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意外溺亡
凌可芸微微一笑,立马明白杨立强有什么顾虑。
“杨大哥,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昨晚我去云岭山庄,听说康哥淹死,觉得实在太突然了。就想来找你,了解一下当晚的情况。不管怎么说,我跟康哥也算是朋友,不过好奇问一下,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哦!”杨立强稍稍安心,但仍皱着眉头。
“杨大哥,康哥那天是几点走的?”
“差不多十点半。”
“那是什么时候发现康哥出事的?”
“第二天早上,有人去河边洗衣服,看到贺康飘在河面上。”
“当时报警了吗?”
“报了,警务室的老黎亲自去捞的尸体。他也说贺康是摔到了头,才掉到水里淹死的。”
“杨大哥,你能带我去康哥出事的地方看看吗?”
“呃……,这有什么看的。”
凌可芸也不强求,继续问道:“陈月华知道康哥出事,一定很伤心吧?”
“嗯。”
“那她有没有怪你?”
“没有,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月华都没想过追究我的责任。”
“康哥和月华姐的感情好吗?”
“呃……”杨立强似有难言之隐:“一般吧。”
“他们结婚都三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康哥对月华姐就没什么怨言吗?”
“你打听这些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杨立强的警惕性再次被凌可芸勾起。
“杨大哥,我昨晚在山庄听到康哥的声音了!”凌可芸赶紧转移杨立强的注意力。
“你说什么?”杨立强一脸惊愕。
“凌晨一点左右,我在房间里听到有人在叫‘月华……,你在哪,月华……’,我就出去看是谁在叫月华姐,结果看到徐芳,对了,你认识徐芳吧?”
“认识,你看到徐芳怎么了?”杨立强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徐芳也听见有人叫月华,就跑去陈月华的屋里,问她有没有听见康哥的声音。”
“那月华听到了吗?”
“当然听到了,徐芳又去隔壁挂着康哥遗像的房间,看到里面的香炉燃着几支香。可那个房间只有月华姐有钥匙,但当时月华姐没进那个房间。”
“那香是谁点的?”
“不知道,徐芳说,平时那个房间都拉着窗帘,可昨晚窗帘不知道被谁拉开了,我一走到窗边,就看到康哥的遗像,吓了我一大跳。”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闹鬼了吧?”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才来找你。我觉得康哥的死,可能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康哥是不是经常虐待月华姐?”
“呃……”杨立强又开始犹豫。
凌可芸指了一下自己的小臂,“杨大哥,我看到月华姐手上,有被烟头烫伤的疤痕。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康哥弄的吧?”
杨立强为难地点了下头,“老贺喝醉了,德性有点不太好。但是他被淹死,不可能跟月华有关系。”
“为什么?”凌可芸觉得奇怪。
“月华性格温顺,绝不会干出格的事,而且警察也说老贺被淹死是意外。”
“这么说,月华姐对贺康的虐待总是逆来顺受?”
杨立强没有回答,在凌可芸看来就是默认。
“那徐芳呢?她的手上也有烟头烫伤的疤痕。”
“徐芳?”杨立强极为诧异,“她也被烟头烫了?”
凌可芸其实也不太确定,含糊其词地“嗯”了一声。
“杨大哥,贺康有没有仇家?”
“没有。其实他平时为人还不错,就是喝醉了酒德性不太好,但他也不会找别人撒酒疯。”
凌可芸听出潜台词:“那他就专欺负陈月华?”
杨立强叹了口气:“以前我也经常说他,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后来他跟我喝酒,我都不敢让他多喝。”
“陈月华家里还有什么人?”
“爹妈都在,还有个弟弟。”
“她弟弟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叫陈月鹏,今年二十八了。月华嫁给老贺,就是为了筹钱给他弟弟结婚。”
“陈月华是为了钱嫁给贺康?”
“嗯,月华家要八万八的彩礼钱,这钱还是我陪老贺送过去的。”
“陈月华以前有男朋友吗?”
“有,也是我们村的,跟陈月华是中学同学,叫金彪,在镇上的水泥厂上班。”
“金彪家条件不太好吧?”
“嗯,他爸出车祸死了,他妈有残疾,家里还有个妹妹在读高中。”
“陈月华结婚以后,跟金彪还有来往吗?”
“就老贺那脾气,月华哪敢跟金彪来往啊。他们刚结婚那会,金彪跑去山上找月华,被老贺撞见,差点没被打死。”
“后来金彪就再没找过陈月华?”
