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冷刃的血海深仇
“夫君,醒醒,天黑了,要回家了。”
一声娇柔的女声在冷刃耳边响起,冷刃幽幽地睁开眼眸,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周围清风拂面,绿草成茵,远处有个五六岁的孩童正在追逐蝴蝶,一看到冷刃醒来,飞速扑向冷刃怀里,嬉闹道,“父亲,你终于睡醒了,父亲是个大懒猪,一睡就是一个下午,哈哈哈。”
冷刃眉头一蹙,把在他怀里的孩童放下,缓缓地站起来,举目望去,皆是一望无际的油绿草原,冰冷的心被猛地触动了一下,回头一看,发现一个素面朝天的美妇人正牵着孩童的手,有些忧虑地望着他。
轻舒一口气,冷刃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往草原上走去。
如果他记忆没错的话,前面应该就是他的家,或者说是曾经的家。
美妇人牵着孩童,望着与往日不同的丈夫,心中异样横生,中午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一觉睡醒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娘亲,父亲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瑾儿了?”孩童委屈兮兮地拉着美妇人的手问道。
美妇人弯腰抚摸孩童的小脑袋,柔声道,“瑾儿乖,父亲怎么会不喜欢瑾儿呢,是父亲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不想说话,瑾儿长大了,要学会为父亲分忧,所以瑾儿要乖乖的,不要去烦父亲,知道吗?”
“嗯!”瑾儿用力地点头,认真地说道,“瑾儿已经是男子汉了,瑾儿会乖乖的,不会去烦父亲。”
美妇人笑靥如花,牵着瑾儿的小手继续跟在冷刃身后。
美妇人和瑾儿的话语冷刃全收耳低,只是他脸色铁青,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松开再攥紧,周而复始。
很快,一间简陋的房屋就出现在冷刃眼前,他站在门口,有些不敢伸手推开门,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最后还是美妇人打开了房门,带着瑾儿先进去。
冷刃犹豫了下,还是踏入了房屋。
房屋一如外表,十分的简陋,但是该有的生活物具一应俱全,被美妇人布置地整整齐齐,看起来十分温馨。
冷刃的心再次抽搐,深呼吸一口气,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语。
美妇人安置好瑾儿后,赶紧去厨房做饭,很快一股股炊烟袅袅升起,不多时美妇人就端上素雅可口的三菜一汤。
瑾儿兴奋地落座,刚想和冷刃说话,突然又想起答应娘亲的话语,委屈巴巴地忍住了亲近冷刃的愿望,闷闷不乐地扒拉着米饭。
冷刃依旧沉默不语,冷眼旁观着一切,默默地吃饭,美妇人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低头吃饭。
餐桌上陷入了诡异的沉静,令人感到十分压抑。
冷刃很快就吃完,拿起挂着墙壁上的剑,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美妇人望着冷刃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强笑着安抚同样心情低落的瑾儿,然后收拾碗筷。
月色晴朗,皎洁的明月悬挂天际,无尽的温柔银光挥洒大地,仿佛为大地披上一层银色的衣衫。
深夜的草原异常安静舒适,令人不知不觉就消除心中烦闷,心旷神怡。
冷刃也感觉到沉闷的心情有所缓解,闭目静静地站在月下,仿佛隐入整个天地当中。
身后轻盈的脚步打断了冷刃的沉思,他知道是美妇人来了。
美妇人绰约多姿地站在冷刃身后,也没说话,只是安静地陪伴着丈夫。
良久之后,冷刃仿佛做出了什么艰辛的决定,沙哑地开口说道,“瑾儿,睡着了吗?”
冷刃终于开口说话了,美妇人不禁一笑,柔声笑道,“瑾儿睡下奴家才出来的。”
顿了顿,美妇人咬了咬牙,担忧地问道,“夫君可是有心事?”
“并无。”冷刃硬邦邦地说道。
“那夫君为何对我们态度如此冷淡?如果是奴家哪里做得不好,请夫君明示,但是奴家希望夫君不要迁怒瑾儿,他只是个孩子,看着他今天闷闷不乐的样子,奴家心疼极了。”美妇人泫然欲泣地幽怨说道,抬起衣袖轻拭泪花,如此楚楚动人的模样,哪怕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
没想到冷刃霍然回首,怒吼道,“我说没有就没有!废什么话?”
