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棘手探案(10)

“现在,你们总算知道这个魔鬼的真面目了吧!但是,他的死,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因为他在我的面前,早就形同空气,不管他在不在,我想和谁见面,就和谁见面。”

叶梅冷笑一声,接着说,“不错,是他这个魔鬼把我一步一步地逼到今天这种地步的,我何尝不想做一个好妻子,但他没有给我这种机会。我恨他,却不至于杀了他,因为我还怕他脏了我的手呢!”

所有人都无语了,唯有梁梦在沉默无声地掉着眼泪,或许是因为她无法接受自己的爸爸,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恶魔吧!

柳华南深情地望着叶梅,缓缓道:“其实这些年来,我亲眼看到小梅她从一个天真善良的好女孩儿,一步一步地变得不在单纯,不在年轻,也不在善良,变成了一个怨妇······说真的,我心如刀绞,我觉得小梅她这辈子不该遭受这样的磨难,其实这事也怨我的。”

他接着说:“你们可曾知道,当年梁真让小梅去求我资助他开公司之前,他对我说了什么吗?他对我说,他可以把自己的老婆送给我,还说他在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喜欢小梅。”

柳华南叹了口气,难过地说:“都怪我当时不忍心告诉小梅这个真相,我当时看她那么喜欢梁真,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了,我能做的,就是让她以后尽量过得幸福一点儿,哪怕我当年不愿意资助梁真创办异日集团。”

“至于你李呈然满口胡言说我会杀害董事长,”柳华南瞧了李呈然一眼,露出不屑一顾的高冷目光,“我要想杀他,在很多年前就把他杀了,但我没有这样做,至于今天他都那样了,瘫在**半死不活地混吃等死,我就更不可能杀他了。何必呢这是,你说呢李呈然?”

李呈然叹道:“既然嫂子和柳华南,还有杨万钧,你们都说自己没有做,倒不是就没人做了······”

言毕,他的目光幽幽地看向了霍京华。

霍京华愣了愣,“你看我干什么?”

李呈然说:“华哥,那件事情,你看是你自己说出来,还是我给你说出来?”

霍京华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地问:“什么事情?”

李呈然哈哈大笑起来,“华哥,你可真能装啊!”

霍京华摇了摇头,“我不明白······我在装什么?”

霍自立惊愕不已地看着父亲,他隐约意识到李呈然说的那件事情,对于父亲来说绝非好事,很有可能会将父亲列入嫌疑人当中。

“那我只好替你说了,”李呈然用惋惜的眼神看着霍京华,“去年你去C国出差,有客户提出要用天价购买异日集团的某个产品的技术,你当时没有同意,因为公司技术都是核心机密,由不得你擅自做主,但是对方提出的条件太诱人了,所以你告知对方,这件事需要等到你回公司和高层之间商议后再做决定。是有这么回事儿吧华哥?”

霍京华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迟疑着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后来被董事长驳回了。”

李呈然冷笑道:“真的吗?我看未必。你后来回到内地,找到了董事长,把对方的条件摆在了董事长的面前,董事长并没有同意,而是背着高层擅自做出了决定,那就是把那个技术私自卖给C国的那个客户。”

霍京华微阖双眸,看不出丝毫慌乱的样子,淡淡道:“老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李呈然说:“我当然知道,我没有疯,更没有装疯,我就是在就事论事,实话实说,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你和董事长偷偷背着所有股东私自贩卖公司的某些机密技术吧,我知道的最少有三次。”

“少血口喷人了!”霍京华怒了,“你平白无故这样说我,你有证据吗?”

李呈然说:“我当然有证据,你当我调查科是吃干饭的吗?”

霍京华目光骇然,顷刻间冒出了满头冷汗,“你竟然······你竟然调查董事长?”

李呈然说:“不是我在调查董事长,而是我在调查你,结果不小心发现了你和董事长之间的猫腻儿,想不到吧,我不止知道你和董事长之间倒卖技术,我还知道你和董事长在境外通过洗钱的方式把你和董事长那些来历不明的巨额资产洗成了正当持有。”

霍自立用不可思议的失望眼神看着父亲,他万万想不到,事情到了最后,怎么会把父亲牵扯进来,而且父亲和董事长合伙搞出这样的事情,都是要坐牢的,梁真死了,自然不用去坐牢,但是父亲呢······霍自立已不敢再往深处想下去······

霍京华说:“既然有证据,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李呈然说:“如果董事长没有平白无故的死掉,你们之间的这些秘密,我会一直藏在心里,直到我哪天死掉,因为我是不会背叛董事长的,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因为······董事长被人谋杀了,这个理由可以吗?”

霍京华说:“既然这是我和董事长之间的秘密,而你又不会出去乱说,我又有什么理由杀害董事长呢?”

李呈然说:“你要是这样问我,我觉得这事还得怨你的儿子。”

霍京华问:“关我儿子什么事?”

李呈然微眯起了眼睛,“关于霍自立被警局开除来公司上班之前,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高层曾经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霍京华看了一眼身旁的霍自立,点了点头,“我记得。”

李呈然说:“那次在秘密会议上,我们几个人用视频连线董事长,一直在商讨一件事。那件事就是,自立他到底是不是警方派来的卧底。”

霍京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默默地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决定开口。他垂下头去,整个人仿佛丢掉了魂魄,只剩下半条命。

李呈然接着说:“然后我们在会议上经过反复讨论,最后一致认为,自立他就是警方派来的卧底,虽然董事长对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但他在那个会议上也非常坚定地认为自立他就是警方卧底!”

