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借刀杀人

陈炎和管城都点头表示赞同,表示一切听从钟山安排。

可钟山对地形不熟,为表示尊重,派快马将这个意见告知了刘廷。

刘廷也表示同意,如果不展开阻击,东真骑兵追上来了,他们的步兵也跑不了。

于是刘廷回想来路,亲自选了这处山谷作为伏击地点。

原来谷口狭窄,风从谷口灌入,被地形约束,尽然在两侧山坡的坡顶上吹起了矮矮的雪墙。

如果从对面山谷望过去,能看清对面起伏的雪墙。

但是从谷底看过去,由于角度的关系,看起来就是一道平坦延伸到山巅的斜坡。

钟山和陈炎、管城领着后军骑兵,穿过谷底,出谷后,再分兵进入左右两侧的林子,藏在雪墙之后,守株待兔。

东真的探子进入山谷,并未发现山坡有人踏马踩的足迹。

左右两边都被雪墙挡住了林子的视线,并未发现凤明的伏兵。

莽泰稍稍稳住阵脚,立即喝道:“两翼掩护,后队变前队,迅速后撤!”

山坡上的管城和陈炎眼见东真军迅速稳住阵脚开始反攻,立即下令:“射杀战马,阻止他们后撤!”

坡顶箭如雨下,不少马匹中箭,战马负痛咆哮着在山谷中奔走,东真骑兵被战马践踏顿时阵形大乱,攻势也为之受阻。

莽泰一看情形,意识到大军龟缩在山谷中只有束手待毙地份了。

他亲自持刀督战,困兽一般的东真兵漫山遍野,以血肉之躯向山坡上发起一次又一次进攻。

死尸一片片倒下,没有人为死者叹息,甚至没有人去注意倒在脚下的是谁,在这血与火的战场上,死亡变得那么平凡,就是一个再感性的人也会变得麻木不仁。

东真士兵逆坡蜂拥而上,坡顶的凤明士兵仗着地利,从容射杀着东真士兵。

少有能冲上坡顶的士兵,也瞬间被坡顶的凤明士兵围殴,还活捉了几个俘虏。

这种单方面的远程虐杀,把敌人当靶子,敌人够不着也打不了,让钟山内心一阵暗爽:瞅你咋地,射你又能咋地!

钟山跃跃欲试,抄起一支弓弩,试着搭箭便射。

几乎不用瞄准,朝着正在冲坡的东真士兵一放,一支羽箭瞬间便洞穿了一个东真士兵的身体。

在一轮箭雨的覆盖性射击掩护下,大批的凤明士兵从半山扑到谷口截住了东真士兵的退路。

谷口狭窄,只消数十人劲弓在手,箭雨不断,纵是千军万马也休想冲得出去。

片刻功夫,谷口已留下了上百具东真士兵的尸体。

东真军的反冲击很快被凤明军的箭雨拦截,东真士兵一面要抢夺唯一的出口,还要应付头顶不断攒射的利箭,伤亡不断增加。

哈善瞥见倒毙在地的一匹马尸,忽地想起一个办法,立即高叫道:“把战马做为肉盾,大军跟在马后,必可打开缺口!”

士兵们立即照办,将十多匹战马集中起来,点燃马尾,战马负疼,立即嘶鸣着向前狂奔。

守在谷口的凤明士兵,忽见几十匹尾巴着火的战马疯狂地奔腾而来,地面隆隆直响,赶紧排箭射出。

虽有几匹马嘶鸣着倒下,大多数战马仍带箭狂奔,冲散了凤明军守在谷口的队形,狂奔出山谷去了。

藉此良机,哈善和莽泰指挥着谷底的东真士兵冒着头顶的箭矢向外猛冲。

突然谷口处,刘兆领着百余名亲兵迎了上来。

谷口狭隘,只需百余人便足以封得严严实实,两军顿时挤作一团,在谷口展开肉搏。

钟山之前和管城、陈炎商议,在此处阻击东真大军,有效杀伤敌军,让他们不敢轻易追击便可。

然后再沿途设置大量路障和陷阱,布置疑兵,进行梯级防御。

所以这剩余一千多东真军要跑,陈炎和管城也没打算要拦截。

然而突然出现的刘兆,一下打乱了原有的安排。

山谷内一千多东真士兵正在往外突围,山顶的钟山正射的兴起,一把被陈炎薅住:“赶紧下去救少将军!”

