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准备北征
说罢，李治看看狄仁杰，说道：“狄仁杰，朕素来欣赏你的才干，将你调进户部，也是为了让你熟悉朝廷的事务，看看你可堪重用。这次这‘酒马互市’之事，你得全力辅佐驸马和公主，将此事办妥。”
狄仁杰下拜，说道：“臣必全力效命，辅佐驸马和公主完成此事！”
李令月和狄仁杰向李治告退，走出蓬莱殿。
狄仁杰一路走着，一路向李令月汇报筹备的诸多工作。
包括在户部申请的二千万钱应该这两日就会批下来。
包括生产郁金香的准备工作，包括筹备生产原料，筹集人手等。
包括与军方的沟通，需要军方配合将郁金香运往北境。
李令月听得头昏脑胀，办这个事情着实是千头万绪，需要非常强的行政能力才能胜任啊。
好在有狄仁杰处理这些事务。
有一个得力的助手可真好啊！
~
得到李治的御旨支持，以及阿史那忠节的配合，还有裴行俭为首的大唐军方也积极配合“酒马互市”的工作，筹备工作得以轰轰烈烈又如火如荼地展开。
厍狄娜扎负责制作用以交易的“郁金香”。
驸马府的八千万钱和户部拨出来的两千万钱很快到账，凑足一亿钱。
厍狄娜扎用这笔钱财大量收购制作“郁金香”的低度酒。
本来“郁金香”都是用“兰陵酒”制作，但因为这次需求的量太大，加上经过这些日子的研究，厍狄娜扎和手下的女工们发现有一些其他品类的酒可以代替“兰陵酒”，一样能够制作出“郁金香”类似的浓郁风味。
比如富水春、土窟春、剑南烧、桂花酿等，都能酿出不逊色“郁金香”的效果。
反正突厥人喝“郁金香”主要是为了御寒，没有唐人那么讲究“品鉴”，对于风味的细微差别没那么在意。
所以厍狄娜扎放宽采购的低度酒品类，一时间长安洛阳周边的美酒被搜刮一空。
厍狄娜扎还有裴行俭的支持，军方用军队的运输渠道协助她远赴蜀中、汴州等地采购美酒。
制酒的场地仍然放在蓝田县的安氏宅院。
制作“郁金香”的原料源源不绝地运来，将库房填得满满当当。
同时，厍狄娜扎聚集比此前制作行军仙药更加大规模的人手。
因为有御旨的支持，宫里抽调半数宫女参与制酒工作，长安城内的命妇们也响应御旨号召，再次带领府上女眷前来协助制酒。
厍狄娜扎聚集了两千多名女工，并打造大批“蒸馏酿酒器”，一时间安氏宅院偌大的府宅酒香四溢，终日蒸腾着酒气，那弥漫出的酒雾能在天空中聚成云朵。
只要筹足原料，并有足够的人手，“郁金香”的制作速度是很快的。
一个月过去，厍狄娜扎已经筹备足50万斤、也就是250吨“郁金香”。
这是用以贸易的郁金香的总量，大概耗掉一半的总经费。
剩下的经费得用于运输等其他成本。
~
这天，蓝田县衙后院
薛绍、李令月和厍狄娜扎碰头，讨论“酒马互市”的事宜。
厍狄娜扎送来最新的奏报。
薛绍看着奏报。
50万斤郁金香已经全部完成。
不得不说，这胡姬的办事效率真是杠杠的。
这一场海量的贸易，真是有些吓人啊。
如果做成了，还不得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
还好本公子事先知道这生意必黄不可。
不然又得给你们坑惨了。
薛绍不动声色说道：“嗯，都办好了，不错。”
厍狄娜扎顶着熊猫眼，小脸兴奋地泛着红晕，说道：“驸马再看这个，这是东突厥汗国交上来的贸易清单。”
薛绍接过清单一看。
清单上各式货物写得密密麻麻。
简而言之，可以概括为：1万匹马，10万斤铁，4万件毛皮。
也就是说，东突厥汗国愿意用1万匹马，加上10万斤铁，还有4万件毛皮来换大唐的50万斤“郁金香”。
阿史那伏念向东突厥的统治贵族下令，让他们执行与大唐的“酒马贸易”。
身在长安的大批突厥贵族和突厥商人早已将“郁金香”的神奇御寒效果和绝佳的风味传到北境去。
所以东突厥的统治贵族们本已对“郁金香”十分向往，所以一经阿史那伏念的号召，他们积极筹集物资。
薛绍：“这……1万匹马，突厥马都是好马吧？这1万匹马就抵得过一亿钱了啊。”
厍狄娜扎：“在北境，马生养出一茬还有一茬，不像在中原这般金贵。一匹突厥马在长安值万钱，这般算来，1万匹马的确值一亿钱。”
薛绍心头冒了冒汗，说道：“但……这10万斤铁和4万件毛皮……”
薛绍想过东突厥汗国会拿出铁和毛皮来贸易，但没想到会拿出10万斤铁这么多。
在这个工业革命前的时代，铁可不像现代社会这般便宜，这个时代铁金贵得很。
