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进京

李响马原名叫李伯恩,当年在山鲁一省也是条响当当的绿林好汉。

但我看着李伯恩的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本来想象中的李响马应该是早年绿林,中年革命的汉子形象,跟我面前此刻的这个小老头根本沾不上关系。

李伯恩看到我们走了进来,钱响堂向前一步,拱手道:“李叔好,介两位是我的远房表亲,也是发现那只建盏的人。别看他们两个年纪小,但眼光却很是毒辣呀。”

李伯恩点了点头笑道:“当真是好眼力,年纪轻轻却眼力老辣,不知师承何处啊?”

我本来想说就是自己在家瞎胡闹随便看几本书捡了个漏的,但钱响堂却是比我快了一嘴,抢先说道:“介位的爷爷是洛南的宋老先生。”

李伯恩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是那个宋老先生?”

钱响堂点了点头。

我有些搞不明白,心想爷爷也没这么出名啊,为啥远在京城里的大人物也认识爷爷,难不成我爷爷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但脑海中那个成天拿着根旱烟的小老头确实是没啥高人风范啊。

这时,李伯恩看向了我,问道:“娃,你叫啥名字。”

我如实回道:“我叫宋辞。”

李伯恩笑道:“宋辞,是个好名字。”

随后又对着李文清的妈妈喊道:“秋琴,灶火再添几碗饭。”

扭头对着我们说:“今儿晚上还没吃吧,来来来,有啥子事先吃完饭再讲。”

我们只能坐下,吃饭的时候李伯恩一直吵着要喝上两盅,但被胖子给劝住了,说了半天我和钱满堂酒量不好。

李伯恩也只好作罢。

期间陈胖子却是与李伯恩相谈甚欢,或许同是军人出身的缘故,两人又都性子豪爽。说到激动的地方直拍桌子。

期间我也没动几筷子,实在是有些没胃口,李文清与她妈妈在厨房里忙活。

钱响堂也跟着胖子两人在吹牛*,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三个年龄全都不同的人究竟是咋聊到一块去的。

终于,一顿闹闹腾腾的饭终于吃完,一大群人都坐在沙发上喝着茶。

李伯恩开口道:“也该到了聊正事儿的时候,先让我掌掌眼?”

钱响堂点头,小心的把那支南宋建窑烧制的油滴撇口建盏拿了出来。

李伯恩轻轻的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把玩着,看了半天。开口道:“一万块,可惜残了,要是没残的话,这玩意儿还要翻个四五倍。”

我在旁边暗暗咂舌,没想到一个残的居然还值一万。

钱响堂听到价格后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行,老爷子,这价格给的敞亮。”

李伯恩摇头道:“咱们国家现在的建盏不多,相反小鬼子那边确实有不少。就连那曜变天目盏也只在日本才能见到。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见到咱们国家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曜变天目盏。”

曜变天目盏是产于我国宋代建阳地区、属于建窑的特殊品种,在我国宋代也被称为“异毫盏”或“毫变盏”。

有着入窑一色,出窑万彩的说法,是真正的国宝。

而同为建窑的油滴盏也只能屈居第二。

但很可惜,现在世界上仅存三支耀目,而且全部在日本。

我见状说道:“老爷子别伤心了,相信未来我们国家也会有的。”

李伯恩默默的点了点头:“希望吧。”

这时李文清的妈妈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提了个袋子。里面装着整整一摞的现金,全是一百元的大钞,当时的一百块还是绿油油的大钞,晃的人眼睛生疼。

那时候的一百块可是很少见的面额了,连我也是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多的百元大钞,一时不由得直勾勾的盯着。

钱响堂见我和陈胖子的样子,不由得笑骂一句:“没出息的玩意儿。”

我连忙收回了视线,有些不好意思。

钱响堂接过了袋子,对着李响马拱了拱手:“告辞。”随后在李伯恩一家的声音中,我们离开了这里。

车上,钱响堂拿出了一半也就是五千块给了我们。

我接了过去,又拿出一半给了胖子,但胖子摆摆手说道:“阿辞,这些钱还是你拿着吧,我怕我自己放丢了。这些钱太多了,我拿着心慌。”

我笑道:“你的钱你慌啥。”

但胖子一再要求不拿,我也只能收了起来。

说实话,其实我也是有些心虚的,但后来一想到我脖子上挂的那枚玉璧估计也能值个小万块之后也就没那么慌了。

回宾馆的路上,胖子的心情非常好,对着外面的月亮大声说道::“明月啊,没想到短短两天的时间我就成了四分之一个万元户了!果然,伟大的高尔基同志说的是对的。”

我一脚踢到了胖子的屁股上,踹的他哇哇鬼叫不止。对着我说道:“宋同志!你这是嫉妒我的革命成果!”

