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秀才中毒

漫天大火的东真营寨中,钟山和哈努尔陷入了激烈的缠斗,哈努尔疯狂地挥舞着钢刀,试图一举将钟山击败。

而钟山则咬紧牙关,竭尽全力支撑。

两人双眼死死地互相瞪着,但看上去却是钟山弱了半筹,不断地被哈努尔压下去。

眼见钟山即将陷入险境,他的反应却出奇的迅速,仿佛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身形一闪而过,他手中的马刀顺势翻转,从双手支撑变成了稳稳地压在马刀之上。

哈努尔一阵诧异,对手身法竟如此迅捷,但战阵经验十足的他同样鼓力运刀反扑,然后就是一种丝毫不逊于对手的大力猛地砍下去。

极速如电,但钟山思绪却偏偏清明万分,准确地把握住了哈努尔身体每一个动作,甚至还感受到了他诧异的心神。

哈努尔毫不示弱地挥刀猛砍而下,而钟山则凭借出色的反应和预判能力,巧妙地避开了这一致命的一击。

钟山原打算借着自己的速度发动反击。

然而,右侧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喝,程宪也调转了马头,挥舞着大刀再次追了上来。

因为他看见那匹黑马上正与钟山往来厮杀的,正是他的大汗哈努尔,程宪顾不得奔逃,又回身加入战团。

钟山一时陷入两人围攻之中,左支右绌,三个人走马灯般战作一团。

但他体内的力量如同泉水般不断涌出,气流在体内循环往复,从丹田升起又沉回丹田,速度越来越快,威力也越来越强。

在丹田深处,却有一股温润的力量在守护着他,不再像之前那么灼热,让他在战斗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和舒适。

此时,东真大营里已经有将领组织反攻,远近的东真骑兵纷纷赶来。

他们看到战作一团的三人,惊讶地发现其中一人竟是他们的大汗哈努尔。

一个是大汗,一个是军师,面对这样的场景,东真士兵们投鼠忌器,即便他们擅长骑射,也不敢轻易放箭,生怕误伤了自己的大汗和军师。

否则钟山武艺再高,也难免要被射成刺猬了。

陈炎策马如风,瞬息间便至钟山身旁。

他手腕轻翻,一柄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巧妙地格挡开了程宪的大刀。

马蹄踏地,陈炎身体半起,长枪如龙出海,与程宪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交锋,仅仅十余回合,他便将程宪逼得连连后退。

然后立即向钟山大声喊道:“秀才,敌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就要被困在城外了,快快回城!”

眼见四周东真骑兵如狼似虎地冲杀过来,钟山明白,一旦被他们缠住,自己将难以脱身返回城中。

因此,他决定不再与眼前的敌人纠缠。

钟山愈战愈勇,面前的哈努尔脸色已经血红,只看他咬牙切齿地在苦苦抵抗。

突然,钟山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吼,全身的力量如同火山爆发般汹涌而出,他手中的马刀猛然翻滚,带起一片刀光。

对面哈努尔就觉得双手大震,而且灼热的劲道以十倍的威力排山倒海而来,竟将哈努尔掀翻马下。

而钟山绝不恋战,与陈炎夺路向回杀去。

程宪返身追了过来,看见地上的哈努尔被亲兵扶起,他恨极了钟山,无视撤退的凤明官兵。

他只是远远地跟着钟山,紧张地张弓搭箭,等待出手的机会。

大批东真骑兵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当他们冲入城头弓箭手的射程之内时,城上的弓箭手见状,立即射出密集的箭矢,如同暴雨般落下,迫使东真骑兵不得不暂时撤退。

东真骑兵虽然被逼退,但他们并未放弃,纷纷驻马,取下弓箭,继续射击。

不少夜袭回城的凤明士兵中了乱箭,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抢进了城门。

钟山策马奔腾,正要冲进城门,程宪眼见机会难得,手指一松,弓弦颤动,一支羽箭如流星划破夜空,尖锐地呼啸而出。

钟山只觉杀得痛快,并未想到有人追杀,只觉得背心一震,后肩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那支利箭已钉在肩胛骨下的位置。

钟山纵马驰进城门,后边陈炎也一阵风儿般卷了进来,剩下的士兵纷纷拥进城来,城门轰的一声又被关上了。

刘廷等将领纷纷从城头上下来,钟山跳下马来兀自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

刘廷看他背上插着一只雕翎箭,却浑不在乎,直看得眉头直跳,连忙唤道:“大夫,快找大夫,秀才中箭了”。

钟山摆手笑道:“这点儿小伤,何足挂齿,”他说着向前走了两步,忽地脑袋一阵晕眩,膝盖一软,一头栽在地上。

钟山晃了晃脑袋,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再次瘫倒:“该死的狗蛮子,箭上......淬了毒!”

一语说罢,竟晕厥过去。

这一下众人都慌了手脚,连忙七手八脚把他抬到医馆,俯趴在榻上。

旁边有人又赶紧手忙脚乱地抢了出去,不一会儿军医背着药箱被带了进来。

他锯断了钟山身上的箭杆儿,褪下他的盔甲,只见中箭处已颜色乌黑油亮,渗出一些腥黑的血液。

陈炎神色紧张地道:“秀才怎么样?可有生命危险?”

那军医两鬓斑白,在军中奔波半生,经常处理各种创伤,倒也没有太过慌张。

他从药箱中抽出一柄银刀,划开那中箭的创处,顿时乌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钟山趴在那儿毫无所觉。

军医小心翼翼地用棉花擦拭去血迹,凑近鼻端深深地嗅了嗅,眉宇间凝重之色愈发明显。

军医满脸的皱纹如同沟壑般深陷,他的声音带着连日忙碌的疲惫:“老夫行医半生,见识过无数奇毒怪病,却从未遭遇过如此的剧毒。”

从他的话语中透露出的忧虑,让在场的众人都心头一紧。

军医的手指在秀才的脉搏上轻轻滑过,他皱起眉头,眼中的疑惑更浓了:“目前有一个明确的判断,这毒的毒性非同一般,绝不是普通毒药。

加上秀才在战场上厮杀,毒素在体内迅速蔓延,情况十分危急。”

尽管军医对这剧毒束手无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选择解药,但他并未因此慌乱。

“城内条件有限,也没有名医,老夫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量放出毒血,在敷上一些解毒的药物,剩下的就要看他造化了。”

军医说完望着刘廷,等待他的指示。

刘廷默默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无奈和担忧。

他迅速行动起来,从药箱中取出锋利的刀具和烈酒,准备为秀才排出毒血。

军医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果断地在秀才的肌肤上划下一道口子。

暗红的毒血立刻如泉涌而出,军医按压创口,直到血液呈鲜红色,军医才用一块干净的布条擦拭伤口,然后敷上了军中常用的解毒药物。

闻讯而来的韩薇薇冲进医馆,无视了周围人的劝阻和解释,径直扑到了床榻之上,紧紧地趴在了钟山的身上趴在钟山的身上呼唤着,然而钟山却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