东突厥汗国之所以能拿出这么多的铁，是因为突厥一族在崛起之前本是柔然汗国的“锻奴”，就是负责打铁的奴隶，突厥族正是以“锻奴”的身份起家，最终统一漠北。
所以突厥族善于开采铁矿和冶铁，这是他们的种族特长。
至于毛皮，这是游牧民族都有的种族特长。
厍狄娜扎：“折算下来，10万斤铁加4万件毛皮，这大概值一亿五千万钱。”
薛绍听着这个数目，打了个寒颤。
恐怖如斯……
一亿钱成本的生意，赚回来两亿五千万钱。
而且说好了这生意的所得我分七成，朝廷分三成。
哪怕将一万匹突厥马白交给朝廷，我特0么还赚五千万钱呢！
还好这生意最后会黄。
不然真的是要赚死我。
长安内外，朝野上下又不知要如何吹捧我。
万幸万幸。
这是一笔必扑的生意。
厍狄娜扎又拿出一张奏报，说道：“这是右武卫将军送来的，东突厥可汗提出在河套北岸进行贸易，右武卫将军同意了。”
裴行俭负责运送和护送货物完成交易。
关于双方“酒马贸易”的地点，这个决策由裴行俭和阿史那伏念商议选定。
阿史那伏念选择的地点是河套北岸，也就是黄河“几”字形上端的北部，现代社会包0头0市的方位。
这个地方是东突厥汗国的黄金草原，因为偏向南方，紧临黄河，那里水草丰茂，是东突厥汗国珍视的地方。
但这里也是大唐与东突厥汗国冲突争夺的前线，大唐如果势强，就会越过黄河攻占这里，当然东突厥汗国又会不惜代价地夺回去。
在目前的边境形势，大唐和东突厥汗国以黄河为分界线，南北对峙。
裴行俭同意了阿史那伏念的选择的交易地点，唐军素来有着战无不胜的“天兵”的信念，不惧渡过黄河进入敌境。
李令月说道：“这样一来，‘酒马互市’的筹备工作就尽数完成了。”
厍狄娜扎说道：“正是，右武卫将军定于后日启程，驸马得随右武卫将军前往北境。”
后天裴行俭将领兵出征，大军将押运50万斤“郁金香”前往河套北岸的交易目的地，与东突厥汗国进行交易。
薛绍作为贸易的主事人，自然应该随队出征。
这次去北境的征程薛绍是很期盼的。
他穿越至今还没离开过长安周边。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北境莽莽荒原大漠，薛绍是很想去看一看的。
一场穿越，应该好好享受生活。
但享受生活可不是瘫在家里坐吃等死颓废享乐，身为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好青年，薛绍心智还是很健康的。
好男儿志在四方。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嘛。
还有远方的苟且呢？
应该去远方，四处去浪，这才不枉人生，更不枉两世为人啊！
“北上登蓟门，茫茫见沙漠。倚剑对风尘，慨然思卫霍。”
身为华夏男儿，薛绍骨子里还是有纵横大漠的豪情。
锻炼身体也是为了能够纵横大漠啊！
跟随大唐天兵征伐北境，封狼居胥，多少男儿有这般难得的机会？
至于前往北境的安全问题，他倒是不担心，毕竟有安西精锐护送。
就算是真打起来了，见识一下金戈铁马也好啊。
想想即将到来的北漠征程，薛绍就觉得兴奋。
李令月看着事情都说完了，她为难地说道：“还有一个事情。昨日母后察看了制成的五十万斤‘郁金香’，还有筹备好的贸易之事，母后颇为满意。母后还提出，这‘酒马互市’是个好主意，能够给大唐换来亟需的骏马，铁器和毛皮也是重要的物资，所以这‘酒马互市’得办下去，眼下即将入冬，东突厥部必定会需求更多的‘郁金香’，所以母后让咱们继续生产，这就着手筹备下一次贸易。”
厍狄娜扎为难道：“东突厥汗国的确会需求更多‘郁金香’，而且西突厥、契丹、奚等北境汗国也可能会求购郁金香，天后说得在理，但问题是咱们手上已经没钱继续生产了。”
李令月：“我也想到这个，咱们已经用尽经费，但母后那边逼得紧，要我们继续生产，否则怕是有责罚。”
薛绍思量一下，他知道武曌的心思。
首先，这“酒马互市”的确利国利民，值得继续施行，所以要求他们继续生产郁金香筹备下一次贸易。
但武曌这样做，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事情是朝廷的大事，是天皇主导的，得到裴行俭的配合，执掌日常朝政的天后被晾在一边了。
对此天后当然是不爽的，她必须插一杠子，无论如何也得在这个事情上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