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棘手探案（6）

柳华南皱眉道：“我当时告诉董事长，这个真的挺难选的，我也不知道选谁才好。董事长问我，李呈然怎样。我说很好。董事长又问我，杨万钧怎样。我还是说很好。董事长说我实在太狡猾了，谁都不帮衬，也谁都不得罪。后来董事长问我，梁梦怎样？”

“我说，好哇，”他笑了笑，接着说，“梁梦是人工智能高才生，比我们这帮老家伙更了解这个行业，让她做董事长，其实是对异日集团的未来发展的极其负责。董事长后来又说，那就让梁梦暂时做董事长吧，因为后面天启若是被‘大脑芯片’治好了，天启才会是董事长的最佳人选，到时候就让梁梦做天启的副手，让他们兄妹俩掌管公司。”

“后来董事长又告诉我，下去后先不要透漏给其他人，关于董事长内定的人选是梁梦，因为董事长还想听听他们怎么看。再后来，我就出去了。”

霍自立点了点头，问：“下一位是谁？”

李呈然说：“我上去的。”

霍自立说：“谈一谈昨天的经过吧，李叔叔。”

“嗯，没问题，”李呈然说，“昨天我见柳华南说董事长让我上去，我当时很激动，可能是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董事长的缘故，我当时心情很激动······很激动······”

话还没说完，李呈然忽然声音哽咽，哭出了声音。

这一幕还真是让霍自立和梁梦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对于霍京华，柳华南，杨万钧这三个人来说，李呈然能有如此反应并不稀奇。他们都知道李呈然以前家境不好，是个大山里走出来的穷光蛋，如果不是当年梁真对他的扶持，他根本不会有今天的成就。现在董事长意外出事了，李呈然不哭才不正常。

霍自立和父亲霍京华交换了一下眼色，霍京华垂眸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继续问。

“李叔叔不要太难过了，现在咱们齐心合力把凶手找出来，才能告慰梁叔叔的在天之灵······你这样哭下去······并不利于破······我是说梁叔叔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很难过的，”霍自立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着李呈然，“别哭了别哭了。”

“好吧！”李呈然从衣兜里掏出纸巾，擦干眼泪，说，“让大家见笑了，唉，董事长就这样没了，我心里是真他妈难受啊！”

“我因为着急见到董事长，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忘带公文包了，我回来准备拿公文包，可是我这时候又想到拿公文包只是习惯而已，公文包里并没有什么文件，现在找董事长并不需要带这个上去，于是决定不拿，后来我又想到自己不是还给天启买了一个遥控汽车放在公文包里吗？就赶紧抄起公文包上去了。”

李呈然顿了顿，接着说：“可能是我走路太急促的原因，天启当时正在三楼走廊里玩变形金刚，乍一看到我上去，就给吓哭了，我急忙给天启道歉，还把公文包里的变形金刚拿了出来哄天启开心。天启后来不再害怕我了，我才走进了董事长的卧室。”

霍自立问：“那李叔叔送给天启哥的变形金刚是什么颜色的？”

李呈然说：“红色的，眼睛是金色的，两只手和两只脚是黑色的。”

叶梅问梁天启，“儿子，你李叔叔说得对不对？他当时有没有拿变形金刚哄你开心？”

梁天启说：“哄我开心了，拿了好多变形金刚哄我开心。”

“好多？”叶梅知道儿子的神志又不清醒了，还是问了一句，“有多少？”

梁天启再次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一只，两只，两只······妈妈，我数了好几遍都数不清。”

叶梅无奈轻叹道：“别数了别数了。”

霍自立瞧了一眼梁梦做的笔记，示意李呈然继续讲下去。

李呈然说：“我见到了董事长之后，董事长首先问我，觉得谁做董事长最合适，我说这种问题不要问我，因为我觉得没有人能堪当大任，没有人能比董事长英明果断，我劝董事长现在最好不要考虑让别人接班，但是董事长看上去······像是铁了心想退位，我也就不好在说什么了。”