霍自立的心中一惊,心情非常复杂。李呈然一时间曝出这么多内幕,让他无法快速消化,尤其是李呈然说到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警方卧底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有种崩溃的感觉。

霍京华质问李呈然,“就算自立他是卧底怎么了?你现在又把这件事翻出来干什么?”

李呈然说:“很简单,因为董事长自从在新闻发布会上发生了那次意外之后,就再也不是以前的董事长了。”

霍京华问:“你什么意思?”

“刚才我其实还对你们隐瞒了很多事情,”李呈然眯起眼睛,“昨天,我去董事长的房间拜访他,董事长相较以前,慈眉善目了许多,而且他和我之间的谈话,也充满了对往事的无尽忏悔,我想,董事长是不是最近经历了太多事情,所以良心发现,想做个好人了。”

“就现在而言······我想······”李呈然顿了顿,接着说,“我们都知道,董事长以前并非什么好人了,但这并不足以影响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因为我对好坏善恶也没有什么概念,这辈子没有董事长,也就没有我李呈然,董事长让我去杀人,我也会去杀人的。我说董事长现在想做个好人,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董事长当时还告诉我,有很多事情在他的心里积压了很久,那就是要不要为自己过去做过的那些错事买一次单,就是去警局自首。”李呈然缓缓看向霍京华,“我想,这样的话,董事长一定也跟你说过吧,华哥。”

霍京华摇了摇头,说:“没有。”

“我不管你有没有撒谎,”李呈然冷笑道,“我非常肯定,董事长一定也跟你说过这样的话,也正是因为董事长现在良心发现了,你非常害怕董事长接下来会不会真的这样做,所以,你痛下杀心······”

“住口!”霍京华怒斥道,“你没有证据,仅凭胡乱猜测,我希望你最好还是先放在心里。即便是董事长昨天跟我说他为自己的过去买单了,在那么仓促的时间里,我又怎么可能完成整个布局?”

“华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是把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而已,至于你是不是凶手,是凶手的话,你又是如何完成的布局,这个我的确不得而知,”紧接着,李呈然话锋一转,“董事长一反常态也不是昨天才出现的征兆,以前刚出院那会儿,董事长就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自立刚好又是卧底,好巧不巧的是,他刚好又和梦梦两人走得很近,和梦梦走得很近,就表示和董事长走得很近,我想······如果真的是你打算谋害董事长的话,那么你一定是害怕哪天董事长万一跟自立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自立会亲手送你一副手铐······”

“够了!”霍京华吼道,“李呈然你够了!你神经病啊你!”

霍自立默不作声地看着父亲,心中反复揣摩着李呈然说的那些话,李呈然给出的那个理由虽然牵强,但还算说得过去,天底下没有哪个做爸爸的希望自己的儿子看到自己犯罪的一面······

“该说的,我都说了,”李呈然叹道,“到底该不该怀疑谁,调查谁,又不该怀疑谁,不该调查谁,自立,那是你的事情了。”

言毕,李呈然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霍京华却大声说道:“李呈然,你给我站住!”

李呈然愣了一下,缓缓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霍京华。

霍京华冷冷地看着李呈然,说:“李呈然,难道你就那么清白吗?”

李呈然说:“我怎么了我?”

霍京华说:“这些年来,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怎么看你的,哼······埃德加·胡佛,用在你的身上,看在我们这些人的眼里,比起胡佛来,你也不知道要比他恐怖多少倍!该知道的你都了如指掌,不该知道的你也心知肚明,是,你刚才说到董事长的时候,你还哭了,难道仅凭这样就能证明,你没有谋害董事长的嫌疑吗?又有谁能确定你是不是装出来的。”

李呈然疑惑道:“华哥,你到底什么意思?请你说得明白一点儿,我怎么会有谋害董事长的嫌疑了?”

霍京华冷笑了一声,说:“在我的认知当中,谋杀作案这种事,应该和我们做生意开公司是一样的道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怀疑我们这个,怀疑我们那个,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又来过这座海岛几次呢?而你李呈然,应该经常来这里和董事长汇报情况吧?”

李呈然皱起了眉头,说:“也没有经常来,半年前董事长身患中风以后,因为行动不便,那段时间不能回到公司,我来这里找董事长汇报工作的次数才频繁起来。”

说到这里,他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华哥你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这么个意思,我虽然比你们来得多,但并不能就此怀疑我谋害了董事长吧?你们又不是没有来过,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要你们当中有谁有心谋害董事长,来这里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霍京华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呈然,一字一字道:“李呈然,其实你也不是没有谋害董事长的嫌疑。”

“哦?”李呈然眉宇一凛,“你倒是说给我看。”

霍京华说:“李呈然,我希望你现在回想一下,二十年前的你是什么样子的男人?二十年后,你又变成了什么样的男人?在这二十年的时间里,你有没有发生什么转变呢?”

他见李呈然垂眸深思,接着说:“你不想说,我替你说吧!二十年前的你,是个极度自卑的男人,因为你出身寒门,不名一钱,你和我们这几个老伙计在一起,你总会自惭形秽,但是你为人正直实在,无论做什么事情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想让别人觉得你占了人家便宜,每次我们外出吃饭,因为你没有钱付账,每次都是我们掏钱,所以你回到学校后就非常自觉地打扫宿舍卫生,还帮我们洗衣服,董事长也正是看中你的人品,后来才格外器重你,栽培你的,你承认吗?”

李呈然苦笑着点了点头,继而冷漠地看向霍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