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遇事不决善文馆
赵骞派出皇家军队北上夹击燕军的消息，林牧自然也是得到了。
但是随了后续发展被斥候们一点点传递回来，林牧的表情很快就从晴转多云再转阴了。眉头紧皱久久不能舒展。
在林牧书写的剧本里。本应该是燕军与皇家军队不死不休，西凉坐收渔翁之利的剧情桥段，却发展成了燕军与西凉军不死不休，皇家军队趁虚而入。
难道自己的想法错了？
林牧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接到这些消息的自然不只有林牧一人，李牧歌、齐茂阳、林风雪、赵建东自然也是知晓了这场战争的前因后果，剧情走向。
心思细腻的李牧歌自然是想到了他的世子殿下可能会出现的剧烈情绪波动，于是在半夜拎了一壶地瓜酿带这个食盒来到了林牧的军帐。
没错，这壶地瓜酿，正是当时在泗州城排队，在老王的小院里买的头一窖。
果不其然，当李牧歌走进军帐的时候，林牧一个人跪坐在沙盘前，身边还有一张写写画画涂涂抹抹的宣纸，随意丢弃在身边。
“世子殿下，可要对饮几杯？”李牧歌将食盒里的一些下酒菜取出摆在桌子上，分别给两个酒杯倒满了酒。
熟牛肉的香味涌进林牧的鼻腔，一天没吃东西的他确实也有些饿了。
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林牧刚准备起身，没成想却是一个踉跄，好在是李牧歌眼疾手快扶住了林牧，要不然，怕是会整个人摔进沙盘里。
林牧尴尬的笑了笑：“装瘸装习惯了，哈哈哈。”
李牧歌也跟着附和的笑了笑，他怎么能不知道这是林牧的借口，在以此掩饰心中的慌乱，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林牧应该已经在军帐里跪坐一整天了。
事实上李牧歌也并没有猜错。
穿越前的林牧最喜欢玩的就是即时战略式的游戏，并且也是其中翘楚，经常凭借神出鬼没、意想不到的奇招怪招，打的对手不知所措，毫无还手之力。
也是因为如此，林牧在穿越之后得知宿主的身份后，便开始自信、自负乃至于自大了起来。
在他的心中，凭借后世如此先进的作战技巧与思想，对付这群土拨鼠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再加上当时静水县一战也给了他极大的信心，所以对于这一次祸水东引的计策，林牧信心十足。
其实倒也不是说林牧接受不了失败，他只是无法接受失败的如此匪夷所思，但好在最后的赢家还是西凉。
这是林牧唯一可以宽慰自己的地方了。
今天这一整天，林牧脑子里反复思考的其实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是否真的可以胜任这支五万人军队的主帅。
是否真的可以凌驾于百战将军林风雪、齐茂阳、赵建东之上，凌驾于文武双全，智绝天下的李牧歌之上。
“世子殿下一天没吃东西了，出征在外不比家里，万事还是要以身体为重。”李牧歌说着将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推到林牧身前。
林牧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牛肉，嚼了两下就端起酒杯准备冲服。
只不过手刚把酒杯握住，还没离桌送到嘴边就被李牧歌给按了回去：“世子殿下先吃些东西，饥饿饮酒，伤胃。”
听人劝，吃饱饭，知道眼下医疗条件远远不如现世，一次严重些的伤寒感冒就可能要人性命。所以林牧格外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
林牧可不想创业未半而中道病逝于五丈原。
林牧这边正摄取着维持生命的营养素，李牧歌闲聊天似的开口了。
“世子殿下，关于近日义父与燕王高丛和皇帝赵骞的战争，你有什么想法吗？”
林牧将嘴里塞的食物咽下后，语气略显落寞：“我还是把战争想的太简单了，说白了还是对人性的把控不够完善，就像之前做猎头的时候一样，总会有一些奇葩，以各种各样让人难以理解的理由拒绝offer。”
林牧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话都说完了，也没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妥。
“猎头？奥佛？”李牧歌没能成功接收林牧所传递出的信息，“世子殿下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被李牧歌一个反问，林牧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哦，没什么当时闭关在顿悟之境里见到的。简单的说就是对人还不够了解，没有办法预知人的心思与想法。”
李牧歌端起酒杯宽慰起来：“世子殿下无需妄自菲薄，先前我们一起商议的时候，都认同世子殿下的决策，说明这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世间没有人能够做到算无遗策，如果有，那他也不是人了，是神。”
林牧也跟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熟悉的清甜感入喉，林牧咂巴咂巴了嘴：“地瓜酿？”
“正是地瓜酿，当时在泗州城，感觉此酒甘洌清甜，品质上佳，就带了几坛子回来。”李牧歌给林牧满上。
林牧喝着这酒，原本已经又些舒展的眉头有皱在了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世子殿下眉头紧锁，可是此酒不合口味？”
“此酒甚好，我只是好像抓到了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抓到了什么。”
“既然眼下想不到，说明时机还未到，世子殿下不必多虑，西凉军百战沙场，骁勇善战，足以应对一切阴谋诡计。”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林牧所行也就不想了，转而询问起李牧歌商队和书院的组建进度。
要说这李牧歌办事也是利索，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姜楠已经带着李牧歌的腰牌返回了凉州城，与她一同回去的还有林牧捡到的那个小女孩小渔。
姜楠已经开始着手组建商队，并且也选好了位置开始筹备书院，小渔现在还太小了，心智也尚未成熟，只是打算先将她安排在书院内读书学习，等长大之后再说。
目前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推进着，基本的框架已经搭建好，现在就差忍受的补充了。
听着李牧歌的汇报，林牧的脑海中突然炸裂，终于抓住了那一丝丝的关键。
善文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