原来刘兆被哈善打败后,觉得做为第一猛将的儿子,如此轻易被人打败,只觉颜面扫地,心中愤怒难消。

他嘴角眼角都带有血迹,军医要给他治疗,他却一把将军医推开,嚷嚷着说没事。

刘廷看他行动便利,并无外伤,便让军医退下。

陈炎派传令兵来报,他们准备在后方设伏,拦截东真军。

刘兆怒气难消,听说要伏击东真军,便悄悄带着百余名亲兵赶到伏击地点,准备雪耻。

刘兆带领的百余名亲兵都是悍将,刚刚赶到谷口,便看到谷内的东真军正在杀出。

不由分说,便冲入到谷口拦截,但是堵在谷内的东真骑兵毕竟人多,他们的生命也在被对方收割着,谷口的打开已是时间问题。

东真士兵被一股求生的极大力量推动着,没有人擂动战鼓,也没有人发令冲锋。

所有的人义无反顾地向前冲去,一波波前仆后继,如同海浪一般迅速吞没前浪,向前拍击着。

刘兆带来的亲兵堵在谷口,就象海浪中的一块礁石,被无情的拍打着。

两军相撞,都是精兵强将,厮杀的难舍难分,但东真士兵毕竟人多,拼着人头也处于劣势了。

山坡上,凤明军的弓箭手已无法进行压制,因为敌我双方已拥挤成一团,卡在谷口做着殊死的搏斗。

在陈炎和管城的命令下,他们抛下弓箭,拿起刀枪从山坡掩体内冲杀下来,从两翼与谷内的东真士兵撕杀成一团。

而刘兆目的很明确,直冲着哈善提刀便砍。

当当当当数声巨响,哈善已经和刘兆拼了数记!

之前一战确实刘兆轻敌,以为东真蛮族,不过就是跟他在四川打的小部落一样。

这次他拿出全力和哈善对战。

手中斩马刀和哈善大剑碰撞,已经豁开了几个口子。

哈善左肩伤口裂口渗出红色血液,而刘兆先前受了内伤,一直咬牙支撑,如今也是眼睛血红,毫不退让的拦在哈善面前。

他大吼着拨动手中斩马刀,头一两下还试图和哈善兵刃硬碰。

但是转眼间他发现自己就只能防守!如果不是哈善受伤,怎么也把他的兵刃磕飞了。

哈善咬着牙齿恶狠狠的道:“居然能接老子几下,算你是条汉子!”

“去你妈的!”这下刘兆连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

每一记迎击都是毫无保留的全力迎击,斩马刀快速舞动。

和哈善巨剑每一次的碰撞虽然短暂,但是他都能感觉到哈善的大剑在他全力进攻下,每一下都能被多磕出一些距离。

再反刺回来的速度稍稍就打了一些折扣。

此消彼长之下,刘兆终于抓到一个机会,斩马刀奋力的就挥出。

当的一声狠狠砍在了哈善不得不横过来招架的大剑上,强悍如哈善也生生退了两步!

四下里惨叫不断的传来,堵在谷口的刘兆亲兵已经死伤过半。

莽泰和部分东真骑兵已经杀出了谷口。

莽泰刚要回身去救哈善,但是看到山坡上冲下来的凤明军,不由的勒住了缰绳。

对莽泰来说,哈善在一天,都是威胁,而且这个威胁在不断的变大,变强,超越自己。

刚刚哈善就能想到以马为盾,冲出谷口。

而现在,就是一个借刀杀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