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救下泥巴儿

侠女叹了口气,“有人来了......”

马十七收起银针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看了看走过来的木小穗笑嘻嘻说道:“小妮儿你家相公又走啦?”

木小穗脸一红低着头回道:“......马爹爹,还……还没拜过堂呢?”说到后面声音低的自己也听不到了。

虽然身上揣着叶老爹留下的婚证,两个人有名无实,算不得什么夫妻,加上这两天她发现公子似乎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的想法,看她的眼神很淡然。

心里不免有些疑惑,怕不是公子看不上她。

想想之前公子对他的待遇,也就释然了,很多时候恶语相对,几天前让她把老爹留下的银子拿出来,她没给,就被他狠狠打了一顿。

这两日马十七跟小妇人熟悉了不少,见小妇人善良,心里多少偏向她一些,若是臭小子敢欺负小穗儿,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笑嘻嘻的对木小穗道:“等臭小子回来让他跟你拜了堂……”

木小穗害羞,脸又红了起来。

要真是有了婚宴拜了堂,往后余生日日相伴,公子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打她,骂她?

男子为尊,女子为奴,尤其像她这样买来给人做童养媳的女子。

她知道叶老爹买她过来就是为了给叶家传宗接代,很多时候左邻右舍的小孩都笑着嘲笑她,说她是叶家养的小媳妇。

木小穗有些担心又有些害羞,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撇开话题,看了一眼**微恬的侠女问道:“姑娘……她没事吧?”

“熬的草药,按时吃,身体不会有什么大碍。”马十七说完,笑嘻嘻的吟着一首打油诗走了出去。

北有雄与霸,南有蚩如麻。

神医弃天下,只将双锏夸。

而今剑不在,一枪定天下……

在大燕,这是一首连三岁小儿都会吟的打油诗。

…………………

秋雨一场,让原本热闹的集市也清冷了起来,路边摊上倒是多了很多卖野味柴火的。

这些都是从郊外的山林里打的野味砍的柴火,来去差不多十几里路,一来一回,都是起的老早的穷人家,为了活计不起早赶不到集市的点,不然光打这柴也差不多要一个响午。

“嗨……这不是公子哥……今个这是要去哪里呢?”

刚走到一个卖柴火的旁边,身后就听到一个人不怀好意的笑。

他还没转身,又听到另外一个声音向他求救。

“公子哥救我……救我……”

公子哥是以往别人对他的尊称,听到有人求救却没看到人,他不免左顾右看的扭了扭脑袋,却也没发现什么。

“看什么呢?老子和你说话,没听到……”

这说话的是赌坊里的一个狗腿子,也就是看场子的。

在漠城也就这么一家赌坊,云集了整个漠城的人,赌坊有两个当家的,两个当家的只有一个二当家也就是那掌事偶尔露一两次面,另外一个人只是听说,漠城人从没有见过面。

平日都是光头佬和刀疤脸管事,两个人下面又有二十几个人看场子。

说话的人就是光头佬,这两日没在赌场,所以发生的事情并不知道,此时光头正背着一个大麻袋,麻袋里有一个东西在扭动,像一个小狗却又发出一个人的叫声。

仔细一听,求救的声音就是从这麻袋里传出来的。

此时的苏木来自文明的二十一世纪,自然不会跟这光头佬套近乎,本来不想搭理,又因欠下赌坊八两银子,昨夜那两个歹人怕是这光头佬不知道,为了不露出马脚,也就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光头哥这是做甚去呢?”

光头指着背上的麻布袋恼怒的骂了句,“狗日的捡了赌坊的银钱想跑路,被我逮到了,这带回去下油锅。”

下油锅是赌坊里的浑话,意思就是把人放水里闷死。

“光头哥,这不知是哪位不长眼的敢和赌坊作对呢?”

光头佬露出满嘴黄牙,“呸”了一口,然后骂道:“……就平日里跟你后面的那丑人……”突然又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上次听说你在赌坊闹事,是欠了银子?……”

丑人是泥巴儿,赌坊的人都管泥巴儿叫丑人。

叶寒叉开话题笑道:“光头哥,不知泥巴拿了赌坊多少银钱呢?”

泥巴是一个孤儿,平日喜欢跟着叶寒偷鸡摸狗,和他交情不错,叶寒让他做些什么也就做些什么。

只是胆子小了些,加上身子是个残疾,一个长不大的可怜人,又是软骨头,平日走路都爬着走,偷赌坊的银钱大多是诬陷。

光头佬眼睛一横,伸手不耐道:“你想帮给?……两个银钱。”

两个银钱?

平日里叶寒让泥巴跟着他屁股后面,在赌坊的地上那些赌疯了的赌鬼偶尔会掉上一个两个银钱,这时候就可以捡。

这一次,泥巴就是捡银钱的时候被刚来赌坊的光头佬看到了。

平日有叶寒帮着说话,今个叶寒不在,关键跑的时候把那两个银钱弄丢了,这才被装在麻袋里。

光头佬想给赌坊立威,杀鸡儆猴,弄死泥巴儿就是给别的赌鬼看看,别在赌坊捡钱。

况且对于泥巴这么一个奇丑无比的侏儒,就算被弄死了,赌坊找个借口官府也不会多管闲事。

叶寒在怀里摸了摸,摸了半天才摸出一两银子,笑道:“……不知光头哥能否放了这泥巴儿。”

光头一看银子眼都亮了,这两日在艺馆快活,身上银子都用完了,眼下见到银子手一松“吧嗒”一声,背上的袋子掉在了地上。

一两银子可换一百个银钱,光头乐的合不拢嘴。

收了银子光头一脚踹开地上的麻袋,骂了一声:“归你了……”

麻袋里有东西扭动,爬出来一个像猴子般大小的一个人。

刚刚的对话,泥巴都听见了,钻出来后,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对着叶寒跪倒,哭道:“谢公子哥救泥巴一命。”

叶寒不耐道:“谢个屁,不是跟你说了,机灵点,怎么又被逮住了。”

“公子,那光头诓我,根本就没看到,我怕被打就承认了。”

“你承认个屁,承认了也被打。”

“公子说的果然对,我一承认就把我抓了起来,他们把我打了一顿后关进了柴房,我身子软,趁没人就从窗户缝里溜了出来。”

“那些个憨货,怎么知道泥巴的绝活……”

………………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不同的是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跟着爬,就像一个带着猴子的人。

“公子哥,那天我以为你被打死了,我想上去护着你,被那些混球一脚踢了出去。”

“你护个卵,就你这身子骨?”

泥巴叹了口气,又道:“不过后来你家小媳妇来了,她拼命护着你,还嚷嚷着说什么她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你死了她也没地方去,跟你一起死之类的话。”

想起那日醒来,挡在她面前的小妇人那浑身颤抖且又不退不让的倔犟,可能当时她抱着必死的心吧!

“公子哥,叶二叔叫大伙凑钱,没人愿出,还被二伯母骂了一顿……”

灾年不断,难民如蚁,活着都不容易,村民们那还有多余的银钱帮他,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好在叶二叔早就帮他想了去酒楼的办法。

“公子哥,我们去哪?”

“酒楼……”

酒楼?————“………赌坊的掌事派人在找你,那光头佬今个才回来不知道你的事。”

“管他个卵……肚子饿了吧?带你去酒楼吃狮子头、卤猪蹄子……”

“真的?”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