“嗯。”
“那贺康死了以后呢?他们还是没来往?”
“金彪去年结婚了,老贺死的时候,他媳妇刚怀上孩子,跟陈月华还有什么必要来往。”
“这也是。”凌可芸想不到还有什么可问的,谢过杨立强,起身想走。
“呃,姑娘,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是无业游民,没事喜欢到处玩。我走了,杨大哥!”
凌可芸笑嘻嘻地离开了鸡场,留下杨立强一脸懵逼待在原地。
黎世庄正准备吃午饭,刚掩上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一个漂亮女生走进警务室,向他作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林城警局刑警队的芮雪,这是我的证件。”
“哦!”黎世庄很是纳闷,他没接上面的电话,也不知道市局有人过来。“小芮,你来秀峰有事吗?”
“黎叔,我想跟你打听点事,半年前,有个叫贺康的人,在苍兰河被淹死,你还有印象吗?”芮雪接到凌可芸电话以后,简逸就让她过来看看云岭山庄闹鬼是怎么回事,首先当然要了解一下贺康溺亡的情况。
“噢,你是为这件事来的。贺康淹死的时候,是我接的警,尸体也是我弄上岸的。我联系县城的法医过来看过尸体,判断贺康是意外溺亡。”黎世庄找出了半年前文阳县警局法医出具的死亡报告。
文阳县是林城市下辖县,芮雪虽然不认识出具死亡报告的法医,但跟文阳警局打过交道,对兄弟单位还是比较信任。
“这么说,贺康的死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对。”
“黎叔,你能带我去贺康出事的地方看看吗?”
“当然可以。”黎世庄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呃……,现在就去吗?”
“嗬,你先吃饭吧,黎叔。我在附近随便走走,待会再过来。”
“你要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吧。”
“黎叔别客气,我吃过了。”
“那你别走远,等我几分钟就好。”
“行。”
芮雪出去走了没多远,就看见凌可云的车朝警务室驶来。
“芮雪,你怎么来了?”
“嗬嗬,来看看到底有没有鬼啊!”
“你去过警务室了?”
“嗯,贺康死的时候,文阳县的法医来验过尸,没发现异常。”
“那你现在要去哪?”
芮雪正要回答,黎世庄一路小跑过来,说他已经吃好饭了。
“我请黎叔带我去贺康出事的地方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
凌可芸停好车,跟着黎世庄和芮雪往河边走去。
秀峰村东面有条小路可以上到半山,但要经过山脚的拦河坝。距拦河坝五米处有一溜水泥墩,常有村民踩着水泥墩到河对面从小路上山。
水泥墩之间相隔五十至六十公分不等,因为常有人踩踏,表面十分光滑,很多水泥墩的边缘,都敷着厚厚一层青苔,水泥墩与拦河坝间的水深大约两米,水下有几处礁石。
据黎世庄说,发现贺康尸体那天早上,第十三个水泥墩上有血迹。法医推测,当时临近半夜天色很暗,贺康可能踩到水泥墩边缘的青苔,脚下一滑身体往后摔,被水泥墩磕到后脑掉入水中溺亡。
芮雪和凌可芸走到第十三个水泥墩前,当时贺康留下的血迹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
“黎叔,贺康从村里回山上,通常都是走这条路吗?”芮雪看向河对面的山林。
“嗯,村里的人都喜欢走这条路。穿过河对面的山林,有条小路直通半山。能节约不少脚程。”
凌可芸发现此处河底泥沙淤积,周围的水并不是很深,大约只有一米四五的样子。“黎叔,贺康脑后的伤口是不是很严重?导致他完全丧失了挣扎的能力?”
“这个无法判断,贺康脑后的伤从外表看不是特别严重,法医说贺康掉进水里的时候可能没有昏迷,但当晚他喝了差不多一斤米酒,很难确定他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伤势过重而丧失自救能力。”黎世庄不知道凌可芸是什么人,芮雪没给他介绍,他也不好问。
芮雪皱了皱眉:“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诶,这还算少的,有些村民一顿能喝两三斤米酒。”
凌可芸无奈地看着芮雪,时隔半年,溺水现场肯定也找不到什么痕迹了。
三人回到村里,芮雪让凌可芸先回山庄,她晚点再上去,到时两人最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凌可芸自然同意,独自开车回了山庄。一进正厅就看到陈月华慌里慌张从二楼下来,问她看到徐芳没有。
“我走的时候,徐芳不是在柜台吗?”
陈月华转着头四处张望:“后来不知道去哪了,吃午饭的时候就找不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