到小护士那白皙的脸庞，不由说道：“你突然挂电话，吓我一跳。”

小护士明显也有些慌张，她现在已经在医院里行走，不一会就敲开了一处办公室的房门。之前女医生的声音传来：“我这儿正打算去吃饭呢，怎么了智恩？”

小护士直接将手机塞到了女医生的手里。我也无法跟女医生解释详情，便请女医生再找两个同事，帮忙照看小护士。

之后我跟卢相权说明情况，便被卢相权派去医院，直到见到小护士才算最终松了口气。感谢的送走了来照看她的同事，女医生办公室只剩女医生我们三个，小护士追问我情况，我只说涉及案件机密。

女医生也有些好奇，但也没问，只是彼此通报了一下姓名。

女医生叫张恩雅，比我大三岁，不怎么爱说话，站起身来给我拿水，我才发现她竟然比我还要高一些。我的身高大概178，她应该是在179左右。

闲聊几句，柳智恩还特地跟我吹嘘了张恩雅的学历，是国外某全球知名大学的博士，我倒是好奇为什么这样学历的人会到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工作。

我们怀着对彼此的好奇，却只是聊些闲话，直到卢相权那边传来消息。

金侑利抓到了，并且她也承认了自己在网上诅咒别人的行为。

我松了口气，告辞回了警察局。

一回到刑事搜查课，卢相权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问我：“现在金侑利承认那两个人是她诅咒杀掉的，按你的思路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却是没有想过接下来怎么办，但还是硬着头皮分析道：“诅咒杀人肯定不可能。金侑利这事儿无非两种情况，第一种就是确实是巧合，但是这巧合的概率未免大了些。第二种就是金侑利没有说实话，她是通过其他方法杀害的两名被害人。”

“猜想可没办法定罪。”

我知道对嫌疑人的传唤不能超过24小时，于是对卢相权说：“金侑利在网络上公开诅咒他人，看看他的行为是否涉嫌侮辱诽谤，或者传播虚假信息先控制住她吧。”

卢相权沉默了片刻，我却突然问道：“柳智恩的父亲是？”

“是国会议员柳载直。”

国会议员啊，那可是代表大韩民国公民意见的人。权力不言而喻。卢相权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又说道：“俊秀啊，这个思路是你想出来的，我可以控制金侑利一段时间，但是你要尽快查出她的犯案手法。”

“那个金侑利交代诅咒她们的动机了吗？”

卢相权特意看了我一眼：“你绝对想不到，金侑利声称自己在初中的时候长期遭受李河娜等人的霸凌。”

我一怔，柳智恩说了慌？

卢相权又说：“我观察这个金侑利精神好像不太稳定，说的话也未必可信。”

我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里却有些失落。

某种意义山来讲，我这是对金侑利做了有罪推定，不符合现代法治精神。我正自责，办公室里的朴东旭却笑着对我说：“你说这个金侑利真是凶手吗？”

“现在可没办法说。”我回了一句，发现朴东旭今天的笑容格外亲切。

“如果金侑利市凶手，那咱们抓李大海不是白抓了吗？”

怎么能算是白抓呢？即便不是杀人犯，他也是抢劫犯啊。我刚想出口反驳，随即又明白了朴东旭的意思。从他的角度来看，自然是希望李大海是抢劫杀人的凶手，毕竟他最近在运作这方面的功劳。可是凶手是谁总不能按他的想法来吧？

于是我故意岔开话题：“那天咱们抓捕李大海的视频有吗？”

朴东旭立刻说：“当天下午课长就派我去调监控了，可是那破小区的监控很多都坏了，正好没录上你干净利落的收拾李大海的情况。”

我反倒松了口气，至少夏瑶顶着我的身体嘚瑟的小熊跳舞的事情没被人发现。

和朴东旭简单聊了几句，我又开始思考金侑利可能使用的杀人方法。毫无头绪，我又把之前李河娜直播的视频找了出来，又看了一遍。

李河娜正常直播，和网民聊天，说了自己还没有过男朋友的事情，然后就突然像是恶心一般捂住胸口，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倒在了地上。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冲入了画面，关掉了直播。我又调出李河娜直播房间的内部监控，李河娜一个人在房间内直播，突然站起身来，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工作人员很快推门进来，慌乱的关闭直播，但是对倒在地上挣扎的李河娜束手无策，显然是工作人员不懂急救知识，无法救治。

我又反复看了几遍视频，李河娜直播的房间没有任何异常，就是二次元的布置，面积不大，放了一些手办和海报做背景。

我又翻看金美娜的卷宗，李大海的陈述比较清楚，他将金美娜捆绑，然后去翻找财物，之后听到金美娜的电话响，过去查看发现金美娜浑身抽搐，然后没了呼吸。

远程控制人生死，这个怎么想都办不到。我干脆拿出手机刷会视频，第一个推送便是韩娜妍运营的平安北山区。那画面明显就是乐山小区的监控，我追着李大海从监控画面中跑过，然后朴东旭也追了过来，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绊倒摔了一跤，他迅速爬了起来，义无反顾的追了过去。这是远景看不清脸。然后就是朴东旭押着马大海上警车的视频，这个是近景镜头，马大海脸上打着马赛克。朴东旭衣服上却又明显的脏乱，倒是让他的形象无比高大。

背景音乐是那首洪真英的《活着》。

我忍不住点了个赞，下面评论也多是赞扬。

“这就是守护大韩民国国民的力量！！！”

“欧巴摔得那一跤看着都疼。”

也有少数彰显自己个性的大聪明。

“阿西，这不是花着纳税人血汗税金的他们应该做的吗？”

其实有时候伤人的话比射向我们的子弹更可怕，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诛心……

诛心？

我瞬间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在办公室踱步几圈，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了赵贞媛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