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试探性进攻
城墙下，一位身材魁梧的东真军官傲慢地命令道：“速速打开城门投降，否则，必将全城屠戮殆尽！”
钟山被东真人的残忍所震惊，他原本以为他们和中原人并无太大差异，只是民族风俗习惯不同而已。
但现在，残酷的现实让他彻底清醒：在这个时代，异族就是异族，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些蛮子，他们根本就是毫无人性的野兽。
此刻，城头上已经听不见任何哭喊之声，只剩下冷冽的风声，轻轻吹动着战旗。
突然，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划破天际，仿佛天地都在颤抖，一股浓重的硝烟弥漫开来，让人不禁心生惊愕。
钟山此刻只觉得心神剧颤，他看向城下，只见东真骑兵阵前的空地上，一个巨大的坑洞赫然在目。
而东真士兵们却安然无恙，他们放声大笑，那笑声在空气中回**，仿佛是对死亡的嘲讽。
原来，城上的士兵们亲眼目睹了东真蛮人的冷血行径，他们毫不留情地屠杀百姓，连襁褓中的婴孩都不放过。
这一幕，让士兵们心中的愤怒如烈火般熊熊燃烧。
一名士兵冲到大炮前，一把从炮手手中夺过火把，点燃了引线。
刘廷也嘶哑着嗓子大吼道：“操他娘！
传令各城，约束部队，节省弹药，等敌人靠近再狠狠地打，最大限度杀伤敌军！”
传令兵立即向四城奔去。
瞬间，城下的东真军队改变了阵型，开始攻城。
远处有大批的东真弓箭手纵马来回奔走着向上射箭，部分东真士兵下马变成步兵，用盾牌掩护着身体，向城墙冲来。
城上的弓箭手也不断发箭还击，但是敌众我寡，虽有地利之便，仍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钟山紧紧地扶住城墙的垛口，俯瞰着城下的战场。
突然，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他下意识地侧身一闪，几乎在同一瞬间，一枝冷冽的箭矢贴着他的面颊呼啸而过，直直地射入了城楼的门楣之上。
那箭矢的尾部嗡嗡作响，回**在空气中，惊得钟山一身冷汗。
背后的陈炎拉着钟山：“秀才，小心点，不要被流矢伤了。”
身旁的刘廷看也没看他：“陈炎，秀才没有见过这场面，你多照顾着些。”
“是，将军。”陈炎转身看向钟山，斜侧着靠在墙垛上：“秀才，这样侧身，让这墙垛可以完全挡住你。”
钟山感激地点了点头，便依葫芦画瓢做起来。
顷刻间，东真兵如同潮水般涌现在城下，他们用勾索、勾梯掷上城墙，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
震天的喊杀之声响彻云霄，士兵们在城墙上来回奔走，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斩断那些从城下抛上来的勾索。
弓箭手和火铳兵们紧紧地靠着城墙的垛口，不断向城下还击。
钟山身边的一个弓箭手刚闪出垛口，瞄准了城下的敌人，正准备放箭。
突然，城下一支羽箭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来，狠狠地钉在了他的胸口。
钟山眼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急忙冲上前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弓箭手：“兄弟，挺住！军医马上就到……军医、军医……”
怀中的弓箭手，喉咙里咕咕咕地冒着血水，瞬间没了气息。
钟山心中的愤怒如火山爆发，他瞪着血红的双眼，猛地抓起手中的弓，迅速地搭箭拉弓，城下一名东真士兵应声而倒。
但是他又觉得弓箭一箭一箭射得太慢，突然想起城楼上还有大炮。
他猫着腰，匆匆跑到大炮的位置，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硝烟四起，只见地上炸开一个大坑，倒着十多个人，一匹被炸断了腿的马儿倒在血泊中犹在不断悲鸣。
钟山一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不出这时代的火炮也这等厉害。
不过这炮放上一发那烟实在浓得可以，钟山刚刚奔跑过来，呼吸急促，被火药呛得咳嗽不已。
硝烟散尽，城墙阁楼的掩体内，是刘廷和几名护卫亲兵的身影。
刘廷一挥手，一名亲兵去把钟山拉到了阁楼内：“钟秀才，以你的本事，不是拿着刀剑去和敌人厮杀，而是要运筹帷幄，统筹全局。”
“你好好跟着我！”
“哦！”钟山看得出来，刘廷是在着力培养他，但是让他干看着，不弄死一两个敌人，他又觉得手痒难耐。
城楼前方，三门巨炮一字排开，炮口直指城下，几名炮手正紧张而有序地装填弹药。
此时，左侧一门大炮的引线已“嘶嘶”地燃烧起来，炮手们纷纷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炮的位置顿时硝烟弥漫，一个人影儿都看不清了。
但是由于城下东真骑兵来回奔走，这一炮虽然声势地动山摇，却只在空地上炸开了。
随着炮声响过，东真士兵们却纷纷向后退去，攻城暂时停止了。
但此时，刘廷的表情显得更紧张了。
“将军，这东真兵怎么退了，这也没打出个子丑寅卯呀？”钟山很不解，这是北城，东真兵连城墙都没爬上来，怎么就撤退了。
“敌军在四城同时发动了进攻，这波攻击只是试探性攻击，寻找弱点，调整兵力，下次进攻将更加猛烈。”
“命令各城，赶紧补充滚木箭矢，抢救伤员。”
“走，随我去城上看看。”
钟山跟着刘廷出了阁楼，攀着城头，看到东真人井然有序、不慌不乱退到了三箭地外，并不像是吃了败仗的杂乱无章。
似有指挥者，正在调整阵型，布置兵力，酝酿着下一轮的攻击。
城下的民壮在衙役的带领下，纷纷将雷石滚木等守城器械纷纷搬到城头上。
军医也赶到城头，给伤员包扎起来。
突然，韩薇薇窜到钟山面前，紧张地抓起钟山的手：“相公，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
“薇薇，你怎么上城来了，东真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又攻城了，赶紧下去。”说着，钟山便把韩薇薇往城下拉。
“相公，我没事，守城我又帮不上忙，我就到医馆了帮忙去了，这会送药上了，一会儿就回医馆了。”
“那就好。”
现在情势危急，全城百姓都被调动起来了。
男人都来帮忙守城，搬运器械，女人就负责餐食，医馆救治伤员等等。
一名士兵奔到刘廷面前：“将军，西城张参将禀报，东真大军似乎在西城门前集结重兵，还有攻城器械，张参将请求西门补充更多火炮和滚木等守城器械。”
“走，叫上后备队，马上到西城门去。”
果然，钟山跟着刘廷，刚刚赶到西门城楼，就见远处的东真军方阵中出现了十余架简陋的攻城战梯，看来是临时从山上砍伐下来制成的。
宽城的城墙不算极高，搭上梯子，再有东真兵的强弓劲弩掩护，如果东真兵杀入城内，那便大势去矣。
刘廷诡异地一笑：“看来刚刚只是试探性攻城，东真军也发现西门的兵力较弱了，现在老夫让你有来无回。”
“张参将，让人把炮弹都送上来。”
“是！”张参将领命而去，似乎早有准备。