“后来董事长又问我，他觉得我做董事长最合适，我当时吓了一大跳，我是觉得董事长在跟我试探性地开玩笑，看看我有没有意思做一把手，我当然没有那个意思，我这些年在现在的职位上已经习惯了，再说董事长我也干不了，股份没有你们多，能力也有限，所以我断然拒绝了。”

“董事长见我是真心拒绝，才问我，梁梦怎样？”李呈然讲到这里戛然而止，他看了看梁梦。

梁梦发觉李呈然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回了句：“看我干啥？你怎么不说了？”

李呈然皱起了眉头，脑海中思索着一些事情，隔了半分钟后才说：“我对董事长说，梁梦刚从美国回来，她到底有没有能力，我不是很清楚，董事长说他倒是很清楚，还说自己的女儿梁梦非常有能力，这一点儿他可以让我完全放心，异日集团在梁梦的手里，绝对会蒸蒸日上。”

“我说那就好。这时候，董事长又说，后面哪天‘大脑芯片’的项目一旦研制成功，就让梁梦退下来，做天启的副手，让公司的几个老伙计多培养培养这对兄妹。”李呈然回忆着什么，不禁再度潸然泪下，哽噎着说，“后来······后来董事长说，他指不定哪天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活不长了，我听到董事长这样说，感到非常伤心，当场也在董事长面前哭了······”

“董事长当时拍打着我的手，告诉我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没有人能打破自然法则，谁想要长生不老，只会遭到大自然的反噬，所以没什么可伤心的，”李呈然一边擦眼泪，一边又说，“后来董事长用命令的口气让我把眼泪憋回去，还说要是我这副模样出去，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问董事长，谁是别有用心的人？董事长说他也不知道，总之下面的确有这么一个人，而且他但愿只是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人，三个人。”

李呈然一脸惭愧地说，“我看出了董事长的忧心忡忡，只感到自己很没用，公司里的人还在背地里说我是埃德加胡佛，我哪里是什么胡佛，董事长出了这么大的意外，我竟然没有找到一点证据，只是大致上判断出凶手就是丁乙，就把丁乙革职了，即便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可笼罩在我心头的阴云仍然挥之不去。”

“其实我和董事长有一样的担忧，一样的顾虑，那就是到底谁才是凶手，”李呈然的眼神渐渐变得飘忽游离，“只怪我能力还是不高，到底没能查出真正的凶手，导致现在又让董事长葬身火海，是的，到底谁才是谋害董事长的凶手呢？自立，你一定要好好地查！”

“我会的，李叔叔放心，”霍自立说，“后面李叔叔还和梁叔叔谈了一些什么？”

李呈然摇了摇头，“后面就没有了，董事长让我擦干眼泪，笑着走出去，他不希望任何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这对我以后开展工作会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我走出来的时候，一直在笑。”

霍自立点了点头，说：“那下一位进去的，就是杨叔叔了？”

“对，是我，”杨万钧说，“我是最后一个进去的。”

霍自立说：“好，那讲述一下经过吧！”

杨万钧说：“老李出来的时候，我看他满脸堆笑，还以为董事长的身体好了一些，我还想问问李呈然，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我上了三楼，看到天启正在走廊里玩变形金刚大战遥控汽车，看到我进来了，他还问我是杨叔叔吧，他爸爸让我进去，我就进去了。”

“我进去以后，天启那孩子还一直和我开玩笑，手拿着遥控器让遥控汽车撞我的脚后跟，吓了我一大跳，当时天启把我逗乐了，他似乎非常对我有好感，还想让我陪他一起玩，董事长因为和我还有正事要谈，就让天启出去了，我想到了自己还有礼物没有送给天启，于是赶紧叫住了天启，把那个遥控汽车送给了天启。”

霍自立问：“那不知道杨叔叔送给天启哥的遥控汽车，是什么颜色的？”

