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干他一票
三十里外的密林中,哈善和他剩余的三百多骑兵正在休整。
哈善卸了盔甲,身旁的士兵正帮他包扎伤口。
钟山一剑几乎贯穿了他整个左肩,但是却未伤及内脏。
凤明军中竟然还有战力如此强悍的士兵,让哈善颇感意外。
战前沈阳城内的探子传出的消息,他对四路分明军的战将都有所了解,东路军战力并不强,这情报也是准确的。
但是并没有提及军中有这样一号人物。
他来阻击东路军,就是想和号称凤明第一猛将的刘大刀较量一番,看看这东真第一勇士厉害还是凤明第一猛将厉害。
谁知凤明第一猛将还没遇到,反而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兵给伤了,这让他第一勇士的面子往哪里放?
一定要好好查一查,这人到底是谁?
哈善心里盘算着,必要报这一剑之仇。
身旁突然跑过一个士兵:“二皇子,大皇子率领两千前锋已经抵达。”
“大哥来了?快带我去见大哥!”哈善连忙起身向前走去。
山坡上,刘廷正在密切的关注着后撤的大军。
他这两万东路军,一万五千人是步兵,只有五千骑兵,外加自己带的一千两百亲兵卫队也是骑兵。
如今骑兵全部留在了后方阻击追兵,这一万五千步兵,原路回撤,至少也要三日才能到最近的城邑宽城,才能说安全。
否则这荒郊野外,很容易就被六万东真军给围歼了。
这已经跑了大半日,好多士兵都已经力竭了,但是不能休息,也不敢休息。
也不知后军战况怎么样了?
突然一骑快马冲到山坡下,一个亲兵翻身下马来到坡下:“禀报刘将军,钟秀才和陈队长,已经击退了追击的东真骑兵,正在布置路障和陷阱,随后便来追赶前军。”
“好!”刘廷心里一下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没看错人,这钟秀才确实是一员将才。
“刘兆呢?”
“刘兆将军受了内伤,亲兵们正护送着过来。”
刘廷一听儿子受伤,赶紧拨马下坡。
刘兆是他最小的儿子,老来得子,才二十二岁。
原本刘廷得了这个儿子后,本打算已经有两个儿子在军中,那就留小儿子承欢膝下。
谁知这小儿子从小就生的勇武有力,极喜欢舞刀弄枪。
于是刘廷就带在身边,亲手**。
这些年西南安定,只是偶尔有些部落冲突,刘兆也一直觉着自己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法施展。
原本这次出征,刘廷就带出来让他历练一下,结果这就受伤了,这让老将军好生心疼。
刘廷看着刚下马的刘兆,嘴角还有残血,连忙问军医刘兆伤情。
可刘兆死活不让军医治疗,觉着自己丢了刘家人的脸,深以为耻。
一支东真骑兵,裹挟着万马奔腾的气势而来。
为首的一员大将,正是东真大皇子莽泰,一样生得孔武有力,身姿挺拔。
让人不由的怀疑这东真大汗哈努尔家族是否是基因突变了。
莽泰看着向他走来的哈善,急忙下马:“二弟怎么受伤了?”
“大哥,我不碍事!父汗呢?”哈努尔急忙将左肩的伤掩在身后。
“父汗率大军随后赶到,父汗怕你拖不住凤明军,让我带两千先锋前来接应你。”
“大哥,我没能拖住东路军,这路凤明军两万多人,战力一般。
但是主将刘廷的一千多精骑十分强悍,我这五百勇士便是被他们击退的!”
“大哥,他们步兵多,跑不快,我们现在去追拖住他们,给父汗争取时间。”哈善一见莽泰带来了两千骑兵,一下又有信心了。
“你的伤?”莽泰犹豫着看向哈善,并不是担心他的身体。
这老二没有完成的任务,现在他拉着我一起追击拖住凤明军,那这功劳算你的还是我的?