美妇人被冷刃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住了,良久后才幽幽一叹,两行清泪悄然挂在光滑的俏脸之上。
冷刃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忍不住,柔声说道,“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我心情不好,想静静。”
美妇人听罢也只能转身回去,毕竟瑾儿一个人在屋里睡觉她也不太放心。
等美妇人离开后,冷刃突然觉得好累,直接躺在柔软的草原上,一手扶额,在这个宁静的夜里,他心神却异常烦躁。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他记忆中的片段,应该是人面犬的诡计。
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要沉沦其中,千万不要中了人面犬的规矩,但是他哪怕再铁石心肠,再冷酷无情,面对着眼前的妻儿,他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那可是他一辈子最亲的两个人,他最爱的女人,和他最爱的儿子啊!
“杀千刀的人面犬,有本事就冲我来,玩弄我死去的妻儿算什么本事,来啊,有本事来弄死我啊!”冷刃骤然坐起,疯狂地发泄内心的烦闷和悲痛。
然而他的怒吼并没收到任何回应,一切依旧如初,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嘲笑他疑神疑鬼。
一直坐到天亮,冷刃才起身回家。
冷刃是一名剑师,从他懂事开始就剑不离身,几十年来如一日,从不松懈,但是今天却破天荒地没练剑的欲望,甚至连饭都没吃,在**躺了一天。
晚上美妇人回床休息,想拉一下他的手,结果被冷刃直接甩开,翻身背对着她。
美妇人不禁悲从心来,想不通为何一直恩爱的夫妻会变成这样,同床却异梦,往日温馨的小家庭也已经陷入了奔溃的边缘。
只是她不知道,翻身背对着她的冷刃,此刻正咬紧嘴唇,消瘦的身躯隐隐颤抖,虎目中孕育着无法诉说的热泪。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冷刃已经在这里生活了有三个月,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仿佛竭力与这个家庭划清界限,甚至与妻儿见面招呼都不多打一个,形同陌路人。
其实冷刃每天都掐着日子过生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果然,几天后,一行十几骑人来到这个宁静的世外桃源,彻底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十几骑彪形大汉直指冷刃的温馨小家,为首一骑高大的战马人立而起,两只强劲有力的前蹄猛然扣在简陋的门板上,门板应声而倒,十几骑大汉长身而入,霎时间就把小心的房屋挤满。
冷刃冷冷地坐在凳子上,面对杀气腾腾的十几个大汉依旧不为所动,唯有美妇人抱紧瑾儿,吓得瑟瑟发抖。
一个脸上有着交错伤疤的彪悍大汉翻身下马,手提一把鬼头大砍刀,刀尖直指冷刃咽喉,狞笑着道,“哎呀,这个不是咱们松岩国的天才剑师白如意吗,怎的如今这般落魄,窝在这穷乡僻野中,让咱们兄弟一顿好找。”
冷刃从头到尾表情丝毫不变,哪怕是面对着寒芒四射的刀尖,眉头都不皱一下。
美妇人见冷刃被人拿刀抵住咽喉,吓得花容失色,跪步上前,泣声拉住彪形大汉的手臂哀求道,“不要,求你不要伤害我夫君,你们要什么东西尽管拿起,我们保证不反抗,只求你们不要伤害我们一家三口,求求你们了。”
伤疤大汉饶有兴趣地弯腰抬起美妇人的下巴,看着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食指大动,不怀好意地笑道,“小娘子呐,我们也不想伤害你们的,但是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的要求让我很为难。要不这样,你陪我们所有的兄弟乐呵乐呵,没准我们一高兴,就放过你们,你觉得如何?”