我作势又要踢他,他便转过了头,继续对着他的明月抒**怀去了。

我伸出了头问向前面正在开车的钱响堂:“钱叔,还有啥事儿吗,为啥要俺带上行李啊?”

钱响堂抽了口香烟说道:“明天开始有一批从关中回来的土夫子要到京城来出货,全是新鲜的鬼货。连着三天,就来带你们涨涨眼。”

我心底听到了关中道的名字下意识的很抵触,而且还是关中道的盗墓贼,很难不让我联想到带走我爷爷的那伙盗墓贼。

于是我便开口道:“行,钱叔,我还没见过刚出土的鬼货呢,这次开开眼界。”

钱响堂笑道:“行,到时候鱼龙混杂,你们…算了,明天再说吧。”

面包车停到了青年旅馆的门口,那个年代的旅馆大多都是单间,但为了安全起见,我和胖子还是挤到了一个**。

第二天一早我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起来摸钱,当时的旅馆晚上的扒手还是很多的,万幸,钱没事。

胖子因为在部队中留下的习惯,睡觉一直很浅,我这一起来就把他吵醒了。

胖子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问道:“阿辞,该走了吗?”

我说道:“我也不知道,等钱叔来吧,你再睡一会儿。”

“好。”

耳边不一会儿又想起了胖子的呼噜声,我也有些困意,便躺在**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但是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我喊醒了胖子连忙起身穿好了衣服。

出去开门,看见钱响堂手里拿着袋包子对我们说道:“走,马上就开始了。”

我点点头,接过包子,跟胖子两人嘴里一人塞了一个,跟着钱响堂出钱响堂。

我们三人上了面包车,钱响堂带着我们一路往外城的方向开去。

过了一会儿到了郊区,但钱响堂依然没有停下,继续的向前开着。

大约过了几十分钟,车子终于在一处村庄里停了下来。

我和胖子跟着钱响堂下车,立马就有人走了过来给我们三人搜了个身。

搜完身后带着我们向着村子中心走去。

进了一处房子,里面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屋子正中央放着个很大的包裹,想来应该就是那些鬼货。

看到我们三人进来,一个为首模样的人抽了口土烟说道:“莫急,现在还有人莫得来勒,不急着开锅。”

又是熟悉的关中道口音,爷爷的死不断的在我脑海中涌现。

一股莫名的火气涌现在我的胸膛里。

让我差点儿就要开口大骂,但是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我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爷爷去世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旧疾,而且估计跟这群盗墓贼没太大的关系。

钱响堂听完他们说的话之后就拱手说道:“那行,各位爷,咱们先行歇息着,坐等开锅。”

随后带着我们两个人出了屋子,找了村子里一处偏僻的墙角蹲了下来。

钱满堂嘴里吊着根烟,开口道:“这群关中道的土夫子最近怕不是走了狗屎运,还真让他们找着个南宋的大墓。”

“南宋的大墓?”我蹙眉问道。

“恩,就在关中道的陕北那一片,据说还是个家族墓,门口站着一文一武两个石人。最少也是三品以上而且还文武双全的大官。”

“那这次的物件儿怕不全是压堂货?”

“放屁,这次的东西是他们打老鼠洞的时候打偏了意外挖出了另一个坑。”

我疑惑道:“那那个南宋的墓?”

钱满堂摇头:“不知道为啥,反正没挖,咱们又不是土夫子,谁能知道他们的想法。”

我点点头。

这时,旁边的胖子突然尿急,喊着问我们这个村的厕所在哪。

但谁都不知道,而且农村怕不是没有公共厕所的。找了半天,最后只能在墙根儿处解决了。

我蹲在路口笑骂着:“懒人屎尿多多玩意儿。”

突然,这条小路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我下意识的看过去,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