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太子监国

明晖不由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神情如此凝重?”

钟山心神不宁地道:“皇上......皇上早朝时晕厥在朝堂之上,至晚方醒,看情形,这次皇上他......他怕是不妙了”。

朝房内,三位阁老、六部尚书和轮值大臣正焦急地等候着东暖阁的消息,暴雨像一条条鞭子似的抽打着大地,也抽得他们的心不停地抽搐。

这些老臣大多白发苍苍,朝房内只听得外边风急雨骤,电闪雷鸣,几个人却默默无语,只是注视着乾清宫的方向,满面忧虑。

猛地喀喇喇震天撼地的一个惊雷,震得猝不及防的几位老大人一个哆嗦,随着又一道闪电,一个人影儿闪进了房中,高声宣道:“圣上有口谕!”

几位老臣闻言霍地站了起来,向司礼太监王公公参拜道:“臣等接旨”。

众大人这才醒悟,一起拜了下去,王公公说道:“皇上口谕,朕躬无恙,诸爱卿勿需挂怀。众位爱卿是国之柱石,不可过于劳累,着即回府休息。

明日朝会歇了,朝中诸事悉由太子监国,三大学士辅助处置。”

王公公传了旨意转身要走,大学士李健急了,他唬地跳起来拦住王公公道:“王公公,圣上龙体到底如何,太医可有说法?”

王公公只得道:“李大人,莫要难为咱家,这些规矩您还不懂么?”

李健怔了一怔,怅然松开了扯住他袖子的手,瞧这样子皇上的病情不轻啊,否则岂会见都不见他们一面就吩咐他们回府休息,对消息封锁得如此严密?

乾清宫里,远远的只见灯火如昼,宫女、太监进进出出,气氛十分紧张,不禁喟然长叹一声。

庆历皇帝斜倚着华丽的靠枕,耳畔是哗哗的大雨声,将他的思绪引向远方。

王岳、王恩泽和钟山三人跪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额头紧贴着冷硬的地面,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扰乱了皇帝的沉思。

庆历皇帝,这位年逾五旬的帝王,已经能感受到身体的日渐衰老。

岁月不饶人,即使他贵为天子,也无法逃脱这个自然的法则。

回想起去年那场大病,他整整在**躺了一个多月,才勉强恢复了元气。

而这次,在朝堂上他突然昏厥,群臣们惊慌失措,抢救了整整一天才将他从死神手中夺回。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如同油尽灯枯,这一次,恐怕真的是大限将至了。

他长长地叹息,心中满是牵挂。

他的儿子,如今已长成十五岁的少年。

尽管孝顺且聪慧,但那份跳脱的性情,总是让他放心不下。

在朝臣们眼中,一个合格的君王应当沉稳、稳重,而非像这匹未被驯服的野马,恣意奔腾。

但现在,当交接的时刻即将到来,他忍不住疑虑,他的儿子,真的能够担起这天下的重任吗?

他看了一眼战战兢兢跪在面前的三个最信任的三个人,他们对自己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可是那些大臣呢?

他三岁继位,趁着年幼,内阁将票拟和批红权都掌控了。

他和群臣斗争了好多年,才把批红权给收回内廷。

就这样,他也是和群臣做了很多让步才得到的结果,比如不加税。

可是朝廷现在的局面,处处捉襟见肘,农民土地锐减,流民四散,农税年年减少。

再不增加商税,这个国家如何维系。

尽管太子起初也带着几分不满,但他身为嫡子嫡孙,礼法高于一切。

随着明晖渐渐长大,庆历皇帝渐渐发现了这个孩子的孝顺与聪慧。

他放弃了易储的念头,转而全心投入到培养明晖成为未来接班人的任务中。

在庆历皇帝看来,只有守护好这片江山,他才能无愧于列祖列宗。

此时,他更为担忧的是如何稳妥地将这份江山交到明晖手中,确保朝野安宁,不起波澜。

他在位,与群臣之间依旧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然而,若换成那尚显稚嫩的太子,他们是否会逐渐倚仗权势自重,甚至以臣压主?

庆历皇帝陷入沉思,良久,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倦:“传太子觐见。”

明晖闻言,立刻小跑着来到东暖阁床边。

庆历皇帝轻轻拍了拍榻边,示意儿子坐下。

他语重心长地对明晖说道:“皇儿,朝廷的这副重担即将交到你肩上。

许多事情,不能再像过去那般肆意妄为。你要学会稳重,才能真正胜任一位帝王的角色。”

父皇!你的身体……"明晖听到父皇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惶恐。

"生老病死,皆是天命。"庆历皇帝见儿子如此忧虑,忙打断他,温和地说道:"皇儿,你听我说,这段时间你就代我处理国事,让我好好休养一下,好吗?"

明晖太子连忙点头,神情凝重。

"拟旨。"

候在紫檀长桌后的司礼监秉笔太监急忙应了一声,手中提起一只狼毫笔,等待着庆历皇帝的旨意。

皇帝的气息显得有些急促,他喘息了一阵,终于开口:“朕的第一道旨意,太子监国,一切军国大事,皆由太子决策,务须报朕。

第二道旨意,齐国公齐衡暂行接管京军军务之权,御马监马洪春亦入京军,为监军。未经朕之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调动一兵一卒。”

他稍作停顿,让气氛沉淀,然后继续说道:“第三道旨意,禁军统领王岳负责京城防务,禁军需严密驻守九门。

禁军副统领钟山,率领禁军上四营,严密防守皇城,无旨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违者格杀勿论。”

庆历皇帝每说一道旨意,秉笔太监都恭敬地磕头,然后提起笔来匆匆写就。

庆历皇帝听秉笔太监写罢,匆匆念了一遍,嗯了一声道:“皇儿,你现在监国,有没有想补充的。”

“父皇,儿臣认为应晓谕各地卫所驻军,严守关隘,全军戒备,所有藩王不得擅离封地、不得无旨进京,否则以谋逆论处!”

庆历皇帝顿了顿道:“第四道旨意,就按太子说的写吧!”

庆历皇帝说着又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朕要和太子说说话儿”。

在京城西郊的山谷里,一队队精神抖擞的士卒们分组在刻苦训练。

有的在进行弓弩的训练,有的在练刀剑。

有的进行行进射击,枪声阵阵,炮声隆隆,硝烟弥漫,仿佛一幅生动的战争画卷。

庆历皇帝生病十余日,钟山都在宫内驻防。

这些时日,庆历皇帝身体稍好,解除了宫禁后,便命钟山亲自训练禁军上四营。

钟山便带领着上四营两万多官兵已,在这里进行着艰苦的训练,宫禁防务交由王岳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