杨万钧说：“因为没有变身成变形金刚，从车身上看是黑加红，后来天启究竟有没有把遥控汽车变身，我就不知道了，对了，变身后的颜色，应该也是黑色加红色，我在网购的时候看到过，脑袋是红色的，身体是黑色的。”

霍自立又问：“梁叔叔送给天启哥的时候，没有拆封吗？”

“拆了，”杨万钧快速眨动眼睛，“便于携带嘛！”

霍自立看了看梁天启，叶梅随即问道：“天启，你杨叔叔说的是这么回事吗？”

梁天启呆滞地点了点头，“是这么回事。”

叶梅又问：“你杨叔叔真的当场送给了你遥控汽车吗？”

梁天启说：“我可喜欢杨叔叔了，他长得像电视机里的变形金刚。”

叶梅说：“我问你什么，你没有听明白吗？”

梁天启说：“听明白了。”

叶梅问：“送你遥控汽车了吗？”

梁天启说：“送了。”

叶梅多了个心眼儿，又问儿子，“几个？”

梁天启又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杨万钧笑了笑，微眯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而这稍纵即逝的一幕，被霍自立成功地捕捉到了。

霍自立问杨万钧，“杨叔叔，后来呢？”

杨万钧说：“后来天启出去后，董事长问我，想不想做董事长，当时就把我问楞了，我说，我做董事长，可能吗？我是什么货色，董事长难道心里没数吗？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扮演黑社会大哥，演员没当成，不过公司给了我这个装逼的机会，至于实干精神，我是一丁点儿都不具备的。”

“董事长接着问我，在我们这几个被外界称为异日四杰的老伙计中，觉得谁做董事长最合适，我如实回答，当然是我华哥了，华哥淡定沉稳，虚怀若谷，平时不太爱说话，可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是最会说话的人，要不然怎么能够为公司招揽来那么多海外业务，让公司纵横全球呢？”

“董事长告诉我，华哥说了，这个董事长人家不做，问我后面还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直接告诉董事长，除了华哥以外，在异日四杰中不考虑其他人。董事长问我，既然没有人选，他问我觉得梦梦怎样？”

“我说梦梦啊，应该也可以的，毕竟梦梦是人工智能高才生，单凭技术而言，比我们几个强多了，梦梦还挺聪明的，如果她做董事长，我这个做舅舅的，当然会全力支持他的。董事长说，他只是打算让梦梦暂时出任董事长，等到后来天启哪天被‘大脑芯片’治好了，就让天启接班，让梦梦做他的副手，一同治理公司，我说行啊，反正也只有他们兄妹俩，又没有别人。我觉得梦梦对于她爸爸的这个安排，也不会有反对意见，传男不传女自古以来就是我国的传统，天经地义，再说梦梦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不是吗，梦梦？”

梁梦说：“爸爸的确是说让我暂时出任董事长，等到哪天我哥好了，我就让我哥来做的，我爸还怕我野心膨胀，让我签了一份协议。”

霍自立问杨万钧，“杨叔叔，后面董事长还跟你谈了一些什么吗？”

杨万钧摇了摇头，“没有了，就这些。”

霍自立说：“后面就是梦梦上去的吧？”

梁梦把手中的纸笔交给霍自立，一脸严肃地说：“我现在说我的，你边听边记，待会儿说你的，我边听边记。”

霍自立看了看大家，“你们看这样行吗？我们现在都有嫌疑，为了公平起见，每个人都得接受调查，谁都无法例外。”

霍京华对他抬手扬了扬，让他继续开展调查。

霍自立问梁梦：“梦梦，现在你可以开始了。”

梁梦说：“行，我到三楼以后，我哥还在走廊里玩变形金刚对打，我走过去，对他说，我是他妹妹，我哥一开始见到我很陌生，好在爸爸把我们俩叫到了房间里，告诉我哥，我是她妹妹，我哥说他很高兴有我这样一个妹妹。”

叶梅指着梁梦，问梁天启，“你很高兴你有这个妹妹？”

梁天启傻乎乎地点着头，“我很高兴啊，妹妹的手······嘿嘿······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