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小子交狗屎运了
“我写的都是口水小文，谈不上拜读，马总您抬爱。”
“好吧，咱不说那些了，越是高手越谦虚。我让老孔把你喊你过来，主要是想向你表达谢意。”
“我有啥好谢的？”
“当然有了，早上出门的时候，老婆一个劲地嘱咐我，要我当面感谢你，要不是碍于咱们的上下级关系，我该下楼到你办公室去。”
刘向阳这才知道是修电脑的事儿，忙说：“用不着谢，一点小事，应该的……应该的。”
“你有所不知，那个老娘们一时一刻都离不了电脑，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帮着弄好了电脑，非把她搞疯了不可。”
“马总，这事您真的用不着客气。”刘向阳低下头，不敢跟马总对视。
“听你嫂子说，你对电脑很精通，短短几分钟就搞定了，老娘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毛病，鼓捣一下就成了。”
“在你看是小毛病，可对我们来说，那就是天大的事了。你嫂子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的话。”
“嫂子说……说啥了？”
“她说你不但活好，人也好，简直是个完美的男神。实话告诉你，她可轻易不在我面前夸赞外面的男人，这回一反常态，还真有点让我吃醋了。”马总说完，夸张地笑了起来。
“嫂子过奖了，我可没她说的那么好？”刘向阳更加局促不安了。
马总收敛了笑容，叹一口气，说：“你嫂子也不容易，一个人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干了这点小差使，整天东窜西跑的，根本没时间陪她。多亏着有了网络，她上上网，打打游戏，要不然日子更难过。”
“是啊……是啊，一个人在家确实很空虚。”刘向阳假惺惺迎合着，心里面却犯起了嘀咕：马总啊马总，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自己老婆，她都把一顶带色的帽子扣到你脑袋上了，你还在怜香惜玉。
之后马总又说了些啥，刘向**本没听到耳朵里面去，眼前全是网络情人的销魂倩影——
那姣好的面容；
那缠绵的话语；
那雪白的肌肤；
那惊魂动魄的景致；
……
“老刘，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马总打断了刘向阳心猿意马的思绪，回过神来，“没事……没事，真的没事，我好好的呢。”
“确实没事吗？”
“嗯，这不好好的嘛。”
“没事就好，私下里的话就此打住，不能再占用上班时间了，走，你陪我出去转转。”
刘向阳一怔，眨巴着眼睛问马总：“您想……想到哪儿转转？”
“我调过来也有段时间了，下属单位一个都没有去，今天你陪我去做一次实地调研。”
马总说完，站了起来，拿起公文包，往里面装着本子、笔啥的。
这是怎么了？
明明来是来挨“板子”的，却被七七八八夸上了天。
多少年了，没哪一任领导如此这般地“宠幸”过自己。
马总见他站在那儿发呆，催促道：“赶紧了，车在下面等着呢。”
“哦，那我去拿点东西。”
刘向阳回到综合办，直接走进了高明堂的办公室，告诉他马总要自己陪他出去一趟。
“去哪儿？”高明堂问。
“马总好像说要去下面转一转。”
“去基层单位吗？”
“好像是。”
“去哪儿？”
“不知道。”
高明堂稍加思索，然后摆摆手，说：“去吧……去吧。”
很明显，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因为按照惯例，一般情况下，老总下基层都由分管领导和办公室主任随行，这次却招呼都不打，直接带了自己的手下，的确不好让人接受。
你小子，就琢磨吧，非憋死你个驴日的不可！
刘向阳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取了纸笔放进包里，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出门的间隙，再回头看一眼，只见高明堂眉心紧蹙，面若死灰，异常难看。
靠！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刘向阳心生激奋，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
快步如飞来到楼下，见马总的座驾早已停在门前，开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驾驶员孔师傅侧过脸，微笑着点了点头。
刘向阳问一声孔师傅好，眼角的余光瞥见马总走出了办公楼。
他想下车帮马总开车门，却被孔师傅制止了。
孔师傅摆摆手，说马总不喜欢那一套。
马总拉开后门，坐到了后排靠右的座位上，说一声咱们走吧。
小车缓缓开出了公司大院，出了大门，左拐奔向了顺和大道。
三个人谁都没人说话，车里的气氛有点儿沉默。
刘向阳几次回过头，想问一下马总此行的目的地。
可最终没有说出口，既然领导没告诉自己，那不能刻意打听，否则就显得自己有点儿犯傻了。
顶着一头雾水，胡乱猜测着。
小车驶离城区，马总总算开口了，他问刘向阳：“老刘，据我所知，你刚毕业的时候是分配到省公司办公室的，咋就干了不到一年时间就调到舟川分公司了呢？”
刘向阳点点头，说：“是啊，是这么回事，调到这边已经足足十三年零三个月了。”
“你记得倒是清楚。”
“调到这边后，一直没挪窝，好记。”
停顿片刻，马总又说：“你好像是研究生毕业，对吗？”
“嗯，对。”
“啥专业？”
“哲学。”
“这专业也不对口呀，你怎么就选择到了这个单位？”
“招聘的时候说是到省公司办公室做文秘，后来被调到了分公司，稀里糊涂就这样了。”
“没觉得怀才不遇吗？”
“工作需要嘛，由不得自己挑肥拣瘦。”
“你就没找领导谈谈想法？”
“没有。”
刘向阳摇摇头，叹息一声，心头不禁黯然起来。
十三年前，刘向阳被聘用到东华省国际农发公司，任总部办公室秘书。
那时候知识分子相对匮乏，研究生更是凤毛麟角，刘向阳一到公司就被委以重任，算得上是顺水顺风、前程似锦。
正当他意气风发之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毕业后第二年夏天，刘向阳正在埋头撰写文件，时任办公室主任的丁昭亮来到了他面前。
见四周无人，悄悄说道：“小刘，你小子交狗屎运了！”
刘向阳傻乎乎地问一句：“我能有啥狗屎运啊？”
丁昭亮说：“知道老总家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千金吗？”
“哦，好像听人说起过。”
“老总慧眼识珠，相中你了。”
“丁主任，您有话直说，我听不懂。”
“老总亲自找到我，让我保媒，想让你做他家的乘龙快婿。”
“这……这不合适吧？”
“怎么就不合适了？”
“我这刚刚参加工作，还没考虑那事。再说了，门不当户不对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