听闻伤疤大汉的话语,美妇人不禁感到如坠冰窖,赶紧放开他的手臂,惊恐万分地想要后退,却被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抓住她的脚踝,然后扛在肩膀上。
横肉大汉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美妇人的翘臀上,炫耀般地对其他人笑道,“这小娘子是劳资先拿下的,所以头汤劳资先喝,你们排队吧,哈哈哈。”
美妇人在他肩膀上疯狂挣扎,可惜她的粉拳细腿对皮糙肉厚的横肉大汉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反而惹得横肉大汉更加兴奋。
瑾儿眼见娘亲被坏人欺负,扑身上前,抱住横肉大汉的大腿,张口紧紧地咬住,流着眼泪含糊不清地骂道,“呜呜呜,不许欺负我娘亲,坏蛋快放开我娘亲~”
横肉大汉脸上横肉一抖,不耐烦地一脚把瑾儿甩开,可怜瑾儿一头撞在墙壁上,倒地后再无声息。
“瑾儿~”美少妇目睹爱子惨死,不禁绝望地哀嚎一声,旋即白眼一翻,刺激过度昏过去了。
横肉大汉再无阻拦,扛着美妇人进来房间,很快就传来衣服被撕破的声音和美妇人醒来后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冷刃由始至终都一动不动,仿佛横死的亲儿和受辱的妻子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从他剧烈跳动的眼角可以看出,他并非无动于衷。
伤疤大汉拿刀的手很稳,由始至终没有丝毫动摇,紧紧地抵住冷刃咽喉要害,鄙夷地望着冷刃说道,“白如意啊白如意,难道这就是松岩国剑尊教出来的高徒吗?你还配拿起剑吗?枉费了你名字中的如意二字,当年在松岩国叱咤风云的那个天才剑客难道已经死了吗?早知道你变得这么窝囊,咱也没必要白白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头,到处追查你的踪迹。师尊也真是的,就这样的废物还怕他日后会变成心腹大患?算了,看在你妻子的份上,你和我的兄弟也算是龛兄弟了,就不带你回去受罪了,等我兄弟们都爽完之后,给你一个痛快吧。”
冷刃依然没有动作,死死地咬住嘴唇,用力太猛把嘴唇都咬破了,殷红的鲜血顺着下巴往下滴落,不单止嘴唇滴血,他的心也在滴血啊。
很快横肉大汉就提着裤子,神清气爽地出来,边系裤带边囔囔道,“哎呀,那小娘子实在太美妙了,你们赶紧去试试,劳资从来没这么爽过,哈哈哈。”
其余的大汉迫不及待地往房间里冲去,很快又响起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伤疤大汉虽然嘴上鄙夷着冷刃,但是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他深知冷刃的厉害之处,丝毫不敢放松。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除了伤疤大汉外,所有大汉都进入过房间,最后一个猥琐大汉完事后,竟然丧心病狂地把浑身淤青,**的美妇人拖出房间,一把甩到冷刃面前,一脚踩在她头上。
美妇人虚弱地努力睁开眼眸,看见丈夫安然无恙,惨然一笑,再望向儿子在角落里已经冰冷的尸体,黯然地闭上美眸。
冷刃完全没有在美妇人身上看到一丝的埋怨和怨恨,哪怕她遭受了地狱般的厄运,依然没有怪冷刃一句。
这一刻,冷刃感觉心脏仿佛被人拿万斤巨锤狠狠地击打,痛得几乎完全无法呼吸。
“玩够了,是时候送你一家三口上路和你的师父重聚了,祈祷来生不要再做人了,我看着你都觉得窝心。”伤疤大汉冷酷地作出最后的宣判,横刀一撩,美妇人顿时身首异处,滚烫的热血喷溅到冷刃身上,把他染成一个可怖的血人。
“你不该如此玩弄我的记忆。”
冷刃终于说话了,虎目中流转着惊天的杀意,伤疤大汉心知不妙,果断一刀劈向他。
还没等刀刃近身,伤疤大汉整个人四分五裂,挂着墙上的剑嗡嗡作响,他缓缓起身,轻轻吐出两个字。
“剑来!”
然后宝剑刷地一下飞入他掌中,霎时间屋内满是森寒的剑影,下一刻只有满地残肢断臂,再无一人能站立,犹如地狱屠宰场。
冷刃颤抖着身躯,把儿子和妻子的尸体紧紧抱在怀中,泣不成声地哀嚎道,“我受不了了,要杀就杀吧,我撑不下去了,嗷嗷嗷,瑾儿啊~娘子啊~”
就在冷刃伤心欲绝之际,他没注意到瑾儿苍白的脸孔猛然变成人面犬喜笑颜开的小孩笑容,小手握住掉落的一把大刀,悄无声息地朝冷刃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