“没事,父汗说过歼灭了东路军,那整个辽东便垂手可得,这机会千载难逢啊!”
“好!”莽泰立即翻身上马,他也知道现在当以大局为重,顾不得私利了。
两千多东真骑兵在密林中声势浩大地向前掩杀而去。
大军前方是一处山谷,这山谷两侧是绵延不断的高山,中间是一条狭长的山谷。
哈善马鞭遥遥一指前方山谷道:“大哥,前方峡谷两侧山势不急,两侧距山顶延伸数百丈,如果凤明军在此埋伏,我军就危险了。”
哈善虽然立功心切,到底不是新兵雏将,还没被功利冲昏了头脑,当下命令大军暂停前进,派出探马先去前方探查。
“二弟所虑有理,让探马探明敌情再行不迟。”
莽泰一时看向哈善的眼神,多了几分担忧。
平时一向鲁莽作派的二弟,此时心思怎如此缜密了?
哈努尔一共有八个儿子,东真立国不久,还未选定接班人。
因此八个皇子,少不了明争暗斗。
其中最有可能性和莽泰争夺储君之位的,就是眼前这个二皇子哈善。
父汗对他也有几分喜爱,难以取舍。
据说哈善最近请了几个汉人士子做老师,难道这些是从那些汉人那儿学来的?
莽泰心里越想越觉得不踏实。
过了小半个时辰,探马纷纷回报,前方不见敌军。
山坡上积雪也未见车马践踏,只有山谷底部有大量的足迹,想来是凤明东路军匆匆逃过留下的。
哈善听了放下心来,立即传下军令,要大军加快速度,迅速穿越山谷,追击凤明军。
两千大军听了号令继续前进,队伍浩浩****,如同雪岭中一条长龙。
哈善和莽泰一马当先,马上就要走出山谷了,前方谷口突然“咚咚咚”战鼓雷鸣、树起旆旗无数。
与此同时两侧山坡上一阵梆子响,刹那间白皑皑的山坡上竟凭空冒出无数人影,四下乱箭齐飞,不少东真骑兵中箭落马。
哈善和莽泰的亲卫纷纷将两人护卫在中间。
凤明军居高临下,一轮箭雨下来,东真骑士顿时死伤一片。
好在哈善和莽泰的骑兵也都是久经战阵,一阵慌乱后立即进行防御。
士兵们将盾牌竖于两侧,构成暂时的壁垒。
“四下一目了然,凤明军从何而来?”莽泰一时疑惑。
两侧平缓的山坡上没有树木,缓缓延伸到山顶都是皑皑白雪,根本无处藏人。
原来钟山在击退哈善后,想起了自己昨晚梦见的场景,东真大军主力正在接近。
刘廷的前军都是步兵,不可能跑赢骑兵。
为今之计,他们只有尽力去阻击东真大军,才能为前面的步兵赢得撤离时间。
但是钟山并没有把昨晚梦见的场景告诉陈炎和管城,他如果说他做梦梦到东真主力大军追击,陈炎和管城不骂他傻缺,他自己都要骂自己傻缺。
毕竟这是行军打仗,岂可儿戏。
钟山换了一种方式,他问陈炎和管城。
这支小股骑兵,也就几百人就敢袭击两万人的大军。
而且只管猛打猛冲,丝毫没有战阵章法。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可以肯定不是来送人头的,毕竟这股东真骑兵给管城的骑兵造成不小的损失!
人只有在有了足够实力的时候,他的意见才会被别人倾听和采纳。
钟山已经展示了这样的实力。
陈炎和管城都看向钟山,等待钟山揭晓答案。
“他们几百人就敢袭击我们,歼灭是不可能的,只有一种可能性,尽可能的打乱我们,拖住我们后撤。”
“所以后面还有大部队。”陈炎听出了钟山的言外之意,便接过话,“那你打算怎么做?”
“打个伏击,干它一票!”钟山一扬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